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要抛下小爷另寻新欢呢!”
霍封忍不住刮了一下白战的鼻梁,笑着说:“是是是,我一辈子都会陪在白小爷的身边。”
“不离不弃。”
“嗯,那我就没有不开心啦。”
霍封才明白,原来那些日子白战一直闷闷不乐的是以为自己会跟着父母前去黄州,但是又说不出挽留的话来,觉得自己要去寻自己父母,他根本没资格阻拦,但是又想着要与自己分离,难过得很。
这个笨蛋啊,人家是越长大越聪明,怎么只有他,越长大越不机敏。可是自己,还是喜欢的紧啊。
白战得了这句承诺,顿时脾气大了起来,捏着霍封的下巴学那市井恶霸说:“妞儿,给爷笑一个。”白战觉得不公平,为什么平时对自己总是百依百顺,到了床上就死活不让自己在上头。
白战觉得自己要找回些面子。
霍封觉得好笑,但是面上绷着,说:“不笑!”
白战瞪大眼睛恶狠狠的说:“嗯?不笑?哼哼,那你看我在床上怎么收拾你!”
霍封才不怕,张开双手,“欢迎收拾!”
作者有话要说:
快过新年啦,各位有没有什么新年愿望啊,说给我听听呗,我的啊,我希望新的一年里可以有更多小宝贝看我的小说,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
第三十六章秋猎偷懒
日子平平淡淡的过着,树上的叶子由嫩黄,转为鲜绿,又褪成金黄的时候,秋天来了。
正是“夕雨红榴拆,新秋绿芋肥”好时候,凤朝皇帝的秋猎也开始了。皇帝率众皇子们和大臣亲至疏影围场,皇帝四十近五,依然满面红光,气宇轩昂,马上英姿一如当年,众大臣拱手贺完,一声哨响,众皇子的马便一s,he而出,瞬间便没了踪影,皇帝一手执弓,嘴角噙一丝浅笑,‘驾’一声也离弦的箭一般奔出去,一众文官包括宁涟在其中守在原地等待。
打猎的人一定十分有趣,却留他们在这里干站着,站的时间久了,人群里偶尔有几声窃窃私语。
六品文官崔正林是个ru臭刚过的小孩子,年刚过十五,其父随当今圣上征战得了天下,却在江山稳固的时候被人暗害了去,皇帝心疼将军的年幼之子,养在宫里和众皇子们一起上学,十四那年却在皇帝面前坚决的说要像父亲那样为皇上征战沙场,皇帝哭笑不得,却也不敢真答应了他。笑话!将军就他一个独子,以后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以后到了下边该怎么交代!于是就随手分了他一个六品闲职,就是那种什么事儿都不办,闲吃供奉的职位,他也不知,每每遇到事情,还是小牛一般冲在前面,仿佛这样就可以护着所有人。
一众大臣虽平时勾心斗角,但是对上这小小年纪的孩子,都是一样的心善,偶尔指点,他也千恩万谢,对上这样的孩子,他们的心眼都收的干干净净,空留一抔善良留给了这孩子。
宁涟正发呆,头垂着,看着还是一副极恭敬的样子。
崔正林觉得宁涟面善,平时聚在一起也粘宁涟时候比较多,这时候看着宁涟头垂着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就用袖子碰了碰宁涟,宁涟本来还想着今日或许能早些回去,给季矅予做一顿败火的菜,这几天季矅予舌下生了口疮,吃什么都不得劲,想着想着就打起了瞌睡。
忽觉身边有人碰他,就睁开眼睛看了看,正对上崔正林一双圆圆含笑的眼睛,于是也淡淡笑了。
“宁大人,可是瞌睡了吗?秋猎已经有些时候了,想必皇上皇子们也快回来了。”
宁涟抬头看了看天色,也笑着点了点头,应和道:“是啊,站得有些脚麻,你呢?觉得怎么样?”
