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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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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我上铺的老攻作者:方六六

第22节

杨允的撒娇劲不讨人喜,却是跟他黏得“如胶似漆”。杨允小时候手便不干不净的,零花钱有一半都是在家里的柜子里摸来的。

他为了让唐子豪保住秘密,还特意每次给了他封口费,或是给他买糖,或是送他自己的积木,种种手段,不一而足。

唐子豪向来不喜和钱计较,心平气和地接受了,另一方面,打小报告也不是他的专长。

果然这次,他还是没能拗得过自己的性子,咬咬牙,狠下心走了。

大娘一边嘱咐他慢点,当心摔坏,而后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脸色一黑,转身过去拨通了唐爸的电话。

回去之后,唐子豪被胖揍了一顿。

唐爸幽默风趣地卖弄着他狗屁不通地脏话,一边用黄金棍抽他屁股一边唾沫横飞:“我|日|你妈!我|日|你妈!”

唐妈在一旁默不作声,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她已经把女子三从四德的传统美德贯彻得彻彻底底。

“我才日|你妈!”唐子豪从牙缝里憋出一句。

这话也不是为了侮|辱谁,唐子豪气急了,又不懂那不过几笔的字有什么特殊含义,只当解气,一股脑地抖了出来。

唐爸一震,抄了一把菜刀。

饶是唐妈再镇定自若,也不能不管不问了,她上前握住他的手,有气无力地训斥:“你做什么?”

“丑女人!你还拦我!放了不放?!”

“不放,虎毒不食子,你这是要遗恨终生!”

“给老子滚!”唐爸朝唐妈腹部一踹,后者一下滚到了墙角,抱着肚子苦叫不迭。

唐子豪上一秒还趴在凳子上,听见身后人挥刀的风声后,一个激灵滚到了地上。

那把菜刀嵌在了凳子里,刀片还震颤了几下。

唐子豪被惊出一身冷汗。

唐爸丢了刀柄,一掌把唐子豪拍到了地上,脸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我问你,你是不是去找杨允了?”

唐子豪吞了一口半酸不苦的唾沫,委屈道:“不是你让我去的么?”

“老子叫你去你就去??!叫你吃屎你要去么?”

“我……”

“别给我装可怜,你和你妈都是一个德行!有其母必有其子,你们果然是串通好的。”

唐妈幽幽传来一句:“串通了什么?”

“串通来索命!黑白无常!你们就是黑白无常!”他说着把矛头指向了唐妈。

“丑女人!我不给你资格,你没有发言权!你就是一条贱命,只配给人家擦鞋的贱命!好啊,你不是喜欢跳舞吗?很好,我剁了你的脚,看你怎么飞得起来!?”

唐子豪牙齿一震,舌头被咬得生疼。

往往是这种千钧一发之际,救命星到了。

矮矮胖胖的闫二婶迈着蹒跚的步子姗姗而来,对着发疯的唐爸就是一阵淋头狗血。

唐子豪占时把心安了,落荒而逃,一瘸一拐地揉着着火的屁股到了院子里。

老大哥用一把ji,ng致的水果刀雕刻着一管竹子,看她来了,冷漠得连眼神都不屑给一个。

唐子豪有意无意地走近了,对着他不断变换方位的手的刀子出神。

老大唐华英乐于将快乐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为了消磨他的斗志,特意找了一句十分不入耳的:“唐子豪,过了今天,你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孩子了。”

“我知道,我爸妈他们吵得厉害,估计都想去死,我不期待谁要养我。”

“你就不害怕?”

“害怕什么?”

唐华英动作一停,正襟危坐地卖弄他年长之人的“博学”:“风后面是风,天空上面是天空,道路前面还是道路。流浪者没有权利忧伤,因而他们只是泄愤的工具罢了。”

唐子豪十脸懵逼:“???”

“我是说,你以后就算跟了哪一个,也不会有好下场。你爸嘛,成天喝酒,说不定哪天不悦酒瓶子就砸你头上了。家里有一只老虎,时刻刻需要提防的。至于你妈嘛……咳咳。”

唐子豪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你咳嗽什么?”

“出门看天色,进门看脸色,你是天生痴呆还是被迫装傻?你爸妈之间早就有隔阂,看不出来么?”

“看出来又怎么样?”

“你看得肤浅。”唐华英附在唐子豪的耳边说了不知一句什么,让后者从耳根一直红到了眼睑。

唐子豪:“不可能!你骗我!”

“傻弟弟,血浓于水,我何必以疏离间?”

“可是血浓于水,我也相信我妈不是那样的人。”

“眼见为实,你没看到就别瞎说,免得日后被打脸。你跟了你妈,说不定你那个后爸也要折腾你,省省心,干脆谁也不跟,自己去死算了。”唐华英收了这个话题的尾,又专注地雕刻他的竹子。

“唐子豪,你迷信不?”

