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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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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意地将剑尖一扔,那雪亮的剑尖即刻陷进了地面上生着的枯黄野草中,染上了污泥。

“你走罢。”他越过黑衣青年,“勿要再来。”

黑衣青年未想自己当真能一击即中,稍稍吃了一惊,见酆如归折了他的剑尖便要走,心中气不过,顿觉自己被怠慢了。

他又贪恋酆如归的容貌,便用剑身抵住了他的咽喉,厉声道:“你嫁是不嫁?”

酆如归勾唇笑道:“我上回便与你说过了,我并非女子,如何能嫁你?”

黑衣青年却是不信:“你这般容貌,这副装扮,怎地会是男子?”

“我懒得与你多费口舌,你不信便不信罢,只勿要再来打扰我。”酆如归舔了下唇瓣,“你应当知晓我喜嗜血食r_ou_,若我下次再瞧见你,或许会将你拆骨入腹,常公子,你出生名门,前程锦绣,何故要与我纠缠?”

他说着,将常公子上下逡巡了一番,才使出了身法。

他身法高明,瞬间便没了踪影,徒留常公子与姜无岐立在原地。

姜无岐盯着地面上酆如归余下的鲜血,心道:不好!

第4章:土地庙·其四

姜无岐亦施展身法跟了上去,待他寻到酆如归时,酆如归正倚在一株百年老松下。

酆如归侧首舔舐着自己鲜血淋漓的左肩,听得动静,抬首笑道:“姜公子……姜无岐,你为何又上了这鬼山来?”

百年老松枝叶繁茂,遮天蔽日,只零星光亮从枝叶间泄露下来,但酆如归唇瓣、下颌上沾染的鲜血竟是纤毫毕现,衬着他因失血而苍白的肌肤,整个人瞧起来妖艳至极。

姜无岐行至酆如归面前,那酆如归却后退了几步,整个人隐入晦暗中,劝诫道:“你切勿过来。”

姜无岐问道:“贫道为何不能过去?”

酆如归吸了口气,喉间颤动,却是失笑道:“你是个傻子么?我要你切勿过来,自是为了保全你的性命,你莫不是忘了你先前被我吸食过鲜血了罢?”

见姜无岐又要近身,酆如归疾步上前,伸手虚虚地覆上姜无岐的侧颈,低下首去,作势欲咬。

姜无岐却是毫无惧意,身形未动。

酆如归收回手,轻笑道:“姜无岐,你上得这鬼山来,不是为了除去我这千年恶鬼么?要除去我的人有许多,你若要动手,可得快一些,也无须做什么虚假掩饰……”

“贫道……”姜无岐方才吐出两个字,即被酆如归打断了:“你迷路至此的说辞我是不信的。”

姜无岐上鬼山确是为了除去酆如归,自师门出发前,他的师父醍醐道人曾叮咛过他要他勿以风评来判断世人善恶,一切皆要由自己去分辨。

他原就不是鲁莽之人,得醍醐道人叮咛后,更是慎之又慎,修行路上,从不错杀一人。

他初见酆如归便被酆如归制在身下破开肩膀,吸食鲜血,他当时是生了杀心的,但转念一想,酆如归假若要害他的性命,何故不直接咬住他的咽喉?其后,当酆如归满面歉然地舔舐着他的伤口,他便断定这酆如归并不像旁人所言的一般杀人如麻,恶贯满盈。

方才,酆如归对待那常公子的态度亦可证明他的结论并未出错。

而如今,眼前这酆如归为常公子所伤,失血过多,应当急需吸食鲜血才是,为何竟能这般冷静地与自己交谈?

思及此,姜无岐肃然道:“贫道知你不会害人,你咬自己的手腕子咬得毫不留情,但你咬贫道肩膀时却只是咬破了皮,你神志不清之时尚且如此,而今你更不会害贫道。”

酆如归叹息一声:“你果真是个傻子。”

在话本中,姜无岐之所以会落入酆如归手中,便是由于一时心软,着了酆如归的道。

幸而酆如归已换了芯子,不然,姜无岐怕是没命下山了。

酆如归本就受制于嗜血啖r_ou_之欲,如姜无岐所料,他受了伤后,这瘾便又上来了,故而他才匆匆使出身法,以免平白害了姜无岐与常公子。

未料想,这姜无岐竟是跟随而来。

由姜无岐身上传来的人r_ou_的香气以及鲜血的腥甜,再再诱惑着酆如归,但酆如归着实不愿再伤姜无岐,只能接着舔舐自己肩膀溢出的鲜血稍作缓解。

但因有姜无岐在身侧,自己的鲜血淌入口腔,竟全然压不住奔涌上来的嗜血啖r_ou_之欲,这具对血r_ou_上了瘾的身体怕是即将脱离自己的掌控了。

酆如归为寻回神志,张口咬住自己的肩膀,甚至用牙尖剜下了一块r_ou_来。

姜无岐吃了一惊:“你何以至此?”

