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考了好一会儿,说会等我。明明是我等她。”
梁松影听到这里豁然开朗,语气带了笑意,“那我不担心了,我祝福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谢谢,承你吉言。”
第二天,梁松影约萧廷吃午饭,席间说了几个笑话,没说完自己先笑得筷子掉桌面上了,惹得本来不觉得好笑的萧廷终于忍不住笑起来。梁松影见他笑,终于安下心——古话云,相逢一笑泯恩仇。
过了几个星期闲散生活,正考虑着要不要接受旧东家昱煌娱乐递过来的橄榄枝,萧廷一天晚上忽然打电话来约他出去。
萧廷离开吧台后方,和他去了飞儿酒吧地下酒窖,脸带喜色,给他开了一瓶珍藏许久的顶级香槟。
瓶塞“砰”一声喷出去,喜庆洋洋。
梁松影端着两只空酒杯,在倾斜的瓶口下接酒,然后递给萧廷一杯干杯。
“我和傅玉要结婚,最近一个月内,她会退出娱乐圈,和我去c市定居。”萧廷说。
梁松影被这句话的几个信息砸晕了,“等一下,你们结婚是预料之中,不过时间如此仓促,她要退出娱乐圈,还离开这儿去c市?”
“对。”
“她不想唱歌了?”
萧廷听他这么问,便知他们两人最近没什么联系。“她喜欢唱,说以后只唱给我听。”萧廷挺不好意思地说,“也不到处抛头露面,只给我一个人看。”
梁松影禁不住笑出声,“她真是,什么土情话r_ou_麻话都敢说得出口。恭喜你们,修成正果。”
“嗯。还有这间酒吧。我打算让出去,不知你要不要接手?要的话,我给你打理。还有这些酒,打个低折扣给你。”
“……我要想想。”
“慢慢想,我提个要求好么?你到时给我作伴郎怎么样?”
“好。”梁松影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
萧廷看他答应得爽快,十分高兴。
第74章婚礼
婚礼当天,梁松影一身白色西服,送两人进教堂。婚礼进行曲喜庆地奏响,新人双方在牧师主持下交换戒指。牧师问在场众人有没有反对?梁松影随着牧师的目光,看向坐席,眼神一凝。
座位前排,晏望霄叠腿而坐。
他一身ji,ng心打扮过的黑色西服,显得对场合十分尊重,脸上看不出表情,与梁松影目光相接,淡淡掠过。
梁松影不由得转头,露出疑惑神色。
傅玉眼神与他相接,对他一笑。目光掠过台下的晏望霄,也没惊讶,脸上始终带着喜气。
仪式结束后,一行人开车前往酒店吃喜宴。梁松影把车开出来停在路边,打开车门,看有没有客人需要接送。
张望了一圈,眼见前方晏望霄走过来,然后绕开。他刚想松一口气,就听见副座传来声音。他转过头,看见晏望霄气定神闲坐在副座,说:“我没开车来。”
梁松影点了点头,没说话,继续等人上车。
一对姑娘坐进后座,叽叽喳喳不停说话。她们认得前面两人,不禁睁大好奇的眼睛来回扫视。梁松影对她们的问话客气地应了,感觉不自在,打开播放器放起音乐。
开到一条下坡路隧道,梁松影下意识地把车速放慢了一些,立刻反应过来,又把车速提上去。他转头飞快地看了晏望霄一眼,晏望霄也意识到车速忽然慢了,正狐疑地看向他。
他不自在地笑了一下。
在酒店外把车停好,晏望霄跟在他身边走,不说话,气氛压抑。
梁松影心里难受,晏望霄不见得好过到哪里去。明知呆在一块,心里会讨厌、抗拒,还非要再凑上来,彼此再惹不痛快。梁松影抬手搭了一下晏望霄的肩膀,晏望霄身体微不可觉地抖了一抖,却神色平静地转脸望过来,眉眼一低,目光落在肩头的那只修长骨感的手上,看了一秒左右,神色自然地把头转回去。
梁松影得寸进尺,手指展开,沿着肩头向上爬,爬到领子下的颈窝,贴着r_ou_。
