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中人作者:阿伏
第7节
莫渔抓下外套,摸了摸脸蛋,把外套穿上了,一声没吭跟着他进了院子。
火炉院子是家自助烧烤,外头看着冷清,进了院子又是一番天地。
莫渔进门没走十米,就被两位小朋友撞了小腿,他只得低头c,ao心前行。
“来了!这边!”
说这话的声音有点耳熟,莫渔拽着帽绳抬头看了眼,正好和姚栾书对视,他“切”了一声,又说:“扫把星。”
岑江格捏了捏他掌心:“别骂人家。”
你不就喜欢追他的人吗?怕岑江格不出饭钱,莫渔还是把这句话咽回了肚子。
他不情不愿挨着姚栾书坐下,过一会儿就悄悄往外挪一点,最终在两人间拉开了两尺距离。
没清净几分钟,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他左上方又响了,对方有些迟疑:“是……是房东吗?”
岑江格估计比这人记性好,一看脸就对上了号,他站起来,顺便把莫渔也从椅子上抄了起来,和打招呼的男人握了握手:“您记性真好,是我。”
莫渔又“切”了一声。
岑江格又捏了捏他掌心:“乖。”
他看租客眼神疑惑,笑了笑说:“忘了介绍,这是我爱人。”
只顾吃饭的姚栾书被呛了一口,忙中还不忘冲他们比了个中指。
岑江格视而不见,脸上的微笑不能更标准:“没想到能在这儿见面,房子您还住得满意吗?”
租客也笑着:“物超所值。说实话,我并不觉得那套房子租金有多高,我们在外想住得舒服并不容易,况且还有您这样的负责房东。”
莫渔打了个呵欠,也不嫌弃姚栾书了,挨着他坐下继续吃r_ou_。
岑江格这才想起这就是那位被涨租的租客,上次见面他是重c,ao旧业,对涨房租这件事简直害羞到了极点。现在他不一样了,他已经成长了。
他点点头,往租客身后看了眼:“您是和……”
租客往后指了指:“我和家人一起过来。”他从钱包取出名片递了过来:“我是做装修的,如果您还有新房源需要装修,还希望能考虑考虑我们工队。”
岑江格接了名片:“一定一定。”
等他坐下,莫渔好奇地凑过来看了眼名片:“高建选?谁啊?”
岑江格把被他俩烤焦的牛r_ou_嫌弃地放在一边:“一个租客吧,客气得不行,上次去涨房租还想给我颁个奖。”
莫渔:“什么奖?”
岑江格:“最合理剥皮奖,吃你的饭,哪儿那么多问题。”
莫渔不高兴了,离他远了点,往姚栾书那边靠了靠。
姚栾书倒乐了:“你刚才恨不得离我八丈远,现在怎么不嫌我是扫把星了?”
没想到自以为悄俏说的话、做的事都被别人注意到了,莫渔迅速脸红了,他看了一下三人一排的座位,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挪去哪里。
岑江格叹了口气:“行了,挨着我。”
自从认识岑江格以来,莫渔每顿饭都吃得舒心、畅快,今天却不行。
不知是空气不好,还是昨晚被沙人影响,吃到中途他只觉得心慌气短,出人群透了几次气,把胃口都磨没了。
回城时也是,路旁的树飞快后退,笔直的树干像是变成了被锁链缠绕的栏杆。
他看了一会儿只觉得不舒服,索性闭上眼靠着假寐。
总觉得心呼呼乱跳,好像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事,又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做,压得他呼吸困难。
岑江格在家门口把他扶下车,还没问出关心的话,就看某个人鱼先点燃了他们的契约书,又失望地捂着胃蹲了下去,没蹲几秒,人鱼说:“我好了,一回家我就好了。”
人鱼果然活蹦乱跳了,他开开心心坐在泳池边,将电光火石间猜到的原因说出来:“姚栾书果然是个扫把星,上次见他,我们晚上就差点被沙人吃了。今天又和他一起吃饭,你看我就不舒服。”
岑江格面无表情:“那为什么对我没影响?你再这么说他,我就给他告状哦。”
“你还护短,知道的知道你喜欢追他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他呢。”莫渔一想自己刚才有多难受就生气,头发一甩进去了。
岑江格在他身后拖长了声音喊:“你还吃醋——醋ji,ng——”
因为家里的人鱼生气了,楼下的泳池被闲置了一晚。
没有熟悉的戏水声,岑江格的睡前读书行动遇到了一些障碍,以往听到水声他都能克服干扰继续看书,眼下没了干扰,他居然读不进两行字。
他翻出笔记本写:离婚未果,姚栾书扫把星。
星字刚写好,莫渔就抱着枕头出现在了门口。
门得修,“姚栾书扫把星”这行字得不能让他看见,岑江格往前一趴挡住了自己的日记:“你干什么?”
