水无理由不生波作者:一夜潇歌
第24节
顾北望轻笑起来,声音低沉好听,顺着鼓动的胸膛传达到了沈瑜耳朵里,沈瑜停下动作看着他。
顾北望唇角一勾,“你这是吃东西呢?挺好吃?”
沈瑜霎时面上发烫,“可不是在吃东西么,把你拆吃入腹,一点不留。”说到后面咬牙切齿,就好像真的要把人吃下肚子似的。
本来,沈瑜就是个正常男人,英气十足俊美无双,没有顾北望,娶了哪家小姐回家也是堂堂大丈夫,床笫之间也是主导者,偏偏遇上顾北望,奈何功夫不如人家,脸皮不如人家,又太过于爱那人,所以这事儿一直都是顾北望居主导,今晚换他来,他还真有点不知所措。
哪想到就被人笑话了。
所以沈大少爷自尊心受了伤,接下来的动作不可谓不厉害,就是个吻,也吻的毁天灭地。
顾北望暗自后悔,不该激了这小孩子心性的少爷才是,这下他要吃点苦头了。
沈瑜带着他那点受了伤的自尊心,口下就没了个轻重,到了后面,心中忽然起了委屈,也不知为何就想起来跟这人分开了那么久,这人离开他之前,也狠狠让他疼了一回呢!
含住顾北望胸前一点,就是狠狠一口。
“唔——!”顾北望没想到他会咬这么重,猝不及防。
沈瑜也没有停下来,啃咬舔舐,之后再怎么疼,顾北望都只是喘息,该疼,该!
直到紧要关头,沈瑜才小心翼翼,扩张的格外认真,他还是不舍得,不舍得让顾北望承受那种巨大的钝痛。
顾北望揉了揉他的头顶,温声鼓励道,“不疼,很舒服。”停了停,又说,“相公可快一点罢,我等不及了。”
沈瑜最后一点耐心被这句话烧没了,挺身而入。
其实顾北望还是疼的,他从未居过人下,怎么可能不疼,只是他今晚就是要疼,仿佛疼的多一些,沈瑜之前所受的苦就可以减轻一些。
沈瑜才发现,在上面原来是这般舒服,看来以后以后再说罢。
他是做的尽兴,行至其间还会低头在顾北望耳旁言语调戏两句,诸如“为夫好好疼你”“顾美人儿你终于以身相许了”“嗯大少爷我今天就采了你这朵儿花”之类的话语,顾北望一边忍受着疼痛,一边还要自动忽略耳旁的这些胡话,这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他是没有体会到这事儿该有的欢愉。
沈瑜冲刺之后,终于伏在人身上不动了,只剩下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顾北望面色有些发青,一个是身体上的疼痛,一个是这件事的诡异感,尤其是感受着体内那些热流,他就想跃身而起暴揍罪魁祸首,然而沈瑜支吾了一句“好畅快”彻底让他清醒了过来。
这人是沈瑜啊。
沈大少爷直起身,终于舍得退出来,看着顾北望的面色,他才知道这人是疼狠了罢,赶紧躺到一边想把人搂进怀里,顾北望哪能接受这样的动作,瞭了一眼那大少爷,那大少爷不敢动了,他才像往常那样把人搂进怀里,亲了一下人额头。
“不疼,舒服得很。”顾北望先出声。
“那你下面可是一直都没有动静”他注意到了,从头到尾,那小小顾一直没有起立。
“它”顾北望也不知道如何说,思索了一刻又答,“它舒服过头,大概睡着了。”
沈瑜“”
沈瑜在他怀里安静了一会,又翻身坐起,在顾北望疑惑的眼神里,俯下了身去,含住小小顾动作起来。
“沈瑜唔”
直到两人又重新相拥在一起,外面的更夫才敲了更,仿佛在提醒账内的人,该歇息了罢。
顾北望哪能一次就够了,只是他心疼沈瑜,不忍心再折腾人,而且,今晚沈瑜很满足,他不想去破坏那份满足感,所以只是打算抱着人睡觉,沈大少爷早已寻了个舒适的姿势,窝在人怀里睡得香甜无比。
第97章番外二关于哭包离(一)
番外二关于哭包离(一)
这是沈离第一次离家。
也可以说是第一次离开哥哥,奔赴那遥远的南方小城去任职。
出了金城城门的时候,他满脑子不舍得就是沈瑜,对于父母,他也是不舍,可是并没有到心疼的地步,子女长大了,本就是迟早要和父母分离的。
他不敢回头,怕一回头就想要回家,才刚刚分别就开始想念沈瑜,想念到心疼。
一路回忆,从小是怎样跟着那人,说来很奇怪,小时候他一哭,只要沈瑜去哄,就能哄乖,沈夫人哄都不一定能哄好。
到了该上学识字的年龄,他却要和哥哥分开学,他为此跟沈父闹过一场,但是沈父告诉他:你哥哥以后不想去做官,但是沈家得有一个人去做,所以离儿你去,你愿不愿意?
