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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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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鬼说:你看小说电影里,主角都是完成大事业才告白的,比如勇士杀了龙,人们都喜欢英雄,不喜欢臭dior丝。

坏小鬼说:赶紧去手撕那个傻逼血童,你就可以趁机告白了!不然你要是失败了,人家还得给你守寡啊。

白灵心想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坏小鬼你踏马说话能不能好听点,说脏话还诅咒我,看我不neng死你。

坏小鬼不敢置信:他先说脏话的,怎么又是只打我!

好小鬼轻车熟路的掏出绞r_ou_机,把哭冤的坏小鬼一把塞进去。

就这么定啦!手撕傻逼恶尸!然后和土包子在一起,嘿嘿。

第74章冰释

李雪闻没能把车开出去。

张以荷蜷缩在副驾驶,只是淅淅沥沥的哭,一言不发。

她似乎试图把自己埋进座椅,好汲取更多温度,或者干脆从这个世界消失算了。

车窗上倒映出她彷徨无助的脸,像撞破童话世界没做好准备的小鹿。

这让李雪闻烦躁极了,这不是他想看到的——她没有所谓加害者该有的模样,更像一个受害者。

他擅长应对各种各样的人ji,ng,而不是这样,明显未通人世便被强行品尝了世间酸甜苦涩的少女。

这让他联想到了他自己。

他摇下车窗,点上一支烟咬在嘴里,火星在黑暗中静静明灭闪烁,白烟中尼古丁的气味教他冷静了许多。

他看向后视镜中的自己,胡子拉碴,眼带青黑,与记忆里自己曾青春气盛的模样大相径庭。

他可悲的想,我也变了,我清楚的明白迁怒这个小姑娘毫无用处,甚至对事态有逆向阻拦,可我仍任由怒火波及另一个受害者。

又有何用呢?谁也不会回来了。

李雪闻突然闷闷出声:“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张以荷默默的转动了一下眼球,又转了回去。她稚气未脱的小脸不过十八九岁,可神情中透露的麻木的死寂,叫人看了心惊胆战、可怜不已。

李雪闻重复一遍问话。

张以荷终于开口了,她嗓子喑哑无比,却不带哭腔。

“说什么?”

李雪闻烦躁的掐死烟头:“随便什么。”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你他妈就这态度?”李雪闻一拳狠狠砸在方向盘上,声线拔高三丈,“就不怕我他妈把你一气杀了?”

他的爆发在张以荷预料之内。她不屑的对着车窗中的倒影冷笑:“你不会。你杀了我,只会让你的内疚与动荡加剧,也更让你远离当年的真相……”

李雪闻双手抖得握不住方向盘,他难耐的喘着粗气:“……你别理我。”

张以荷回他的一个白眼。

许久,李雪闻发动了车子。

丰田霸道拐出嚣张跋扈的弯线,可张以荷知道——没有原因——她就是知道,这是在掩盖他自己内心的悲伤与不安。

半小时后,拐上了高速。

这不是去胡家给来宾定的酒店的路,张以荷皱眉:“去哪?”

李雪闻冷笑:“我以为你是哑巴。”

“我以为你不是三岁。”

暴怒的视线与波澜不惊的眸子在后视镜对碰许久,前者泄了气。

“哪他妈这么多废话,”李雪闻咬牙,“我开哪你去哪。”

话音未落,前面出现一个岔路,李雪闻直接拐进去,在乡村野道上熄了火。他一把甩上车门,又绕到毫无动静的另一则,敲了几下车窗。

车窗内反回来敲了几下。

李雪闻气笑了:“你自己下来还是我扛你下来?”

车门终于不情不愿的开了,张以荷纤细的脚腕歪歪扭扭的踩下草地,教人看了不禁担心这弱不禁风的女孩别一脚扭倒,李雪闻忍不住扶了她一把,却被一把甩开。

兔子般的红眼圈剜他一眼,裹紧身上单薄的毛衣裙,四周张望:“这是哪儿?”

李雪闻捡起一根树枝,从枯草中开路,示意她跟上。

张以荷满心狐疑的跟上,远远看一眼停路边就这么不管了的越野车:“你锁车了吗?”

