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骗我!!吕易,你个脏东西!!你到外面去厮混,还要回来勾引我,你他妈,给我滚,给我滚!!”
“……你胡说,我有说过孩子是谁的吗?”
“???”
“傻屌,那是你生的你不知道吗??”
“????!!!”唐子豪一个脑袋变成了两个大,一瞬间,什么东西都理不清了。
吕易:“乖,听话,我会好好疼你的。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
“……拒绝。”唐子豪死死护住自己的衣服,“我不脱”。
“不脱也没关系,”吕易说着直接亲了上去,“这样就好了。”
唐子豪发现他对吕易是没有什么自控力的,不知不觉全身都软了下来。
醒来之后,唐子豪身边没有熟睡的吕易,有的只是清一色的白。
灯光也是白的。
他全身酸痛地从床上坐起来,才发现自己的鼻子里cha|着管子,点滴往里面流,而一条腿被吊起来,打了厚厚的石膏。
门外一阵喧哗之声后,唐爸一瘸一拐地抱着一袋子水果进了来。
一进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自觉地把水果扔到了地上,蹦蹦跳跳地边跳出去边喊医生护士。
唐子豪心里一阵吃痛——多好看的橘子啊,说糟蹋就糟蹋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嘴里苦,他想象橘子瓣在口中爆裂的感觉,暗自高兴了好久,奈何他行动不便,只能眼巴巴看着那些色彩鲜艳的水果躺在冰冷冷的地上。
他心道:我不是在做梦了?第一层梦也醒了?
他这样想着,把手伸到被窝里摸了摸,果不其然,摸到了一片潮shi。
“卧槽————”
唐爸一去不复返,放了他好几分钟的鸽子。
病床柜上放着一个小本子,他穷极无聊翻开看看,第一眼就被赏心悦目的簪花小楷给吸引住了。
好巧啊,吕易的日记。
他随便翻了一页,就看见一串不怎么入眼的字眼,如是:病人颅内出血,手术需要你们的签字。成功率50,我们会尽全力,至于成功后他能不能醒来,那取决于他的造化了。
“呵,我还是在鬼门关徘徊过的人呢,怪不得有时间做梦。”
他把日记本用手搓了搓,妄图从上面感受到一个人的体温。
大梦初醒,阳光是一个重要的积极元素,今天天气正好,窗户打开在一个刚刚好的角度。
唐子豪享受了一回病号的日光浴,摸索着去找遥控器,电视却自动开了。
而后枕头也抬高了些许,让他正好可以以一个舒适的角度做个uchpotato。
屋子里被打扫得很干净,又没有过重的药味,倒是有一股子……啊!!青豆糯米团子的甜味!!
吕易站在门框里,眼睛突然shi润了。
“咦,吕易?”他挥了挥手,“helloah”
“唐子豪?”
“天呐真的是你,我是在做梦吗?”
“不,是我在做梦。”
。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偶,码字君拼死拼活终于在今天把正文完结了。谢谢各位看官赏眼。之后会有几章粗粗长长的番外,每周一更,喜欢的小伙伴不要忘了哦。ua~昨天没吃饺子,明天补上o≈gt_≈lto
☆、番一
雨后初晴,万籁俱寂。
香樟树上偶尔停落一只短尾巴的无名鸟,试图把爪子嵌进干硬的小枝里,虽说最后是以失败告终,但它仍是鬼神不惊地任眼皮一垂,神态自若,似要就地打盹。
只是周公的衣袂尚未瞥见,它的瞌睡便被突如其来的一阵天旋地晃打掉了十之八|九。
当它扑扇着双翅,以不至于被一只粗鲁的脚踩得粉身碎骨时,才发现:刚才偷袭自己害得自己差点歇菜的人,原来腿脚不利。
是个杵着拐杖的病号——唐子豪。
他没把鸟搞歇菜,自己先四仰八叉地摔了一跤,胸膛结结实实地贴到了地上,整一个透心凉。
那鸟头忽地一转,只来得及留给他一个辨识度几乎为零的背影,便飞远了。
身后人这才姗姗来迟,伸出两手将他扶起来,一边扶一边数落:“小孩子脾气,招惹什么鸟?怪不得医生说你脑子坏掉,要你静养。”
“这年头,连鸟都看不起我。”唐子豪在地上生根了不起来,只一手把吕易的羽绒服拉链拉下一大半,“你倒是说句话呀!”
“人家死里逃生,你还怨起来了。你看你是活该,起不起来?”
“不起!”