晏望霄眉头一皱,反s,he性地抬手推开他,往前疾走几步。拉开几步距离后,回头恨恨地瞪了梁松影一眼。梁松影则微笑,什么话也没说,往旁边正打开的电梯门里一钻,独自上楼。
找到宴会厅,在门口与接待客人的萧廷傅玉聊了两句,眼光瞟到晏望霄从走廊那头走来,赶紧说一声:“我先进去坐。”就转身入内,寻了一桌差一人满座的桌子,不管周围人熟不熟。
坐下才不到半分钟……晏望霄站在旁边,对旁座的男人礼貌请求让座,施施然坐下。全桌人看向他们俩,梁松影心里头尴尬,转过身,对晏望霄客气说:“这么巧,又碰到了。”
晏望霄“嗯”了一声,凌厉眼神扫过在座众人。
宴会厅喧闹不止,台上屏幕以幻灯片形式播放着萧傅二人ji,ng美的婚纱照,轻快的音乐声遍布每个角落。服务生穿梭席间,将一道道菜端上桌,主持人与一对新人在台上说话。
到了新娘抛绣球环节,伴郎伴娘聚在台下,等着接幸运球。
梁松影没去凑热闹,坐在座位上看着笑。傅玉干脆通过话筒喊他:“呼叫伴郎梁松影,请马上站到礼台前来。”冷不丁,晏望霄在旁边推了他一下,“你不去?”
又是整桌人齐刷刷望过来。
梁松影假装没听见,没看见,依旧望着侧前方。晏望霄放大声量,“伴郎上去接绣球!”放在以前,梁松影早就呵呵笑打发他了,如今生分了,比陌生人更不如,他侧了一下头,点了点,“嗯。”然后站起来,朝前台走去。望见一排人在等他,于是加快脚步,小跑过去。他人缘好,都知他年已三十,又刚刚失恋,嬉笑着,自觉将他拱让到中间极好的位置。
他抬头看向台上,傅玉对他灿烂一笑,背过身,手里的绣花球掂了掂,身子向后一仰,花球随之向后呈抛物线落去。他没想去接,被人挤着,尽在笑,空举着手装个样子。旁边一个女人接到后惊叫,朝他不好意思地笑了。
“恭喜!”梁松影大声说。
他回到座位的路上,看见李明辉、赵节、罗差他们,便停下说话,说着说着,有人把位置让给他坐,他道谢落座,没有回去晏望霄那儿。席间他喝了几杯酒,一顿饭吃得慢悠悠。宴会厅陆陆续续有人离开,渐渐变得冷清,说话声稀稀落落。
傅玉和萧廷送别宾客,不时也坐下来聊一会儿。
晏望霄站起身,走向梁松影那一桌,默默坐下来。李明辉几人顿时表情各异,罗差和李明辉还好,赵节即时吹胡子瞪眼。梁松影红着脸转过头去,眼神透着古怪。
说是y魂不散也不为过。
脑子已经有点糊,没想明白晏望霄黏过来是何意,明明很讨厌他不是么?那种被人讨厌,被人厌恶的感觉时刻追随身边,如一只嗡嗡叫的烦人蚊子,梁松影直想pia一下将它拍飞成墙上一抹蚊子血。他无法拍飞晏望霄,只好如鲠在喉,心神动摇。眼神莫名躲闪,动作僵硬不自然。
无人招呼晏望霄,当他透明。
梁松影取新的杯子倒了一杯红酒,放到晏望霄面前,凑近一些,强装从容,“喝不喝?”
晏望霄的双手十指相扣端正置于膝上,闻言低头看了看那杯酒,冷淡地说:“不喝。”
梁松影的嘴唇不可抑制地颤动了一下。
伸手把酒杯拿回来,却握着,没缩回。那一瞬间,他忽然有一种冲动,想端起酒杯把酒液泼到晏望霄身上,再掀起桌布,把残羹汤汁全砸他身上,将他弄脏!他在脑海里导演了几个ji,ng彩画面,快意如电流般蹿过四肢百骸。
晏望霄站离桌边数步,红色酒液及各色菜汁菜肴从他昂贵ji,ng致的黑色礼服上滑落,裸露在外的脖子和脸也沾上污秽,眼神变得犀利,死死瞪着他,咬牙切齿恨不得扑上来吃了他。
他扫过一片狼藉,用双手抱住自己低垂埋起的脑袋。跟晏望霄一对比,可怜兮兮。“对不起。”
没人为凶巴巴的晏望霄说话递纸巾,在座都是他的朋友,都站在他这边,那无动于衷的眼神仿佛在说你活该。
他暗自快意地笑。
梁松影反应过来,耳朵渐渐涌进说话声,对面赵节的脸渐渐清晰,他眼神愤怒地叫:“谁准你坐这里了?”
