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男男授受不亲作者:童大少爷
第6节
今天轮到宁涟休息,另一人值班,季矅予准备就在家等着,等宁涟早早回来,还给他做好吃的菜。
可是,季矅予从早上坐到下午,又从下午坐到晚上,宁涟却没有回来,季矅予去礼部问,说是宁大人早早就走了。
季矅予傻了眼,早早回去?回哪?
他却不知道,人家来他那住,是来陪伴他的,却不是来当他保姆的,更不是来找气受的,人家有家可回,有人服侍,不用再下厨,洗手为一人做羹汤,宁涟,一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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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同居生活
季矅予像是被一盆凉水兜头浇到底,原来,这么多天借口忙不回家,只是因为人家回了自己家。季矅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双脚轻飘飘的,回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开始思考。
他不是靠混日子走到今天的,他有他的果断和脑子,只是对上宁涟,所有的理智和ji,ng明都消匿干净,唯剩一颗干干净净的心放在他手上,如今这是怎么了,是不要了么?季矅予没有往这方面想,两人二十多年的感情,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
季矅予将宁涟来那天的事情前前后后,一桩桩一件件的捋过,却没有丝毫头绪,宁涟这小性子玩得真是一点也没有预兆,哪怕有些由头也行,但是什么也没有。
想到深夜,季矅予又拔腿去了粮行,家里没法呆,大夏天的老觉得冷的不行。
去了粮行,那姑娘还没走,季矅予只好吩咐小厮给她收拾出一间客房,不然女儿家半夜不安全,季矅予让她回去休息,但是她怎么也不肯,只说是为了报恩。
季矅予没办法,只好也在一旁做着,脸上有点尴尬,就这么坐着,不知不觉却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身上还盖了一方薄毯,不禁惊喜起来,环顾四周寻找宁涟的影子,却看见了一旁也在打盹的人,心里凉了几分,推醒那姑娘,自己回屋睡了。
宁涟整整睡了一天,自己纳闷,还没到暮年,怎么就这般嗜睡了,醒来的时候头脑昏昏沉沉,所以也将前面的那些闹心的事儿一并忘了,身边没有季矅予,想给他做一顿好吃的,也迟迟没有顾上,穿好衣服一出门,凉凉的夜风吹过来,思绪回转,宁涟低着头,又缓缓将衣服脱下回屋。
白天睡太多,晚上就无觉可睡,宁涟吃着厨娘于婶腌的干萝卜片,太阳晒干了水分,那萝卜的甜度就愈发浓厚了,宁涟吃了几片就没再动,一面想着这么多天了,他也没来找自己,莫非是忘了,又觉得没意思的很,自己跑回来,却还在巴巴的等着人家上门,自己算什么呢,先说出口,就注定矮人一头吗?就注定要将自己置于尘埃中才能博的人看一眼吗?
宁涟眼睛干涩,用手揉了揉,鼻子也酸起来,这下,喘气也不能了,真是难过的很,想着往日现在还在那人怀里看书,灯光昏黄,放下书就直接在那人臂弯入睡,耳边能听到轻微的鼾声,现在屋子里安静的很,身边没了那人,真是清冷得很,宁涟自嘲的嗤笑一声,又拿起萝卜片嚼着,甜甜的味道在口中萦绕不去,真想去问问他啊,问他做什么要抱那姑娘那么紧,想着又气起来,掷地有声骂道:“登徒子,做什么要抱人家那么紧?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季矅予什么都听不见,也就不知道宁涟骂完就抽抽噎噎的哭了,两只袖子一下一下的擦着眼泪,委屈得很,泪水越擦越多,宁涟也越骂越凶,从小时候故意往他身上扔虫子,到后来骗他进小黑屋,每一件都记得清楚。所以说宁涟是个真正腹黑的,是个记仇的,那么针尖点的小事闷不吭声的记了这么些年,所以这大约是准备要新账旧账一起算的节奏了。
又过了几天,季矅予坐不住了,他觉得不能够再这样下去了,他要去找宁涟当面谈谈。
晚上,宁涟看完所有的奏折后,伸了伸懒腰,准备回家,刚推开门就看见季矅予在门口靠着门框闭着眼睛等他。
听到声音,季矅予缓缓睁开眼睛,认真的注视着宁涟,宁涟被他看的浑身不舒服,只好率先踏出门,听到后面没动,宁涟朝后伸出一只手揪住季矅予的袖子拉走了。
一路上无言,气氛太过沉闷,季矅予开口道:“这些日子……你一直在家住?”