“没。丢就丢了呗,正好我也懒得整天伺候他了。”

张以荷无语:“丢了我不心疼,可我们怎么回去?”

李雪闻回头冷笑:“难不成你很想参加明天的劳什子葬礼?”

“不。”

“那不就完了。”李雪闻一脚踢开前面倒塌的小树,“要我说,可去他妈的吧。”

张以荷对这点感到疑惑,她捏紧毛衣袖子:“我以为,你和胡太奶关系不错?”

“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你们家和胡家关系不错,你也与佘莲华互称姐弟,她不是认胡艳翠为义奶奶么?”张以荷斟酌语句,她有一瞬觉得走在面前浑身是刺的男人脆弱不堪,却又像是眼花了,“如果我没记错,你和你弟弟小时候还在胡家住过一段时间……”

李雪闻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猛地转身,一把抓住张以荷纤细的手腕,这让后者抑制不住的反手甩回去,可惜力道太小,只得冷静下来。

“听着,”李雪闻冷笑,“我不追究你一个行外人为何对道上的事儿,还是这种陈年旧事ji毛蒜皮的关系如此清楚,但是,这些关系不代表我必须‘尊敬’那位女士!”

张以荷静静地看着他:“因为当年的事?”

她还是言语含糊了许多,没有再触及那个令他暴怒的字眼。

她怎么不能理解呢?

其实对峙的二人多少能从碎片中拼凑出当年发生的事儿,只是谁都不想承认,想着或许能有一丝转机呢?

他们该看开,该接受“大义”层次上的释然,将他们家人的牺牲,看作伟大的自我奉献,悲壮又符合历史齿轮转向的必需“润滑油”。

可——这样的事真发生在自己家人的身上,又谁真能看开呢?

圣人悲哀,圣人的家人难道会以此为荣吗?

牺牲者是人,其次才是圣人。

他们从枯草丛走到了野村土路边上。

田埂上有大小不一的黑灰,寒衣节刚过,风还没能完全卷走悲恸的残留。

李雪闻从怀里掏出两打纸,随便从旁边翻出易燃的枯草堆做一堆,起了火。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熟练的让人心疼。

张以荷带刺的话在喉咙里打转许久,终究咽了下去,她慢慢在那片金黄色的火堆旁蹲下,恍惚的看着纸钱在火焰中卷舌,破碎。

她好像看到了许多故去的事,这温暖的金黄像温柔的刀刃,一点点重新割开心中发脓的伤口。

她忍不住喃喃:“他们真的能收到吗?”

女孩黑白分明的眸子里跳跃着火光,还有许多李雪闻在镜中见过的情绪,这让李雪闻忍不住柔和了声音。

“会的,”他翻动着树枝,眸色如水,“你对他们说的话,他们也听得见。只要你在心里努力想……”

女孩闭上了眼睛。她或许自己没有察觉,微微勾起了嘴角,清丽的小脸带着稚嫩的彷徨与希翼。

她双手合十,不知在心中说了些什么,久久没有睁眼。

李雪闻想,那一定是听了要让人心碎的话,而与她相比,我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人都说孤儿可怜,却大多只出于伦理怜悯的层次。

李雪闻想,这个世界上绝对无人能体会我那时的心情。

他永远不会忘记,刚下飞机后,看到手机里四十多个未接来电的惶恐。

他也不会忘记,即使两年过去,回到昔日热闹萦绕饭菜香的家里,抚到鞋柜一手灰尘,客厅灯因太久没用开后爆炸了的心情。

然后他在清冷无光的卧室浑噩的睡了一晚,退了水电、退了煤气,把卧室里残存的换洗衣物都带走,返回谢家。

没人再会在这个房子里等他了,他自以为是的怀念,只不过是给自己存留的杀人刀。

他把房子卖了。

他清楚地记得买家是个清秀的姑娘,名字极为特别,姓池,听到他波澜不惊的说“全家出事死亡所以卖掉”时,露出不敢置信和悲伤。

那个姑娘说了一句很特别的话。她没像大多数人一样自以为是的安慰,而是难过的垂眸:“谁又想发生这种事呢。可活人还得继续活下去,你也要振奋起来。背负他们的希望一起……”

