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作者:墨云MY
第7节
“你愿意接受我了,愿意靠近我了,你被我影响了”
“我没有!我没有!你不要胡说!”
雷灼一脸的平静,景心谈却是恼羞成怒,他想要起身离开,雷灼却突然按住他的双肩,掰着他看着自己,雷灼盯着景心谈的眼睛,
“景心谈”
景心谈突然觉得心跳加快了好多,莫名地紧张,甚至紧张到有些许颤抖,
“我喜欢你。”
雷灼看着他,平静而又坚定的说了这四个字,景心谈瞬间就怔愣了,两人对视了好久,屋子里安静得令人窒息。
景心谈突然站起身,喘了两口粗气,
“滚。”
雷灼站起来想要伸手抓他的手腕,景心谈一把甩开,怒视着他,
“滚!不要让我再见到你!滚!”
雷灼看向他,脸上有了一些苦涩,他犹豫了一会儿,转身开门离开了。景心谈站在那,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在不受控制地乱跳,伸手抚住胸口,他愤恨地咬紧了牙。
天都黑透了,景心谈坐在沙发上愣了好久,“我喜欢你”四个字,就像装了循环播放,在脑海里一圈连着一圈的转。他害怕起来,愤恨起来,他的生气,不是对雷灼,而是对自己。雷灼的表白没有让他觉得恶心和厌恶,他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起身走到厕所的洗手池,打开水龙头冲了两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景心谈突然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不要忘了对谈公允的恨,不要忘了同性恋给自己带来的打击和伤痛,不要忘了自己是应该多么厌恶他们。景心谈恶狠狠地看向自己,不停地给自己自我催眠。他低下头,挫败地把头抵在水龙头上,为什么会这样
自那天以后,景心谈每天都觉得心里有什么事儿似的,沉甸甸的。雷灼没有再去咖啡店等过他,也没有在校园里再见过他。景心谈烦躁地发现自己竟然会不自然地去在意这些,在意雷灼在不在那里等自己,在意在学校会不会碰见他,然而雷灼却像蒸发了一般,一个星期都见不到人。越是见不到景心谈就有些更加控制不了心里的想法,有那么一丝丝想要见他。所以他每天都在反省自己,每天都在咒骂自己,ji,ng神状态也变得很差。
上午的课结束,景心谈低着头走向食堂,预备吃点东西再去打工。掀开食堂门口的门帘走进去,还没走几步,就见到前面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顺着窗口往前走,景心谈定在了那里,看着走远的人。
看了一会儿他才发现雷灼身前还站了男孩,身形个头都和钟烁很是相似,雷灼看向男孩也是满面笑容很是宠溺,男孩时不时地回头看向雷灼说说笑笑,若不是长相不同,那番场景真的与钟烁那时相重叠了。景心谈就站在那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却全然不自知。
雷灼和男孩提着饭菜说说笑笑地往门口走来,直到两人面对面,景心谈才恍然自己的失态,他用手指掐进自己的掌心,脸上挂上了些愤恨。雷灼见他站在那时,着实愣了好一会儿,自从自己表白后,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见他了。身旁的男孩见他俩这番不自在却又不动脚的样子,伸手用手肘戳了戳雷灼,雷灼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能说什么,就和男孩越过景心谈走出了食堂。
雷灼没有和自己说话,甚至招呼都没打,按说绝对是景心谈想要的效果。可他却莫名地更加烦躁,看向食堂里,感觉哪儿哪儿都不顺眼,什么胃口都没了。站了一会儿,他就转身又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雷灼和男孩提着饭走了一会儿,男孩叽叽喳喳的,他却一直沉默着,突然低头对男孩说道:
“雷乾,你先去我宿舍吃着,我有点事,一会儿回来。”
“哎,哥你去哪儿啊!”
雷灼把手里的东西递给表弟,自己转身往食堂跑去,雷乾提着许多吃食,撇了撇嘴,这家伙是不是懒得提,哼。
雷灼小跑到食堂门口,就见着景心谈从台阶上往下走,迎了过去,见他手上什么吃食也没有。景心谈见到眼前跑回来的人,心跳一瞬加快了些,他装作没有看到雷灼,想要越过他走下去。雷灼追了两步直接站到了他面前,堵了路。
“你怎么什么也没买?”