“……那我也不招待了,你自己坐地上过家家吧。”
“吕易!”
“行了行了,”吕易摇摇头走过去,把唐子豪抱了起来,“大病初愈,切勿大喜大悲。”
“什么大病,不过是被车子撞坏了腿,再给我些时日等我养好了伤,还是好汉一条。”
“……随你吧。”吕易觉得这姿势有些奇怪,又问:“你可以不要这样抱着我不?”
唐子豪把环着他脖颈的两只手圈紧了,把头挪到了吕易的胸前蹭了蹭,答:“不可以。”
吕易:“……你吃错药了吧?”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唐子豪的手给扒下来,吕易如蒙大赦地松了口气,像安置一个洋娃娃一样把他放在了椅子上。
“你是不是摔傻了?喂?”吕易把唐子豪的脸拍了拍,后者两眼无神地看着地。
“你怎么了?不是真的傻了吧?那也好,你要是傻到不能进食,青团子我可以自己吃了。”
唐子豪仍是一言不发。
阳光打在唐子豪的发丝上,把原本发黄的颜色变成了耀眼的橙红。
他的刘海杂乱分散,遮住大半张额头,凌乱得有些好看。
吕易这样看着,竟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像摸猫咪的头一样。而唐子豪极其配合地把脖子微微一缩,被安抚地很自在。
吕易:“没事了?晒晒太阳吧。”
唐子豪对着虚空吐出一口白气,把脸埋在领子里,用眼睫毛一个劲地刷着毛领边缘。
“哦。”
“终于肯搭理我了。痛么?”
“不痛。”领子里面发出闷闷的声音,“有点痒。吕易……”
“嗯?”
“你过来一点,我想抱着你。”
“……等下有人来怎么办?”
“不管他们,你过来。”
吕易脚下生根,并未做出任何行动。院子里偶有穿林打叶声,一个不明物体从空中坠落,沿途惊起树叶,哗哗一阵响。
最后尘埃落定沾了地,定睛一看,是一个稍显土气的贝雷帽。
之后便有一阵轰隆隆的脚步声从楼上杀下来,一个风也似的女子散乱着头发、衣衫不整,不顾一切地把她的帽子捡起来护在怀里。
这女人不大年轻,瘦瘦小小的,正一个劲地看着俩人发抖。
唐子豪木然把头转向一边,把头埋得更低了,过了一会儿,似是觉得这样太过憋屈,他终于舍得吹吹风,迎着太阳叹了口气。
那女人被冷落,悻悻走掉了,而吕易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觉得心疼。
他用指甲在院子里大石板的青苔上刻字。
唐子豪:“我想出去走走。”
“去哪?”
“就到附近转转,这里太闷。”
吕易露出掌握历史的微笑,同时指甲在青苔上一笔划出、迂回、转折、回收。
唐子豪:“看起来,是我爸又把门给锁上了?”
“没错。”
“他想得可真周到。一个疯子一个瘸子,他还担心我们逃出去么?”
“你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人呢。”吕易志得意满地点点头,依依不舍地把手收回来,对着青苔上自己的大作打量几番,悠然道:“生如陌上尘飘渺无根蒂,死不能无牵无挂孑然一身。倒不如趁着人财未两空,来过一过什么黄金时代,毕竟岁月不待人。”
唐子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问:“岁月不待人,那人也不待人么?”
“那得看你说的是什么人。”
“有讲究么?”唐子豪苦笑,“我老爹要死要活爱了我妈那么多年,还不是被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挖了墙角。我总以为我妈封建得很,看来是我错了。我老爹神情恍惚借酒浇愁这几年,也没见想出什么不虚度光y的法子,空把时间浪费在别人身上。所以人往往也不可信,我爸他逼自己信了那么久,最后还是得承认,没有了就是没有了。”
“那不还有你吗?”
“我?”
“你从未放弃过他。包括你妈,你没有放弃过。”
“呵,那是没有,我做梦都念着他们呢。不过你觉得,我爸要是从‘丢儿子’和‘丢老婆’当中选一个,他会选哪个?”
“要是我,我就都不选。”
“是的,”唐子豪把脚微微一挪,一阵酥麻爬上了腿,“所以现在我俩都没离开他。我妈是彻底不记得他了,可是他儿子在这里等着给他养老送终呢,也没见他多高兴,说白了就是心里没我。有人待,那也要自己看得起那人才行。”
“这里晒不到太阳了。”吕易话锋一转,推着唐子豪的轮子挪到了一个阳光稍微充足的地方。
后者手指微微抽动几下,鼻子一紧,望向身边人的眼睛瞬间已是通红。
唐子豪皮肤生得莹白如玉,五官虽不至于不可挑剔,但干净清爽到了极致,这样一来,使他看起来怎么看怎么像是“梨花带雨”。
好一朵梨花,雨中花。
唐子豪把手覆在吕易的手背,轻声说:“可以了。”
“可以了吗?”
