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望霄吃力地转过头,抬眼看,他伸长被禁锢得无法动弹的手指,去够梁松影的腿,“松影……”
梁松影接到周贝电话火速赶来,电梯迟迟不下来,他跑了27层楼梯,在门后平复呼吸,听到晏望霄说的话,随后就看见他走过去要往下跳。气得要命。
揍死晏望霄,也好过他轻生摔成一团r_ou_泥。
“你想把我变成第二个你吗?”梁松影主动抓住他的手,示意叶扬放手退开。叶扬犹豫了一下,不甘地松了手。
梁松影把晏望霄拉起来,让他靠在胸口,将他搂在怀里。晏望霄反手紧紧抱住他,闭上眼睛。
“我心里很乱,不知道怎么办。”晏望霄语气沉缓,“要我无动于衷看着你身败名裂,除非我疯了吧。可是我又不想和你分开,一想到你收拾行李离开我的画面,我的心就痛得受不了。你知道什么叫舍不得吗?大概把我自己杀死,我就能舍得了你。”
梁松影紧紧拥着他,在他头顶落下一个吻,神色痛苦。
之后周贝宋礼赶到,安排了人在下面拦截群众,护送他们由贵宾通道秘密离开。宋礼听从晏立霄的建议,与梁松影商量送二少到医院进行心理治疗。
晏望霄似乎很累,已经睡过去了。梁松影查看他身上的擦伤和脸上的红肿,同意到医院,不过是私人医院治疗身体。
“宋礼,等他醒了,再问问他意见。他不喜欢别人认为他有病。”梁松影放轻声音说。
“也好。”宋礼说。
梁松影一个人守在病房,叶扬之前开车跟来医院,看过晏望霄没事,人转眼就不见了。
医院门口。
叶扬走出去,门边蹲着一个年轻男人,一身运动服运动鞋,头上戴着顶鸭舌帽,侧头招呼:“嗨,小叶扬,要走了?”
叶扬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那个扬起脸笑着的人,“y魂不散。”
周贝做出一副好伤心的样子,“我明明是情深意重,对你们不舍不弃,倒贴的朋友你们都不要,除了我,你们还上哪找?”
叶扬抬脚继续走。周贝跳起来,跑到一边绕着他转,“伤心了吧?哥哥早八百年好心建议你,越早放手受伤越小,你看看你执着这么多年,得到了什么?一无所获!那个没良心的二少爷还特别讨厌你,得不偿失,啧啧。”
叶扬不理这个烦人的话唠,走到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关门,扬长而去。
周贝闻着呛人的尾气咳嗽几声。
一个貌似恰巧路过的路人男子忽然停下来,说:“你也看看你自己,为他们c,ao这么多年的心,你自己又得到什么?”
“唉唉,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没得到什么。”
“这件事结束之后,和我回b市,不小了,不要再任性。虽然那年生r,i你非逼着晏望霄一醉方休,叶飞考虑到晏望霄第二天要拍戏替他挡酒,当晚回去的路上就出了车祸,叶飞的死你何必执着这么多年,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周贝叉着手,嘿嘿笑,“我没心没肺,自由自在,怎么可能还为当年的蠢事难过,我早看开咯,像他们那么执着情爱地活着,多累人。”
他压下帽子,双手cha兜,走得潇洒,“情之一字啊,沾不得——”
病房里来了两位不速之客,梁松影认得晏立霄,他身旁是一个中年美妇,脸带担忧。晏立霄微笑道:“这一位是我母亲,妈,他就是望霄的爱人,梁松影。”
梁松影礼貌地说:“伯母好,您请坐。”他拉开椅子。
晏妈妈看了他一眼,说:“你好。”坐下,俯身去看晏望霄,“医生怎么说?他怎么在睡觉?”