“让开!”
雷灼犹豫了一下,自顾自地说道:
“刚才那个是我表弟,一直在国外,前些日子来我家玩,我就陪他逛了逛,今天跟着我来学校看看。”
景心谈目视前方,好似与我无关,但雷灼的解释他倒是都听了进去,雷灼说完就看着他的脸没再说话,景心谈动了动打算走人。雷灼让开路,没走两步,却又一次堵在了前面,这次景心谈皱起眉看向他,雷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咽了口口水,从外套的内口袋里掏出一个四方形的黑色盒子。
“这里面是月长石,我,我去外地的时候见到的,觉得气质很适合你就买了,送给你。”
景心谈看了眼盒子,又挑眉看向雷灼,雷灼盯着他,没说话。
“我说过,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雷灼眨了眨眼,犹豫着说道:
“你收下它,我就不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景心谈盯着他看了会儿,照他的性格,应该就是像以往一样,理都不理他直接走人,但是这一次,景心谈莫名想要收下那个盒子。雷灼心里早就有谱景心谈绝对不会收,但卖石头的小姑娘忽悠他说这石头能让你喜欢的人对你温柔以待,雷灼就想都没想就买了,然后还决定无论如何都得让景心谈收下,哪怕只收一天。
所以,景心谈伸手拿过那个盒子走人时,雷灼在台阶上愣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再转身时,景心谈已经走出去好几米了。
从咖啡店出来,景心谈有些疲惫,他像以往一样用余光瞥了一眼雷灼以前站那等自己的地方,却没想到一眼就瞥到了人,自己不自然地在木梯上站定了几秒,才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地继续走。
雷灼见他出来,带着一脸笑意跑了过来,景心谈无视他走人,雷灼就跟在他旁边,自顾自地说他这几天去了哪儿哪儿哪儿,看到了啥啥啥。拐个弯就是公交站,景心谈却站住了脚,他侧过身看向雷灼,
“你说的话,是不是没一句可信的。”
雷灼愣了愣,
“石头我收了,别再让我见到你。”
景心谈转身走了两步,雷灼在身后喊道:
“我喜欢你那句,一定是可信的。”
景心谈站定,皱起了眉头,他烦躁地发觉自己又控制不了内心的感受了,些许愤恨涌上心头,他攥紧了拳头,回头走近雷灼,带着一股恨意看进雷灼的眼里,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已经成功的恶心到我了,还要怎么样!”
说到后面,几乎要吼出来,雷灼看着他,脸上带了些温柔地笑意,他伸手抚上景心谈的肩,
“别他妈碰我!”
景心谈甩开他,眼睛瞪得浑圆。他越是这种恼怒,雷灼就越是知道,他变了。
“我收回以前说过的混蛋话,我不要恶心你,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
雷灼的眼里那么真诚和温柔,景心谈似乎是怕了他这种温柔地眼神,他转身闭眼呼了口气,快速往公交车站走去,雷灼笑了笑,慢悠悠地跟了过去。
回到家,给母亲擦了一遍身子,景心谈坐到床边,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景静安静的脸,
“妈妈,好想和你说说话我心里好乱”
景心谈脸上多了些愁苦和疲惫,景静是他的一切,是他生活的动力,面对景静他可以毫无保留的展现内心的感受,只是如今,床上的人不会再和他说话,不会安慰他,不会再给他任何反应。
景心谈叹了口气,起身的时候,裤子口袋里的黑盒子掉了出来。景心谈捡起来打开它,白色的绒布里裹着一颗晶莹的心形月长石,蓝白相间的透明石头很是好看,景心谈皱眉拿近它,才看到石头的中心刻着一个闪电的形状,“啪”的一声合上盒子,景心谈闭了闭眼,打开卧室里的抽屉,把盒子放了进去。
雷灼不会每时每刻在景心谈耳边絮叨或者煽情,他知道这样只会适得其反,所以他只是像以前一样,不去逼他不去惹他,但是随处可见,一直默默地陪伴。景心谈对于这种时刻能见到雷灼的日子,早已成了习惯,愤恨和厌恶只有他在逼迫自己要这样的时候,才会产生这种感情。往往大多时候,他选择无视,可是与以前不同的是,在他内心深处,多了一种温暖的感觉,前所未有的温暖。
