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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夫作者:花花酱

分点给你,好不好?”

沈沉璧脸上的浅浅的笑容一下扩大了,喜不自禁地低下头啄下韩青树的嘴唇,在他耳边悄声道,

“青树喂我才吃。”

韩青树宠溺地嗯一声,拉了他在院中的石桌前坐下,守在旁边的一群人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冷汗涔涔而下,越发觉得两位夫人和相爷的关系复杂难测。对有点“不正常”的韩青树再不敢忽视轻慢了。

围坐在石桌前的三人倒没觉出有何不妥。只是段明幽有些吃味,虎着脸看韩青树喂沈沉璧吃桂花糕。他身后的两个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都是等着看好戏的兴奋神情。

“咳、咳!”

段明幽果真遂了她俩的心愿,刻意缓慢地咳嗽两声,成功地把韩青树和沈沉璧的视线吸引了过来。

“明幽,你也要吃吗?”韩青树举起最后一块桂花糕,有些舍不得地问。

沈沉璧早被他喂饱了,也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段明幽眼睁睁看着自己排了半天队买来讨好韩青树的桂花糕被“情敌”吃干抹净,喝进肚子里的大半坛干醋在里面兴风作浪,赌气一般直接张口将韩青树手里的桂花糕咬走一大半,还故意咬着他的手指磨了磨牙,力道不轻不重地,落了圈牙印在上边。韩青树又疼又委屈,眼里水光毕现,却抿着嘴不肯哭出来,跟受了欺负的兔子似的。沈沉璧勾勾嘴角,趁机将韩青树揽进怀里,正正脸色,瞪着段明幽佯怒道,

“明幽,你太不知分寸了,怎么能跟夫人置气呢?”

段明幽被他一句话噎得不上不下的,周围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又不能发作,只好假装委屈地垂下眼,嘴上说着“是明幽失态了”,桌子底下早一脚飞踹过去,在沈沉璧的衣摆上留了好几个脚印。

晚间哄睡了韩青树,段明幽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隐隐觉得今日的沈沉璧有些不对劲。于是提了壶茶去书房找他。才走到院门口,就看见沈沉璧被烛火投射到窗纸上的影子不安分地踱来踱去,看着就心烦意乱的。

段明幽摒退了守在门口的小厮,直接推门进去。沈沉璧回身见是他,随即叹息一声,拖了跟凳子在临窗坐下,段明幽跟着他坐下来,倒了杯茶给他,打趣儿道,“上次见你这么转悠,还是李承延那个死了驸马的姑姑非要吵着指婚给你,这次不会是李承延的哪个公主姐姐又看上你了吧?”

沈沉璧斜他一眼,没好气道,“胡闹!”

段明幽干脆站起身挤到他身边坐下,用胳膊捅捅他,好奇地催促道,“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到底怎么了?”

沈沉璧脸色阴郁地转了转手里的杯子,段明幽等得不耐烦了,才听他开口道,

“苏大哥的事……可能被李承延发现了……”

段明幽愣了愣,瞪眼道,“你是说……李承延知道苏大哥还活着了?”

沈沉璧凝重地点下头,“今日上早朝的时候我就觉得怪怪的……李承延从镇远将军府回去后就一直病着,今日来病情越发严重,每日早朝大家都白走一遭,紧急的折子也都是我和左相一起批的,可今日……他却来了。前两日御医才向我说了他的情况,说他不肯好好服药,恐怕不妥,没想今日见他,人虽然瘦得厉害,却是神采奕奕的样子……”

“你说会不会是……回光返照?”段明幽一下就联想到人临死前会有短暂看来精神饱满,充满生机的时刻。

沈沉璧摇头否决了,“我也想到了这点,才详细地问了御医情况。御医说李承延的病真的大有起色,他本就是因为心结难解,心绪淤滞才病倒的,并非什么疑难杂症。现在突然好转,想必是心结解开的缘故。李承延的心结……不正是苏大哥吗?”

“可谁会告诉他呢?”

段明幽十分不解,“元喜瞒了他这么多年,是断不会说漏的,太后当年也只是暗中相助,保住了雁卿的性命,却不知道苏大哥还活着,那……会是谁呢?”