梁松影中规中矩道:“医生说他情绪过激,最近又没休息好,身体承受不住,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伯母您不用担心。”
他们已经压低声音说话,晏望霄眉眼稍动,慢慢睁开眼睛。
“望霄~”
晏望霄看见床边立着三个人,床尾的晏立霄神色自若地好奇看过来,两旁的阿姨和梁松影一脸关切地注视他。有长辈在,梁松影轻轻在床沿坐下,没说话,悄悄伸进被子底下握住晏望霄的手捏了捏。
“你觉得怎么样?哪里不舒服?需要叫医生来么?”晏阿姨声音轻柔地问。
晏望霄咳一声清清嗓子,看着梁松影说:“我没事,不需要。”梁松影便朝他笑笑。
第82章事发
晏阿姨嘘寒问暖,晏望霄不冷不热,却也算礼貌客气。晏立霄笑容明亮得诡异,镜片反s,he眼睛的亮光,隐隐有警告意味,晏望霄只当视而不见。
“阿姨,我好很多了,马上可以出院,您回去吧。”晏望霄打断她的话。
“跟我一起回家吧,你爸爸听说了你的新闻,有点惊吓到,茶杯都摔坏了。你回去看看他,顺便一起吃顿饭,啊?”
晏望霄一下子握住床单,“不了。”想了想,“待会儿我让宋礼送些礼物回家,算是报答他养育之恩,我不回去。他不欢迎我,我回去找不痛快么?”
晏阿姨嗔怪道:“父子哪有隔夜仇,早该和好,你们一拖再拖。”
“不回!我要换衣服了,请你们回避一下。”晏望霄发脾气扯衣领。
梁松影按住他的手,“回家看看吧,让我见见伯父也好。”
晏望霄脸色一变,“他有什么好见,百度搜一下他名字,图片出来随你看个够。”
梁松影无奈,小声说:“我岂不是名不正言不顺……”
晏望霄微皱起眉,沉默起来。
“好吧,两个人脾气都这么倔,让人没办法。”晏阿姨叹气,“立霄,你平时多劝劝他。”
“我劝他还少?他谁的话也不听。”晏立霄陪她离开,在门口时顿了一下,回头手指虚点晏望霄说:“自私鬼。”
“什么?”晏阿姨问。
“没说什么,我让你小心别撞到门框。”晏立霄说。
“我眼神好使,还能撞到,瞎说。望霄,阿姨走了。”
“是我瞎,我过分关心妈妈了。”
两个人说着话,说话声与脚步声渐渐远去。
梁松影听着两母子的对话,转头看见晏望霄垂眸一脸落寞。
梁松影重新坐下,正想着说什么话安慰他。
“我一开始以为晏立霄是我弟弟。”晏望霄忽然说道,“后来爸爸娶了阿姨,让我叫他哥哥,他比我大两年,你知道这是什么暗示?我很讨厌那个人,他的什么东西我都不要。”
相比晏望霄爱憎分明的心情,梁松影一个局外人心态比较平和,“他对不起你妈妈,可是未必有对不起你,就像很多父母吵架吵得天昏地暗,对孩子却都是喜欢爱护的。”
“不要帮他说话。”
“好,反正你自己想,大人之间的关系,大人和小孩的关系,要分清楚。好了,我不说。”
晏望霄从病床起来,去了洗手间,回来时看见梁松影在窗边把窗拉合,锁上。“好闷,不要关,风进来也不冷。”他说。
“我有事跟你说。”梁松影没听他的,又去把门反锁。
晏望霄看他架势,摸了一把脸,“你打我一拳,打得我好疼啊,嘶~”
梁松影伸手摸了摸,脸带关切和歉意,“对不起。”他的表情不太像审问责备,却隐隐有几分温柔忧郁的笑意,“好好养伤,过两天就不疼了。”
“嗯。叶扬呢?”晏望霄问,“他有没有说什么?没发生什么事吧?”他这才想起重要事情,找手机上网查新闻。他低着头,梁松影便能看到他头顶的发旋,微长的刘海垂在颊边。“幸好,就只有关于我的新闻比较夸大其词。”晏望霄抬头,笑得狡黠。梁松影迷惑了一下,随即也淡淡地笑起来,“够吓人了,你的粉丝在微博上疯了一样。”
说完,他的笑淡去,染上一抹郁色。“你为什么……”他声音放得很轻,“想轻生?”