又得了宁涟的关心,崔正林开心的将脚步又向宁涟挪了一点点,笑着说:“是有些麻了,你看,我已经悄悄的抬起一只脚歇歇,等另一只累了再换。”
宁涟微微弯腰一看,果然是,官服冗长,崔正林还小,没长开身子,自然就垂到了脚面,正好包庇了这小孩的偷懒。再看看自己,官服正到自己小腿中间,要是抬起来,姿势一定非常诡异。于是宁涟笑着摇了摇头,无声拒绝了崔正林的好心建议,崔正林看着一计不成,又想了个办法,这次他将身子挪到了和宁涟胳膊贴着胳膊的地步,然后将脑袋凑近宁涟耳边说:“你靠着我,歇歇吧。”
宁涟心里被这小孩子熨帖的暖暖的,看着小孩亮晶晶的眼睛,不忍拂了好意,就将身子微微靠上崔正林。
感受到一边肩膀上的重量,崔正林眯着眼睛笑了。
突然远处哒哒的马蹄声传来,众人皆都悄悄地吁了一口气,打起ji,ng神准备迎接。
今天的收获特别丰富,皇上最多,三皇子次之,其他小皇子疏疏拉拉各猎到了几只兔子和野ji等小兽。
众人等着皇上身边的公公宣读收获,宁涟注意到刚刚还轻松换脚的崔正林在听人宣读的时候就紧绷起来,在听到三皇子为皇子之首,本领不凡,需为各皇子认真学习的榜样的时候,崔正林圆圆的眼睛瞬间笑的弯弯,小脸红扑扑的,搓着小手似是一副不好意思害羞的模样,宁涟心里觉得奇怪,又看看上面的三皇子,却发觉三皇子嘴上笑着,眼睛却朝这边撇来,宁涟自然知道他不是在看自己,他看的谁,一目了然。
因疏影围场就在风潮都城朔城,故宁涟还是可以回家的,就是稍远一些,崔正林刚才挺开心的,可是散场后,却有些心不在焉,宁涟跟上他的脚步,问:“崔大人,这是怎么了?不开心?”
崔正林摇摇头,说:“无所谓开心不开心。”
宁涟想起刚才那一幕,想着一定是崔正林养在皇宫时候与三皇子亲近,时时在一起,现在他已经出宫为官,再也不能陪在三皇子身边了,所以现在散场的意思就是他又有很久不能见人家了。
宁涟看着小孩垂着头,心上有些酸疼,脱口而出,“随我回府吧,我给你做好吃的。”说完便后悔了,自家的季矅予还没溜出来过,意思是现在就要见人了吗?
但是看着崔正林突然又亮起来的眼睛,他也觉得高兴,两人坐着一顶轿子回了宁涟家,轿上崔正林说,府里就他一个人,还有几个小厮厨娘,没人陪他说话。
宁涟心下难过,是啊,小小的孩子母亲幼年便一场大病离他远去,父亲常年征战沙场,回府也就一时半刻的功夫转身又走,他本应该早早就习惯一个人,但是,孤单这东西又怎么能习惯呢,只会一日复一日的更加孤单罢了。
回到府里,季矅予还在贵妃椅上躺着晒太阳,半下午的太阳暖融融的,直视都不会觉得刺眼,宁涟将随手脱下的官服外袍一脱随手抽在季矅予脸上,就带着崔正林进去了,季矅予正坐着好梦,就被宁涟抽醒,生着气坐起来就要破口大骂,朝屋里一看是宁涟回来了,又换上开心的表情,一进门就问:“今晚上吃什么呀?”
宁涟坐在凳上歇脚,听了这话冷笑一声,说:“我这是养了个猪吗!”
季矅予讪笑着注意到宁涟身边坐着的小孩子,问:“这是?”
宁涟坐起来走到屏风后换上家常衣服说:“这是中州司马崔正林,崔大人。”
“哦,就是那个死……啊……”
宁涟一脚踢在季矅予腿弯上,带着笑容狠狠的说:“我今日做些败火的饭菜,不然你那嘴烂的更快!”
