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洁癖作者:唯挚
第24节
梁松影的身体软绵绵的,没一点力度,晏望霄揽着他,感觉他此刻特别脆弱,不禁心里充满一片柔情,自己委屈一点姿态放低一点都没关系了。梁松影很少这么无助,他要好好保护现在这么脆弱的他。
梁松影终于笑了一声,拉着他并排躺下来,望着雪白的天花,“你说我们以后要一直住这里吗?在这张床上,每天变老一点,从黑头发变成花头发、白头发、没头发,然后守在床前为对方送终,两个人变成一个人,最后一个人也没有,这个房子也差不多该拆了,什么都没了,我们不知身处哪里,把对方也忘个一干二净。”
晏望霄听着,“那我相信有轮回,下一世还找到你,说不定上一世我们也是情侣。”
梁松影轻笑一声,“你哄我呢。”
晏望霄嘴角无声勾起一笑。
静静躺了一会儿,梁松影忽然说:“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了,不要怨恨对方,不要太难过,继续过好各自的人生,我们做这个约定好吗?”
晏望霄沉默,眼睛眯起。
梁松影从床上弹起来,赤脚跑到窗边拉开抽屉,从里面翻出一个盒子出来。他拿着盒子跑回去坐着,打开盒子。晏望霄坐起来,看见古木盒子里一枚戒指和一只手镯躺在丝绵布上。
梁松影把戒指戴在左手无名指上,“你那一只呢?”
晏望霄看着他的脸,抬手从领口里拽出一条银链子,尾端坠着的正是戒指。梁松影没想到他随身戴着,开心溢于言表,催促他,“戴上。”
晏望霄还是看着他。
梁松影干脆抓过来,捣鼓一会儿把戒指取下来,套在他右手无名指上。尾指勾着,一对戒指碰在一起,他说:“拉勾了,我们都要记得今天答应下来的话……”
晏望霄猛地把自己的手抽走,放到背后藏起来。他垂着头,语气平静,“我为什么要和你分开?我不发这种虚无缥缈的誓,无聊。”
他背在后面的手用力握了又松开,抬起头面色如常,拉他,“带你去洗澡了。”
梁松影怔怔地被他拉走。
浴室热气缭绕……
晏望霄耐心仔细把梁松影擦干净,盖上被子,看着他熟睡的面庞发了一会儿呆。如果他连梁松影这种人都留不住,那他以后还能留住谁?他对梁松影早已不是爱不爱这么简单的问题,梁松影的意义超出那些,他需要一个喜欢的人陪着,不想孤独终老凄凉飘零。
他害怕今晚的梁松影,说的那些话就像为了离开他而作铺垫。
他站起来,走出卧室,关上阳台的门吹着凛冽的寒风,拨通周贝24小时待命的电话。
“喂?”周贝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好困。”
“周贝,查梁松影昨天的行踪。”
“啊?”
晏望霄挂断电话,吸一口烟,低头编辑一条短信发给周贝:“查梁松影昨天的行踪。”
周贝立刻回电话,被晏望霄一下掐断。他孤身站在黝黑的阳台里,冷风吹进领子,把烟丝刮向身后。前无支撑,后无靠背。他听到手机“叮”一声,新短信进来,抬起手机,周贝回复:“好的,混蛋,白痴,傻逼,无良老板。”
晏望霄走回卧室,把门关好,钻进被窝时带进一股寒气,梁松影迷糊中把他往外推了一下。他关灯躺下,过了好一会儿,撑起身体从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里取出一粒安眠药服下。
梁松影睡了质量很好很长的一觉,醒来已是十点多,室内一片安静,阳光从落地窗外洒进来。他披上衣服打着呵欠出去,意外发现晏望霄还没走,书房的门虚掩着,他一推门,就见书桌后的晏望霄从书本里抬起头,“你醒了?早餐在锅里热着,你洗漱完去吃吧。”
梁松影没走过去,掩嘴说:“好。”
他把自己清洗干净,吃完早餐又刷牙洗脸洗手,才去书房找晏望霄。“今天没通告么?”他弯腰俯身在晏望霄旁边,凑近去看他手上的书。
“不去也没多大关系,临时推了,最近太忙,我需要休息,而且,打算转型了。”晏望霄主动把封面翻过来给他看,“我想尝试拍电影,做导演,写剧本,最近可能要去进修导演课程。”
梁松影翻了几页书,点头,“挺好,打算在国内还是国外进修?”