“傅玉请我来的。”
他侧头看了看旁边接话的男人,晏望霄仍是双手交握置于膝头,一身干干净净,整齐优雅。
他再听不清他们斗嘴的内容,为刚才的自怜自悯感到可悲。目光落在自己手上,那一杯从晏望霄面前拿回来的酒,感到一波眩晕感袭来。
可瞧瞧这是多么爱洁净的人,连他一杯酒也不愿喝。
嫌脏。
梁松影强忍恶心欲吐的感觉,站起来说了声抱歉,向洗手间走去。他一走,没再回来。给萧廷发了条短信,径直离开了酒店。酒店门口的风迎面扑来,带起一阵透心凉,极舒服,将他吹得清醒了些。他往外走,在那一段夜路,他回忆一些与晏望霄相关的往事,比如晏望霄从不喜欢接吻,嫌弃他的口水,总喜欢叫他洗手,去洗澡,去扔垃圾。
其实从一开始,晏望霄的爱就是有所保留,他设定了一个相爱的条件与框架。一旦梁松影不符合他的设定,就是他们分手之时。他记起他们曾经吵过一架,他气晏望霄从没为将来的长久关系作考虑作努力,他说只要晏望霄跟着他走,他们就可以白头到老,让他信他。晏望霄答应了。
谁知天意弄人,到头来并不是晏望霄不信他,而是根本不想继续跟着他的步伐走了。
他的人脏,路,自然也是脏的。
世上除了他,尚有千万干净之人,晏望霄但凡聪明,便不会在他这条脏路上煎熬徘徊,活得不痛快。
他自问什么都可以努力,去用心经营一段感情、维持一段关系、作出妥协让步,却唯独难以改变自己、他,与既成的事实。
在晏望霄身边简直如同地狱,他尚能忍了一年多。
没能等到苦尽甘来,但他已经尽力。
梁松影走了后,晏望霄给自己倒了杯酒。他仰面坐着,耳边渐渐冷清。傅玉来到他旁边坐下:“叫宋礼来接没?”
“你为什么请我来,我和你有什么交情?”晏望霄没答她的问题,也没看她,自顾自问。
她看了看周围的人,看着在门口送走最后一个客人的萧廷的身影,才道:“他消失大半年,不知是死是活,我担心他。如果我结婚,他活着的话一定回来参加。他躲的是你,我便给个机会你们见面,做个正式了断,从此他可以重新开始新生活,忘记你。”
“听起来,好像你结婚是想逼他出现一样。你爱他?”晏望霄抖出一支烟。
“我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他是我一个很重要的好朋友,而你不珍惜他,我为他感到不值。”傅玉直直坦诚地看着他,“晏二少,就当过去是一段孽缘,你别再打扰他了,可以吗?”
“我和他的事,轮不到你cha嘴置喙,你不懂,你只要管好自己丈夫的心就够了。”晏望霄一手夹着烟,另一只手佯装摸了一下口袋,“这里装了只录音笔,把你刚才一段话录了下来,你看,萧廷过来了,我放给他听,你觉得他会不会误会点什么?”