崔正林觉得这两人斗嘴开心的厉害,眉眼弯弯不cha一句嘴,季矅予在人堆里浸y许久,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消片刻,就与崔正林打成一片,竟以兄弟相称,宁涟端着一盆橘子过来,就看到两人一口一个季兄,句句不离崔老弟,场景诡异的很,宁涟一脸鄙夷的看着季矅予,说:“你将这些橘子都剥了皮,”转身走的时候留下一句:“你当人家兄长,也不看看自己那张老脸!”
季矅予当场楞在那里,老脸?
哪老了,季矅予跑在梳妆台前仔细的看了看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没老呀,白头发都没有一根呢!”唉声叹气的走过来,朝崔正林叨叨着:“一定是这么多年他看厌了我这张好看的惨绝人寰的脸到现在都未生出皱纹来,心下嫉妒的恨!一定是!”
两人唠了半天,突然一声:“季矅予,端菜!”吓得崔正林抖了一抖,季矅予看见了便笑得停不下来,对崔正林说:“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说完便小跑着去端菜了。
晚上宁涟做的是红烧排骨山药,红枣莲子羹,还拌了个糖桔丝,崔正林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热乎饭菜,差点把舌头也吞了下去,宁涟心疼中又觉得好笑,替小孩夹了几块排骨,用完餐,宁涟用自己的轿子将小孩送回去,季矅予在院子里溜达消食儿,被宁涟抓在厨房做事情。
说起秋猎,宁涟停下了扯橘子白丝儿的手,说:“那小孩可怜,十五岁就要在官场中生活,回家连个温暖怀抱也没有,也不知道伤心了去找谁说。”唉了一声就不再说话。季矅予蹲在地上也在扯着橘子上的白丝儿,听到没音儿了就抬起头看,果不其然,宁涟红了眼眶,悄悄用手拭去了眼角的泪珠儿,季矅予无奈的叹了口气,站起来拍拍衣服,握着宁涟的手说:“这就是各人有各命吧,你我一路顺遂,却不能盼望这世上所有人都像你我一样圆满,总有些苦,是要有人受着的。今儿个是你,明儿个便是他,这谁能说得准呢?”
宁涟红着眼角嗤了他一声,揪出手来继续扯白丝儿,季矅予也蹲下继续,就听见头顶上宁涟犹犹豫豫的开口道:“要不,咱们让他过来吧?就添一副碗筷的事情!”
季矅予笑笑答应了,也没说话,宁涟悲天悯人是好事儿,但是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承他的恩,受他的怜悯,崔正林那孩子不愧是将军的后代,骨子里的正气挡都挡不住,性子也是倔强得很,绝不会承受他这样的好意。但他也不能说。
这样的事情,需要宁涟自个儿去明白,有些怜悯,是不能用施舍的态度给强者的。
宁涟还觉得奇怪,怎么这次答应的这么快,以往自己要养些流浪狗流浪猫的,怎么求都没用,也没想那么多,准备明天瞅着机会和那孩子说去。
把一盆橘子都收拾的干干净净后,宁涟将三个小瓶放在锅中煮了煮,拿出来控干,将橘子对半切一刀,放进罐中,又加了些花蜜和冰糖,加了些冷开水便封盖了。
长夜还早,宁涟又沏了些橘皮茶,两人坐在院中喝茶聊天,宁涟看了看季矅予舌下的口疮,已经慢慢变小了,打趣道,“你要记着今日的疼,以后要学会谨言慎行啊!”
季矅予没好气的拍下宁涟搁在他脑袋上的手,说一声:“是,谨听宁大人的教诲!小人以后必会谨言慎行,以宁大人为尊!”
宁涟听了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
今夜月亮圆圆,又一年的中秋,快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人真的是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勺,但是该受的还是要受着的,我们要鼓起劲来,从2019年初就要开始努力,充实自己!最后,谢谢看我文的宝宝们,谢谢收藏的宝宝们,我会继续努力!!
