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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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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女配,性别男作者:漱己

第35节

干尸深情地凝望着酆如归:“但如归,我待你却不同,我初见你,便着了魔似的想要与你成亲。”

酆如归倏地被姜无岐握住了手,他甜蜜地瞧了姜无岐一眼,与姜无岐五指相扣,紧接着,毫不留情地道:“我并非女子,更是从未想过要与你成亲。”

“你生得这般花容月貌,怎可能不是女子?”干尸放过了陈茜娘的侧颈r_ou_,上前三步,到了酆如归面前,“如归,我知你是欲擒故纵,怕成亲之后,我腻味了,会抛弃你,才欺骗、刁难于我……”

酆如归打断道:“我对你分毫情意也无,谈何欲擒故纵?且……”

他羞怯地微微垂首,依偎着姜无岐道:“且我与无岐将要成亲了。”

“这穷酸的道士有何处及得上我?”干尸厉声吼道,“我才该是你的良人!”

“你已死了。”酆如归一指欲要逃跑的陈茜娘,“你已被她害死了,我施力唤醒你的魂魄,你切勿忘了复仇。”

干尸闻声,当即飞身过去,提起陈茜娘的后颈,复又咬住了鲜血淋漓的侧颈。

陈茜娘以刻毒的眼神瞪住了酆如归,下一瞬,她顾不得尚在干尸齿中的侧颈r_ou_,果断地拼尽全力逃开了干尸。

她侧颈的皮r_ou_因此被撕扯下了一大块,血r_ou_模糊,鲜血旋即喷洒出来,shi润了一地的尘土。

她逃开不过三丈,那干尸便追了上来。

由于干尸双足无血无r_ou_,行动不如何敏捷,一时间,竟是追她不上。

常承安心中沉痛,五年前,常思远年满十七,四年前,常思远年满十八,时常上青楼喝花酒,他原以为是少年人情窦初开,有了男女之欲,未料想,真相竟是如此不堪,自己的续弦居然趁他出门外在,用药强暴了他的亲生儿子。

他素来宠爱这独子,他那原配更是恨不得将其捧于手心,但他可怜的独子为何会落得死于非命?

他不该续弦,不该将陈茜娘这个毒妇迎娶进门!

他一弹指,地面上的一块碎石随即直直地向着陈茜娘飞了过去,直中后心。

陈茜娘立扑于地,身下眨眼间晕染出了一大片的血色。

干尸见状,立即扑上了那陈茜娘,陈茜娘却不知为何有了气力,伸手便将干尸掀翻了去。

她直起身来,拔腿便跑。

许是求生欲罢?

酆如归生不出些许怜悯之心,亦不出手,只在一旁观望。

常承安手下留了情,那一块碎石并未将陈茜娘的后心洞穿,但仍是窜出了不少的鲜血。

姜无岐握紧了酆如归的手,双目盯住了酆如归心口的匕首,酆如归这匕首一拔出来,流淌出来的鲜血定然较陈茜娘要多上许多,多到足以引出那瘾。

故而,他不得不静待事情结束,将酆如归带到一安全处,方才能将匕首拔出。

可……如归现下一定很疼罢?

即便如归从不言疼。

他低首吻了吻酆如归的额发,使得酆如归仰起首来,冲着他粲然笑道:“我无事,一点都不疼。”

一点都不疼,但贫道却是疼得厉害。

他不住地亲吻着酆如归的额发、眉眼,期间,被求生欲催促着拼命挣扎的陈茜娘终是安静了下来。

陈茜娘伏于地面,左手被干尸抓着啃咬,双目半阖,似无生机。

常承安复又问干尸:“思晴可是你与陈氏的孽子?”