“我也不知道。”

沈沉璧按着跳动不已的额角,烦闷地道,

“他今日还提了一件事,说是为了体察民情,要微服私访。”

“怎么好端端地唱这一出?”段明幽嗤笑道,“他当了三十几年的皇帝了,现在才想到微服私访?还是赶着病没好利索的时候?他该不会是想……”段明幽顿了一下,脸色突然变了。

沈沉璧抚着额头,颇感无奈地点头,“他应该是想亲自去找苏大哥。李承延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他既然这么说了,肯定已经知道去哪里找他了。我现在担心的是……他会不会连苏挽之和方雁卿的身份都查出来……”

“他不知道苏大哥的孩子还活着?”段明幽诧异道,他以为李承延连苏鸿睿身在何处都查到了,肯定也已经知道了苏挽之和方雁卿的事。

沈沉璧摇头道,“他暂时还不知道。否则也不会写下密诏,要太子继位了。”

“如此看来,李承延把后路都安排好了。你还好好做你的宰相,烦个什么劲儿?”段明幽推他一下,觉得自己白担心了一场。

“现在是没什么好担心的。可如果李承延知道了他们的事,不知道会掀起什么风浪,或许太子之位都要易主,到时候朝廷上就热闹了。”沈沉璧苦笑道。李承延继位几十年,想了多少计策才将旁落的大权收回来。不可否认他的确是个天生的帝王,云泽在他的治理下国泰民安,日趋强盛。即使他不在了,也不用担心这样的繁荣会顷刻坍塌。而且李承延只有一位皇子,太子继位名正言顺,又有他的外公,以忠君著称的左相辅佐,亦不用担心觊觎皇位的人敢造反。可如果突然再出现另外两位皇子,那就有些不好说了……

“他不会知道的。”段明幽笃定地打断他。

沈沉璧不知他哪儿来的自信,只得静待下文。

“我也是刚才才想到的,苏大哥现在身在恒春谷里,能详细说出他下落的,只有莫鸿屿和展清墨。莫鸿屿却是不知道苏大哥身份的,那唯一可能将这个消息透露给李承延的人,便只有经手了一切的展清墨了。”

“展清墨这个人,你还不了解吗?”

段明幽挑眼看向沈沉璧,果不其然,一向冷静自持的宰相大人脸上顷刻溢满了愤懑不不甘之色。

“那个混/账贼人,最爱炫耀,最喜逞口舌之快!”

“嗯,你当真很了解他。”段明幽噗嗤一声笑了,再次确认展清墨就是沈沉璧的死穴,一戳一个准。

“好了,你笑够了没?”沈沉璧黑着脸瞪他,不满道,“你凭什么认定那个小偷不会泄露方雁卿和苏挽之的身份?他连苏大哥的下落都出卖了!”

段明幽清清嗓子,认真道,

“你大概不知道,雁卿是展清墨暗中看护着长大的。他虽然六岁就进了蔚府,以成枫女婿的身份住在那里,展清墨却担心他无父无母受委屈,每月都会定时去看他。那次雁卿与男子私奔,实际就是同他一起走的。后来雁卿被蔚姝虏走,展清墨一接到消息就立刻飞奔去救他,他对雁卿的感情之深,决计不是作假。就算知道了雁卿爱慕之人是成枫,他还不甘心了好久,觉得自己养了这么大的‘儿子’,竟然被人白白抢走了――这是他来找我谈天时,喝醉了自己说的。其实我们都知道,成枫对雁卿有多好,甚至连蔚姝都比不得,展清墨还觉得他‘白白’抢走了雁卿。而这二十三年来,李承延却是连雁卿的存在都不知道。展清墨会这么好心告诉他,还把雁卿双手奉上还给他?”

“的确不可能。”

沈沉璧仔细想了想,觉得段明幽分析得很有道理。

“再说,你以为展清墨的老窝那么好去的?”