晏望霄身体一震,“我只是吓唬叶扬,做戏的,没有真的想跳下去。”他一本正经严肃地解释:“我没想到周贝会把你叫来,让你看见那一幕。我真的,只是吓唬叶扬,当时毫无办法,他逼我……我发誓,我没有轻生念头,从来没有。”
梁松影目光困惑,回想起天台那逼真得让人心悸的一幕,问:“真的演戏?”
“对。你知道,我演技好,在叶扬面前表演可以说毫无破绽,他现在一定相信了我宁死也不会让他如愿,接下来看他会不会提出新的条件,事情很快可以解决了。”
梁松影说:“那你现在呢,是演戏吗?”
晏望霄愕然,“没有。”
梁松影半信半疑,“你真的没事吗?医生说你身体状态不太好,演戏能把自己演晕的吗?”
晏望霄望着他,“因为担心你的事,吃不好,睡不好。”
梁松影发出一声叹息的笑,有感动,也有无奈。
他望向窗外,这里是五楼,从这里跳下去大概也能一了百了。他现在不敢说什么话刺激晏望霄,录像的事,晏望霄的真假难辨,令他感到疲惫。
他坐了一会儿,回家拿衣物给晏望霄,宋礼进来守着晏望霄,陪他玩游戏。
“宋礼,麻烦你守着他,别离开。”梁松影叮嘱说。
“放心,有我在,没事的。”宋礼笑道。
梁松影回头看一眼窗户和晏望霄,把病房的门关上。他往病房外一步一步走远,忽然感到恐惧,忍不住想回头,走回晏望霄身边。直到走不动,他在走廊停下脚步。从五楼走廊尽头的窗边往下看,下面是一个偏僻的小花园,冷硬的水泥地面。外面的天灰蒙蒙,夜幕即将降落,北风灌进来。但他心里有一团火暖着心扉,大衣裹紧寒冷的身躯,一口一口吸着烟,作怪的风把烟丝吹得四处乱蹿。
他低头看着楼下。五层楼的高度,从来不令他惧怕,现在如同洪水猛兽,稍不留神,晏望霄就会被吞噬。不管真跳假跳,心底埋下恐惧的种子,晏望霄说什么发誓的话都无法将那颗种子拔除。害怕晏望霄有一天躺在地上,满身血红,眼睛再也不肯睁开。
他以前把爱情想得很美,就算每日谈着柴米油盐也有恬淡的快乐,细水长流每天过得充实,从来没想过,可以严峻到关乎生死。也可以在爱的同时,本能厌恶着。
北风凄厉,脸庞泛起疼痛感。
他把窗户掩上,只留一条小缝,把烟头扔进垃圾桶,转身决然离开。
其实叶扬将来提什么新条件,总归是从晏望霄身上索取,而他不过是充当了把柄。他回家坐在电脑前忍着强烈的恶心,把光碟里的内容截图几张,模糊了分辨率,添加马赛克,整理成一个压缩文件夹。趁着夜色,出门在路边摊买了一张电话卡和手机,躲到一旁用流量把文件夹发到两家以八卦出名报社邮箱。
窗门紧闭,他靠在背椅上呆呆地望着窗外夜街,人流穿梭,眼泪无声掉下。他哭了一会儿,把眼泪擦了,在寂静的车厢里开回去,给晏望霄收拾了两套衣服和睡衣,匆匆赶去医院。
晏望霄在宋礼照料下,刚刚吃过晚饭,见他眼睛红红,宋礼离开后问:“你怎么了?过来我床上坐。”
难得晏望霄不介意,梁松影高兴地把鞋一蹬,爬进被窝,两个人挤在一块。单人床小,他几乎窝在晏望霄怀中把他当人r_ou_垫子,不说话,就好像变成一只与世无争的弱小动物。
“你今天说要去进修导演课程,还没决定去哪,去美国呢?”
