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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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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江格颓废地捂住了脸。

莫渔被格格二字逗笑,“噗嗤”笑了声,轻松了不少:“我家人是我堂哥,脑袋不太好。”

罗女士:“既然你堂哥都脑袋不好使了,你怎么还听他的话?”

为了防止对话最终崩坏,岑江格清了下嗓子,横cha一句:“他们家以为我们结婚可以冲喜,就……”

可惜晚了,罗女士似乎已经导出了什么不得了的结果,她诧异地连问:“你这是被绑到深山自己逃回来的?大山的女婿?我怎么听着又是冲喜,又是傻子的?”

事已至此,岑江格眼一闭心一横,沉声道:“小姨,他就是让我发现自己到底是谁的那个人。”

罗女士:“哈?”

也没有说得太文艺吧?岑江格疑惑着解释道:“就是因为他,我才知道自己是同性恋。”

罗女士从始至终都非常冷静,听到这儿也没什么反应,她听着还点了点头,眼神四处看了看,动作迅猛地抄起一个抱枕就拍向了岑江格的后背:“我是听不懂你什么意思吗?当年我就知道你迟早领回来一个男媳妇!我不是你妈没法好好管你,但结婚这么大的事儿,你不给我说就罢了,你昨儿还去你妈那儿,你告诉你妈了吗?还想瞒着家里!”

莫渔现在是有一点惊慌了,他第一次见到战斗力堪比自家妈妈的女士,躲着抱枕砸起的飞尘艰难道:“阿姨,要不……我先走,离婚的事其实……也不太急的,我下次再来。”

他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下次趁您不在的时候再来。

罗女士在单方面殴打中暂时抽出神儿:“孩子你坐着,等我先教训完他。”

下一个就是我吗?莫渔的屁股差点弹起来,他连连摆手,凶狠地向岑江格甩着眼刀:还不快劝你姨妈?

岑江格抱着头:您看我有能力劝吗?

岑江格到底是挨完了一场完整的打,他委委屈屈缩在小沙发上控诉:“小姨,我都这么大了,你怎么在外人面前打我!”

罗女士:“也就我还能教训你,偷偷结婚就算了,抛下新婚……”她看了看莫渔,不知该怎么称呼,又重复了一遍,“新婚……”

莫渔有眼力见儿,赶紧应道:“我叫莫渔,草头莫,打渔的渔。”

罗女士:“要不是渔渔现在找上门,合着我要被你瞒一辈子!”

莫渔暂时脱离危险,整个人从开始的畏缩变得极舒展,听罗女士这么说,还颇趾高气扬地跟着点头。

岑江格气不打一处来,不管怎么想他才是这场“婚姻”里最大的受害者!说到婚姻,他眼珠一转,又说:“我们也不算结婚吧。”他撇了眼正得意的莫渔,“没有结婚证,只是口头……”

莫渔好像看他开腔就知道他说什么,从包里拿出两个小红本,眼含泪波递给了罗女士。

罗女士低头一看,日期正是前天,她的火气又一步蹿到顶,抬手就冲岑江格掷了个毛线团。

岑江格身姿灵活地反手接住毛线团,一个箭步夺过结婚证,发现是真的,有两人的红底合照,也有钢印戳,从任何角度来看,都真得很真。

他把结婚证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抓起茶几上的车钥匙,拉起莫渔,对着姨妈鞠了个躬,刚想像壮士一样飞快溜去民政局……

罗女士开口了。

罗润兰女士威胁人向来只说半句话,今天也是,她看着自己新做的指甲,语气平和道:“你可以去……”

岑江格立刻一屁股沉进了沙发,摇着头说:“小姨你说什么呢!我去哪儿啊,我哪儿都不去!”

留下莫渔一个人站着,懵里懵懂地看不懂人类间复杂的亲情关系。

罗女士在思考,她马上都要50岁了,居然还要为小年轻的情情爱爱头疼。

岑江格年少丧母,她虽然接来了监护权,但也实在没有太多与半大孩子相处的经验,多少年来只是在关心和假装不太关心间游走,对岑江格的私事也是从不会过多干涉。

眼下的情形太难办,罗女士想逃避,就做了八菜二汤。

岑江格落座时有些迟疑:“小姨,太多了……咱们吃不完。”

莫渔干脆利落拉开椅子就坐:“可以。”

罗女士的好手艺自然不用说,莫渔的好饭量却是可以拿出来狠讲一下的。

岑江格停筷时莫渔正盛第三碗饭,岑江格洗完其他锅碗瓢盆时他在盛第五碗,最后他是抱着电饭煲内胆结束这餐饭的。

孩子有礼貌,也知道自己能吃,饭毕推开电饭煲内胆,文文静静:“谢谢小姨招待我。”

罗女士本来在紧急酝酿该如何训话小辈,她没这方面经验,吃饭时总觉得时间紧迫自己组织不好语言。

没想到莫渔这么能吃,生生给她拖延了不少时间。

罗女士亲切问:“吃饱了吗?”