酆如归衔着自己的那块r_ou_,唇齿覆血,含笑着道:“姜无岐,你还不快些离开。”

这酆如归居然宁肯从自己肩膀上生生咬下一块r_ou_来,都不愿伤他。

姜无岐稍一犹豫,下一刻,却是扯开半新不旧的道袍衣襟,露出先前酆如归留下的齿痕来。

嗜血啖r_ou_之欲不断冲刷着酆如归的神志,酆如归浑身瑟瑟,他强忍着,方要施展身法逃离,竟是被姜无岐捉住了手臂。

“你当真是个傻子……”至此,酆如归再也忍不得,他的双手当即揽住了姜无岐的腰身,埋首于姜无岐肩头,张口吸吮起尚未痊愈的伤口来。

酆如归吸吮得甚是小心翼翼,姜无岐半点不觉得疼,倒是从酆如归身上渡过来的体温使得他无所适从。

纵然酆如归颜若舜华,可将世间女子比下去,但酆如归乃是男子,情急之下,他与酆如归拥在一处,应当并无不妥。

口齿尝过姜无岐的鲜血,酆如归霎时恢复了神志,他不敢流连,旋即推开姜无岐,双目含水地道:“抱歉,又伤了你一回。”

姜无岐以为酆如归会如同上次一般吸食过鲜血后,舔舐他的伤口,这回直接被推开着实令他猝不及防。

酆如归倚在老松下暂歇,片刻后,半阖着眼道:“姜无岐,我这具身体喜嗜血啖r_ou_,我也不知这具身体何时会完全脱离我的掌控,不如……”

他睁开眼来,凝望住姜无岐,提议道:“姜无岐,你是一修行的道士,我却杀人无数,你倘若将我手刃,应当能积攒不少功德,有助你早日飞身成仙,而今我虽不再杀人,但对于控制住这具身体却是全无把握,一旦我彻底失控怕是会为祸众生,待那时,不如便劳烦你将我杀了可好?”

姜无岐颔首道:“当你彻底失控时,贫道必定亲手将你杀了。只贫道不可长留在这鬼山,在那之前,你便随贫道一道积德行善可好?”

酆如归为抵消原身犯过的罪孽,原就是要积德行善的,姜无岐此言正合他意。

但见姜无岐一副对他吸食其鲜血毫无芥蒂的模样,他却不由勾唇笑道:“你果然是个傻子,我方才是诱导你留在我身侧,便于我吸食鲜血,你倒真敢应下。”

“有何不可?”姜无岐撕下自己的一截衣袂,又向着酆如归伸出一只手,“贫道为你包扎可好?”

酆如归摇首道:“不必了,即便包扎了,迟早是要再伤的,你何必白费功夫?你放心,我一时半刻死不了。”

姜无岐坚持道:“你假如不让贫道包扎,我们方才的约定便作废了。”

“好罢。”酆如归走到姜无岐面前,为方便包扎,他松开腰间系带,褪下左边的红衣。

酆如归裸露出来的寸寸肌理骨r_ou_匀停,白腻如玉,可细看,其上却层层叠叠俱是齿痕。

姜无岐取出随身的草药来,一面上药,一面问道:“疼么?”

酆如归明明疼到皮r_ou_兀自打起了颤来,面上却是一片平静,红唇轻启:“不如何疼,左右不过是皮r_ou_之伤。”

左右不过是皮r_ou_之伤,断无被生身之父逼迫投湖而亡之时疼。

“倒是毁了你一件道袍,我甚是过意不去,改日我们去得县城,我为你买件新的可好?”酆如归细细瞧着缠在自己肩膀以及手腕上的布条,轻嗅着,又玩笑道,“这上头满是你的香气,不是平白引诱我么?”

闻言,姜无岐顿时耳根滚烫,心中奇道:男子与男子亦可行那云雨之事?