第三十七章宁涟醉酒
秋猎持续了近半个月,皇帝规避农时,平衡自然,特有此习俗,结束的时候,已打了数车的野物,于是便邀了诸多皇亲国戚及其家属再并一些声望极高的人,前来参加这场浩大的‘欢啖会’,意如其名,众人可放下束缚,尽情开怀享用美食。
宁涟回去告知了季矅予此事,高兴的季矅予买了好几身新衣,转来转去让宁涟看,宁涟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说都好,季矅予就不开心了,说:“你现在都不正眼看我了,是有了比我好看的人了么?”
宁涟无语扶额:“非也,你我相伴多年,熟悉至极,你身上所有一切皆已印在我的心里,还谈什么好看不好看呢?”
听了宁涟的话,季矅予抓住了小尾巴,坏笑着说:“哦?为夫身上有什么?你将为夫身上什么东西记得这样清楚?”
宁涟翻了个白眼,笑了笑说:“是啊,别的稍微有些不清楚,可是我将夫君你那颗猪脑子真是记得清清楚楚呢!”
季矅予也不搭茬了,找了件低调而又不失奢华的银色暗纹绛紫袍穿在身上,这袍子在屋子里也没有什么,可是到了太阳底下便不一样了,明晃晃的跟一个光滑的长条茄子完全没有分别,但是已经出门赴约,宁涟只能微微将头偏过一边,以防大白天被晃瞎了眼。
经过重重的排查搜身后,所有人才进入场地按顺序坐下,宁涟报了两个座位,入座后,宁涟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后面的座位,发现并没有崔正林的座位,心里疑惑,难道是有事告假了?
等人来齐,皇帝说完祝词,举杯同庆,众人共饮后,宁涟才发现皇帝手下正坐着消失了的崔正林,只见那孩子小脸泛红,坐于皇帝身边,拘谨得厉害。
席上主要是秋猎时打下的野物,拣些好吃稀罕的放上餐桌供众人品尝,宁涟身子虚,尚吃不得这些珍兽猛禽,只夹了一块野ji翅吃,不料这野ji翅嫩滑爽口,丝毫感受不到山野禽类的异味,于是也大快朵颐起来。
季矅予本就是个食r_ou_动物,今日这美食又是平时吃不到的,宁涟说是为了了养生,也不给他做浓油赤酱的饭菜,今日可算是沾了宁涟家属的光了。
皇上看着底下自己的臣民们,一改往日严肃的表情,也露出欣慰的笑容来,却在看到自己手下的孩子,更是乐不可支,原来是山间动物肌r_ou_紧实,虽是做熟了,可是依然保存着那份韧劲,只见崔正林用筷子弄不下来r_ou_,只好直接上手,又是撕又是扯的才堪堪揪下一块r_ou_来,然后放在嘴里,美美的吃着,嘴角还微微向上翘起,妥妥的一副孩子样儿,皇帝笑的开心,只觉得自己没有对不起将军,他的孩子被他保护的这样好。
席间欢声笑语,觥筹交错,连宁涟都被这气氛带动的与季矅予碰了几杯酒,导致现在有些微微醉意,皇上是喝多了,扶着桌子被身边的公公搀扶着回了寝店,看皇上下去了,崔正林立刻离开座位就下去找宁涟去了,在一边寻了个凳子便坐在宁涟的身边,宁涟勉力睁开眼睛看清楚来人,一看是崔正林就招呼着喝了一杯酒,然后又翻来覆去说了些什么,脑子就昏昏沉沉的又要趴在桌子上,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猛然抬起,将眼睛聚焦后对崔正林说:“崔大人……你一个人在贵府应是无比冷清,可愿来在下府上暂住,也可解你孤单之苦啊?”
崔正林正拿着宁涟餐桌上的ji翅啃,听了这话便放下手中食物,眼睫缓缓下垂,让人看不清其中神色,嘴角还保持着微微勾起的样子,过了一会儿,宁涟撑不住睡了,季矅予在一旁擦擦手,举起酒樽慢慢品着,身边发生什么他并不想参与,这是宁涟的事情。待皇上身边的公公宣布各大人及家眷到花园散步或是归家休息亦可,众人便陆陆续续的开始离席,众人散尽后,季矅予才抱起睡得沉沉的宁涟上了马车,看崔正林还在门口看着,季矅予下车对崔正林说:“崔大人,家夫一片好心,若有说的不入耳听的,还请见谅,日后还希望大人能时常光临寒舍,”季矅予说完便向马车走去,然后又回头狡黠一笑:“大人上次听得故事还未听完,未完待续哦!”