“嗯。”
“那就这里吧。”
唐子豪说着,径自把吕易的手抬起来,在上面落了一个吻。
后者受宠若惊地颤抖了两下,却没有收回去。
唐子豪:“吕易,岁月不待人,那人还会待人么?”
“会的。”吕易垂眼吐了一口气,蹲下去,让唐子豪看起来像比他高了一截,与此同时反客为主地把对方的手攥紧了。
吕易:“今年冬天好冷,过不久应该快下雪了。”
“北方人,我还以为你不稀奇雪。”
“北方的雪不粘,朔风一吹就形神俱灭,纷纷扬扬下来的,不过是粗糙的雪粒子。南方的雪不一样,温润得多。”
“我当你安土重迁,会瞧不起这些异乡的玩意儿。”
见吕易不答,唐子豪继续说:“岁月都不待我,那什么人还会待我?”
换做平时,吕易只会把这种问题当一个随风散的屁,可是现下,他看着好不容易正经一次的唐子豪挂着泪的委屈模样,到底没有火|气。
他把头凑过去,附在他耳边:“我等你。”
说完这句,他贴了一下唐子豪的脸:“我永远等你。”
“哦?多久?”
“等到我死了,你只要肯与我,我不变心,就随了你。”
唐子豪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真的吗?那……”
“真的。只是,你可看得起这待你的人?”
吕易感到有什么热乎的液滴落到了手上,抬头一看唐子豪——哭了。
唐子豪:“有空一起下象棋吧。”
“在我这里,象棋没有楚河汉界,黑是你的,红是你的,天下都是你的。”
“你糊涂了……两帅相见,整盘棋就完了……”
“我不是将帅,你才是。”吕易伸手抹了唐子豪的眼泪,“我可是是你驰骋战场的一兵一卒,是出谋划策的军师,是你的飞马和车,可你只能是你。”
他在唐子豪额头上吻了一下:“你是我的王,我这辈子跟定你了。”
唐子豪魔怔了,只听吕易说:“岁月不待我,也没人待我,我倒是很伤心呢。”
“你不要说了……”
“??”
“吕易,凑过来,我要亲你嘴。”
唐爸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过。冬天的天气黑得急,他在门前晃悠悠的身影很好地与黑暗融为一体,不仔细瞧,看不出个三七二十一。
吕易慢条斯理地把做好的菜摆上桌,拴着围裙乖巧地站到一边。
唐子豪已经在地上磕了半斤的瓜子壳,看到他进来了,没好气说:“又喝酒了?我当人家辛辛苦苦在家做饭能捞到个什么好处,原来你这在外面是吃饱了的,醉醺醺的应该能给顿骂让人拿回家过年。”
他对吕易招了招手:“白等了,过来吃饭。”
唐爸神色凛然:“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呢?”
“我亲爱的爸爸呀。我说得不对吗?”
唐爸一拍桌子坐下来:“谁他娘地喝酒了?小兔崽子你还有良心么?”
唐子豪暗自吸了几下鼻子,是没有发现酒味。
吕易见缝cha针道:“近日气温陡降,爸你出门穿这么少又不晓得御寒,想来是感冒了头昏脑涨。正好,我温了姜汤,去给你盛点。”
唐爸:“???”
唐子豪:“???”
“小兔崽子!”唐爸抄起筷子对着唐子豪脑门就是连环拍,“你到哪里去给老子找的好女婿??!”
“……”
唐爸眼睛鼓成了铜锣,恨不能把筷子cha|到他鼻孔里捣一阵。
“我当哪里来的野小子这么殷勤,敢情你们有这层猫腻!”
“你不是早知道吗?”唐子豪一手扶了额,“在医院那段时间你都听之任之让他照顾我那么久,现在急赤白脸的,是后知后觉吗?”
“怎么了?”吕易端着两碗姜汤从厨房出来,那动作轻柔得不像一个正常男子,若不是因为身形缘故,怎么看怎么像一个良善聪慧的贤妻良母,尤其那一双眼睛,从头至尾都只盯着一个人,除却温柔别无他物。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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