“你有时看起来温柔,实际冷酷无情,十分恶劣。”傅玉皱眉道。
晏望霄笑意冷然,站起来。
“我过去讨厌你,现在更甚,可见世界上是有永恒不变的东西存在的。”他话落,与走过来的萧廷擦肩而过,目不斜视离开。
“我不喜欢这个人,是个睚眦必报的狠角色,心胸狭窄,难以理解n怎么会看上他。”傅玉对萧廷说。
萧廷的脸色莫测了一瞬。
“反正他们已经分了,你别再担心,n不是小孩子。”
“嗯。”
傅玉扣住他的手紧握。
第75章纠缠
事业上何去何从,梁松影犹豫未决。下午四点,他在启星娱乐附近一家常去的咖啡厅坐着等陈醒,聊聊近况。正单手捧着手机刷今日头条,手一抖,那条关于晏望霄和伦守诚分手的新闻就这么打开眼前。反正已经打开了,他仔细看下去。
报道声称伦守诚主动提分手,晏望霄又被甩,好不可怜。
他盯了那张晏望霄近照半晌,人确实有些神情憔悴的意思。
他关闭屏幕,拿起杯子抿一口咖啡,眼睛朝门口张望。
这一望,居然与一双熟悉冷淡的眼对上。
晏望霄径直走向他这一桌,站定,“n,巧啊,不介意和我一张桌子吧?”梁松影在考虑的当口,他已经不客气地坐到对面,接过服务员递来的饮品单,稍一浏览,指了一款奶茶。
梁松影见状,知道已然没必要回答。他抿一口咖啡,打量一眼对面男人。晏望霄点了单,双手放在桌子下,眉眼微微垂视雪白的桌布。
奶茶端上来,冒着丝丝热气。
晏望霄没去动。
梁松影寒暄:“最近怎么样?”
晏望霄终于抬起头,眼神一错不错轻轻盯着他,“我和伦守诚分手了。”
梁松影错开与他交接的目光,“那也没关系,二少的爱情每一段虽短暂,却总是长青的,生生不息。”
“你不问为什么我们分手?”
“哦,为何?”
“因为你回来了。”
梁松影为这话愣了愣,空气出现沉默僵滞。晏望霄起身,绕过桌子,在他身边坐下,肩挨着肩,脸挨得也近,如此面对着面。“我为过去做错的一件事道歉,对不起,松影。”
梁松影凝视着桌布上的小碎花。
“我只是恨你不告而别,才找了别人。傅玉有她的方式逼你出现,我也有自己的,可惜终究比不上她一个喜讯,你一点不在乎我和别人好上了吗?”晏望霄一点一点掏出心里话,脸上终究压抑不住忿恨,嗓音变得愈加低沉,“还是说你不爱我了?你答应过不离开我的,你怎么可以一声不吭消失无踪,丢下我一个人在冷冰冰的公寓?”
“等一等,晏望霄,”梁松影阻止他再说下去,“我们应该……分手了吧?”
“我说了?你说了?”晏望霄眼色一沉。
“你另结新欢,和别人同居,我收拾行李搬出来,还你钥匙,临别说了声再见。你觉得这不是分手?”梁松影也把声音压低,这里咖啡厅不是适合说这些话的场所。
“我答应了吗?”晏望霄反问。
“你跟别人搞床上去!”梁松影差点语塞,拿出那件事堵他。
晏望霄的脸完全y沉下去。他把头扭开,过了一会儿才说:“我跟你说对不起了。”
梁松影一下子火了,扯住他的领子令他望着他,“过了大半年,你才跟我说对不起!你讨厌我了,就想法踢开,设法疏远。你想我了,就一个道歉了事。晏望霄,你说公平吗?”
晏望霄目光游移几下,终于转回来直视他,眼里带了点恳求之意,“给我多一点时间,好吗?松影,你回来。”见梁松影松手不说话,继续道:“过去是我不好,我们重新开始吧。我舍不得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何苦折磨自己,又来折磨我?”
“我不知道,我看不懂你了。明明你讨厌我的,晏望霄,你别做戏了。”梁松影起身,拿起沙发背的外套,“借过,我要走。”
晏望霄不让,扯住他的袖子,“我没做戏。”
梁松影没强行通过,居高临下直白盯着晏望霄的眼睛,“我从前不懂一句话,是说他人即是地狱。过去一年你教会了我,晏望霄,你是我的地狱,反过来,我也是你的地狱,只要我们都放手,对彼此都是解脱。看着你身边情人更换,我明白,我只是你二少情路上的一名过客,你让我过去吧!”