雷灼知道景心谈在慢慢变化着,即使他依旧不理睬自己,说出的话也是冷酷至极,但是景心谈脸上再也没有了当初那种由心而发的愤恨和厌恶,自己说的话景心谈也能够听进去,只是不作反应。可只是这样,雷灼已然觉得满足了,他有了希望,他感受到了景心谈的心不是石头做的,会有一天被自己打动的。
第24章
景心谈那未曾谋面的爷爷,到底没有见到盼望已久的孙子。谈公允那天接到电话赶回去,到了半夜,老爷子到底是走了。老爷子走后,秘书拿来了遗嘱,绝大部分的遗产和生前的权利都留给了谈公允和未曾谋面的孙子。谈公允拿着那份遗产转让书,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但是颤抖不已的双手,已然出卖了他悲痛的心情。
站在老爷子的墓碑前,谈公允盯着那张照片。他曾经也真的恨过父亲,恨他的无情,恨他的多情,可如今只有一张照片的时候,谈公允才深刻体会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是什么滋味。江康慢慢走近他,看着谈公允悲伤的侧脸,他伸手,五指相交地扣住谈公允的手,谈公允才盯着墓碑慢慢张开嘴,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是那么不孝。”
“你说这老头,活着的时候那么讨厌,怎么死了反而让人越看越顺眼了呢。”
谈公允的声音很是沙哑,脸上要笑不笑的样子,让江康觉得心疼。
“到底,也没能让他见到孙子。”
“你说那孩子是真的恨我吗?”
“你说如果我将来死了,谈谈会不会站在墓前跟我说这些呢。”
江康皱了皱眉,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并不是疑问的问题,两人在墓前站了一会儿,夕阳红透了半边天的时候,才手牵着手,离开了墓园。
处理老爷子的丧事以及应酬生前的那些合作伙伴,着实让谈公允花了不少时日。等他真的喘过一口气,从悲伤中缓过来,想起来应该要去看看景心谈,看看景静,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以后的事了。
自从景心谈上了大学,他和景静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打过去手机也是空号,以前见面也是为了孩子,现如今景心谈已经长大成人,谈公允便从来不去主动见景静,他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了。
驱车来到筒子楼,楼早就拆成了一片废墟,荒无人烟。带着疑惑便又寻去景静的小吃店,小吃店也早就换了主,换了牌子,老板也不清楚上一家的老板是谁,去了哪儿。谈公允无奈,只能再寻去儿子学校。
拿着从学校老师那里要来的地址,寻到了景心谈租住的公寓。敲开门,是陈阿姨开的门,两人都疑惑地看了对方好一会儿,
“你找谁?”
陈阿姨率先张口打破了尴尬,
“呃,哦。您好,请问这是景心谈的家吗?”
陈阿姨打量了谈公允一番,点了点头,
“哦,那个,我是景心谈的父亲,他在家吗?”
陈阿姨摇了摇头,脸上还是带了些疑惑,这人确实眉宇间和景心谈有些相似。
“这样啊,您是保姆阿姨吧,那个,他妈妈景静在家吗?”
谈公允看着对面微胖的女人,带着围裙和套袖,猜着她应该是保姆。陈阿姨听到景静的名字,更是疑惑,景静成了植物人那么久,说是景心谈的父亲却是全然不知。
“那个,你有事吗?”
“哦,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来看看他们。看样子是不在家,这样吧,”
谈公允把手里买的东西递给陈阿姨,又从西服的内侧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景静要是回来了,麻烦您帮我转交给她,让她给我打个电话吧。”
陈阿姨看了看名片,又抬头看了看谈公允,点了点头。谈公允礼貌地笑了笑,就转身下楼了。坐回车子里,谈公允并没有走,今天并没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他想着等一会儿看看。
陈阿姨拿着名片看了一会儿,就回屋拿出手机给景心谈打了过去,电话通了但是没人接,连打了两个都是如此,陈阿姨犹豫了一下,就打给了雷灼。
“阿姨?怎么了吗?”