莫渔摸摸肚子:“饱了。”

罗女士点点头:“饱了就好,有些话我得说一说。”

在厨房刷碗的岑江格和在餐桌摸肚子的莫渔都不由自主地提起了耳朵尖。

罗女士:“婚姻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无权过问,但是对于生活我还是有一些经验的。我们经常为自己一时的决定后悔,甚至为此辗转难眠,想痛痛快快为自己的痛苦做一次了断,但解决问题并不只是粗暴地爆破问题,多想想再做决定吧。”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到晚场麻将点了,于是决定做一个总结:“总之慎重,不要让自己后悔。”

罗女士煲了ji汤,拎着小皮包潇潇洒洒走了。

岑江格迅速洗完剩下的碗,他认为目前家里都已经不再安全了,领着莫渔去了离家10公里的咖啡馆。

正是夏天的午后,咖啡馆里人不少,找来找去也没有太隐蔽的位置。

岑江格破罐子破摔,坐在了中央的长桌上,他几乎没有思考,开口说:“必须离婚。”

莫渔几乎和他同时开口:“我还是想离婚。”

可怜罗女士生平没煲过多少ji汤,几乎都以失败告终。

岑江格出来时没忘了带上结婚证,他搜索了一下流程,说:“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带好材料去民政局换证就好,到时先给他们打电话,看需要什么,一次准备好,免得到时候多……”

莫渔冷漠地打断了他:“结婚证是假的。”看岑江格不信,他挥了挥手,“是我们人鱼的幻术。”

眼前的纸随着莫渔的动作化成了白纸,岑江格颇茫然地摊开手:“那我们还离什么婚,问题完全不存在啊!”

莫渔更冷漠了,提醒道:“你还记得你乱签的那个文件吧,这么大人了,单知道不要随便给别人担保,不知道别乱签字吗?”

岑江格莫名其妙:“我又不是你们人鱼,我哪知道。再说了,莫路人高马大也是幻术?”

莫渔摇头。

岑江格生气了:“那么高一位壮汉人鱼威胁我,我不签难道等死?再再说了,他说不签你就醒不来,那你意思我别签,你就一直睡着?”

莫渔:“我还真宁愿永远睡着!”

岑江格:“你看,一说你就生气,你生什么气?我好端端被扯进来都没生气,咱们是解决问题,又不是比谁气性大!”

莫渔毛都炸了,可岑江格看起来很冷静,说这话也温温柔柔的,他不由自主熄了火:“那我也不知道啊,醒来就变你男人了,我也不开心啊!你也不懂人鱼契约到底意味着什么,你肯定不生气!”

岑江格:“那你具体给我说说。”

可怜的刚成年没满一年的莫渔,根本没准备好迎接伴侣就昏睡了过去,他看岑江格这么和气,嘴巴不由自主撅着:“那就是什么生命、灵魂、财产都捆绑在一起了,想要解绑就得付出代价,我妈不愿意让我受伤。”

岑江格:“什么代价?”

莫渔:“你就理解成你们人类要坐轮椅出行,还要被指指点点离婚,再想签契约基本没可能吧。”

岑江格诧异了,也生气了:“你都瘫痪了!被歧视了!没办法第二春了!还是要和我离婚?我怎么你了!我这么不堪吗?”

莫渔还没遇到过比自己更火大的人,当仁不让一拍桌:“我就是不愿意,你这人多好可我就是不愿意!必须离婚,你别想拖!”

他们正吵着,一个女声淡淡地cha了进来:“让我听听,我儿想干什么?”

一位能看出有了年纪,但保养极好的女人凭空出现在莫渔身后,她撑着柄手杖,看莫渔从头到脚恨不得僵作一团,微笑了一下:“没事儿,妈妈又不会杀你,让我再听听?”

第四章

莫渔认为自己此时应当晕过去,这样最好了。

他皱眉捂紧耳朵,脑门“咣当”一声砸向了咖啡馆的实木桌子。

“我儿什么时候变成了只鸵鸟。”女士把她的手杖支在一旁,坐在莫渔身旁,向岑江格伸出左手,“你好,我是莫渔的妈妈。”

一天之内会见两位女性长辈,岑江格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觉得喉咙都要痉挛了,他苦着张脸,不知该笑还是哭:“阿姨你好,我是岑江格。”

女士微微笑了一下:“年轻人生得倒是英俊,配我们小渔刚刚好。”她端起莫渔的杯子闻了闻,皱了下眉头,但还是喝了一口,“你可以叫我的名字,冬青。”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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