须臾,他才反应过来,这酆如归此言无关风月,而是指自己在引诱他吸食鲜血。

酆如归见状,心知姜无岐是误会了,狭促地道:“姜无岐,你可有属意的女子了?”

姜无岐思索片刻道:“我尚无属意的女子。”

如若姜无岐真无属意的女子,何须思索?想来姜无岐早就对那柳姑娘种下情根了。

第5章:黄泉路·其一

酆如归又在鬼山滞留了两日用以养伤,才随姜无岐出了酆都。

俩人信步而行,途径一田间小道,远远地瞧见一行人渐行渐近,想是其中有人提了白纸糊的灯笼,白光闪烁,细听,竟隐隐有哭泣声漫来。

现下乃是卯时,纵然是立夏时节,天日较长,却只天边浮出一线鱼肚白,离天色大亮尚需一段时候,由于这哭泣声着实有几分凄厉,周遭又是晦暗不明,加之夜风打得田间小道两侧植着的农作物沙沙作响,这场景便生生地诡异了起来。

酆如归面色不变,侧首望了眼姜无岐道:“应是有人出殡。”

不出酆如归所料,片刻后,确有两个壮汉从晦暗中显露了出来,这两个壮汉抬着一副棺材,这棺材瞧来质地尔尔,应是最末的杉木所制,甚至连其上的黑漆刷得都不甚均匀。

棺材后头紧随着十余个妙龄女子,全数身着粗麻孝服,容颜憔悴,啜泣连连。

这田间小道仅可供一人通行,酆如归与姜无岐无处可让,又无法当着凡人的面施展身法,不得不退到一边的田地中,这田却是水田,植着一丛丛的水稻。

酆如归怕被人瞧出古怪来,并未立于绿油油的稻秧上头,而是直接踩在了水田中,姜无岐亦然。

待棺材远去后,酆如归压低声音道:“这棺材中并无尸身,一般而言,见得尸身才能断定其人已然身亡,不见尸身便下葬者,多是死于战乱,尸身难以搬运、找寻亦或是辨认不得。”

“你说得不错。”姜无岐抬步回到田间小道上,“但芸朝已近百年无战祸了,这棺材的主人断不可能死于战乱。”

“送葬的俱是些妙龄女子,且颜色不俗。”酆如归从水田上来,低下身去,取了张丝帕,一面擦拭着云头锦履上沾染的泥水,一面续道,“那些妙龄女子十之八九出身于烟花之地。”

姜无岐猜测道:“倘若那些妙龄女子出身于烟花之地,那能让她们一道送葬的无非是烟花之地中人。”

酆如归擦净足上的云头锦履,一弹指,引出一朵鬼火来点燃了脏污的丝帕。

浅蓝色的鬼火映在酆如归面上,将酆如归的一副眉眼照得妖异万分,却又艳丽无匹。

丝帕须臾便烧尽了,酆如归抬手抚过被夜风打得凌乱的鬓发,接着扫过姜无岐身上半新不旧的道袍,含笑道:“姜无岐,我们在此无端揣测尸身的去向作甚么,何不如快些进城去,也好赶个早市,用些早膳,且我还欠着你一身道袍,欠久了,你不怕我赖账么?”

姜无岐淡然地道:“贫道本就从未要你还一身道袍予贫道,这道袍不过是被你撕破了些许衣襟,不妨事。”

“你这般客气,我倒偏生要还你一身道袍。”酆如归说罢,偏巧一轮红日从云端跳跃了出来,霎时天光大亮,将他照得分明。

酆如归仍旧是一身红衣,被洒了一身灿灿晨光后,这红衣宛若要燃烧起来似的,这红衣乃是纱质的,宽大的衣袂原本遮住了他的手臂,但此时,一双手臂的形状已然无所遁形,肌肤亦是依稀可见,他腰间的系带却是墨色的绸缎所制,散着扎眼的光泽,束住了他纤瘦的腰身。

忽地,他红衣的下摆被风拂起,将他双足上的云头锦履展露了出来,这云头锦履与红衣一般颜色,其上绣着莲花纹案,因沾过水的缘故,这莲花栩栩如生,娇艳欲滴。

姜无岐望着酆如归,稍稍有些恍神,片刻后道:“你若执意要还那便还罢。”

酆如归伸手覆在姜无岐那片衣襟上,少顷,他的指尖从那片衣襟摸索到姜无岐的咽喉上,轻轻点住,而后抿唇笑道:“我若是执意要将你剥骨抽筋,饮下你的血液,吃尽你的皮r_ou_以及内脏,你也随我不成?”