说完便径自上了马车,自己能做的就这些了,那孩子还小,有些事情看不通透,直白说反而伤了小小自尊,倒不如这样半遮半掩的好。
回到府中,季矅予将宁涟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自己也除去鞋袜,挨着宁涟上榻,宁涟喝醉后实在是乖极了,不吵不闹,睡觉还不翻身,一觉睡醒就好。
感受着身边人身上散发的滚滚热气,季矅予也支持不住,搂着宁涟睡着了,两人头挨着头,一人侧身睡着,两只手抱着放在胸前,另一人在他身后也侧身睡着,无比相似,无比契合。
其实早些年季矅予不是这样的睡姿,他一个人睡大床习惯了,一旦躺下,四仰八叉,根本没有别人的容身之地,但是后来哄得宁涟与他共睡一床,他就改了姿势,开始也是非常不习惯的,半夜醒了就会发现被子都在自己这边,宁涟弓着身子在床边睡着,心疼加上自责,季矅予好久没有睡着,只能自己改了姿势,强迫自己守着宁涟,久而久之,习惯就形成了,现在只要守着宁涟,就是自然而然的契合着宁涟的身体。
一觉睡在半夜,宁涟被热醒,身后牢牢粘着的人是季矅予无疑,可是双手这样箍着自己,就不怕把自己勒死吗?
喝完酒又被勒醒的宁涟脾气最是不好,举起手来就要劈脸打下,却在落下的一刹那变了力道,只移到季矅予腰间狠狠拧了一下,才解了气,将季矅予双手解开要下床倒水,不料季矅予却在这时醒了,意识回归,第一感觉便是腰间的疼痛,随手揉了揉,看到宁涟也醒了,就问:“渴吗,我给你晾了一壶水,你去倒一杯喝。”说完,自己却起身走到桌边替两人倒了水,又将一杯拿回床边喂宁涟喝下,又上床躺着。
宁涟看着重新回到自己腰间的手,哭笑不得,只得顺着躺下,外头天色微亮,再过几个时辰就可起床了,但是睡了这半天,又喝了一杯凉白开,ji,ng神极了,没有一丝睡意,听着耳边季矅予微微发出的鼾声想事情。
人闲的时候就容易想起小时候那些事儿,想起五岁那年季矅予过生日的时候牵着他的手,说要娶她为妻,然后一晃,快三十年过去了,当时的两个幼童,现在在一张床上睡着,宁涟不禁有一丝快意,那些阻拦自己的人也不必逞口舌之快去解释或者辩驳,这么多年足够打那些人的脸。
自己自从搬到这府上,底下的小厮丫鬟们就嘴碎的开始抱怨,有时候竟然不避他,但是这么多年了,流水的下人们早就打发的打发了,自己却连脸都还没记全,所以说,有些人真的不必太在意,尤其是这种空有一身八卦的本事,却没有能力的人,真是看都不用看,也许他自己就快要消失了。
想到这里,宁涟还是忍不住骂一声:“渣渣!”
骂完反而逗得自己笑了,想着大概还是心里有气的,为了挣这一口气,这些年来他都努力过得比任何人都要好,都要开心,果然活成了自己喜欢的样子。真是痛快!
突然耳边一声:“骂得好!”
宁涟侧过头看季矅予,笑说:“你知道我骂谁啊,你就说骂得好!”