干尸一面啃咬不休,一面答道:“思晴确是我与茜娘之女。”

常承安如遭雷击,不知该如何反应,身体猛地一颤,连连后退,退至绣楼不远处的一株金色桂子方才止住,他身后的桂子在他的撞击下,洒落了一地的桂花,登时幽香四溢,沁人心脾。

陈茜娘喘着气冷笑道:“原就是你的过错,我大好的年华,你不在我身边陪伴,反是去做甚么斩妖除魔之事,你当真是为了斩妖除魔么?你不过是为了沽名钓誉罢了。龌蹉之事,你私底下做了不少罢?你勿要以为我不知我原先那未婚夫便是你害死的。

“你为了得到我,恶事做尽,我原是想处置了你,但时日一长,不知怎地昏了头,竟是下不去手了,便想着出嫁从夫罢。可你却时常冷落我,你既冷落了我,我日日瞧着你渐渐长大的独子,既是为泄欲,更是为了复仇,便向他下了药。

“当时他虽然是童子之身,但却较你更为能令我欢愉,我在他身下,可是在你身下快活得多。其后,每每被你压于身下,我都会想起他,不然,我早就恶心得作呕了。

“常承安,常承安,你可知并非只有男子,女子亦是有欲望的?男子可上勾栏楼寻欢作乐,女子怎就不可?女子便须得守节?再者说,纵然要守节,我亦不会为你这样的伪君子守节,我的相公该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哪里是如你这般的废物!我产下思晴便是故意恶心你的,你床上不中用,行事y险j,i,an诈,你何不如赶紧去死?”

她已是气若游丝,说罢,便连连咳嗽起来,少时,猩红已遍布了她的唇瓣以及下颌。

她费力地吸着气,又朝干尸怒目而视:“你勿要将所有罪责都推于我,我可没忘记你曾也与我恩爱过一段时日,一直到这酆如归出现前,你还曾许诺待孩子出生后,便要带我私奔,你流连勾栏楼乃是为了y乐,与我有何关联,没有我,你便会守身如玉么?实在是可笑。”

干尸只一缕残魂,对于陈茜娘的指责并无多大反应。

而那常承安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难堪一般,语调平淡地道:“你杀了思远,嫁祸于酆如归便是由于嫉妒酆如归,憎恨思远移情别恋么?”

陈茜娘分明面无人色,笑容却是妩媚且娇美:“当然是为了报复,你们父子二人无情无义,教我日日夜夜都能想起我未婚夫待我的好,而今,常思远已死,你丧子,又被背叛的滋味可好受?”

她猛地咳嗽了一阵,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抬首扫过在场众人,随即安详地阖上了双目去。

常承安镇定了须臾,侧首去问酆如归:“思远接下去会如何?”

酆如归不答反问:“你原是打算如何对付我的?”

如今计划失败,纵然他不说,陈茜娘亦会和盘托出,他便坦白道:“老夫与这陈氏原是打算制服你,而后逼你与思远冥婚,以慰思远对你的一片痴情。”

冥婚?

一片痴情?

酆如归低笑一声:“尔等夫妇二人着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般的自私自利,一般的厚颜无耻。”

言罢,他缓了口气,淡淡地道:“常思远的这缕残魂太过孱弱,我虽初见便有所感应,但直至夜间再次潜入灵堂才确定,我以自身血液以及术法,养着这魂魄,但这魂魄竟一时半刻唤不醒。不久前,我与无岐被困于绣楼,我推开无岐,无岐消失无踪,你们夫妇二人莫不是以为无岐被那四象伏鬼阵吞噬了罢?”

见常承安颔首,酆如归方才续道:“我那时推开无岐,是要无岐回你望剑门瞧瞧常思远的魂魄可醒来了,幸而如我所愿,魂魄已醒来了,附于干尸之上,赶得及在我出了四象伏鬼阵后,来揭露真相。而今,这缕魂魄已成活,你若是愿意,以你的鲜血供养,可再活个十天半月,但你……”

酆如归利落地一掌向着干尸拍去,他那一掌之后,干尸便不言不动了。

“但你,常门主,我信不过,你哪里会以自身鲜血供养你独子常思远的干尸,你十之八九会牺牲你门中的弟子罢?不若便让常思远死透了罢。”酆如归见常承安朝着他一剑劈去,闪身避开,后又被姜无岐勾住了腰身,揽入怀中。