晏望霄想了想,“反正你没考虑好签哪家唱片公司复出,不如你说说想去哪里,我就挑那个地方,就当做一起散心?”
梁松影翻书的动作顿住,眼睛落在书上的字,“再看吧,你先挑好,我没关系,哪儿都行。”
晏望霄捧书的手垂了下去,侧头注视着梁松影的脸,再转过头去不看他,“松影,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梁松影心中一震,震惊地看向他,一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还是他将要说什么决定的开场白。
晏望霄没听到他说话反驳,也是有点惊疑不定地与他相望。
梁松影一时说不出话,犹豫了下,才打破僵硬的气氛,勉强笑了笑,“喜欢呀。”晏望霄打量他的神色,梁松影也研究他的表情。
“你怎么这么问,好奇怪。”
“奇怪的是你吧,昨晚你怎么回事,说话奇奇怪怪,今天叫你一起去散心你也犹豫好久。有什么事你直说不行吗?”
“有些事不能对你说,就有我的考虑在,你别多心。”
梁松影松了一口气,把左手搭在他肩上挨过去靠着,“这件事我想自己解决。”他要在事业和爱情上做一个选择,但他如他们所愿,随便叶扬怎么样。如果晏望霄知道这件事,他无法预知晏望霄会做出什么来。
这件事最坏的结果,无非是身败名裂,晏望霄离开,他不能再唱歌,没人想听他唱。
第80章谈判
梁松影去了一趟医院,找到卧病在床的周兴。病房里还有一个人在,背对着门口,有些熟悉。听到敲门声,他们就停止了说话,齐齐回过头来。
“……泽余。”梁松影愣了一下,“你怎么也在?”
任泽余把一瞬间的慌乱掩下,笑道:“周少是我的病人,我来看看他。你呢?我竟然不知道你们是认识的。”
“不认识。我有事找他。”梁松影说。
“你来做什么?!”周兴从床上坐起来,有点惊慌失措,“谁让你进来的,护士护士!我说过我不见人!”他猛按墙上的呼叫机,绑着绷带的手指渗出血来。
任泽余上前按住他,“冷静一点周少,没事,我在这儿呢。”
梁松影站在门口,打量着ji,ng神有些失常的周兴。
护士赶来,给周兴注s,he了一针镇定剂。周兴的眼睛一直死死盯着安静站在一旁的梁松影,右手紧紧拽住任泽余不让他离开。
护士把他们两个都赶出病房。
走廊里,两人面对站着,梁松影问任泽余,“他怎么了?”
任泽余目光游移四顾,“惹上黑道人物,欠高利贷,被人追杀砍了一根手指,现在ji,ng神过度紧张,受不了刺激。你找他有什么事,我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梁松影摆一下手,“不用,谢谢。等他镇定下来,我待会儿再进去找他吧。”
“好。”任泽余随后问,“你最近情绪怎么样?稳不稳定?”
“挺好。”
“不错,是好现象。”任泽余看看手表,“既然你要等他,我就先走一步,有空打电话给我一起吃个饭。”
“好,你去忙吧。”
任泽余笑着朝他挥手,转身离开。他在病房外坐下等,帽檐拉低,口罩戴上。半小时后,他推门进去。
周兴冷静下来,“底片在我这儿,分好几个地方藏着,你要是敢对我不利,立刻有人帮我把视频公布出去。”
梁松影拉张椅子在床边坐下,“你要钱?”
周兴道:“六千万,一分不能少。”
梁松影道:“叶扬说的是五千万。”
周兴目露凶光,“你再讨价还价,我便要你七千万,只怕你给不起,要去卖身做鸭子。”
梁松影没生气,“原本我可以给你,哪怕七千万,可你偏偏找了叶扬帮忙,还把视频给了他。我把钱给你,他转头就把视频流传出去,我岂不是白白花了钱?”