“嗯,”宁涟清了清嗓子,“在家住。”
“可还习惯?”
“习惯。”宁涟心里冷笑一声,住我自己的家怎么不习惯。
往日里那些难眠的夜,宁涟不去想,想了就完了,想了就离不开这个人了,就会被这个人拿得死死的。
季矅予问:“你在生我气么?”
“没有!”
季矅予无奈笑一声,“小宁子,你一撒谎就把头垂的低低的,你有什么事儿就说出来!别这么任性。”
任性?喜欢的时候说是喜欢这样的小性子,不喜欢了,就说我任性?宁涟冷笑出声,“任性?对,是我不对,是我不懂事,你自有环肥燕瘦陪着,我还如此不识眼色,确是我之过!”
宁涟本以为今夜会把什么都说清楚,不料却更加生气,摆袖走在前面,季矅予莫名其妙,自己又说错什么话了?
追上去拉住宁涟,宁涟无奈被紧紧拉住,头却还保持着朝前的姿势不动,季矅予转到他前面,却看见宁涟鼻头通红,眼泪早已爬满了脸颊,贝齿咬着红唇,忍着不发出一声哽咽,这副样子狠狠戳了一下季矅予的心脏,季矅予哪还计较别的事情,只想立刻把这人揉进怀里。
宁涟挣扎着还要走,季矅予紧紧抱住将宁涟的头放在自己颈间,轻声慢语安慰着,一下一下的拍着宁涟的背,宁涟趴在这个人久违的怀抱中,眼泪更加汹涌,心里疼的无以复加,只想着:小予,不要抛弃我,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纵然在心里呼喊了千万次,宁涟还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脸颊蹭着季矅予的皮肤,也就是半个月的时光,这个人就成了自己的呼吸,失之即死。
季矅予被宁涟小动物样的蹭着,心里软成一团,千错万错都是自己错,只是不要让怀里这个人再伤心了。
哭了好久,季矅予肩头的衣服shi透,宁涟才缓缓止住,季矅予将宁涟推离自己怀抱,用手帕仔细的替这人擦干净脸上的shi意,宁涟嘴唇润润的像是水蜜桃一般,脸上也粉嫩嫩的,二十的人了还长着一张娃娃脸,连哭法也像极了孩子,季矅予忍不住凑上前用舌尖卷走宁涟眼睫上的泪珠,又亲亲宁涟的鼻头。
宁涟哭过一场才慢慢想通,季矅予神经大条已经成了习惯,只是自己自小性子就是这样,敏感多疑,谨慎小心,人家一句随意的话自己就难过得要死,到头来人家什么都不知道,自己还伤心的睡不着觉。
季矅予哄着宁涟回了府里,坐在榻上,宁涟还在为刚刚趴在人肩头那般哭泣害羞不已,季矅予不禁好笑,只好拥着宁涟,将他两只手都控在自己手心,问:“宝贝,这几天有没有吃好,我看你有些瘦了。”宁涟知他是逗自己开心,也应道:“吃得好着呢,不用做饭,我这手也闲下来了。”
“那你看看我,我大抵是瘦了的,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
察觉到季矅予话语间的失落,宁涟转过头来细细查看季矅予的脸庞,什么都没看出来,又气的转过头。
“宝贝,你到底和我说说,我做错了什么?你说出来我保证改,一定改好不好?”
宁涟心里有些理亏,他自知是自己想多,季矅予自小就不喜欢女孩子,他又不是不知道,只是那天的冲击着实把自己吓得够呛,就稍微冲动了些,但他嘴上肯定不会说,只是高高扬起脸庞,像一位胜利者一样对着臣服于他的子民傲娇的说:“无妨,你也无需知道,我原谅了你便是!”
季矅予一肚子改过自新的话没处说就被扼杀在了肚子里,又不能追问,人家都原谅他了还想怎样!只好指天画地以后坚决听从宁涟意见,为宁涟马首是瞻!
拍马屁!宁涟白了他一眼,整整自己乱了的发丝,拍掉季矅予在他腿上乱动的手,斜觑了一眼就要回自己屋,被季矅予拉住手拽回床上。
季矅予正色道:“宝贝,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宁涟疑惑:“什么?”
“你是不是忘了,你已经是……哦不,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就这么离开……合适吗?”