姜无岐将酆如归带到一旁,唤出“却殇”来,自去与常承安交手。

常承安经过适才之事,心思大乱,加之姜无岐原就略胜于他,只对战经验不及他,仅仅百余招,他便落了下风。

酆如归见姜无岐剑气如虹,全无败象,兴致勃勃地研究起姜无岐的出剑路数来。

他不善剑,前世倒是习过几日的剑,但因被父母娇养着,吃不得苦,连扎马步这样的基本功都不肯练。

第120章:酆都鬼城·其十一

过去了一盏茶的功夫,常承安终于落败于姜无岐剑下,姜无岐以“却殇”抵住了其咽喉,正要一剑刺下,却是被酆如归制止了。

酆如归笑吟吟地瞧着常承安道:“常门主,在那酆都客栈之时,你为了引出我那瘾滥杀无辜,你想必如你夫人所言做下了不少龌蹉之事罢?你死有余辜,而今若是无岐杀你,却是脏了无岐的手了,不如我便将你夫人与你独子之事好好宣扬宣扬,再将你常门主的行径说与酆都知县知晓,也好让知县大人仔细查查你常门主所犯下的命案。”

其中的“夫人”二字,他刻意咬字咬得极重,极尽讥讽。

话音落地,他朝着姜无岐道:“无岐,挑断他的手筋脚筋,再废去他一身的修为罢。”

姜无岐依言而行,常承安五脏六腑已无一完好,如此重伤之下,全无抵抗之力,为了维持一门之主的做派,并未有半点声响,只双手双足本能地抽搐着,但他整个人在手筋脚筋尽数断去后,却着实似极了一瘫烂r_ou_。

陈茜娘听得动静,猛然撑开眼帘来,见此景象,双目倏地圆睁,望住了常承安,欣喜若狂地道:“你也有今日,实在是罪有应得,可喜可贺。”

许是乐极生悲,下一瞬,她便在狂笑中断了气去,那双目却仍是擒住了常承安,不肯放松分毫。

常承安亲眼见得陈茜娘断气,不由回忆起初见时,她那副柔弱娇美,楚楚动人的姿容,为何她会变了一张脸孔,当真是自己做错了么?使劲手段将自己心爱的女子迎娶进门,何错之有?

他阖了阖眼,扫过酆如归与姜无岐,他如今动弹不得,全然不知该如何逃脱接下去的厄运,便只能坦然受之。

他是杀了不少人,大抵都是无辜之人,但成大业者不拘小节,杀些于天下而言如同草芥的贱民有何不可的?

他这般想着,愈发觉得陈茜娘不识抬举,而酆如归与姜无岐更是他不幸撞见的煞星。

那厢,布阵四人伤得并不致命,稍作调息,已能起身了,他们互相搀扶着,方要逃离,却是被姜无岐拦住了去路。

姜无岐已收起了“却殇”,双手空无一物,眉眼慈悯,语调却很是冷淡:“你们是为陈茜娘所用么?她许诺了你们甚么好处?”

四人中最为年长的那人答道:“常门主夫人许诺我们事成之后可得千金,且可任意挑选望剑门中的藏剑一把。”

“是么?”姜无岐转身而去,转而行至了被他从墙上打落的连翘面前。

那道士虽然眉眼慈悯,容色温和,但却是一副要杀人的架势,布阵四人见其离去,顿觉他们乃是死里逃生,慌忙离开此地,转眼间,便没了踪影。

姜无岐绝非赶尽杀绝之人,布阵四人既是为陈茜娘所用,又并未伤到酆如归,他亦不出手阻拦,只略略扫了一眼他们的背影,他后又盯着连翘,质问道:“你又为何人所驱使?亦是那陈茜娘么?”