段明幽幸灾乐祸地笑了,

“那个恒春谷听名字就很古怪了,连莫鸿屿那么喜欢古怪玩意儿的人都不敢常去,李承延要真进去了,出不出得来还另说。”

作者有话要说:加了点糖的一章,是作者菌在办公室偷偷码粗来的(捂脸逃遁),且看且珍惜。关于日更的事,窝深表歉意,真的很对不起大家,窝表脸地食言了tat一个是因为论文的事,交上去了以后有点小麻烦,不停地修来修去,表示很暴躁。还有就是木什么灵感,不想随便码来交差,所以憋了这么久才更新。之前说过五月中旬会结束掉这篇文,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但是一定会在这个月结束掉,大概一百章的样子,所以大家放心,不会坑,不会坑!以作者早就掉光光的节操保证。

最后,谢谢催文的各位!你们的评论我都认真看了,但是时不时断更,实在不好意思恢复tat就酱!

第95章入谷

孙御医已经在炼丹房守了好几日了,炼丹炉里不知塞进了多少珍稀草药,全是按李承延交给他的那本医书中的方子配的。每一种都罕见得很,饶是孙御医行医多年,也有很多都没听过,更加不知道有什么药效。可皇上的命令不能不听,他好奇归好奇,也不敢多问,费心费力炼了这么久,今日总算盼到开炉,他也能回去好生休整几日。正想着,炉子里忽然腾起一阵烟雾,一股浓烈的异香随之而出,孙御医立即想起书中所示――烟起香溢则药成,连忙唤来药僮将炉鼎升起来,待烟雾散尽,果然看见炉子里列着一颗颗晶莹剔透的药丸,只是那沁人心脾的香气也消失了,却是和书中描述的一样。

孙御医一刻不敢耽误,赶紧将药丸用匣子装了,亲自给李承延送去。

朝阳殿内,李承延正由宫女服侍着用膳,一听孙御医求见,立刻宣了他进殿。孙御医趁着磕头的功夫偷眼打量李承延,心下有些吃惊,不过月余功夫,李承延的气色好了不知多少,身体也恢复得十分迅速,原本凹下去的双颊慢慢丰腴回来,一点都看不出他曾缠绵病榻数月,几近回天乏术。孙御医当然知道,李承延的病并不是他治好的,只是止不住好奇,究竟是何方高人,竟开出了陛下的心药。或许下次见到元公公,可以旁敲侧击一番。他想到元喜,就不由四下环顾,来回逡巡一番,却没见到元喜的身影,心里的疑惑越发大了。元喜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皇上的饮食起居都要由他经手的,怎得陛下在用膳,元喜却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只单单留个小宫女布菜?

李承延没看到孙御医满脸的疑惑,他命人收了药,夸赞他几句,按例赏赐了些东西,就将人打发走了。再晚一点的时候,他又宣了沈沉璧和左相进宫,三人在御书房里密谈了许久,没人知道谈了些什么,只是沈沉璧和左相出来时,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第二日上朝的时候,龙椅上的人已经换成了太子,沈沉璧当众宣读李承延留下的密旨,文武百官这才知道陛下微服私访去了,命两位宰相监国,辅佐太子执政,却丝毫没提他去了哪里。

此时,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正穿过攫阳城繁华的街道,直往边境的凤栖山而去。马车里坐着两个人,沉默地彼此对望,却是李承延和元喜。

元喜伺候了李承延这么多年,纵使恨他入骨,那装出来的恭敬谦卑却一并刻在了骨子里。这样和他面对面坐着,还是生平头一遭,元喜下意识地弯腰低头,问道,

“不知陛下要带奴婢去哪里?”

这句话其实已经逾矩,做奴婢的只有跟着主子走的份,即使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哪儿能问东问西了?

李承延倒不觉得有什么,笑道,

“这样的性子,也亏你能忍这些年。元喜,你且挑开帘子看看。”

李承延一说,元喜就下意识地伸手掀起窗帘,马车走得飞快,早到了城郊,远处都是绵延青山,路旁也是接连不断的草丛,深处偶尔掠过一两户人家,久违了的乡间小景,安静闲适,却也随处可见,元喜久居宫中,根本认不出是哪里。

苦恼之际,视线不由随着山路往前延伸,直触到尽头那座巍峨的山体,元喜猛地瞪圆了眼睛,随即转过头,直愣愣地看着李承延,手还维持着掀帘子的姿势。

“你要带我去凤栖山?”