宁涟一愣,会错意,“这么大人了,你还要我哄着你睡?”
“不是啊,你看谁家夫妻是分房睡的,我都独守空房这么久了,你忍心再把我丢下吗?”
面对季矅予的控诉,宁涟显得有些无所适从,明显没有做好为人妻的准备,但还是顺着季矅予的意说:“也好,那我去抱一床被子去。”
季矅予又拦下,说府里的被子不够要省着用。
就这样,为了节省资源的夫夫就这么开始了同居生活。
那个粮行的姑娘再也没有人提起,经年不断,生命中路过的人那么多,谁能一一记得呢?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各位陪着我一起等待季矅予和宁涟的成长,每一次阅读,都是对我的肯定,谢谢你们(鞠躬),对了,收藏也在日渐增加着,谢谢你们,开熏!
第三十四章分床之战
转眼季矅予和宁涟已经在一起了七年,俗话说七年之痒,二人自然也不能免俗,宁涟闹着要分房睡,季矅予左哄右哄哄不好,急赤白脸的闹了一通,还是没能犟过宁涟,二人从年初就开始分房睡了。
季矅予这么多年的生意经营,也交了不少的酒r_ou_朋友,平日里喝酒下馆子自是不在话下,宁涟平日里忙得厉害,去年霍封的父亲自己申请调往黄州,皇上体恤,提官赏金一样不缺的好好送往黄州,自然,除了霍封,举家老小都走了,宁涟就顶替了那通政使的职位,每天忙的狗一样,忙完就天亮了,根本谈不上夜生活。
季矅予就不一样了,这几年生意愈加做得风生水起,商场里的人也认识的七七八八,当初想要宁涟走到哪里都不愁吃喝的愿望早已经忘却,酒楼开烦了又准备开个布庄。
要深入新领域必是免不了要打通人脉的,这几天季矅予夜夜不归宿,被那群富家子弟拉着喝了不少酒,宁涟好容易休息一天回去陪他,睡觉的时候却听见季矅予说梦话,讲什么小风筝,宁涟从不去那些风月之地,也能听出来叫这种名字的自然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孩子。
夜里惴惴不安,只能等第二日季矅予酒醒再问了。
却不料季矅予酒醒后对自己说梦话什么的拒不承认,还说没听过小风筝这人,一定是宁涟听错了,宁涟一想可能是,于是就不再问,晚上两人亲热过后,季矅予抚着宁涟光滑的背脊,叹道:“宝贝的身子真是比谁都软啊!”
宁涟懒散的躺着,却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越想越不对味,什么叫‘比谁都软’,他还摸过谁的身子?越想越难受,宁涟气不打一处来,攒足力气一脚将季矅予蹬下床,自己吹了灯面朝里躺了。
季矅予被踹了这一句窝心脚,也是气得不行,一把将宁涟从被窝里拉出来,又狠狠推倒在床上,骂:“大半夜的发神经!谁家的婆娘像你一样呢!发神经!”
宁涟被推倒后立即站起来扬起手扇了季矅予一巴掌,恨恨的说:“老子才不是你的什么婆娘!老子是男人,这么多年都睡过了,今日才知道吗?嗯?”宁涟也是气得不行,连脏话都说出来了。
季矅予被这一巴掌扇的不轻,愣在原地,醒过神来就又要推宁涟,被宁涟躲过,然后又一把手抄起桌旁的ji毛掸子对着被子下的季矅予狠大,掸子快速划破空气发出‘咻咻咻’的声音,就知道宁涟用了多大的力气,季矅予虽是隔着被子,也被打的生疼,嘴里直骂:“宁涟!他娘的,你有本事放下东西和我打啊……哎呀……我去,宁涟,你真打啊!啊……住手宁涟,将我打死了看你怎么活!”
宁涟手下一刻不停,直骂道:“你死了,我自然再找个年轻的!疼我宠我,你今日死了也真算是我的福气!”