张以荷的心情,李雪闻不是不能理解。

原先张辰君脑瘫着,那样就那样了,张家少不了他的吃喝用度,大家逢年过节去探望一下,唏嘘却也做不了什么。

可一旦张辰君用超脱科技手段匪夷所思的好了,正常了,与弟弟妹妹生出感情了,突然又把他夺去,人心中积攒的愤恨便爆发了——为什么非得发生在我们身上呢,上天为何如此凉薄,而能“治疗”他一次,是不是也能有第二次?

人间悲欢免不了意难平罢了。

这场简陋又短暂的上坟很快结束了。两打纸钱看着多,不过一把火堆吞食完事。

张以荷突然开口,像是在找话题:“你为什么这个时间……呃,烧钱?我记得十月一过了几天了。”

“非要过节才能烧?”李雪闻平淡的把火苗踩死,“你对家人的思念只有过节才有?”

“那倒不是,”张以荷为难的捏着毛衣袖子,“我哥倒是没死。”

李雪闻顿了顿脚,这和他想的有些出入,却也没可惊讶的,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

张以荷却心里不好受起来,她欲言又止的望着夜色下沉静的书生面,那句对不起到底没有说出口。

突如其来的汽车引擎声打断了二人间难以言喻的气氛,一个爽朗的男声半抱怨半激动的传来:“靠,可算找着你俩了!”

是谢一海。

他一定被所有人保护的很好罢,张以荷晦涩的想,看那张青春洋溢的无忧无虑的面庞。

谢一海见两人默不作声,以为吵架了,赶紧冲下草坪和事:“哎呀话好好说开,都是朋友,没隔夜仇啊。”

寒风中,张以荷沉郁的眸子还带着愁怨的水汽,她清丽稚嫩的面容好似摇曳湖水上的幼荷,不忍让谢一海呆愣了一下。

他半晌面红耳赤的瞥过头去:“雪妹,你都把人家小姑娘气哭了,就不能让着人家点儿。”

可李雪闻是他一同宠着长大的雪妹,他也不忍心说重话偏颇外人,只得强行一手钳住一个,拉回了车上。

李雪闻和张以荷没继续作妖,谢一海权当他劝架有方,丰田霸道不情不愿的在前方开路,牧马人慢悠悠的跟在屁股后面盯梢,三人原路返回了胡家。

蛰伏黑暗中的庞大轮廓慢慢逼近,张以荷突然开口:“李雪闻,我们的敌人不是彼此。”

她灵动的眼从后视镜睨来,又稳又狠的打在李雪闻心上。

“我知道,冤有头债有主,哥哥我还不至于看不清。”李雪闻邪气的扯开嘴角,“还有,你能不能别连名带姓的叫我?和我班主任似的。”

张以荷反倒一声嗤笑出来:“那我怎么喊你?雪姐?”

李雪闻脸一下黑了,他恶狠狠的瞪一眼屁股后面的车,把这笔账算的明明白白:“喊哥!”

张以荷也不矫情,怕又把人逗爆炸了。

“好,雪闻哥,”她歪着脑袋笑了一下,“我家人都喊我小荷。”

“是你的小名?”

张以荷一愣:“倒不是。我的小名……不是很好听。”

见李雪闻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张以荷有点脸红:“你不要问了,真的不好听。”

李雪闻也便没有再问,他话锋锐利一转:“既然我们达成了共识,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些事情。”

张以荷一愣:“你说,我尽力而为。”

“调查一下捧红执天屿的背后势力,”李雪闻不着痕迹的观察了一眼张以荷,后者面色不变,“我之前以为,想要人工制造‘真龙骨血’的,是想复活张辰君的你们张家人,但现在看来并不是。”

听到这个药材名,张以荷面色变了三遍:“不是我们。我们也想,但总归下不去手……执天屿的爆红竟是有人推动?”

“是,”李雪闻点头,“不过歪打误撞,我们截胡了。这个放在一边,胡家几年前叛逃的归海靖你有印象吗?”

