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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见浮生不若梦(十大经典老文之一)作者:SEE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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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了么?怒的好。我几乎有些幸灾乐祸,却等不到接下来的雷霆怒骂。不知过了久,我肢体都快被压麻了,才听得耳边悠悠声,竟有些无奈:“真是连眼都松不得……你啊,几时才能不吓坏别人心脏……”

面对这样温柔却固执的江上天,急切间竟连我也想不出应对妙法,半用强地被押上手术台,几位据称是骨伤权威的医生围着我阵忙碌,大抵是解开生长畸形的骨骼,再重新对位。医生的手法不可谓不高妙,唯有点,他们用的麻醉药偏在我身上就是无效,开初数分钟尚未觉察,越至后来疼痛便越是清晰,直至我痛得面色苍白,浑身震颤不已。

“你们搞什么?!没见他疼成这个样子吗?快些加药!”江上天果然如约抱紧我,对着医生们怒吼。

“可是,给他用的麻醉药量已达到了极致……再用下去,生命就有危险了。”其中之尚算沉稳,如实地报告。

“你忘了……我是千杯不醉的量……”越是痛,我越是想笑,瞧着江上天惊慌无措的脸色,竟有丝快意,你不是可掌控切的么,为何还有事出乎你意料,“你可知我为何会不醉……很久前……有段时日,我每天都会被人大量用药……什么药都有……到现在,寻常麻醉药……就当喝糖水吧……”

手术已经进行了半,最是尴尬时机,几个医生面面相觑,决定还是继续手术下去,只不过这后半台手术,无论病人或医生,连同江上天这个陪护,竟都是满头大汗,面色难看之极。当最后针缝完之际,所有人都不约而同长出口气,庆祝这次痛苦手术的结束。

生病住院我不是第次,住院时有个男人以爱人自居,服侍你到无微不至,却是新鲜经验之。

或许是为了弥补手术给我带来的痛苦,术后的切事务,江上天都以十二分的精心来打理,大到伤口的复原,小到饮食的营养,气温的高低……无不讲究得近乎严苛。

很病人都会请特护,江上天却执意要亲自陪住我。

当你才想喝水时,便有杯子送到嘴边;稍觉疼痛,立刻被人问长问短,软语呵护——这份细致休贴,真要做到也算不容易。

我并非得了便宜还卖乖之人,好处既领,自也不会摆出不屑或理所应当的清高架子。

有这番照料,加上我原就是易痊愈的体质,伤口生长得非常快,每日清晨里揽镜自照,脸色也是日润泽过日,合着清亮双眸,沉凝神色,伤痕虽仍在,却已依稀另有种成熟风采。

不知别人看了作何念,我却无端有些怅惘,岁月流转,当年我怎知今日事,为何总在回首时,才发现路不觉已两样。

第四天清晨,贝克带著鲜花到医院来看我。大概是见来得晚了,神情有些羞愧,不大敢正眼瞧我。

我收下花,叹了口气,柔声道:“谢谢。这两天你都住在哪里?”

贝克迟疑了下,还是乖乖地道:“我个同学家。今天想回来拿点衣服,听到电话里留言,才知道你住院了。”

我瞟了眼窗前的江上天,知定是他所为。难得他连这些琐事都替我想到,思虑慎密之外,见用心良苦,不由人不感动。

“你要住同学家,也好,”我沈吟了下,“记著不可太麻烦别人。公事也别忘记了。”

不知不觉俨然带出丝叔叔的口气,贝克听惯,还不怎样,江上天在旁却是似笑非笑,挑起了抹唇角。贝克也象觉察,脸微微红:“王,有什麽需要我帮忙的麽?”

几日不见,语气也生疏许,是缘份真正将尽了罢?暗叹了声,我微笑道:“贝克,我没什麽事,你去忙吧,有空再来看我也不迟。”

贝克应了声,默默地往房门走去,手才触及门把,却又迟疑地停了下来,转过身:“王。”

我挑眉:“什麽?”

