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熠,过犹不及啊。”纪珂也忍不住开腔调侃,“害臊了就明说,哥哥们还能笑话你?”
“……”
“我现在有点担心了,”风雷与纪珂唱搭,“小熠这孩子需要有人开导……哎,要不要表哥我教你两手?”
“……”
风霆在几人中最年长,从他们幼年入太学开始,便约束着这帮小子,他对熠星知道不,却很了解席间另两位混头,不由出言维护,“好了,你们两个,这种经验也厚颜外显,真应该让人见识见识你俩堂堂重臣这副流里流气的样子。”
“好好好,我们不笑,”纪珂努力收起笑容,清清喉咙,端起酒壶,顺势拍下仍笑意不止的风雷,“你收敛点,没听大哥发话么。”
上等的竹叶青,纪珂轮流给几人斟酒,轮到熠星时,被只手挡下,又是风霆。
“小熠,你能喝酒吗?”
风雷插话,“哥,他怎么不能喝了,我们刚刚只是说笑,你还真当他是孩子啊!”
酒精能让头脑的反应减慢,熠星向滴酒不沾,个人习惯使然,倒不是什么能不能的问题,不过风霆会这么问,倒是让熠星意外。
看着熠星微扬起来的眉毛,风霆递过茶盏,“你身上总带草药味,不管反不反,服药期间,总不适合饮酒。”
熠星捧着风霆给他的茶盏,微微有些烫手,看着里面的飘着的抹绿色,心头暖暖的,扭头对纪珂说,“我听大哥的,不喝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叙旧闲聊,他们几人身在朝堂,虽然刚刚熠星说什么只谈风月,不过话题兜兜转转怎么也离不开朝上朝下那些事,熠星对那些并不感兴趣,凑到围栏边缘,看下面百态。
说起来海宁给他布置的计划简单,只是让柳舒栽小跟头,受人话柄并且在牢里关个三五天,到时海宁自然有东西慢慢往上加码,总能扒下他层皮肉。回忆海宁在字条里写的罪名,受贿、包庇、伪造文书篡改证词,伤人……如果仅仅让柳舒被罢职、永不叙用确实足够了,但是如果给他,或者他这类人,个刻骨铭心的教育,似乎还差点——当然了,要真达到这目的,那自己今天扮演的角色就肯定要比海宁估量得深。
熠星心里盘算,看着楼下那刚刚让嬷嬷三催四请,对着屋子客人大牌得很的嫣嫣姑娘,此刻却正在柳舒那桌里巧笑倩兮……忽然感觉很怪异,柳舒在己方杆子人眼里简直是任由捏扁搓圆的路人甲,半眼都瞧不上,但实际上,在很人眼里他确是真金足赤的靠山——尚书家的公子——地位这东西,太可怕了。
熠星的目光从柳舒桌转到他们临近的另桌,四个不及弱冠的少年嬉笑作乐,行令灌酒——这几个家伙,倒还挺美的。
“小熠看什么呢,会儿笑,会儿板脸的?”风雷突然插话,也探头向下看,“看上嫣嫣姑娘了?不早说,叫上来陪便是了。”
风霆也点点头,“你若喜欢,逢场作戏未尝不可,只要别过火……”
“人不风流枉少年。”纪珂摇头晃脑,然后眼带促狭,“还是……你不会是觉得不好意思吧?”
风雷转过来看着熠星,挤眉弄眼的,“哦?!是这样啊!”
熠星脸色微红,霍地下子起来,居高临下看着纪珂和风雷,“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今天就露两手让你们看看,我有兵法三十六计,自然也有追姑娘的三十六计,这次不靠权势只凭手段,都别跟着!”说完,拿着酒杯迈步往外走,留下身后两个无良人士的哄笑,和个含笑的叹息。
在青楼里,想跟有客人包的姑娘搭讪绝对是大难事,毕竟这种类比绿帽子行为,没有哪个男人的面子会允许发生在自己的头上,但胜利者往往会挣回莫大的面子和‘荣誉’,楼里的姑娘小倌们也喜好借此斗人气。既然楼内楼外皆好此道,所以,这种挑衅,别名‘争风吃醋’的行为屡见不鲜,越是头牌,争得越凶。
熠星往楼下走,他倒不是非得抢到那个叫什么莺莺还是燕燕的姑娘,他的目标只有个——柳舒。这种争风吃醋难免摩擦,只要动手,文章就容易做了。
嘴角含上抹笑,走到柳舒桌。
初次近距离接触,那柳舒面色发白,视线飘忽,副酒色过度的样子。在与头牌姑娘搭讪前,熠星冲着柳舒唯颔首,不经意的对视却看到这位尚书公子的眸内亮光闪。
“翩翩佳公子,行若轻云蔽月,相若流风回雪,想不到楼内竟藏有如此风情……叹兮,赞兮……”
呃?!
柳舒起来整整衣冠,摆出风流姿态,“在下姓柳,单名舒,敢问小公子如何称呼?”话音刚落,便攀上熠星的衣袖,手摸上他的腰……
靠!
“放手!”
“活腻了!”