姜无岐心知酆如归是在与自己玩笑,便笑着答道:“你决计不会如此。”

盛着二公子魂魄的酆如归自然不会如此,但真正的酆如归却是如此做过的,并且较方才所言更为残忍。

姜无岐对自己毫无防备一事,酆如归一方面忧心不已,一方面却又直觉得姜无岐便是自己溺于湖水之时急需的那根浮木。

末了,酆如归叹息一声,细细地端详着姜无岐逆光下温润的眉眼,猛然收回手,转过头去,踏着云头锦履走在了前头。

两人一人作女装,由外人瞧来乃是一美貌女子,一人却是身着半新不旧道袍的道士,一女子与一道士走在一处极为怪异,两人行至人头攒动的早市,引得过路人与摊贩连连侧目。

酆如归对此毫不在意,姜无岐却颇不自在,脚步都滞了一滞。

酆如归窥见姜无岐耳根的一点嫣红,扯着姜无岐进了家包子铺。

这包子铺仅有两张小木桌,酆如归扯着姜无岐在靠里侧的那张坐下了,而后扬声唤来小厮,要了一碗鲜r_ou_大馄饨与半屉小笼包子,见姜无岐不作声,他奇道:“你不饿么?”

姜无岐的视线定在一路过的公子身上,闻言,收回了视线,道:“一碗白粥,再来半屉雪菜香干包子。”

小厮手脚利落,两人所要的吃食很快便上齐全了。

酆如归尝过一只小笼包子,才问道:“那公子可是有甚么古怪之处?”

“我看他心术不正,并非善人。”姜无岐从手边的竹筒中取出一副竹箸,方要去夹那雪菜香干包子,却听见酆如归揶揄道,“却原来道长还擅长相面。”

姜无岐认真地答道:“我不曾习过相面之术。”

“我是与你说笑。”酆如归因这具身体之故,喜食荤食,他吃罢鲜r_ou_馄饨与小笼包子,一手支着下颌,暗道:你若是习过相面之术,许便不会着那酆如归的道了。

未多久,姜无岐便也用完白粥与雪菜香干包子了。

酆如归大方地付过银钱,又回首道:“走罢,我们买道袍去罢。”

酆如归唇上油润一片,唇瓣启阖间,可窥见藏于其中的一点舌尖,这舌尖竟较他上过唇脂的唇瓣更为鲜艳。

姜无岐略一犹豫,指了指自己的唇瓣,道:“你还是先擦干净了,我们再走罢。”

酆如归会意,却故意走到姜无岐面前,取了丝帕出来,抬手去擦,被姜无岐偏头躲过后,委屈地道:“你不是要我为你擦拭么?”

姜无岐并未觉察到酆如归的戏弄,摇首道:“我是要你为你自己擦拭。”

“原来如此。”酆如归做恍然大悟状,立刻拭过自己的唇瓣,“走罢。”

******

卯时:上午五点到七点

第6章:黄泉路·其二

酆如归且走且看,良久,才瞧见了一家裁缝铺子。

这裁缝铺子里头挂了数件已做好的衣衫,酆如归细细地看了,这些衣衫走线平整、剪裁利落、刺绣ji,ng致、衣料柔软,纵然远不及他之前做那王府二公子时身着的锦衣,但已是可入眼了。

接着,他走到了台面前,这台面上整齐地码着一匹匹的衣料子,他抚过其中群青色的衣料子,方要侧首去问立于不远处的姜无岐,却听得掌柜殷勤地道:“姑娘,你是要为你夫君做新衣么?”

酆如归含笑摇首道:“我不是甚么姑娘,亦不是为我夫君做新衣。”

酆如归的声线虽不似女子般娇柔,但亦无半点粗犷,加之容貌甚美,又傅粉施朱,实在教人无法不错认为女子,要不是他否认自己乃是女子,掌柜哪里能识出他的男儿身?

掌柜闻言,赶忙致歉道:“小的冒犯公子了。”

“无妨。”酆如归又朝姜无岐道,“这群青色如何?”

姜无岐答道:“未免太过鲜艳了些。”

酆如归指了指绀青色的那匹衣料子:“这绀青色又如何?”