“不管你骂谁,一定是那人该骂,你待人一向平和,性子又良善,能让你这么骂出口的一定是杀千刀的人。”
“我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这么多年走在外头从来都是别人羡慕的对象,并没有谁因为你是男子就对我侧目,他们知道你的能干,能持里还能持外,好得很,我们两人的日子,本就无需他人置喙,我们才是要相持一辈子的人呐。”
宁涟感动,一声不吭的搂住身边的人,这人说是不懂他的心思,可是说的话却总能说到自己心窝子去,除去父母,天底下再没有这样了解自己的人了,也没有这样无欲无求对自己好的人了。哎呀,自己真是辛运,从小时候就守在自己身边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夫君,再没有比这还要完满的事了。
感动溢满心间,也只能糯糯喊一声:“夫君。”
季矅予久未听到宁涟这样撒娇的语气了,虽然不知道自己又歪打正着的说了什么宁涟喜欢听的话,但是既然人家肯这样喊自己,心里开心的不行,季矅予也将放在宁涟腰间的手收紧,在宁涟耳朵尖上亲了一口,说:“快中秋了,今年我们回季府,再叫上父亲母亲们,一家子团团圆圆的过个中秋罢。”
“听你的那等起来就要给父亲母亲修书一封,他们也好提前收拾回来。”
“嗯。”
窗外月华如水,笼罩在这片祥和宁静的小院里。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宝宝们的收藏,元旦也不会断更哒。
第三十八章一诺之期
季父季母在中秋节前一天终于赶回来,宁父宁母就在别宅居住,所以很方便就过来了,宁涟拿出自己腌的各色果脯和腌r_ou_,亲自下厨炒了几个众人喜欢的菜,然后围着桌子吃饭,吃饭期间,宁母替宁涟夹了一筷子豆腐,说:“这炸豆腐不错,你多吃些。”
宁涟突然就红了眼眶,这么多年,自己还是一个被记挂的人,这样的温情,宁涟又再次得到,开心得很。
宁母看见儿子这样,反而笑了,拍了拍宁涟的背,说:“越长大越就娇气成这样了,小予惯得你呀!”
季父季母笑了,看着自己儿子不停地扒饭,还不忘将宁涟喜欢的夹在宁涟碗里,所有动作行云流水,是平时做惯了的,季母说:“哪啊,是小宁做得好,这小子以前哪懂得给人夹饭,恨不得自己抱着盘子吃完所有的菜,几年没见,你瞧胖的。”
宁涟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只将自己腌的jir_ou_丝给众人都夹了些,一桌饭,吃的众人都心满意得。
果然,只要是亲人,再多年没见也不会将亲情缩减半分,反而在时间的熬炼下更加浓厚。
吃罢饭,众人在一块聊天,季父季母聊起最近游览的金陵风光十分好,宁母听了羡慕不已,连连说也要去看一看,宁父同意了。
宁涟想着金陵,和季矅予对视一眼,说:“父亲母亲,我和小予几年前倒是去过一遭,现下去正好,金陵也有个香叶山,现在枫叶尽红,想必美得很。”
“是啊,早些年去南方办事儿,顺便逛了逛,各处风景都很美,南方气候适宜,也宜久居。”
把个宁父宁母开心的直说要去看看。
晚上月亮特别大,圆圆的挂在天上,院子里一片祥和,两对父母坐在椅子上吃果子,季母吃完嘴里的苹果,感叹着说:“孩子们都大了,过节也没有以前那样热闹,我们老了,却连个承欢膝下的孩子都没有……”声音渐渐消失于唇间。
话说完,众人都沉默了,季矅予和宁涟去厨房切月饼,他们才敢在这说一些心里话,确实是,同龄的人早就孩子满地跑了,他们这院子里,从以前就这么几号人,过再多年,看样子也不会添丁了。
季父按了按季母的手说:“孩子还在这儿呢!别说这样的话,他们开心就足够了,这些年我们都看在眼里,两个孩子日子过得圆满,跟普通人家一模一样,该知足了。”
宁父宁母点点头,也说:“原本盼着他后悔的,可是你瞧瞧人家,小日子过得风生水起的,任谁看了不羡慕,就是普通夫妻,怕也没这样的福分呐。”
听着他们的话,拐角处的宁涟白了脸,季矅予一时也无话,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们再厉害,也真的是不能让男人生孩子的,这辈子,真的是对不住父母了。
季矅予拍拍宁涟的肩膀,朝里面扬了扬头,宁涟收拾好情绪便端着月饼进去了。
“母亲,父亲,月饼来了,以前的枣泥月饼也吃厌了,你们尝尝我做的咸蛋黄月饼吧。”
宁母奇道:“以前并不知道你会做这么多吃的,这些天可真是长了见识了。”
宁涟笑了,说:“以前您在的时候,哪舍得让我动手做菜呢,我想露一手都没机会,您和父亲外出游玩,我终于没有人管了,撒野的很呢,有一回差点把季矅予的厨房给烧了。”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季母笑的直不起腰:“小宁小时候很乖呀,现在这么淘气的吗?”