这次,他连陛下这个尊称也忘了。

李承延侧□/子,从挑开的帘子缝隙望出去,凤栖山的轮廓已然显现,只是一层云雾罩着,看来有些飘渺。

“我带你去找他。”

元喜觉得自己的耳朵一定出了问题,他竟然听见李承延自称“我”,还说要带自己去找……他?

“陛下,你……”这个人,不会是疯了吧?

元喜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神色,实在正常得有些不正常。

“你不相信?”

能当皇帝的人,大抵都有窥探人心的本事。李承延自然不例外,他一看元喜的表情,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觉得好笑。

“恒春谷这个地方,你应该知道吧?”

元喜身形一震,握着帘子的手倏地收紧,差点把窗帘整个扯下来。

“你连恒春谷……都知道了?”

李承延点头,从怀里摸出一本书递给他。那本书已经有些年头了,纸张微微泛黄,显得薄脆,封面不过是张稍厚的牛皮纸,上面什么都没写。

和宫里一般的太监宫女不同,元喜是识字的。他自幼跟在李承延身边,连李承延去太傅那里受教也寸步不离,耳濡目染之下,便也能看会写。

他匆匆翻看手里的书,翻过几页,便知是一本医书,讲一种叫遗世的药丸怎么配制,需要的草药都详细画了出来,如何炼制也写得清清楚楚。书中还夹着一张地图,竟标注着如何从凤栖山的密道进入恒春谷。

“陛下当真要……”

元喜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不稳,他多年的夙愿就要得尝,自然惊喜交加,可对李承延,他仍然是不信的。

初入恒春谷,非亲非友者,十年不得出。

他不信这个习惯了高高在上的男人,肯放弃帝位,隐居深谷十年。

“我要去见他。”

对于元喜的怀疑,李承延并没有生气,也不想多做解释。他现在唯一期望的,就是看看那个人,哪怕一眼也好。

“陛下可能……不知道他现在的样子吧?”

元喜默默合上书,双手捧还与他,忽然开口道。

李承延眼神一闪,有些不甘地点头承认。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苏鸿睿还活着。可他不知道,活着也有很多种方式。

“将军他……已经昏睡了二十三年了,只每日子时清醒片刻,也不过睁眼而已。”

元喜将展清墨的话重述一遍,又道,

“将军的病情很不稳定,每隔两个时辰就要服一次药,每日都要浸药浴,寒冬不能冻着,炎夏不能热着。即便这样,也只能保证他呼吸不断,醒来的可能,几乎是没有的。”

“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言。”

李承延的脸色已经白了,双手紧紧篡着,指甲几乎扣进肉里。“夕见”的厉害他是知道的,他早猜到苏鸿睿不会活得很好,却不知他病得这般严重,想立刻见到他的心情又急迫了些。

“陛下,如果你只是对将军心存愧疚,便在此止步吧。你的歉意,他感受不到,也回应不了,何苦再去扰他清静,还将自己陷进谷里?”

李承延被元喜如此轻看,登时怒火中烧就要发作,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将苏鸿睿害成这样,又凭什么让元喜相信,他能照顾好他?

“我对他……并非只有歉疚……”

过了良久,元喜才听到这句叹息般的辩白。

之后,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马车一路颠簸前行,离凤栖山的入口越来越近了。

――――――――――――――――偶是跳跃分割线―――――――――――――

沈无虞近来是越发懒了,许是肚子里的胎儿渐渐长大的缘故,他变得尤为嗜睡,常常日上三竿还赖在床上,即使醒了也不肯起来。

苏挽之自然要陪着他的,连宝贝书箱都放在了床头,沈无虞搂着他睡觉的时候,他就靠在床栏上看书。

“书呆子……”

这日快近晌午,沈无虞总算裹在被子里动了动,胳膊缠在苏挽之腰上,头往他腰侧挤了挤,眼睛半开半闭,还是一副朦胧欲睡的样子。

苏挽之听见他唤自己,放下手中的书低头看去,顺手把他耳畔散落的长发理好,柔声道,

“醒了?”

沈无虞被他宠溺的语气勾/得心里发痒,撒娇般往苏挽之怀里挤去,咕哝道,

“还要睡……”

苏挽之不由好笑,手潜进被子里轻轻抚摸沈无虞略微隆起的腹部,哄道,

“吃过午饭再睡好吗?小少爷应该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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