“尚可。”姜无岐说罢,却瞧见酆如归向他招手道:“你过来些。”

姜无岐此生从未来过这裁缝铺子,他的道袍都是他师父醍醐道人命人去裁制的,他不曾想过会有一人为了帮他做道袍,非要与他一道来这裁缝铺子,且这人——这鬼原先是他打算除去的对象。

他怔忪了一瞬,才依言行至酆如归身侧,瞥了眼绀青色的衣料子道:“便这绀青色罢。”

酆如归将这匹绀青色的衣料子拿了起来,在姜无岐身前展开来一些,端详片刻,又扯过琉璃色的衣料子,两相对比,其后,酆如归放下绀青色的衣料子,眉尖微蹙。

姜无岐时不时地被酆如归的一双柳叶眼凝视着,已是颇为不自在,酆如归却又将群青色的那匹衣料子取了出来,望一眼姜无岐的眉眼,又望一眼这群青色的衣料子,如此循环往复了许久,酆如归方才踟躇着道:“你不喜欢这群青色罢?我倒觉得这群青色与你更为相称些。”

“那便随你罢。”姜无岐一向着深色道袍,这群青色相较之下,着实是鲜艳了些,但见酆如归一副生怕被他拒绝的模样,他竟鬼使神差地应下了。

“当真么?”酆如归笑逐颜开着道,“你切勿勉强。”

于姜无岐而言,衣衫能蔽体便可,颜色、样式并不如何紧要,他既应下了,不便食言,遂颔首道:“当真。”

“那你要甚么样式的?”酆如归思索道,“道袍有大褂、得罗、戒衣、法衣、花衣、衲衣六种样式,你身上的应是得罗。”

“得罗即可。”得罗乃是最为寻常的道服,交领、宽袖,自掖下开气,内带衬摆,亦是姜无岐常常身着的样式。

闻言,酆如归朝着掌柜道:“劳烦掌柜量一量尺寸。”

掌柜取出尺子与专门记录客人尺寸的簿子,又拿来狼毫与磨好了墨汁的砚台。

今日,他的妻子有旁事要忙,无暇帮手,仅他一人在照看铺子,他只得对酆如归道:“小的来测量这位道长的尺寸,公子你能否帮忙做记录?”

酆如归却是提议道:“不如我来测量尺寸,由掌柜做记录可好?”

“如此亦可,多谢公子。”掌柜将尺子交予酆如归,自己则执起狼毫沾了沾墨汁。

酆如归拿起尺子去测量姜无岐的肩膀,却见姜无岐抿紧了唇瓣,一身皮r_ou_紧绷,脖颈上竟有青筋微微凸起。

“你紧张甚么?”酆如归轻笑一声,附到姜无岐耳侧道,“我即便要吃了你,也决计不会大庭广众之下行事,你不必紧张。”

姜无岐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这般紧张,许是初次被人测量尺寸的缘故,又许是这测量尺寸之人是酆如归的缘故。

酆如归本是双手拿着尺子,见状,腾出一只手来,轻拍着姜无岐的肩膀,笑道:“放松些。”

酆如归的体温登时透过道袍渡了过来,姜无岐好似被烫了下,急急后退。

酆如归敛起笑意,肃然问道:“出甚么事了?”

“无事。”姜无岐又回到酆如归面前,舒展四肢,“你量罢。”

“无事便好。”酆如归一一量过姜无岐的肩宽、臂长、胸围、腰身,又去测量身长,由于这尺子长度不足,酆如归从姜无岐肩顶测量至腹部时,便只能半蹲下来。

他的吐息均数跌落在姜无岐的腰侧,姜无岐不由低首望去,却猝然自酆如归宽松的后襟处窥见了一大片莹白的肌理与一对蝴蝶骨。

他忽觉耳热,偏过头去,看着裁缝铺子外头来来往往的过路人。

酆如归量罢姜无岐的身长,站起身来,问掌柜:“可记仔细了?”

“记仔细了。”掌柜将那匹群青色的衣料子拿到一边,又与酆如归核对道,“一件得罗,群青色。”

酆如归点了点头,又问道:“要多少银钱?几日可取?”

“三百文,五日内可取。”掌柜见酆如归递来一小块碎银,并不伸手去接,反是道,“这小块碎银足够裁制两件得罗了。”

“那便两件罢,再一件这位道长喜欢的绀青色。”酆如归话音尚未落地,却有一声尖叫从外头窜了进来。

第7章:黄泉路·其三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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