眼看被子里的鹅毛已经钻出来,飞的满屋子都是,宁涟终于气喘吁吁的停下了。拎着ji毛掸子双手叉腰,真是十足十一个悍婆娘了。
季矅予咬着牙撑着劲等这一阵皮r_ou_苦过去,感觉宁涟停下了,掀开被子翻过身一坐,又“哎呀”一声疼的趴下,气的说不出话来,宁涟抽他也用尽了力气,此刻坐在凳子上拿着一杯茶猛灌,数十年养出来的好脾气好修养今日就被季矅予给逼的消失殆尽。
季矅予用力回头一看,好嘛!自己疼的要死,人家坐在那里悠闲的喝茶,一股气喘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哽在嗓子眼里憋的人难受。
过了好久,宁涟歇下来,气也喘匀了,走到季矅予跟前拿掸子指着他,问:“比谁软啊,你倒说说,老子的身子比谁软?你今日不说个清楚,把你阉了送进宫当公公!”
季矅予一想坏事儿了,可就那么一次啊,可这事儿坚决不能说,说了更糟,两人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可是恩爱还是有的,可不能因为这事儿坏了感情。
当地的布产大户周蒙已经携妻子南下养老,将偌大产业留给他那独子,周大哼,因为与人做生意老是一副鼻孔朝天不屑一顾的样子,嘴里还发出哼哼的声音,于是,人们就给他起名‘周大哼’。季矅予要想涉足这个领域,与周大哼打好交道是不可避免的,这周大哼纨绔一个,每每商量事情都约定于城中有名的小倌馆中,腿上必要坐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倌作陪,季矅予这时当然不能忤逆,只得顺着他出入小倌馆,当然是在背着宁涟的前提下,于是次数一多,周大哼也觉得他是个兴趣相投的人,时时托人邀请他,有时商量事情,不过绝大多是时候还是在小倌馆喝茶听曲子。
馆中有一个比较出众的小倌,说是卖艺不卖身,若是有缘人,却是卖身又卖艺。因这小倌总是端着架子,着一身白袍,像是一个清高不入俗世的仙人。
季矅予总是莫名其妙的想要接触这个端着架子的人,人家拿眼睛藐他,他也受用得很,于是每次去他总是会叫那个人出来作陪,同行的人皆以为他喜欢这小倌,有心巴结的人便替他买了下来,冠上了他的名。
名利场里就是这样,人家愿意拿你的名儿去做事,你也要开心受着,这才是对双方最好的答复,你有了名义去帮人家,人家也安心受着,这就有了往来。
季矅予回去也捞不着宁涟的一点温柔以待,再说了,宁涟如今越来越忙,十天半月不着家的时候多着呢,他也难受,可是没办法去催,人如今是朝廷命官,催不得。
宁涟也委屈,自己忙的浑身疼,回来还要迎合他么?自己的男人十多年了,还需要迎合吗?
把季矅予打得浑身疼,宁涟又心疼又生气,不禁落下泪来,季矅予看见宁涟哭的一抽一抽的,知道是气狠了,想要上前安慰,可是一动就疼,只好趴在被子里不动,宁涟哭过后冷静下来,木着脸将柜里的衣服,床上的被子,以及书籍一类的东西尽数搬到隔壁,季矅予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拦又拦不得,气的将头转过对着墙生闷气。
不过虽然分了床,宁涟心里有疙瘩,该查的一样不能落下。
宁涟派人去打听季矅予最近和谁来往密切,查到是周大哼,宁涟疑惑,这不是那个布庄庄主吗?按下疑惑不管,又将他们经常去的地方查了个遍,非常好查,周大哼经常出入小倌馆已经成名,根本不避人耳目,宁涟命人乔装进入小倌馆,给了管事儿的几锭金子便问出了一切,来人通报后,宁涟气的肝疼,一双手将桌上的纸张攥的死紧,宁涟自诩从未有对不起季矅予的事情,怎的到头来却还要做些市井夫人做的事情,可是真要到了捉j,i,an的地步了吗?宁涟想,绝对不能。
这事一做,两人就要到了撕破脸的地步了,他爱了一辈子的人,是不可能分开的,但是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如鲠在喉,难受的很。
这边季矅予知道宁涟迟早都会打听清楚,等背上伤好后便从小倌馆那儿接出人来立即送出朔城,也差人和周大哼说了卧病在床不便见客,然后便极其听话的在屋里休息,要处理的事情也由小厮带入府里。然后便是等宁涟心情好时道个歉便是。
谁知宁涟分房了还不算,索性连家都不回,日日宿在朝廷里分的那处小府衙,这把季矅予急死了,自己一心改邪归正,虽不是做样子,可总要有个人看吧,不然他做这一切还有什么意思。
宁涟这几日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将两人变成如今的局面了,心里疼得厉害,明明只要回那个人身边就会缓解很多,但是还是不愿意,宁涟在想,在一切未理出头绪之前,自己也不准备回去。
季矅予也不能拉下脸来去求,都这么多年的夫妻了,但是季矅予有的是办法,宁涟现在只能吃得惯季府厨子做的饭,因此走的时候也嘱咐厨子每餐为他带饭,由此季矅予就安排那厨子带饭的同时还要在宁涟面前扇风,说他过得非常惨,为伊消得人憔悴什么的都多说几句。
宁涟正在喝粥,听了这话,冷笑一声,说:“他能让自己瘦?你看看这些年他的肚子胖成什么样了,一揪一坨r_ou_,”喝完最后一口说:“你也不用为他说话,你告诉他,等他什么时候对我坦白,或者等我什么时候想清楚,我就回去。”
季矅予一听便泄气了,躺在被窝里哭号,自己的媳妇也不疼我了!