“好,不过你得跟我一起去。”
“什么时候走?我随时出发。”
“等我把最新一部电影的戏份拍完,最迟一个月。”
他们整晚在上网查美国的学校,交流看法。忽然,浏览器页面蹦出一条根据搜索内容推荐相关新闻的网页链接,晏望霄看见标题脸色大变,点进去,大幅的照片跳出来,帖子已经盖起高楼。
梁松影自然也看到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粗略浏览评论,手都在颤抖,难过得窒息,一下子把双手交握。
晏望霄把笔记本用力合上,摔到地面,恶狠狠说了一句:“叶扬!”
晏望霄不敢看梁松影,拿着手机,外套也忘记披上,穿了鞋一边拨电话一边往外走。他打了无数个电话,凡是和网络管理挨得着边儿的,都打过去问有没有办法把帖子把照片全部删掉屏蔽。
态势发展太快,照片的传播从论坛蔓延开来,各大社交网站软件都在热议,所引起的轰动比罗差梁松影被出柜那次更巨大。
晏望霄在门外踟蹰了一阵,打开门,看见梁松影盖着被子窝起来闭着眼睛睡觉。他过去,钻进被窝里把他抱着,“别怕,没事的。”
梁松影“嗯”一声。
梁松影安安静静的,一动不动,晏望霄受到感染,慢慢镇定下来。用力抱紧他。梁松影宽慰似的,抬手摸了一下他的头。
晏望霄从他的平静中感受到更多东西,无言的恐惧,还有从此以后可能从舞台谢幕退场的苍凉绝望。
是他毁了他。如果不是和他扯上关系,叶扬怎么会针对他,又怎么可能受到周扬的伤害。晏望霄陷入深深的自责,对现状无能为力。
他们就像飘荡在海上的一叶扁舟,平静而绝望地紧紧抓牢依靠对方。
闭上眼睛,等待明天天亮,风浪兜头砸下。
梁松影难以入眠,累极时做了一个梦,梦见他走在大街上,所有人停下来对他指指点点。他一一看过去,努力从无数张开合的嘴唇辨认他们在嗡嗡说什么。前面有一个露天舞台,音响设备架好了,大幅海报写着梁松影个人演唱会。他走上去,调试麦克风,这时响起他刚出道令他一炮而红的歌前奏,他笑了笑,开口跟着伴奏唱,忽然街上所有人涌过来,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他听不见自己的歌声,遂唱得越来越大声,越来越着急,底下所有人的面孔渐渐模糊。他声嘶力竭,气息不支,晕倒了,头碰到坚硬的地面。
好疼。
半夜从梦里挣扎醒来,身体无意识地向上弹跳一下,脑海残留惊吓。睁开眼,一会儿清醒过来,望望四周,黑暗里寂静无声,能听见旁边一个人在平稳呼吸。安心闭上眼。几个月前,他还没敢关着灯睡觉,现在想起曾经那间小黑屋里发生的事情,遇到shi冷天气,走在夜晚的停车场,一个人在家,他的心底只泛起一丝波澜,其余感觉都被时间抹淡了。
时间是魔术师。
没有什么不在这条洪流里被揉搓变化,就连感情,即使是爱,也会在不同时候有深浅程度之分。
比如……
身边这个人。
还有,自诩始终据守初心的……自己。
第二日一早,晏望霄打算先将梁松影送去美国躲避风头,可是人还没去机场,就被一个噩耗带回南方g市。南方老家独居的爷爷每天有看早报的习惯,今天依旧是散步出去吃了早餐,一手拎着买给老伴的早点,一手卷着份报纸,回家把早点放桌上,老人家就翻起报纸。被娱乐版的照片标题吓到,想问个明白,同时不想给老伴知道,一个人匆匆忙忙出门找女儿家去问,结果路没看好,绊了一跤,跌倒了就再没站起来。
九十四岁的老人,就这样过世了。
梁松影一家当天坐飞机赶回国,在医院没能见到老人家最后一面。梁奶奶哭得伤心,ji,ng神不好,在家床上卧着。
梁松影去了参加葬礼,灵堂上被梁思信打出来,公然宣布断绝父子关系。李青菡护着儿子,遭殃挨了一巴掌,随后带着儿子一同离开了梁家。
追踪梁松影到g市的记者,报道了梁松影近况,以夸张的标题写:“过气明星梁松影害死爷爷成梁家耻辱被抛弃”。
网上很多网友指责梁松影生活不检点,完全不符合他以往表现出来的温文尔雅热心慈善的正面健康形象。关于梁松影的,全是诸如此类的负/面新闻。
梁松影从不露面解释。
他的手机整天响个不停,没有关机,只是不接。
晏望霄好不容易躲开记者围堵,飞到g市,一直打不通梁松影的电话。到了梁家,见到白绫高挂的灵堂,献上花圈,同样被梁思信骂着赶走,连同花圈被扔出门。
他盲头苍蝇一样在不熟悉的街道乱转悠,寻找梁松影。周贝也被他叫来,两人各自兜转一天,眼看黄昏将近,晏望霄接到梁松影的电话。
“松影!”晏望霄冷静地问,“你在哪里?”