“我知道不应该说……可是……我猜,你要走了。”贝克深吸了口气,眼睛望向地上,“我爱你,王。”

我愕,时不能反应,江上天不知何时倒了杯咖啡,随意地坐在我身旁啜饮:“年轻真好,能将这个字说得这麽理直气壮。”

贝克也不理他,只是抬起头,凝视著我:“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我不如你们,不如他。我也不求你的回应,只是想这份心意,让你知道。我爱你。真心的。”

我原可以分析说,这不过是种雏鸟本能,或恋父情结,但看著贝克朴实诚挚的模样,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

室内时陷入难言的沈默。

不会,贝克平静地向我们点点头:“我先走了,王,如果有事,你知道怎样找我。”

病房门轻轻地被转开,再轻轻地被带上。

贝克的身影消失了许久,江上天才苦笑道:“我竟有些佩服这小子。”

“我们都太老了。”我低喟道。

接下来的半个月过得平静无波。病房里永远是清清净净的白色,衬著药瓶的冷漠,江上天带来的每日束花是唯的鲜豔。由於封锁消息,没人知道我在这里动手术住院,自也谈不上看望,倒是司徒飞匆匆来看过我次,留下点药,又匆匆离去。他最近忙於接手及清理新地盘,自然恨不能天出四十八小时。

江上天对我仍然体贴。从他的眼光里我看得出坚持。但我却始终报以沈默。

有件事我要去做。不做到,这辈子我都要活在被追杀,被通辑,不得不仰仗别人过活的阴影和痛苦中。

没有自由,没有对等,不谈爱。

而那道我此生最大的枷锁,如果不能用我的死亡来解开,那麽……就用他的罢。

☆☆☆书童于2004072111:09:36留言☆☆☆

第三部第五章

是夜,我邀江上天对饮。异国的月色透过白色纱帘映下来,般的清辉寂寂。

“以茶代酒,敬你杯。”

我笑吟吟举起茶杯,自从入院后,我便再没见过酒的模样,说不得,只好以红茶代替。江上天被我拉坐下,分明有些诧异,却未问,含笑举杯相应:“请。”

“有件事,想求你。”我道得直接。

江上天瞧了我眼,微微笑:“说罢。”

我沉吟措词:“我想去了结些事。”

“格雷么?”江上天立刻会意。

“是。”

这就是男人间说话的好处,简明,直接,无须纠缠。

“要我做什么?”江上天目中闪过线光芒,兴趣颇足。

我犹豫了下:“这两年来他怎样?”

“格雷么?深居简出,行事低调。”江上天耸耸肩,“那次之后,他的防范加严密,我们至只能查出他住在哪里,却查不出内里情况。”

我下定了决心:“好,我去找他。”

“叙旧?”江上天懒散地把玩着杯盏,明知故问。

“去看看……”

我终于还是把杀他这两个字吞进肚中,江上天却似从我的话语中听出杀气,淡淡笑:“起去罢。”

当夜,特级病房里传来如下对话。

“……你的床在那边……”

“……我知道……明天要走了,让我抱抱你……”

“……不要乱动,我还是病人……”

“……”

最后的结果是声重响,某人不小心跌落到地上。至于是床太小不够空间,还是被人踹落,那却是不可得知的事。

江上天只送我到宅院的入口。是我的坚持。无论怎样,我希望由自已的手来解决。

决心旦确定,真要行动,实在是很快的事。这路辗转,由飞机而汽车,万里风尘仆仆,终于来到意大利南部这座名为绿地的庄园。

根据情报,格雷两年来便直隐居于此。事实上,当我瞧见便想起,这原是他母亲留给他的产业,我儿时也曾去过数次,对内中情况,并非无所知。

我凝视半晌,正想走过去,江上天突然拉住我,欲言又止,终于道:“小心……格雷绝不会杀你,所以我担心的反是你会自伤——答应我,无论怎样,都不可轻生。”

为什么他会说格雷不会杀我?我有些奇怪,却已无暇理会,扫眼庄园四周埋伏满的人手,笑道:“你放心,我自会照顾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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