莫渔:“我想和你睡。”
作者有话说
抱紧陪我睡觉的小猫!!朋友们,看到爱情的火花了吗!!
第十一章
早过了0点,因为是夏天,外边还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灯光。
看岑江格半天不点头也不说不同意的话,莫渔抱着枕头跨进卧室,伸出手晃了晃:“你是被这巨大的惊喜砸晕了吗?”
“惊喜个屁。”岑江格把笔记本塞回口袋,几步跨上床,“和我睡,你想得美。”
“不都是想和小娇妻困觉吗?”莫渔低下头却抬着眼,“难道我不是你的小娇妻吗?”
“你?不是,你哪儿学的这些?”当代青少年教育真是剑走偏锋,岑江格瞬间火冒三丈,但也有些哭笑不得,他正经道,“我不喜欢和小娇妻睡觉,您请回吧。”
莫渔“哦”了一下,歪了下头,比了个心:“那你是喜欢和姚栾书睡吗?我也可以变成他的样子和你睡。”
莫渔直接被一个枕头砸出了卧室,他在黑暗的外间摸着找到枕头,锲而不舍地站回门口:“我不嫌弃……”
岑江格:“滚!”
“滚”的效果比较好,莫渔干脆利落收了声,窸窸窣窣摸索着下楼了。
岑江格怕他来个回马枪,在床上支了半小时,确定楼下再没任何声音,他才80放心地躺回被窝。
真正躺好他又不放心,莫渔支支吾吾说想和他睡,估计还是因为昨晚受了惊吓……
受惊吓又怎么样,不能一起睡是离婚伴侣的首要条件……
可是情况特殊,莫渔还那么小……
小就更不能一起睡了……
他反反复复推翻自己,最终在和自己的搏斗里勉强睡着了。
顽固的生物钟过了3小时催醒了岑江格,他没睁眼,翻了个身,脚尖触到了一个温温柔柔的物体,他慢慢抬脚,在睁眼前毫不犹豫地一脚踹上了莫渔的屁股。
莫渔睡得正香,“啊”了一声睡远了一点。
怎么会有这样厚颜无耻的人鱼?
岑江格百思不得其解,掰着手指细数莫渔的罪状:能吃、暴力、胆小、还不害臊,哪一点单拎出来都可以配一段很长的解说词,合在一起……他偏过头看了眼酣睡的莫渔。
合在一起,这就是莫渔。
说是可爱,但也讨厌得紧,
说到讨厌,岑江格茫然地看了眼楼上楼下被风沙入侵堪比沙城的惨状,还真是不掺一点水分的讨厌。
还是上次开荒打扫的家政公司,派来的甚至是同一组保洁,领队人进门估计了一下工作量,说要涨价。
岑江格摆摆手,只要能打扫干净,钱无所谓。看他们开工,他又补了一句,楼上主卧有小朋友在睡觉,打扫时小声一点。
莫渔却没心肝到了极点,前一晚他在楼梯潜伏到半夜,确定岑江格睡熟了才钻进他被窝,现在被梦拽着死活睁不开眼。
好不容易挣扎着醒来,视线一扫,惊了——窗明几净不说,卧室的木门都重新装好了。
他迅速反省自己是不是太能睡了,想着想着,翻了个身又贪睡了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