雷灼一手夹着书,从教学楼里往外走,一手接起陈阿姨的电话,陈阿姨把刚刚来人的情况跟他说了一下,雷灼皱了皱眉。
“心谈这会儿应该在打工。好的阿姨,我知道了,这事您先别跟心谈说,我跟他说就好。”
陈阿姨应下了,挂了电话,对景心谈这家庭情况感到疑惑,摇了摇头又继续去照顾景静。雷灼挂了电话,犹豫了一下,两三步跑下楼梯,推车骑去了景心谈家。
谈公允正坐在车里看手机,听到一阵摩托车的声音便抬头扫了一眼,雷灼戴着头盔,谈公允并没有认出他,但车子停到景心谈家楼栋门口,摘下头盔时,谈公允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少年就是那天站在儿子身后的那个。
雷灼锁了车,提着头盔跑上了楼,陈阿姨开门见到他还愣了好一会儿。
“阿姨,我不进去了,你把心谈爸爸的那张名片给我吧。”
陈阿姨应下,转身回屋去把名片拿了过来,雷灼接过名片看了一眼,
“行,阿姨,我走了。您千万先别给心谈打电话说他爸爸的事哈,我一会去找他和他说。”
陈阿姨似是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雷灼一边看着名片上的内容一边往楼下走,谈公允,爱江科技有限公司董事。刚走出楼栋,雷灼抬头就看见站在自己车旁的谈公允,他吓了一跳,赶紧把手里的名片默默塞到裤子口袋里。
“你好,你是景心谈的同学吧。”
“您好,谈叔叔。”
眼前的小伙虽然高壮,但是蛮有礼貌,让谈公允心里有了些好感,他看了眼身后的楼栋,说道:
“看来你和谈谈关系不错啊。那个,叔叔想问点事。”
雷灼看着他,没有说话。谈公允就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了。
“我们家因着一些原因,我不怎么和谈谈生活在一起,很久没有联系了,不知道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搬家了?”
雷灼犹豫了一下,手里转着头盔说道:
“是发生了一些事,不过叔叔,没有经过心谈的允许,我不能随便和您说,希望您能理解。”
谈公允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到底还是点了点头,不再为难人家孩子。他转身预备走人,雷灼却又说道:
“谈叔叔。”
谈公允听到他叫,便又回头看向他。
“心谈有时候虽然固执,但是他心里很脆弱,很多时候表面上表现的并不是他内心真正的想法。如果您多用些心思在他身上,他不会毫无感觉的。”
谈公允听到这些着实怔愣了一番,他微微皱眉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孩,雷灼脸上带着笑容,很真诚地看向他,谈公允微皱的眉头便加深了。
“你”
谈公允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没再说,眼前这个男孩竟然让他有种同类的异样感。
“好,谢谢你。”
盯着雷灼看了会儿,叹了口气,谈公允便转身走了。雷灼看他走进车里,车子不一会儿便开了出去,自己也低头想了想什么,便开锁跨上车骑了出去。
景心谈推门走出来,意外地看到雷灼不是在以往的路边等自己,今天是直接到木梯下靠着等着,景心谈犹豫了一下往下走去,雷灼听到声音便转头看上去,目视着他走下木梯,走到他旁边的时候,景心谈若有若无的似乎是停顿了一下,但不待人反应过来,又面无表情地走了。雷灼大步跨了两步,走过去拦住了他,
“心谈,我有点事和你说。”
景心谈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下了脚步,抬眼看他。雷灼舒了口气,
“你你爸今天去你家了,陈阿姨给你打电话没人接,就打给我了。她不认识你爸爸,就没让他进去。”
景心谈在听到“你爸今天去你家了”这几个字时,眉头就已经皱了起来,他拽过书包从里面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有两个陈阿姨的未接电话。雷灼看着他看手机,想了想又说道:
“谈叔叔似乎还不知道家里着火的事,也不知道阿姨的病,我下楼时见到了他,他问我,我没说,让他来问你。”
景心谈把手机放回书包里,表情很是冷淡地看着地面。
“说完了?”