很小的沈离一听是哥哥不愿意去做,而自己可以替他去做,就高兴地点点头:嗯!我去!哥哥不喜欢,那离儿就去!
所以他可以忍受和哥哥分开上学,他得有不一样的夫子来教,才能替哥哥去做他不愿意做的官。
学堂里他很用心,本就聪慧,夫子很是欣慰,一到了下学时间,他便迫不及待去找哥哥。
可是有一天,夫子留了他抄写文章,等他去找哥哥的时候,小厮才告知他,大少爷出门去了,所以他只能回了院里,等哥哥带好吃的回来给他吃。
哪想到等到天都黑了,哥哥还没有回府,后来爹爹来了,他们一起去了哥哥院里,见到阿泰,才知道哥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而且早已睡下。
既然都睡了,那就明天再来好了,不吵他睡觉。
回了自己的府里,沈小离就在想:哥哥为什么回来都不来找我?自己偷偷回去就睡了,以前哥哥不会这样。
所以那晚沈小离失眠了,一直到很晚才睡着,第二天上午就起迟了一些,又因夫子有事不来了,他自己便把功课写完,然后跑去找哥哥,哪想到去到院里,居然看见哥哥跪在地上。
他急的就要哭,立马跑去找了爹爹,才把人扶进屋里休息,他还记得,哥哥当时把他的脸揉了好一通。
回忆到了这里,沈离在马背上笑了笑,小厮随口问了一句:“少爷,您看见什么了?笑的这么开心?”
沈离只是摇摇头,继续策马前行。
之后,他就不想再回忆,可是事情就是发生了,也由不得他不去想起。
过后几天,他要哥哥带他去马场骑马,路途遇袭,被一个人救了,就是那个人,后来住进了沈府,也抢走了哥哥。
那人长得的确很好看,而且功夫也很好,只是他还是很讨厌那人,因为他来了,所以哥哥跟自己在一起的时间就少了又少。
可是沈离还是发现了,哥哥跟那人在一起时,笑容是明亮的,那双本就很好看的桃花眼经常闪耀着光芒,两人一起出现的时候,居然会般配的刺眼。
他们一起下棋,他教他武功,他教他骑马,他作画时他就在一旁看书,他跟他讲外面的趣闻趣事,经常逗得哥哥捧腹大笑。
直到有一天,那个人突然不见了,哥哥就生病了,病中他去看哥哥,哥哥口中念着一个人的名字,可惜他没听清楚。
再后来,哥哥终于要成亲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他不知捂在被子里安慰了自己几百遍,才能让自己白天正常的出现在大家视野里,成亲对象是丞相家千金,也好,不论是家世还是什么,都勉强配得哥哥。
是的,勉强配得。
在他心里,这世上就没有人配得上沈瑜。
成亲前一天,他去看哥哥,走到院门外的时候,他终于听清楚了哥哥昏迷之中一直喊得那个名字,顾北望。
顾北望,就是那个让他很讨厌的人,抢走了哥哥的人。
遍体生凉,如坠冰窖。
后来哥哥先喊得他,还说他为何傻站在门外,他发现,就这几天,哥哥瘦了很多,腰带都系不正了。
那时,沈离就知道,有些事不是他能掌控的,有些事,也早已变了,就如大势已去,轰轰烈烈,谁都无法阻挡。
再之后,哥哥的亲事毁了,不用成亲了,他第一时间是开心的,本来哥哥也没见过那个要成亲的女子。
但是他还是担心哥哥难过,所以就一个人跑去院里找人了,然后那天他看见的那一幕,把他屠戮的干干净净。
那个顾北望回来了,还和哥哥喝了交杯酒,就如新娘和新郎一样的,喝了交杯酒。
之后他平静的离开了院子,还吩咐了阿泰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进入,回到自己的院里,他吩咐下人送来了很多酒,很多以前不曾喝过的酒。
下人被他吓了一跳,不肯拿酒来,于是他发火了,第一次朝着伺候自己的小厮大动肝火,小厮估计吓懵了,赶紧把酒端来,之后他又把所有人都赶出去,自己留在屋里,面对着满室静寂和冰冷。
那些酒辛辣,呛人,一点都不好喝,可是他还是都喝完了,喝到最后,脑子终于是迷糊的,也没有再想起来什么事,在酒ji,ng的作用下,任何事都不是事。
最后一滴酒也没了,他看着倒在桌上的小酒杯,忽然就觉得很眼熟,想了半天,也还是没有想起来,只是眼泪渐渐地布满了脸庞。
他感觉到脸上痒痒的,便伸手抹了一把,摸了满手的泪水,怎么就哭了?喝酒之后就莫名其妙的哭?他还花了几秒的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
门外候着的小厮发现屋里好半天没动静了,担心出事,所以推开门进去,发现他们的小少爷喝醉了,正趴在桌子上默默地流眼泪。
看见小厮走来,沈离说,“我真的是哭包离吗?”