“……朋友的酒店。”那边传来一把虚弱的声音。
“告诉我地址,我现在过去找你,我来g市了。”晏望霄不禁软声说,听到那边空旷的回音。
“……你看到那些照片了吗?”梁松影没有回答他,继续用有气无力的声音,“所有人在蔑视羞辱我,家人嫌弃不要我,说我不孝,丢他们的脸,把我赶出来了。爸爸又说不准我姓梁,没有我这个儿子,以后我就跟妈妈姓,改名字,姓李,你说我改什么名好听?改了好,别人都不认识我,所有丑事都只和以前的梁松影有关,以后的李什么什么是干干净净的,换个名,内里是一样的,很好。”
“松影,我爱你……”晏望霄说。
梁松影发出哭一样的笑声。
那边沉默了好久。
“在哪一家酒店?”车窗外天已经擦黑,晏望霄禁不住打破沉寂。
梁松影没说话,把电话挂断。
一车寂静,晏望霄把手机砸出去。
第83章觉悟
在晏望霄大发脾气时,周贝不负所望,查到梁松影的踪迹。
原来梁松影在g市有个老同学开酒店做老板的,给他大开方便之门,略过前台入住登记,直接送进房间住了几天都没人发现。
晏望霄与这位老同学见面。
“我和梁松影确实是朋友,可我最近没见过他。”老同学十分镇定,不像说谎。
“我理解你为朋友保密的心情,请你帮我问问他,要不要见我。还未自我介绍,我叫晏望霄。”晏望霄也设想过老同学抵死不认的情形。
“人都不在我这儿,我怎么问?不好意思了,帮不上忙。”老同学歉然地笑。
“没事,我就在大堂等,你要是看见他,请你告诉我一声,谢谢。”晏望霄站起来,递给对方一张名片。
“不用客气,晏先生慢走不送。”老同学客气道。
送走晏望霄,关上门,老同学坐回办公桌后,找到手机通讯录里的“梁松影”拨通电话,听着手机动静,眼睛浏览着手上的名片。电话过了十几秒才接通,那头传来一声“喂。”。
“你那个……男朋友?叫晏望霄的,来酒店找你,现在在大堂等,你见不见?”
“……还没走吗?”
“没有,看他样子,似乎很确定你就在我这儿。你不见他,可能还有别的手段使出来,那我可就遭殃了。”
“让他上来吧,我没想躲他,只是不想解释。”
“ok。”
老同学派人去一楼把晏望霄叫上来,给了他一把房间钥匙。
梁松影挂了电话,把杂乱的房间大致收拾干净,便窝在沙发上随手点开一部电影,心烦意乱,等晏望霄来。一直没听见敲门声,门却被人打开了。转头看向门口,那儿站着突然出现的晏望霄,手里还拎着把钥匙。
两人四目相对。
第24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