三十出头的人被父母们说淘气,这滋味,真是难以言喻啊,季矅予也随着父母打趣宁涟:“是啊,你怎么那么淘气啊!”
宁涟才不和他计较,坐回父母身边,聊起这些年宁涟的为官生活,适应不适应,言行之间要千万谨慎,宁涟一一应了,笑说:“为人正直,底下人就正,为人斜,底下人就歪,这个道理您从小就教导我的,以身作则,儿子明白的。”
“你一路高升,要懂得藏起锋芒,有些人,并不是你表面看的这样的。”
季父也接话道:“小宁自小良善,为人处世,不仅要护己,防人之心也不可无啊!”
“您说的是,我记下了,平时有不懂处,多亏小予在我身边指点,人情世故小予皆替我言明,我一路顺风顺水,小予居功至伟的。”
季父季母听了连连点头,“不错,夫……夫妻之间就要互帮互助的。”
夜深了,祭月后,两人安排众人睡下。
房间内,宁涟平平躺在床上,双手放在胸前,直把端着水进来的季矅予吓一跳,这直直的躺在床上,还以为怎么了。
“小宁啊,怎么了这是?”
宁涟眼睛也没睁,淡淡的说:“我们之间该要个孩子了。”
季矅予冷不丁听到这句话,噗嗤一声笑出来,“行啊!说吧!你生还是我生?”
宁涟偏过头睁开眼瞧了他一眼,又枕回去,砸吧了砸吧嘴唇冷笑着说:“季矅予你莫不是个傻子吧?这么多年你我要能生,十个八个的也都生出来了,还用在这红口白牙的嚷嚷。”
季矅予笑出声:“那你还说什么!我以为你是嫌我不够努力呢,我正准备吃些羊鞭什么的补补身体。”
宁涟彻底没脾气了,闭口不言,将季矅予当成一粒渺小的灰尘。
季矅予看人家不理他,自己也演不下去了,抹抹脸凑上前去趴在宁涟肚子上问:“说真的?”
“是啊,你我都是这家中独子,总不能这么自私,只管我们逍遥快活,以后到地下怎么向列祖列宗交代,说什么?哦……说你们连孙子曾孙都没有,到我这宁家就完了?”
“我不能,我也不能让你这么做,小予,我们不能将季宁两家的香火断在我们这儿!你知道吗!不能!”宁涟说完便哽咽着哭了,他终究不是女儿身,他和季矅予一样,从生下来就负着传宗接代的责任,这责任巨大,根本推卸不掉,这三十几年的逍遥生活,大概……过到头了,就算他能假装自己不知道,假装所有人都和他们一样幸福,假装父母和她们一样快活自在,可是终究不能,人不能这么自私,享了这半辈子快乐,不能再佯装不知道了。
“小予。”
“……”
“你真是这么想的?”
“难不成你还要欺骗自己吗?你我都是尊师重道的人,真要撒手不管让咱们两家的香火断于此吗?”
“难道你要让我去找个别的什么人去生个孩子吗?还是……”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小予,我不愿意咱们的父母,咱们,被人戳脊梁骨,我更不愿……你看,父母们走了有咱们祭奠,咱们百年之后呢?难道甘心只化作一堆白骨?”
“我不愿意!”
“这么说,你是早就想好了么?”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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