周兴道:“只要你给钱,叶少那边也会销毁视频,我跟你保证。”
梁松影道:“你保证不了,叶扬不会听你的。他有他的目的,他不要钱,他只要晏望霄。”
周兴烦他,“你答应他的条件不就行了,啰嗦那么多。”
梁松影耐心解释:“问题在于,我不会答应他的条件,所以你拿不到钱。我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你听好,”他一字一顿地说:“我、不、给、你、钱。”
周兴脸上出现一点惊慌,“你说什么?”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怎么他就不给钱了呢?“我告诉你,视频流传出去,你会身败名裂,别想再在娱乐圈混!你考虑清楚!”
“你又会如何?”梁松影站起身,望着他缠着绷带的右手四根手指,“被债主追杀,会落得什么下场,你指望我同情你?我把六千万全部捐出去,也不给你这种人一分钱。我很讨厌你,好自为之。”
“等一下,你这么做,对你没一点好处!我给两天时间你再想清楚,不然到时候你想挽回也挽回不了,尤其是晏二少看见你那些肮脏视频,不知会有多厌弃你,他不会喜欢你的!”
“我讨厌你,讨厌叶扬,这个理由足够了,这就是我的好处。”
周兴急得抓起桌面的保温瓶,朝走向门口的梁松影掷过去,“你会后悔的!”
幸好周兴生病了没什么力气,梁松影听声闪避,保温瓶堪堪擦肩而过,回身道:“你的性命,我的体面,你想想,孰轻孰重?我给你指一条路,不管什么办法,你把叶扬手上的视频销毁并让他亲口对我保证不会流传出去,我给你钱。我拿他没办法,也许你可以。”
周兴吼,“我能有什么办法?”
周兴真正体会到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他就不该答应让叶扬帮忙,把事情变得更加复杂。梁松影走后,他苦思冥想,不知把晏望霄扯进来能不能改变局面。
他正这么纠结着,忽然觉得周围太安静,走廊上什么声音都没有。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他以为是护士换药,谁知进来几个高壮黑衣大汉,二话不说抢进来拿东西往他的口鼻一喷,拿被子塞进他的嘴里。他四肢并用挣扎,尽力伸手去够墙上的呼叫机,渐渐昏迷过去。
周兴在一间昏暗的小屋子里饱受折磨,左手尾指也被砍了,血一直流个不停。
他差点疯了。
他曾经看着梁松影那段视频哈哈大笑,当今天主角变成了他,他恨不得这幅身体不是自己的。痛,太痛了。屈辱!
灯光亮起来,他光着身子,面前蹲着一个身着运动服、头戴木奉球帽的年轻男子,一张娃娃脸,肤色很白,手握一把水果刀,刀刃落在他的下面,他凶道:“再看,切了你。”
“你们是谁,想要什么?我没钱……”
“把视频交出来,你知道我说什么。”
“你们!是不是梁松影指使你们……”
有第三个人出声了,“是我,周少,你认得我是谁?”周兴抬起头努力睁大眼睛,哆哆嗦嗦道:“是、是你……”
“对。”晏望霄坐在椅子上,捏着一块白手绢掩住口鼻,手上戴了一副白手袜,“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周贝拿刀的手用力往下压了压,“给不给,不给切掉了。”
周兴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往后躲,“不要,不要,不要……”
周贝假装吃惊,“什么?你不要了?那我只好切……”
周兴发出一声尖叫,“不是我要我要,你不要切不要切求求你不要切,啊啊啊……”
周贝“啊”了一声,站起来,“他吓晕了。”
晏望霄起身,“我先走,你搞定他。”
周贝哼唧一声,学他的语气嘟囔道:“我先走,你搞定他。臭屁。”晏望霄一个眼神过来,“又不是不给你钱,啰嗦死了,你搭档怎么能忍得了你?”
周贝追过去喊:“要不是看在我们有一起穿开裆裤的交情,我早不甩你了!”