这不是宁涟的错,季矅予这些年在外面活的风光无限,当年那个扎实肯干,勤勤恳恳的年轻人再也找不见了,他已经习惯了外面的阿谀奉承,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错。但是宁涟不是,躲在家中的小雀和外面的大鹰,到底是不一样的。
他被季矅予保护的太好,所有官场中的y暗皆被季矅予一手摆平,所以他受不了但凡一丁点的委屈。宁涟还是七年前的宁涟,没有不爱季矅予,但是也没有丝毫长进。
返回季府的厨子对季矅予说,宁大人这几日饭菜用的愈加少了,剩了许多。
季矅予顿时愁眉不展,宁涟怎么生气都行但是千万不能够不吃饭,这几年好不容易养起来的白嫩r_ou_皮,瘦下去可怎么才好。
于是季矅予寻了一天宁涟休息的日子亲自提着饭盒去看宁涟,不料宁涟看他进来就要关门,被季矅予用饭盒卡住硬是挤进来。宁涟没法只好回桌旁坐下。
季矅予一抹脸换了个嬉皮笑脸的表情,将饭盒中的食物一件件拿出来,拿勺子舀了一勺ji蛋羹送在宁涟嘴边,宁涟转着头坚强的不吃,然后季矅予将手一拐送进自己嘴里,然后舀起第二勺继续送到宁涟嘴边,看宁涟还没有张嘴的打算,又转手送进自己嘴里,宁涟气得不行,骂道:“你这是给我送饭还是你自己吃,自己吃回你那边吃去!”
季矅予笑了一声,环住宁涟,将勺子抵在宁涟嘴边,宁涟躲无可躲,只好张口吃掉。
然后将接下来的菜喂宁涟吃了个七七八八,约摸着是以前宁涟的饭量,就将饭菜放下了,拿起一边的shi巾子给宁涟擦了擦嘴,又漱了漱口,宁涟妥妥的享受着这样的服侍,没有半点不习惯,可见这事情平日里也是做惯了的。
伺候完后,宁涟稳稳的坐在季矅予身上舒服的打着饱隔,斜着眼睛看季矅予,意思是你要说什么说吧,今天大爷开心。
季矅予失笑,看着宁涟微微翘起一边的嘴角,迷人的厉害,忍不住扬起脑袋勾着宁涟的后脑勺亲了一口,砸了咂嘴,说:“茄丁的味道,好香。”
宁涟老神在在的一副恩赐的姿态,秉承着敌不动我不动的策略,只等季矅予自己说。
季矅予舔了舔嘴唇,整了整思路,开口道:“那人,你见过了?”
“见过了,玉树临风,倒也好姿色。”
“你有一段日子没回来,回来也累的很,我心疼你,不想碰你,就只好忙着做别的事情,布庄庄主周大哼,想必你也清楚,纨绔子弟,若与他打好交道,我以后的路也会走得顺一点,几次去小倌馆,就结识了那个孩子,”说到这,季矅予捻了捻宁涟的手心,叹道:“你是我宠爱了小半辈子的人,那孩子,眉眼间有些像你,性子也像,清高得很,可是,你看你,我时时端在心尖子上宠爱着,可他呢,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从他身上就看到了你的影子。”
宁涟低垂着眉眼,看不出什么神色,季矅予继续说:“宝贝,我知道有些强词夺理了,可我难受,就算只是像你,我看他那样,也心疼的很,我没与他做什么,别人已经用我的名将他赎身了,我已经将他送走了……”
“送走了?”宁涟一惊,“送哪去了?”