雷灼听他这么问,就知道他心情估计不好,自己正犹豫着要不要劝说,景心谈就已经迈步走了出去。雷灼叹了口气,跟了过去。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着,各怀心事。景心谈路过了公交站也没有停下,继续往前走着,雷灼也没追过去,只是跟在后面。走到大路口,只能上天桥过马路,景心谈就低着头往上走,走到天桥中间,雷灼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景心谈停下脚步,没有回头,雷灼就走到他面前,
“心谈,我想和你聊一聊关于你父亲的事,好不好?”
景心谈抬头看他,满脸的犹豫不定,内心叫嚣着和你有什么好聊的,脚步却是没有移动。雷灼当他是默认了,呼了口气看着他说道:
“我确实没有体会过你的人生,但可以感觉得到我不知道的那段时间,你过得并不好,至少内心里很是杂乱的。可是过去了的,我们不能改变,但以后,我们可以让它过得好起来是不是?”
景心谈看着他,没有出声,雷灼便自顾自地说着,
“我能感觉得到你恨你父亲,但是你知不知道越是恨就说明你越是在乎他,你不愿意承认,却用这种恨来折磨自己惩罚自己,你怎么那么傻。为什么不能放开心,你可以不去理会他们,但是不需要这样恨之入骨的。”
雷灼说了很多,景心谈只是看着他,什么表情话语都没有,雷灼知道他听进去了,却不知道听完心里是怎么想的。雷灼没再说话,也没有让他走的意思,他在等景心谈开口。景心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眼里有了些迷茫的神色,他怕自己失态,怕自己说出什么软弱的话,有些慌张地想要越过他离开,却被雷灼伸手掰住肩膀又推了回来,雷灼躬了躬身子,平视着景心谈,温柔又关心地神色,
“和我说一说你心里的想法,好不好?”
景心谈觉得完了,雷灼的眼神,已经让他阻止不了内心最直接的想法,想和他诉说苦衷,想和他分享人生,想问他自己要怎么办。景心谈不敢直视雷灼的眼,垂下眼隐忍着说了句:
“与你无关。”
“那你想想阿姨呢?”
景心谈听到他说母亲,便抬起头疑惑地看他,
“心谈,连我都能感觉得到阿姨很爱叔叔,你有没有想过阿姨的感受?她应该是希望你们能融洽相处,希望叔叔可以关心你们的”
“你懂什么!”
景心谈突然气愤地伸手打掉放在肩头的手,
“让我妈看着他却始终得不到他的爱,是多么残忍,所以我不会理睬他,更不会让我妈再见他!”
“你怎么知道阿姨是不是宁可忍着残忍的现实也想见他!你忘了那张她死都要拿回来的照片了吗?你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她想要什么。”
雷灼见他激动起来,自己声音也随着大了些,天桥上来来往往的人,都好奇地看向他俩。景心谈被雷灼吼得无言以对,一脸愤恨地看了他一眼,侧身越过他跑着离开了,雷灼站直身子叹了口气,转头看着景心谈快步地下台阶,快步地离开,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景心谈让他越发想要靠近,想要走进他的心里,想要保护他的人生。
第25章
陈阿姨看着情绪很是低落的景心谈回到家里,有些犹豫要不要关心一下,景心谈看向她僵硬地笑了笑,让她回家注意安全,陈阿姨点了点头,就把询问咽了下去。
送走陈阿姨,景心谈慢慢走到卧室,坐在床边的马扎上看着母亲,盯着母亲安详的脸,泪水就毫无预兆地滑落了下来,他拿过母亲的手贴在脸上,
“妈妈,你想见他吗?”
景静固然是不会回应他的,他把母亲的手贴在额头,一个没忍住,放声哭了出来。景心谈沉浸在一种痛苦中,全然不知母亲的指尖轻微地抖了抖。
第二天早上陈阿姨来的时候,景心谈依旧是恹恹的,只是临走时交代了一句:
“阿姨,昨天那个说是我爸爸的男人,如果再来了,你就让他进去看看我妈吧。”
陈阿姨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点了点头,景心谈便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