小厮笑了一下,“你是小少爷,不是哭包离,你这是喝多啦!”
沈离打了个嗝,“可是,我哥哥对,沈瑜他总是说我是哭包离,我也觉得我是,你看,我现在又哭了然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哭”说着,伸手去拿那个倒了的杯子。
小厮急忙把那杯子扶起来,又过去扶人,“小少爷,那个杯子你平时喜欢着呢,可别摔碎了,你忘了吗?这杯子老爷说是一个富商送来的,你和大少爷都很喜欢,于是一人留了一对。”
沈瑜喝交杯酒的那一对,就是跟这一对一模一样的,所以他看着杯子,想不起来为何悲伤,但还是哭的一塌糊涂。
小厮只当是他喝多了,哭一下也没什么,本来他平时也就喜欢哭。
可谁也不知道,他这次哭的有多伤心绝望,那种肝肠寸断,那种满心荒凉,无人可说,就是哭,也只敢躲在醉酒里。
一开始只是默默地、安安静静的流眼泪,到了后面,心中的悲恸再也无法掩愈,嚎啕大哭,撕心裂肺,小厮慌了手脚,如何哄也无济于事,又叫来了丫鬟,几个人轮番哄劝,小少爷终于哭累了,呼呼睡了过去,只是睡梦里,依然抽噎。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一个世界,那个世界不一定是坚固的,或许某一天,某一个时刻,就兀自崩塌的不成样子,悄无声息,毫无痕迹,而又刻骨铭心痛彻心扉。
沈离次日起床,脑袋几乎要炸开了,小厮急忙端来备好的醒酒汤,喝过醒酒汤好半天,才想起来昨夜的事,原本安静的心脏,一刹那尖叫起来。
那几日,他拼了命的看书写字,专门捡着平时不太看得懂的古籍来看,也写了很多的文章,在过了五天之后,哥哥终于来看自己了。
可是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喜悦,见到这个人,心中那种哀恸又立马复苏。
良久,他抱着那个人,只能一声声的喊哥。
那一声声的哥哥之后,掩藏的是一场悄无声息的告别:沈瑜,只能到这儿了,往后你不再是我沈离一个人的,别人要与我分享你的喜怒哀乐,你的生活里从此会让别人住进来,而我也会渐渐地离开。
最后他说:“沈瑜,你永远是沈家的人,永远是我沈离的哥哥。”
再后来,他慢慢的接受了这一场注定的别离。
作者有话要说:
哭包离的分三部分
第98章番外二哭包离(二)
番外二哭包离(二)
日子一天天过去,那顾北望在一次意外中失明了,哥哥更是对他无微不至。
到了一年一度的庙会,他们便一起去了,还去拜见了金城很有名的大师,慧悟大师。
慧悟大师对他说:施主,红尘滚滚,舍得自在人心,有舍必有得,有得必有失,命里无时莫强求,有些人上一世就注定了,这世只是来还债的罢。
他当时很想告诉大师:你怎么就都懂了?也不过凡人一介罢了。可是,他知道他只是不服命运而已,然而在命运面前,他沈离又算什么。
所幸,那个顾北望也没让他失望,那是个风华绝代的男子,自己对他再怎么表现出厌恶,那人也不会跟他计较,待他一如亲弟弟,虽然总是淡淡的,看着一副疏离的模样,可是很多时候还是护着自己的,也很爱哥哥,那是个强大霸道而又细心温柔的男人。
转眼就是过完年,要奔赴南边县城任职,离家的这天,爹娘和哥哥都来送自己,只是不见那人,走到大门口,才发现,那人早已等在门口,还送了他一对信鸽和一柄锋利的短剑,都是很实用的东西。
平时哥哥一直教自己喊他顾大哥,而自己从来都只是叫他顾公子,这天,也可能是分别在即,也可能是从心里真的接受了这个人,所以他还是喊了一声顾大哥,那人一如既往的淡漠,点点头,说了声离小少爷一路顺风。
最后,他满怀不舍,转身上马离开了家。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脚下的马蹄声让他清楚地知道,他已经离开了金城,现在已经是个独立的男子汉,也是一方父母官了。