前面晏望霄的身影走得更快了。
周贝无语。他们的妈妈是好朋友,小时候一起玩过,那时候晏阿姨还在,晏望霄小小只又软又可爱,经常被他骗着欺负还开心得不得了。晏阿姨一走,晏望霄就不好玩了,一副少年老成的小大人模样说你骗人。
周贝记得当时听大人说晏阿姨死了,偷偷叫齐叔叔带去医院看过晏望霄,晏望霄懵懵懂懂,问他有没有见到他妈妈。他觉得晏望霄好可怜,骗他说阿姨看你病得厉害,到很远的地方给你找药去了,一时回不来。后来晏望霄知道他说谎,很多年没理过他。
好心被雷劈。
不过他周贝是谁,这么讲义气,这么坚强的帅小伙,当然多年来一直锲而不舍死缠烂打做一副牛皮膏药,常常保持联络维护了友谊的小船!
可歌可泣!
“哈哈哈……”周贝大笑三声,回屋审犯。
被冷水泼醒的周兴听到这个神经病狂笑,一见刀子亮出,马上招供了。
事情办妥,周贝把所有人赶出去,很快屋子里传出鬼哭狼嚎。
“让你做这么多丧心病狂的事!……让你把小叶扬带坏!……让你搅得我们没日安宁!……”
周兴被揍成猪头原路送回医院。
叶扬得知周兴在医院失踪又重伤回来,很快联系上晏望霄,以手上录像作要挟,约了见面地点。他选在本市最华贵的酒店,包下咖啡厅的场子,他们面对面坐在窗边,隔窗可见酒店保安拉起黄线阻拦举起相机想往里面挤的记者、粉丝和路人。
“需要搞这么大阵仗?”晏望霄把目光从落地窗外收回。
咖啡厅空荡安静,彻底清场,连端咖啡的侍应也离开了,桌面只摆着一瓶ji,ng致的cha花。
“必需的,不然就不好玩。”叶扬手里转着手机。
“我没兴趣陪你玩。视频呢?我需要你手上所有拷贝,一个不留,条件开出来,我会考虑看看。”晏望霄说。
“条件……我对梁松影提过,二少你可知他是怎么回答的?”叶扬看着他笑,眼神专注而贪婪,“不怕告诉你,他一口拒绝了。我早该清楚结果,却还是白白听了他一番羞辱。但我也不算亏,他回去后肯定愁得掉头发,对二少也爱答不理没有好脸色。”
他得意洋洋,令晏望霄感觉可憎。
“是什么条件?”
“我让他离开你,彻底分手。可是他选择了二少,为了和你继续在一起,就算形象全无,不能再站在喜欢的舞台上唱歌跳舞,他宁愿放弃唱歌事业。他牺牲自己,选择了爱情,选择了二少。”叶扬道,经过一年多留学沉淀,他的气质已经沉稳许多,此刻清晰道来,眼神相当诚挚无辜,“那么二少你呢,我的条件是让你永远离开梁松影,立刻对外面的记者宣布和他分手,不然我把录像立刻公布出去,令他再无翻身可能,身败名裂。你会作出什么选择?”
第81章过激
晏望霄眼神一寒,说出的话冷冰冰,“如果我打算和他分手,做不相干的陌生人,我为何要替他的事业他的心情着想?”
叶扬沉默了一下,思考着:“你不是爱他?爱他,应该要让他幸福快乐,不遭受苦难波折,就像他为你牺牲那样。”他补充,“不管在不在一起。”
晏望霄冷笑,“你对我是如你所说的这样吗?就算不在一起,心里是希望我幸福快乐的?”
叶扬脸色一变,扬声道:“我跟你们不同!和你在一起的不是我,那有什么意义?”放缓声音,“不过,日后我一定补偿你,让你比现在更快乐,幸福百倍千倍。守着肮脏的梁松影有什么好,二少,你和他一起不开心呢。我了解你,你只是需要一个人陪,我为什么不可以,你为什么偏偏要舍我去追逐一个个会舍弃你的人?我才是这么多年对你不离不弃的,唯一一个最爱你的人,二少,你看清楚,我才是……”
他委屈地注视着晏望霄,喉咙发出一声哽咽。
晏望霄从那张酷似叶飞的脸上移开目光。
究竟是分手,还是不分手,眼睁睁看着梁松影出尽丑闻身败名裂?到时梁松影会怎么样,会像现在表现出来的一样能够坚强承受吗?他会不会再次离开中国,躲到没人认识的地方,连他也没脸见。他脸皮那么薄,爱美,爱体面,要风度。
可是名利有什么意义呢,如果他们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叶扬看着晏望霄沉浸在思绪里,露出痛苦神色,眉头纠结着微微皱起。
“二少……”他轻声叫道。
晏望霄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窗外的人群,不时亮起的闪光灯。他们只想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谁会关心他此时心情如何,那么,他和梁松影又何必对这些无相干的人觉得有所交代,尽量维持他们心目中的形象。
“如果我答应你,拿到东西后就反悔呢?”