“不。”

“那我告诉你一个办法。”他把被削得尖锐的竹子举起来,“我教你诛心。”

“我跟你说了我不信这些。”

“那不行,你总得让我说。”

“……”

“这个竹子你拿去,搞点ji血抹在这尖上,月圆之夜的时候放到山下的小河沟里冲一晚上,对着它,保持清醒。第二天取出来,再抹ji血,用它扎人,默念一遍你的愿望,那人就会变成你想要的样子。”

“……什么鬼?这是哪里读来的巫邪术?”

“自创的。”唐华英笑出了两瓣门牙,“只此一家,别无仅有。”

他继续解释:“第一次抹ji血,是用以安慰河里的神灵,第二次抹ji血,是为了避免异源血侵染圣物。竹子是本大师开过光的,百用百灵。”

“……你不会让我拿这个去扎我妈?”

“那又怎么样?又不会死。”

“日|你个鬼,自己玩去吧,别烦老子了。”唐子豪不屑一顾,“我妈肤浅惯了,也封建惯了,我才不信她能干出这种……那种……叫什么来着?”

唐华英急急忙忙接了话茬,胸有成竹道:“有辱门风。”

☆、诡梦(三)

“你说的这样头头是道,不如我先拿你试个水?让我扎你一下,看你是不是毫发无伤。”

唐华英蓦地把双手在胸前一交叉,保卫领土主权一般:“小弟切勿冲动!大哥还有话要说。”

唐子豪少年老成,思虑比一般人都要重,例如他那一口流利的脏话,放在十里八村的同龄人里,可以说是无人可以比肩。

他给了唐华英一个白眼。

后者凑了上来:“嘿,小子你辛辛苦苦挣了几年的奖学金,到底讨回来没有?”

“明知故问,要是成了我还在这里瞎废话什么?”

“是,要是找杨允讨回来了,你那张大娘怕是要兴师动众公开宣布两家关系决裂。从来小家子气的,他早知道他家小孩那点破事,觉得你收的封口费早就不下数百,本可以把你这次的损失给盖过去。”

唐子豪叹气:“可他是个扒手,扒手拿别人的东西,本来就没有道理。”

“不需要道理,他们这种人天生不受规矩的制约。你爸也是不想把两家关系搞僵,才不愿意多纠缠的。你得看得懂他的意思。”

这下唐子豪不悦了:“谁不当我是ru臭未干的臭小孩,他不明说,还要我找着他的意思去猜么?我家不演宫斗,也不善权谋。”

“那你可多谢我这个大哥,潜移默化地交给你多少人生的真谛,要不然你玩泥巴的时候,还是想着我怎么堆出一个像样的堡垒,而不是想我哪一天把它们变成金银。”

两人相视一笑,有种知心换命的千金难求。

这时,唐爸扯着唐妈的头发,拖着她出了门,后面是着急得“群魔乱舞”的各路亲戚。

唐妈一双腿不断扑腾,却都是徒劳,她被拖上了天台,脚后跟在楼梯上擦破了皮,露出红腥腥的r_ou_。

虽说只有三层楼高,在那边缘却是要命的,特别是以这种屈辱的方式。

唐爸把唐妈的头摁在天台边上,不顾对方的哭喊,把一部小灵通贴在了她的耳朵上。

“说话!喊呀!你原先说的什么怎么不说了?”

唐妈声泪俱下,却还是没有冲破所谓“贤良淑德”的底线,他酝酿的“混蛋”两个字被无数次送到嘴边,又亲口嚼碎。

唐爸不依不饶,“什么哥哥什么亲的,你不是挺会喊的吗?什么我想你r_ou_麻的话都说得出来,怎么?现在我把电话给你,你倒还要脸了?”

唐子豪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看着其他人大家小户地在自家楼前聚成了一堆,变相地其乐融融着,竟然是为了自己不敢承认的家丑,一时间觉得老天不公到了极点。

他要是早生个十年八年,两只手可以撑破天,家里也绝不会是这个光景。

站在他背后的唐华英眉宇间笼了一团黑瘴瘴的晦气。

他伸手把唐子豪往人群中央一推,后者没个防备,失了重心,摔了个四脚朝天。

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有的给他们默默腾出一块地方。

接着,唐华英二话不说,上前对着唐子豪就是一阵乱踹,一边踹一边喊着与唐爸打他时候那不堪入耳的脏话。

“我r,i你妈!我r,i你妈!”