“送到城外,”季矅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宁涟,说:“还给了些钱,也供他做个小买卖谋生罢了。”
宁涟这才神色舒缓下来,点了点头,心里也知道季矅予说的和自己查到的没什么出入,说:“是我不好,没有考虑你的感受,我一忙起来就什么都忘了,所以就……”
季矅予含住宁涟的一只小拇指,含糊不清的说:“是我不好,都是为夫的错,让你受委屈了。”
宁涟羞涩一笑,将手指抽出来点了点季矅予的额头,又搂住季矅予的脖子相互依偎着。
季矅予心里软软的,他喜欢的这人,一如既往的善良单纯,经年不改,又想到,这可都是自己养出来的,也甜甜得咧开嘴笑了。
跨时半年的分床之战就这么解决了,宁涟真是玩的一手夫妻之间好情趣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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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心事易解
y霾终于过去。季宁夫夫是开心了,不开心的只有白战。
霍封一家全部前往黄州,虽不是因为贬谪,是霍封的父亲主动请缨,黄州那地水资源丰富,人民富足,霍封的父亲选择这个地方也是因为黄州远离朝廷,远离争端是非,一家可以和和美美待在一起。
但是两人该怎么办呢,白战接手了父亲的产业,霍封还在宫里当差,白战还以为霍封不日也要随父亲去往黄州,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霍封算是皇上的近身暗卫,一入宫门,至死方休。
霍封以为他知道,就什么都没说,依然是有召便入宫,无召便在家呆着,这副样子把白战难受死了,心里想,你都要走了,也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亏我每天记挂的头发都要白了。
白战虽说子承父业,但是白父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德行,便将自己身边效忠了半辈子的管家又从人家家里请回来,帮助白战管理家产,白战也是兢兢业业的跟着老管家学习经商之道,日子枯燥,唯有霍封不忙的时候陪在他身边,日复一日的时光才显得不这么漫长。
凤朝皇帝不是个小气的人,心胸宽广,用怀柔政策处理一切,也幸得这是一个太平盛世,边疆安定,他这怀柔政策才能施展开来,要不然这江山也不知在谁人的手里了。霍封在他身边尽心保护着,他也暗中给了诸多田地一类的赏赐,房子是没有的,做暗卫的,不能有家。
因此霍封平日就住在白战府里,白战父母安享晚年去了,抛下一切给了这个儿子,着实心大的很,也不知道是不是尽在掌握之中,自己的这个儿子自小不济事,但是身边总有诸多贵人,所以顺顺利利的度过这么多年。
所以霍封平时实在是闲得很,就有诸多时间陪着白战,这天,白战跟在管家旁边学着看账本,对账目,一只手捧着算盘,另一只手没分瓣似的拨拉着算盘珠子,笨拙可爱,霍封在一旁品茶,顺便看白少爷表演玩算盘,惬意的很。
管家在白府带了很多年,比白战的岁数还要多,所以管起白战来就跟管自己半个儿子一样,恨铁不成钢的握着白战的手掌教他拨算盘,嘴里念着:“来来来,用你的拇指将下珠向上拨,哎呀……手掌弯曲,你整个贴在上面怎么拨珠子啊,来,弯曲,用食指把下珠向上拨,你的无名指和小指向掌心自然弯曲,别碰着其他珠子……”
一上午的指导终于有了成效,白少爷终于可以算十以内加减法了,霍封看着白战因为算对一道简单的个位数加减法开心的抱着算盘跺脚,二十多的人了开心起来还是和小孩子一样的,这么多年了从未变过。
管家教了一上午口干舌燥,到屋里喝水歇息去了,霍封站起来将白战手里的算盘放下,把白战的手团在手里一下一下的揉着,方才没感觉,现在才觉得自己的手腕和指关节酸疼酸疼的,白战转了转左胳膊,任由霍封替他揉手,慢慢的手心开始发热,霍封拥着白战坐下休息。