“我当然会留一份,只要你们不食言,我永远不会公布,我可以发誓。”
晏望霄两只手肘撑着桌面,手掌扶着低垂的脑袋,用手指揉搓太阳x,ue,声音低沉:“叶飞还在的话,他一定会把你教好吧,你一定也不会这么偏激。我有时候觉得对不起他,对不起松影,对不起你,对不起很多人。活着真痛苦,好压抑,我拼命压制对他的嫌恶,我介意的,一直介意,可是不这么表演,我会伤害到他,他迟早有一天会离开我,就像曾经那些人忍受不了而离开我。我一直孤独一个人,没人会再要我了,妈妈不要我,爸爸不疼我,虚情假意,面目可憎……”
他越说,语气压抑着深沉的痛楚。
叶扬着急地去抓他的手,“哥,你头疼么?”
晏望霄自言自语,声音渐渐低下去,脑袋几乎深埋在两手间。叶扬抬手放在头发顶,轻柔地抚了抚。
“松影?”晏望霄一下子抬头,神志有些迷乱。他看清眼前的人,把手放下又抬起,去拉叶扬,“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叶扬任由他拉着走。
他们刚推开咖啡厅的门,外头的喧嚣立即涌进耳朵,群情越发激昂。晏望霄似没留意到他们,拉着叶扬从消防楼梯一步步往上爬。他们所在是23楼,爬了4层楼,上了楼顶。
天台风很大,北风呼啸着灌进衣领,叶扬握紧晏望霄的手打了几个冷颤。
他们站在护栏边,脚下是27楼高度,晏望霄松开叶扬的手,给他指下面。
“你知道吗?我妈妈从天台跳下去摔死的,她为了保全爸爸的性命和爱情,没有犹豫主动跳下去,但她当时太担心爸爸先跳,忘记我和她用麻绳绑在一起,她跳,我被她带着摔下去。生死关头,她把我忘了。”
晏望霄往边缘走,叶扬死死拽住他,面露惊恐,“二少,那边危险。”
“她很爱我的。小时候我娇气,挑食,不肯喝牛奶,嫌腥味重,有一次周阿姨带周贝来玩,周贝把手上的奶茶递给我说好好喝的,我喝了一口,全部喝完,妈妈见我喜欢,以后天天用新鲜牛奶做奶茶给我补营养。我对她的怨,全部释怀在一杯奶茶的味道里,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任何怀念她的方法,消除她离弃我的痛。”
晏望霄嘴角勾起一抹笑,笑得苍凉,指着下面,“我也跳下去好吗?你看,我一跳,你喜欢的人不在了,何必为难梁松影?我一跳,我永远不会再厌恶梁松影,纠结爱和厌,他也会永远铭记我,一生忘不掉我,永远爱着我,我们的心永远在一起。叶飞泉下有知,知道我没有伤害到他唯一的弟弟,也会开心地来迎接我。我活着有什么意义呢,伤人伤己,想要的得不到,余生只有得不到的痛苦。”
“二少,你别再说了,让我再考虑考虑,我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好吗?”叶扬恳求,抱住他的腰,拼命把他往里拖。
晏望霄用力挣开他的手,攀上栏杆。
从天台门后忽然冲出一道身影,扑过去帮叶扬拖住晏望霄。晏望霄力气很大,ji,ng神紊乱,合二人之力才勉强将他按在地上让他冷静。
叶扬得以抽空抬头看向来人,刚看清是梁松影的脸,就见他挥起拳头砸落在晏望霄脸上,把晏望霄打得头一偏。叶扬叫嚷起来,“住手,梁松影!谁准你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