连翘适才见识过了姜无岐的本事,瑟缩了下疼得钻心的双足,坦白道:“我对常公子有些情意,常夫人暗中与我说常公子已被这酆如归害死,我气不过,便拿匕首捅了他,没曾想,他竟是……”

酆如归疾步上前,傲慢地道:“我竟是不死么?区区小伤,半点不疼,便想要我的性命,无异于痴人说梦。”

紧接着,他高高在上着盯住了连翘的双足,淡淡地道:“你这双足已断,没个百日,定然站不起身来,百日后,能不能痊愈便要看你的造化了。”

连翘为陈茜娘所利用,眼下双足齐齐折断,算是吃了苦头了,此事便就此揭过罢。

他不再理会云翘,踮起脚尖来,吻了吻姜无岐的侧颊道:“无岐,我们去酆都县衙罢,带上那常承安。”

姜无岐却因忧心于酆如归心口的伤处,一口拒绝道:“先为你疗伤罢。”

“如何疗伤?”酆如归双目灼灼,探出舌尖来,轻轻地舔舐过姜无岐的唇角,而后施施然地冲着姜无岐面上吐出一口热气来,“用你的身体么?”

姜无岐见酆如归尚有调戏自己的心思,略略松了口气,又一把提起常承安,道:“走罢。”

“嗯。”酆如归勾住了姜无岐的尾指,乖巧地待在姜无岐近侧。

姜无岐行至邀仙楼大堂,唤住一龟公,问道:“你们这楼中可还有空余的房间?”

方才邀仙楼后院发出了这般大的动静,主楼自然不可能不知,一部分胆小的客人更是因此将陪伴的花娘一推,逃出了邀仙楼。

故而,现下邀仙楼多的是空余的房间。

龟公识得面前这道士,心知这道士便是不久前与望剑门常门主打斗之人,且如今常门主正犹如宰杀完毕的死猪一般被这道士提着腰带,他如何敢开罪,当即答道:“楼中尚有十数间空余的房间,道长可随意挑选。”

“不必了,房间干净些便可,劳烦你引我们前去罢。”姜无岐话音尚未落地,那龟公又殷勤地道:“道长,你可要姑娘们作陪?”

哪里有姑娘能及得上酆如归一星半点?且他要姑娘作甚么?

姜无岐摇首道:“你且引路罢,不必多言。”

这道士虽是一副温润的眉眼,但身手高强,恐不好相与,龟公不敢怠慢,更不敢再多言,麻利地将其引到了一件房间门口,推开了门,热情地道:“道长可还满意?”

“你且去罢,勿要教人靠近。”姜无岐进得了房间去,将常承安往地上一放,又将门阖严实了,设下结界,才将身畔的酆如归打横抱起,往里间走去。

酆如归从未进过青楼女子迎客的闺房,甚是好奇地东张西望着,猝不及防间被姜无岐打横抱起,双颊倏地地生出了大朵大朵的红晕来。

他伸手勾住姜无岐的脖颈,直觉得自己宛若洞房花烛夜被夫君抱去床榻,以行那云雨之事的新嫁娘似的,心下万分忐忑。

姜无岐令酆如归坐于床榻之上,为处理伤口,便须得将酆如归的上衣褪下些,他轻声道了声“抱歉”,才抬手撕开了匕首周遭的软缎子,裂帛之声落下,酆如归莹白的肌肤应声泄露了出来。

酆如归心口生凉,半掩着眉眼,从指缝之中觑着姜无岐,故作娇羞地道:“道长你好生粗鲁,妾身恐是受不住。”

姜无岐被酆如归这一番话催得耳根生红,万般无奈地道:“如归,你勿要戏弄于贫道了。”

“我便要戏弄你,你能奈我何?”酆如归扣住了姜无岐的手腕子,引诱道,“道长,你不帮妾身将另一边的衣襟也褪下么?待会儿恐怕不好包扎罢?”