白战心里有事情憋着特别想问霍封,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愣神的功夫就被霍封趁虚而入,轻轻扯开白战的领口,露出白嫩的颈子,凑上去用舌尖在上面轻轻打转,或用牙齿揪起一点点皮肤研磨,像是小兽之间互相打闹时在对方脖子上龇牙或是磨牙,牙齿森白,却没有一点杀伤力,白战回过神来感觉自己脖子痒痒疼疼的,撇过脑袋刚想看看,被霍封提前一步将衣服提起,说没事的,大概是被蚊子咬了,白战点了点头,摸了摸那地方又不说话了。
霍封再傻也看出来这几天白战只要是不忙的时候就会发呆,一定是有了心事,而且他肯定,这事儿一定是关于自己的,从白战每次趁他不注意悄悄看他的举动就能知道,但是自己什么也没做啊,日日守在他身边,就是想做什么也没机会做。
但是,是什么事情让一个大脑里装胃的人这般难以开口,霍封也不知道该问不问,这几天两人的气氛明显没有以前那么活泼了,以前白战像一只小鸟一样时时在他耳边叽叽喳喳,没有停下来的时候,可是现在,霍封看了看白战莹白的耳垂,又看了看白战长长翘翘的睫毛,安静下来的白战柔和的像一朵静静开放的昙花,睫毛垂下来,像一把展开的扇子。
已到中午,白战的肚子准时的就响了,于是两人去附近的酒楼吃了顿饭,又回来了。
霍封晚上还要去宫里,白战下午也要休息,一下午的时间霍封觉得,必须要解决了,白战不开心,他也难受。
白战习惯吃了饭就要睡一会的,于是刚回屋里,白战就脱了鞋要往床上躺,霍封怕他中午吃了那么多积食,忙哄着坐起来搂在身上靠着,白战吃了就困,这会已然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睁不开,霍封没法,只得随着他躺下,白战动了动去找不着个好姿势睡觉,皱着眉噘着嘴直哼哼,霍封苦笑一声,只得将白战的一条腿搭在自己身上,又将人脑袋拢在自己颈窝,白战得了这个好姿势,眉头舒展开来睡了。
白战睡着了,霍封眯着眼想事情,自己爹为了摆脱朝廷上那些明面上阿谀奉承,暗中却使绊子的人,带着母亲一马扬鞭去了山高水远的黄州,却把自己留下来承是非,心里不是不怨的,自己虽早已成年,也在宫里做事,外人看来霍家小子早长成了能独当一面的栋梁之才,只有他自己知道,因为有父母在侧,纵有天大难题也不过依仗着父母在身旁,说到底也不过是个父母溺爱下的孩子,可是这下二老走后,就只有自己和白战相依为命,况且,白战只靠着自己,自己也说了要护他一世安康的。
睡了一个半时辰,白战悠悠转醒了,眼睛迷糊着还是睁不开,用手背揉了揉,打了个呵欠看着霍封。
霍封看着样子蠢萌的白战,满心怜爱,凑上前亲了亲白战的眼睛,轻声问:“睡醒了没有?”
也不知道听没听清楚,白战头带着身子朝霍封点了点,说:“哦。”
用shi毛巾擦了擦脸后,白战的睡意才完全消失,准备看会账本,霍封守在旁边看书,白战一会看账本,一会看霍封,看账本的心思完全没有,霍封感觉到白战放在他身上的视线,终于也看不下去了,一把将白战抱过来放在腿上问:“你到底和我说说,这几日是怎么了?怎么总是闷闷不乐的,说与我听,我替你解决啊。”
白战抽了抽鼻子,头撇在一边,顾左右而言他,“霍伯伯和伯母都去黄州了?”
霍封知他没有说实话,但也顺着说:“对啊,两周前便已经启程,你不是见到了吗?”
“那……伯母最后在你耳边说了些什么啊?”白战对了对食指,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
“哦。对我说,要对你好一些……她知道我喜欢你,她也喜欢你。等我日后有时间,让我带你去黄州游玩。”
“就这些?”
“就这些。”
“没说……让你跟着他们去吗?”
霍封失笑,“当然不可能啦,我已入宫当值,怎么能随时离职去别处呢?再说了,皇上那边一日需要我,我就要誓死效忠,不能懈怠,父母那边……自古忠孝无两全,我也没办法。”
白战眉头蹙在一起,小小囧眉认真的听着他说,霍封笑了笑又说:“况且有你在这,你让我如何去别处,你又贪吃又贪睡,还笨,你说说就这拨算盘,你学了多久,今日要不是管家严厉,你定还是当一日和尚撞一日钟,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你这让我,怎么放心走呢?”
白战先前皱着鼻子想骂霍封,把他说的那么笨,简直一无是处,那他还为什么要喜欢他,后来又被霍封几句话说的眉开眼笑,问:“这么说,你不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