两声暴喝突然乍起,只酒壶紧随而至,哐啷声,碎在柳舒的脚边。
未等熠星反应,他只觉得股大力袭来,接着头皮火辣痛,衣袖嘶啦轻响,人被拽回来,护到卫谋的背后,而卫尘他们几个早就扑上去了,对对方饱以老拳。
同时外面的门廊处也涌上来拨彪形大汉,参进打斗,与卫尘他们拳脚相向。
嘈杂中,熠星隐约听到有人大吼,然后便是噔噔噔的跑楼梯声。
另有人影则借力帷幔,从二楼跃而下。
耳边乒乓响声,混着惊叫、谩骂、哀嚎……
……
如愿闹起来了,只可叹熠星句话也没说,仅剩被扯开的发髻,撕破的衣服和满头黑线……
**********小剧场**********
柳舒:我吟诗追佳人怎么就错了?!你们至于动手么你们?
卫尘:靠!谁让手不老实,我们老大是随便摸的?
卫谋:当牛粪不是你的错,但你硬要把鲜花往自己身上插就不对了嘛!
风雷:嗯,厚道的说,虽然把你打成了猪头,但其实,跟原来差别不大。
熠星:剽窃!你以为改了俩字,《洛神赋》就变你原创啊?
作者有话要说:泪,俺追了年的文也要v了,心里啊,瓦凉瓦凉滴~~~
兄长
——苦情计与苦肉计,只有字之差,但后果可能是天壤之别。
风雷和纪珂要去处理善后事宜,所以回程的马车里,只有风霆陪着熠星,道回府。
熠星轻揉头皮,回想刚刚乱糟糟的幕,还有自己的乌龙狼狈……越想越觉得好笑。
风霆则头靠在车壁上,不想去看对面笑得没心没肺的熠星,同时心下叹息。
今天闯了祸的那个柳舒,虽品行不端,为人轻浮,确实是个纨绔子弟,但绝非大奸大恶之人,只是这么被小熠闹,怕很难有好下场,搞不好还要祸及旁人,本来就是点口角之争的小事,最后却难免血溅三尺……
任意行事,没轻没重,弄出如此混乱的团是非,却依然面带笑容,没有留情,没有愧意……难道他不知道他这闹之后的后果么?——不可能!
便是熠星在军事上有些特别造诣,品行上也非君子坦荡。也许是常年戎马,刻薄寡恩是他们这些做军人最忌讳的品质。也许小熠还不至如此,也许他还只是个被骄纵惯坏,肆意妄为的孩子,但……
自己,会看错人么?
风霆闭目,不言不语。
马车里气氛安静到有点闷,熠星忽然开口,“大哥,你们边关大营那儿,也有军奴吧!”
“嗯。”
“那些军奴……最好的下场是什么?”
“何来最好,能活天便是最好。”年轻的,无论男女,被用来慰劳士兵,年老的,便做粗使奴隶,无论哪种,都活不过几年,“他们本就是从铡刀下避开死的人。”风霆语气淡淡的,有问必答,却再没有之前那种会主动留心小表弟言行的心情。
“噢,是吗?我认识两个军奴,那年,他们未及弱冠……”
风霆终于睁眼看他——像熠星这么金贵的主,怎么会有机会结识军奴?
“想知道他们后来的下场么?”熠星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他们其中的个考了功名,成为现在的朝廷命官……”
“这不可……”
“另个……”熠星打断风霆,又苦笑了下,“另个,则坐在你面前,被你认为高贵的,脆弱的,有点小聪明,也许还有点任性被宠坏的罗熠星。”
“……”
熠星没有看风霆的表情,自顾自的回忆,“那年,我十九,他是十六……他在军奴营里,在那种环境下,让自己撑了两年……脆弱但是坚韧,绝望但从没放弃……你不知道我第次见到他的样子……”熠星的声音卡了下,别过头。
“后来,我带他起逃出去,我们起过日子……在我认下父母之前,卫海宁,是这个世界上,我唯的,亲人、家人和朋友——现在,仍是!……永远是!”
“今天的事我故意的。”熠星承认地随意,却在接下来话中,语气变得铿锵,“海宁在军营里,挺过了那些不堪的过往,现在他堂堂正正的走进了朝堂,我不能让那些噩梦跟他辈子,不能让他曾经的坚强和隐忍,变成某些人中伤他的武器。我绝对,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不公平的对待,发生在他身上。那个柳舒若真的觉得海宁抢了他的前程,若真觉得是自己屈才,那就让他与海宁在同起点,起争吧!”
风霆看着他黑中带着隐隐琥珀色的眸子,清澈见底,映出里面的自嘲洒脱、从容坚定,充满理智的激情,对上自己的审视,平静,但没有丝妥协。
马车停下来,
璟王府到了。
熠星说出了那番话,却看风霆直没有反应,最后在心里叹口气,起身,临下马车前,半回头,“我那段过往,除了我哥和海宁,鲜少有人知道。”
掀开帘子,就要走出去……
“小熠,”风霆伸手拦下他,同时递过自己的外袍,“披上,衣服都撕破了,这样出去像什么样子!”
……
熠星笑得灿烂的像朵花,在那,等着风霆把衣服给他穿上,其实风霆比他高出大半头,袍子肯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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