他说罢,扣着姜无岐的手腕子,逼那五指潜入自己右侧的衣襟,再一施力,那衣襟便滑落了下来,圆润的肩头倏然挣脱软缎子的束缚,窜跳出来,直直地映入了姜无岐的眼帘。

然后,他松开姜无岐的手腕子,慢条斯理地将双手从衣袂中抽出。至此,他的上身不着寸缕,要不是被一线窄窄的系带约束着,收住了软缎子,腰身亦将暴露于姜无岐眼中。

他的上身骨r_ou_匀亭,线条姣好,只稍显清瘦些,一望便是满目无边的春色,教人遐思连篇。

但姜无岐却是无暇顾及撩人心弦的春色,他盯住了那暗金色的匕首柄,忽觉得双目生疼。

酆如归平躺于床榻,又抬起手来,一面以指尖勾画着姜无岐含着心疼的眉眼,一面认认真真地道:“无岐,我心悦于你,只消你在我身旁,我便无所畏惧,你倘若踟蹰不前,却是看轻了我,更看轻了我对于你的心意。”

酆如归这席话一字一字俱是饱含深情,直将姜无岐的心跳逼得失了序。

如归,眼前的是心悦着他的酆如归,亦是他所心悦的酆如归。

他凝了凝神,紧接着,一手压住了酆如归匕首边的赤裸肌肤,一手抓住那粗糙的匕首柄,满面肃然道:“你若是疼了,便喊出来。”

“我若是疼了,喊出来又如何?不喊出来又如何?喊出来便不疼了么?”酆如归以免妨碍了姜无岐为他拔匕首,不去握姜无岐的手,而是以双手分别附在了姜无岐的侧腰上,“我若是疼了,便去拧你侧腰的皮r_ou_,教你与我一块儿疼。”

“如此亦可,贫道这便要动手了,你可准备好了?”姜无岐垂眼与酆如归四目相接,酆如归却是眉眼含笑,全无惧意与痛楚。

他又是心疼,又是敬佩,这匕首没得这样深,且是心口处,即便是修行之人能受得住的亦是寥寥,但酆如归却是满不在乎。

如归……

末了,心疼占据了上风,以致于他抓着匕首的右手有些微发颤。

那右手陡然被酆如归的双手拢住了,酆如归以指腹轻轻磨蹭他的手背,轻笑道:“现下一点都不疼,拔出来之时、之后定然亦不会有多疼,你毋庸忧心,且你可还记得之前在毓秀镇,我亲手剔去了自己左足膝盖以下的皮r_ou_?那时半点不疼,此次远远及不上那一次。”

“如归……”酆如归太过善于忍耐苦楚,反是令姜无岐心疼更甚,他低低地吸着气,“如归,贫道舍不得见你受苦,贫道宁愿这伤是长于贫道自己身上。”

“才不要,你的恢复能力远不如我,若是长于你身上,你不是毁容了么?我可不喜欢毁了容的道长。”酆如归轻快地玩笑着,又闻得姜无岐叹息道:“这伤在心口,哪里算得上毁容?”

酆如归以一指挑开姜无岐的衣襟,将那心口裸露出来,忽而贴上唇去,不轻不重地舔舐了下,在那片肌肤上遗落下了一条水痕,才强势地道:“这心口若是长了伤口,太过影响我品尝其滋味了,且我说毁容了,便是毁容了,不许你反驳,你再敢反驳,我便……”

姜无岐柔声问道:“你便如何?”

“我便哭与你瞧,心疼死你。”酆如归当真做出了一副委屈模样,一双柳叶眼中尽是淋漓水光,那水光直要化作泪珠从中淌下。

“你纵然不哭,贫道亦很是心疼了。”姜无岐低首吻了吻酆如归的一双柳叶眼,其后,抓在匕首柄上的右手便要施力。

酆如归从容地将双手探入了姜无岐敞开的衣襟内,满足地轻薄着柔韧的肌理,唇角含着得逞的微笑。

紧接而来的疼痛仅仅迫使他的身体瑟缩了一下,面白若纸,再无其它。

不过是贯穿了心口的匕首被拔出来了罢了,有何要紧的?