“哟——”

一阵唏嘘……

突然有个人吆喝着把他俩推到一边,守在天台上的两个大汉眼疾手快的制止了唐爸的夺命抓手,拖着他往下面带。

唐妈在鬼门关徘徊了半晌,猛然吸了几大口冷气,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唐华英志得意满地点头,心想:转移注意力,果然不失为一个解决生死攸关问题的办法,以某些狗血小说看来,简直是屡试不爽。

可是唐子豪没估摸到他的用意,第一反应就是用他现成的武器——尖头竹管教训他。

人群本来就乱哄哄,唐华英还沉浸在大计得施的喜悦中,却不料手里突然被塞了一根竹子,想也没想地攥紧了。

唐子豪就等着他这一下。

电光花石之间,孤注一掷的唐子豪用自己的脑门朝竹管上撞了过去。

几乎是一瞬间,惨叫声与惊呼齐发,人群又一下子躁动起来。

唐华英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被一只不知道哪里飞来的石子砸了个正着。唐爸扯着嗓子说:“那也不该你打!”接着又扔了一个不明物体过来。

不知是谁报了警,陆续又有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鱼贯而入,把局面控制下来。

唐子豪被冷落了,那几个也许是职业性质所致,只冷冰冰抱怨了句“哪里来的熊孩子?”就迈着长腿扬长而去。

唐子豪气没地方撒,把唐华英当作了出气筒,当即赤急白脸:“唐华英,你个混蛋!”

笛声停。

仲二把长笛从嘴角拿下来的时候,清楚地看见——唐子豪的眼睛红了。

“怎么?头疼吗?”他试图用手去拽唐子豪的衣袖,却发现手中无力得很,衣服好像有什么穿透力,停留片刻就从他手中滑掉。

他自嘲地笑笑,才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半透明的。

唐子豪双手成拳,给了脑袋好几记重击。

他木然问道:“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唐华英是怎么死的?”

“跳楼死的呗。”

“我说真的,我想要正确答案。”

“抱歉,此题无解。”仲二把眼镜取下来,对着镜片哈了口气,“在多重人格叠加之前,ji,ng分患者是没法找回全部的记忆的。生理方面的限制,我也帮不了你。”

“你到底是什么人?连你也不知道吗?”

“我不是神,换句话说,就算是神,也不可能万事皆知。至于你另外一个问题,你该问你自己。”

他把脸凑近了:“你看看,你不认识这张脸吗?”

唐子豪的背上爬满了酥麻。

这张脸上的眉眼熟悉得要命,却又朦胧得不自然,乍一看觉得面善,闭上眼睛又记不起全貌,只凭感觉判断应该是什么故人。

仲二突然一笑:“别乱猜,我不是你那倒霉的大哥来找你索命的。你家伙可能被你蓄谋杀死了,也有可能真是失足坠楼,横竖都在九泉之下,找不到这里来。”

唐子豪错愕:“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这句话问到了仲二心坎里,他莞尔一笑,默默回了句:“不可说。”

“曹尼玛!”

“你这是在骂自己。”他温柔道,“我知道你的所有想法,你想要问的问题。你知道的东西我肯定知道,但我知道的,你不一定了熟于胸。”

唐子豪有一种被当做猴耍的感觉。

总有凉风从窗子里灌进来,唐子豪打了个寒颤,没头没脑问:“天神下凡,我以前是不是认错你了,仲二哥原来知道得这么多,还真是有趣呢。不对,叫错你了,我可能从来没有认识过你,你不是仲二,不止是因为你不叫这个名字,而且因为这个角色,只是由我虚构出来的,对吗?”

他伸手往仲二那里一抓,果然,扑空了。

“你他妈还真的会消失??!卧槽!这是什么次元?大哥,行行好,放我回去。”

“门就在那里,有本事自己去开。”

“恭敬不如从命了。”

“你要是能打得开……”

“卧槽,还真的打不开。”

唐子豪手不去触碰那扇门的时候,一切正常。一旦皮r_ou_挨着了,整个门扇连同窗户一起变成稀薄的一层,就像被刷在墙上的油画一般。

而如果再次放开,诡异的现象又会重演。门把再次长了出来,门扇再次显得立体,窗户也透得进来风了。

“这是什么巫邪术?”

“梦里你问了同样的问题,我想已经有人给你回答了。”

“???诛心?”

“没错,只此一家,别无仅有。”仲二不禁把头仰高了一些,仿佛那是什么值得吹嘘的荣耀。

“鬼扯,什么都是鬼扯!”

“不信就算了,不信你永远别想从这里出去。”

“不行老子直接推了墙。”

“那得等到猴年马月了,而且你能保证外面是什么吗?如果外面有一千道一万道墙,你还想凭一己之力推倒吗?”

他沉声道:“你应该还没忘,唐华英说过,ji血抹在竹管上,拿竹管扎人的时候,是要默念你的愿望的。”

唐子豪哭笑不得,索性陪他瞎搅和:“要真是那样,我现在没有我那神仙大哥的竹管,最主要的,连愿望都没有。”他突然放慢了语速:“我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钱?我自己都觉得可笑。”

“那你可以想想你的家庭,你不希望有个支离破碎的家庭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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