晏望霄从眼底浮现起痛苦之色,辩解道:“不是的。”
咖啡厅已经有人被这里的动静吸引了目光,探头朝这边望。
梁松影将他神色看得清楚,心有不忍,别过脸去不再看他。正为难,陈醒姗姗来迟,打破了僵局,“n,呃,二少,你们……”
晏望霄仍拽着梁松影的衣袖,在陈醒眼中像个委屈的孩子。陈醒被这个认知差点惊出ji皮疙瘩,眼睛滴溜滴溜在两人身上转几圈,不太明白状况。他观察周遭情况,低声说:“好像有记者了,你们都别杵这儿,赶紧离开。”
“先离开,有话再说。”梁松影甩甩手。
晏望霄收拾一下情绪,又变得面无表情,起身先走一步,“我在外面车上等你。”
陈醒和梁松影走出咖啡厅,问:“你真的听他话,还回去他那儿?”
梁松影心不在焉,“我还有话没说完,改日再聚,陈醒。”
“好吧,好不容易走出来,就别轻易再陷下去。”
梁松影头疼道:“好了好了,你别教训我了。”
与陈醒道别,另约了时间,梁松影走到路边,拉开晏望霄那辆没有更换的黑色奔驰坐进去。晏望霄在他进来后,把门窗锁好,发动车子,却被梁松影一把按住,“别开走,有话直说,我的车还在停车场。”
晏望霄松开手,引擎熄灭,“我要说的说完,梁松影,给我们彼此一次机会。”
梁松影摇头,“晏望霄,你是傻么?根本什么都没有改变,你依然是你,我依然是我,之前我们分开,就算重新在一起,不久一天也会因为同样原因分开。我们不可能了,我们彼此是对方的地狱,你没听明白我的话么?”
“不明白,我只知道瞬息万变,没什么不可能。你放弃得太早,你是个懦夫。”
懦夫?
梁松影回想过去一年多的忍耐,换来了背叛,气得差点心肌梗塞。“我只是看清楚现实!”
“现实……现实就是,你这么急着离开我?”晏望霄倾身逼近,“枉我那么爱过你,你这么回报我。你把我爱你的心当做什么?你何妨不是往我的心上踩一脚?你的心是柔软的血r_ou_,会痛,我的心就是钢筋水泥,没有丝毫感觉的是吗?你问我对你公不公平,那我又来问你,你对我可公平?”他缓了缓激动情绪,用力喘一口气,“我不过是在挽回我们的感情,我错在哪里?你为什么不能配合我?”
“你傻,我也要陪你傻?”
“只要能在一起,傻又算什么,你连这样也不肯?”
晏望霄露出一点失望神色,“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梁松影睁大眼睛,“你总算说一句聪明话。你要改,改掉你那洁癖……”他没接着说叫他去看心理医生的话,因为晏望霄的脸色听了他的话后异常黯淡,如同受伤挣扎的困兽。
但他强忍着,像溺水之人忽然抓到漂来的浮木,抓住他的手,“好,我试试,我试,我改。我试试……”
梁松影任他抓着,慢慢被握紧,收进一个冰冷发虚汗的手心,微微有着颤抖的震动感。他心里一动,抬眼去看晏望霄神色,却见他正深深地看过来,脸色让他看不懂,过于复杂,混杂了几分痛苦,几分绝望,几分紧张,几分深情。他想移开目光,却忍不住将他看得再清楚一些,将他此刻的模样印在脑海中更深刻一些。
他没有答应晏望霄,但晏望霄已然将谈话结果默认为成功,问:“随我回去,我让宋礼过来把你的车开回去好吗?”
他没答话。
晏望霄没听到回应,cha进车钥匙后旋转了一圈又一圈。过了一会儿,他载着梁松影,擅自开离咖啡厅。
越是往前行驶,梁松影感到内心越是抗拒。
极其可悲,他越是爱晏望霄,就越是为他的讨厌感到深切痛苦。来自所爱之人的厌恶,沉甸甸压在心头,令他的心难以承受,几近龟裂。很快,就要碎成无数碎片了。而这个人还要求他,他傻,要陪他一起傻。
再作无望的挣扎,遭更剧烈的痛苦绝望,梁松影靠着椅背,缓缓闭上眼,抿起唇,脸上有着深深的疲倦和雕塑般的冷硬。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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