到了棘县,自然有人来接应,看来爹爹一切都早已打点好。
才过完年不久,开了春,这个小县城意外的漂亮,依山傍水,不远处的山上山花灿烂,河流里的水清澈活泼,怡人的景色让沈离心情也好了很多。
他忽然想起来,他一路上不停地写信回家,写给哥哥,告诉他一路上的所见所闻,最后哥哥受不了了,写信过来威胁说要把他送信的鸽子宰了煮汤喝,他才不敢天天往家里写信。
哥,你哪里知道我有多想你啊。
公务不繁忙的时候,沈离经常一个人到处走走,一个小厮都不带,好几次都把小厮急坏了,护卫当然不放心,都是悄悄地跟着。
他有时候寻个安静的地方待着,看形形色色来来往往的人,透过那些人,就好像可以看见哥哥,有时候他静静地看山看水,然后把它画下来,画上总是有一个人,一袭白衣,俊朗不凡,这些画他都珍藏着,直到很多年后纸张早已微微泛黄,而他青丝也成了白发。
再后来,他受人迫害,进了大牢,爹爹一直想办法救他出去。
在天牢里,他没有害怕,看见从脚面上爬过去的蟑螂老鼠,也只是淡定的把东西甩开了。
哥哥说过,离了家,就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一方父母官,所以不能再惧怕任何东西。
人的成长,有时候只需要一场别离,只需要一瞬间,也许只需要一个人的一句话,就跟人的衰老一样,须臾之间便已老去。
最终还是爹爹救了他出去,但是,爹爹却又被下了牢。
回了家,问过府上的人,家里一直未收到大少爷的书信,哥哥在战场上还好吗?
爹爹已经知道了顾大哥他们俩的事了?到底发生了多少事啊他该怎么救出爹爹?沈府那段时间愁云惨淡,沈离忽然觉得,长大原来是件这么痛苦的事。
他是在棘县做官,被人陷害之后,押回了金城的天牢里,沈云进去之后,沈府都指望着他来周旋,可是他在金城人脉基本没有,愿意帮衬他的那几个,也都是顾着沈云的面子,沈云平日里与他们的情分。其他人,就是隔岸观火,也不会伸出援手的,人就是这样,你风光时他来锦上添花,你落魄时他只想不被牵连,所谓锦上添花人人爱,雪中送炭无人来。
沈离在那段日子里,又识清了很多人心,懂得了很多道理,这在他往后做官的生涯里,着实帮他免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终于,我朝大胜归来,皇帝也彻查了沈家的案子,当即释放了沈云,沈离知道哥哥也该回来了,所以从早上就等在沈府门口,一直到下午他要去接回爹爹,都没有等到沈瑜回来。
接到了沈云,沈离也没敢说他哥的事,而爹爹,也一字未提。
看着坐上马车苍老的爹爹一直咳嗽不停,沈离心里的某根弦弹了一下,只觉得鼻子一酸,喉咙哽咽。
他就在想:我都还没来得及好好的长大,你们就都一个个要离我而去。
是的,还没来得及,没来得及做出一番事业好好报效国家,没来得及好好孝敬父母,没来得及陪伴着哥哥走过十几个春秋,就都要仓皇离开。
其实什么事都还没有发生,沈云尚在,还与他同坐一辆马车里,母亲也还在家里等着他们回去,哥哥也该在回来的路上了,可他此时此刻心里就是这个念头,这个来不及的念头。
回到家,沈瑜还是没有回来,可他已经知道,军队都到金城了。
为什么哥哥不回家?
怀着无比沉痛和复杂的心情,默默地跟在爹爹身后回了府,他在等,等哥哥自己回来,不论多久,他都等。
终于,那人一袭白衣,瘦削的身影映入眼帘,面容憔悴的让他心揪了起来,怎么又这般瘦了?!
后来的事,沈离不想再回忆一次。
哥哥跪在地上头破血流,爹爹厉声斥责,最后拂袖而去。
沈离当时在想:如果当初,他选了这条路,他能像哥哥这般勇敢?他敢吗?冒着众叛亲离的危险,扛着所有人的指指点点,就为了选择爱的那个男人。
最后沈瑜跟他说:爹不要我这个儿子了,我从战场上回来,他却还是不要我这个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