张以荷点头,她不好意思的勾勾嘴角:“我祖父在辰君哥再次沉睡后大动肝火,手上掌握的资料算是非常全。他好像一直和他现任妻子在云南那一片活动?”

“他还和前妻林芝漫有关系,林芝漫名下有芝漫新影音传媒工作室,他作为代表接触过执天屿。所以,他本人一定还在国内,”李雪闻郑重的说,“如果白灵能成功斩除恶尸,他脱离r_ou_身归位,说不定能治好你哥哥……”

他看到女孩的眼一点点亮了起来,像今夜璀璨的星。

“你放心,”张以荷一字一句的说,“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来。”

第75章肖兔宝

人在社会生存,一定会留下各式各样的生活痕迹。

尤其是大数据时代下,买一杯奶茶、乘一趟地铁,你的痕迹便被科技记录,成为你独特的“轨迹线”。

归海靖很聪明,他从不网络支付,避免了现代手段下最大的人r_ou_源泉。

他身份证挂靠的最后一条信息,是五年前购买了一张去芝加哥的机票。值得玩味的是,归海靖的美帝绿卡来源于他的前妻林芝漫,林芝漫毕业于耶鲁,毕业后在当地开了一家清算顾问所,两年后关闭回国。

归海靖却没有购买返程机票,而是购买了拉斯维加斯一所名气不小的明星二手豪宅。张家秘线在当地进行极速盘查,确实得到了归海靖在周围便利店、商场、酒吧等生活场所留下的付款轨迹。

李雪闻的指尖停在了一条消息上。

a4纸刚印出来,油墨还散发着温热的墨香。

两星期前的周末,迪土尼乐园,双人票。并在园中消费三百多美元,购买玩偶等周边。

他记得归海靖今年三十出头了?李雪闻摇摇头,这还不能说明什么。

信息盘查到上星期,归海靖在周三去了电玩店,购买了刚上市的口袋ji,ng灵限定版游戏机。

他烦躁的挠头:“这他妈确定是归海靖?不是他二十岁的小男朋友或小女朋友?”

且不说出马仙派与归海靖关系好的,都说他最近一直在东南亚活动,就说这三十多岁的血童教教主闲的没事去迪土尼还买游戏机?

邪教工作这么轻松无压力?

张以荷睨向跟随她多年的私人“助理”,身高一米八八的肌r_ou_墨镜大汉。

后者非常客气的开口:“确实是归海靖先生的信用卡账单、驾照登记下的会员卡等。”

“所以,这人确实持有归海靖的驾照和信用卡,”张以荷换了个思路,“他一定与归海靖认识。能接触到他本人吗?”

“您需要吗?”

张以荷反过来看向李雪闻,后者烦躁的抽起第三根烟,又在张以荷不着痕迹的呛了一口后掐死了。

“先不要,”李雪闻摇头,“你们继续调查,别打草惊蛇。我有另一个观点……”

他继续翻林芝漫的调查结果。

林芝漫的信息就要少的很多,这个女人十分警觉,她的芝漫新媒体影音工作室法人不是她,工作室账户也是另一个人的名字,上面走的大量金额都是“明星片酬”的来源,令人抓不到把柄。

她的亲姐姐,林芝雅,在西广省开了一家驾校、两家家政公司,小生意平稳繁琐,账面数据繁杂细密,正在仔细排查中。而林芝雅和她妹妹关系貌似不好,除了生意需要,林芝雅没有过多出省。她没有结婚,有一个养子,在美国上大学,儿子在国内的账户只有一个未成年时用户口本开设的存折,金额在三百万之内。

在芝漫新媒体影音工作室的账面上,李雪闻发现了一个让他在意的地方。

工作室开支中,有一部分是给两个叫“那青”和“叶如涵”的模特的汇款,夹杂在其他模特和不出名明星的酬劳里,仔细排查能看出是每半月一次,数额不菲。

他不追星,掏出手机搜索这两人,连百度百科都没有。他不信邪,万一这俩人在国外发展呢,搜汉语拼音,却只有后面的“叶如涵”,有ruhan的s账号,最近一张t台照,是五年前的。

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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