于他而言,最为要紧的是姜无岐待在他身畔,是姜无岐对于他的心悦。

没有甚么柳姑娘,姜无岐是他的,乃是他一个人的,无一人可染指。

鲜血霎时自他心口奔涌了出来,源源不绝,轻易地染红了他身下泛着勾人幽香的妃色床铺。

血腥味旋即铺天盖地而来,毫不留情地堵塞了他与姜无岐的鼻息。

他一眨不眨地凝望着姜无岐,一字一顿地道:“无岐,我无事,半点不疼。”

——他神色镇定,语气平缓,但嗓音却生生地透漏出了孱弱之意。

这伤对于凡人乃是致命伤,对于他亦不好受。

他理智上认为自己该当感受到疼痛,他的身体亦似乎是在煎熬着,但他ji,ng神上却十分愉悦,无半点疼意。

姜无岐眉眼间的心疼以及怜惜仿若是上佳的麻药,将他的神志麻醉得只容得下姜无岐。

“无岐,无岐,无岐……”他一声一声地唤着,将姜无岐的心脏唤得软作了堪堪出锅的白米糕,可肆意揉捏。

他一边轻唤,一边逡巡着姜无岐,从发丝至他能入眼的腰身,而后又伸长了手,撤去了姜无岐的发髻上的木簪子,见发丝铺洒而下,便幼稚地拨弄不休。

姜无岐已取出细布来,双手正按压着伤口,雪白的细布不过须臾功夫便shi透了,红得扎眼。

他将那细布一丢,那细布躺于地面上,血液当即自边缘漫出,四散了开去。

新的细布却又在吸收了大量的血液之后,被染作了猩红。

直至第三张细布,从那伤口流淌出来的血液才略微缓些。

他一手仍是按住了伤口,一手取出伤药来,用齿尖咬开了瓶塞,拼了命地将药粉往伤口撒去,鲜血竟无法完全制住,他盯着从指缝间流窜出来的些许猩红,又瞧了眼酆如归渐渐失去血色的唇瓣。

不多时,酆如归的唇色竟与面色一般,惨白得仿佛是隆冬的一捧雪,一触便要融化了去。

“你怎地瞧起来较我还要疼?”酆如归毫不顾忌心口的破洞,挣扎着起身,亲吻着姜无岐的眼尾,尝到了一点苦涩后,他又难过又愉悦地道,“无岐,你勿要为我落泪,我当真半点不疼。”

姜无岐全然不知自己是一副欲泣的模样,他从小未落过泪,每每遇到难处,他皆会努力地去克服。至于伤心事,许是他太过顺遂,只父母过世教他伤心过,但他久不在父母膝下,父母又嫌弃他无趣,从未将他放于心上过,故而他对于父母之死的伤心,不足以使他落泪。

但如今截然不同,他根本瞧不见自己的面容,但心中却清楚他的面色许较酆如归要更为惨白。

他不及回应,又将酆如归按回床榻上头,轻斥道:“你切勿乱动。”

因适才那一番动作,酆如归的心口又簌簌地流泻下血液来,白费了姜无岐勉强撒上去的药粉。

“嗯。”酆如归乖顺地躺着,双手捉了姜无岐的一缕发丝把玩着。

他满心欣然,但猝然一瞬,那埋伏于他身体深处的嗜血啖r_ou_之欲竟是侵袭了上来。

他强忍着,不与姜无岐说,忍得甚至连十根脚趾都蜷缩了,但他的身体却依然舒展着。

他将那双足藏于妃色的薄被中,一双手一刻不停地拨弄着姜无岐的发丝,又胡乱抓了一把,送到鼻尖拼了命地嗅着。

他喜欢着姜无岐的气味,那气味从鼻腔蔓延至他的体内,似能将那瘾缓解些。

“无岐……无岐……”他并非是在呼唤姜无岐,而是痴迷地咀嚼着这个名字,短短两字于他而言充满了魔力,他想他定能忍到姜无岐将伤口包扎好,不然,他不断地失着血,须得不断地从姜无岐身上吸食血液才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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