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至,吾见,吾征服作者:天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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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国公!”
这是他说笑的。护国公是风霆的爷爷,威望是足够了,先不说年纪,在风霆如今饱受非议的时刻,别说护国公,就是风家的人,也不宜出面接手。
罗耀阳听出熠星的挫败,笑了笑,“星,其实,还有个人可以。”
“谁啊?”
“……我。”
熠星身体震,僵硬,沉默了好半晌,才轻轻吐出几个字,“你,你是皇帝!”
“所以,又有个说法叫御驾亲征。”
熠星腾地坐直了,瞬不瞬的看着罗耀阳,“你是想要我赞同这是个好法子么?”
罗耀阳径直继续,“天承二十五年,我为左先锋与风霆共同南下出兵,攻克南越最后死守的桂岭,助父皇统中原。其中的役为风霆得了‘战擎’的美名,而最后的胜利,则是我向父皇证明了自己作为太子的资格。”
这确实算个办法。帝王的威望就足以压过任何骚动和不稳的军心,甚至能保证士气在战场上的气势如虹,想必风霆的诸手下,跟罗耀阳还是老相识。就算再不济,罗耀阳的亲临前线,起码也能最大限度的保护风霆的生命和名声。何况,这位皇帝刚刚还说了自己在十七岁时的丰功伟绩。
太的认知窝蜂的冲进脑子,让熠星耳边有些嗡嗡作响,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样副表情。现在想想,很刚刚他还嚷着想不通的事,在这刻全明白了。怪不得罗耀阳让他[从解决问题的角度想答案。]
“星,”罗耀阳摸着熠星的头发,见熠星的眼神越来越清明,神色越来越阴沉,就干脆把话挑明,“如果说赵太师有目标的话,他的目标也根本不是风霆或者是风家,而是我。若是御驾亲征,按照常理,须留人坐镇在京城,堂儿是长子,已经十四岁了,在很人眼里,是该能承担某种责任的年龄。现在中宫空虚,按无嫡立长的规矩,这太子之位,才是他们争执背后想要得到的结果。”
熠星哦了声,然后随即露出笑容,带着些许嘲讽,“对啊!赵太师,赵氏族长,德妃娘娘的亲爹,堂儿的亲外公。我都把这事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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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朝会,诸位大臣举出了各种补救方法,就像熠星曾经思考的经过样,不断地提名,然后不断的遭到否定。
话题,最后正如熠星和罗耀阳所料的,不可避免的陷入僵局。对穆丹和霍尔邦,罗耀阳志在必得,自登基起就不曾间断的谋划、准备,还有在这场战事上已经花费的力气,他是绝不允许临战前这么轻易的放弃。关于这点,朝中无人不知。
然后,最后途,顺利成章的,罗耀阳提出亲上战场。
朝堂,炸开锅似的争论。优点,缺点,赞同,反对……比午前吵得还凶。
‘御驾亲征’这种事根本就是福祸相依,也根本不可能有万无失的万全准备。跟从商个道理,风险越大,收获也越大。所以争论的本质,其实不在皇帝的‘安危’二字上,都是心知肚明的事,却依然得打着这个旗号。这次参与舌战的就不再是受人指使先锋开道的小人物,原本作壁上观只做‘幕后黑手’的二品大员,全体披挂上阵了。到了这时候,朝中这些老油条们,包括原本没有利害瓜葛的人,也都看出了背后的严重性。
熠星冷眼旁观,脑子里套用先前总结红、黑名单的方法,重新对这拨人进行分析。从侧立太子的角度看,各方人马的泾渭分明,心思清楚明了。若非罗耀阳事先提点,他还道这些人真的忠心可鉴,日月可表。
罗耀阳留出个时辰的工夫,让各派人马都有充足的适应、思考、表现忠心和满足口水争辩的机会后,最后陈述他的决定,“朕,亲赴上凉城,切从简,十日后出发。退朝。”
十日,简直能把所有人都忙到焦头烂额。
出发前的誓师,檄文,煽动出面倒的人心民言。粮草兵马,随从护卫,沿路的安全保障,就算切从简,可毕竟是皇帝亲上战场。但是就算再复杂,这些也只不过是对外的按部就班。真正波涛汹涌的是朝中内部。让所有大臣心里都吊着的,想方设法的打探、揣测、影响、谏言的最终目的——册立太子。
皇帝出征,大皇子年满十四,这真是个巧妙的、机遇的、充满希望和忐忑的组合。是有人着急,可的人不急。规矩说‘无嫡立长’,但皇上还年轻,从个月前的某种迹象来看,皇帝要选秀,这中宫的位置,不可能永远悬虚。机会和风险,大概从来没有哪个时候像现在这样,时时刻刻地盘旋在每个人的心头。
“每日看着他们旁敲侧击,暗地急得跳脚是挺娱乐身心的,不过你最好还是早作决定。十天,哈!十天,你这决定还真挑战我神经!哎,忙都忙不过来,我可没工夫搭理他们转弯抹角的花花心思。”熠星打着呵欠缩在罗耀阳怀里,除了连日被大臣所扰外,罗耀阳每天都会交待很事,加上原本的工作,繁忙程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我没打算立太子。”罗耀阳搂着熠星,直截了当,“堂儿不适合,眼高手低,刚愎不仁,且与母族走得过近;基儿,心胸狭窄,宽厚不足;墨儿倒是有几分聪慧,性格也颇大度,但还需要时间栽培;培儿、增儿年纪太小……太子册立的事,根本为时尚早。”
客观条件不允许,另外主观上罗耀阳也不会任由自己被臣子算计,这大概归于种帝王脾性的独特傲慢和习惯成自然的控制欲。
“那你要离开京城,又不想立太子。难道要父皇回来坐镇么?”
罗耀阳忽然有些挫败,有种‘努力被无视’的哭笑不得,“星,你以为这几天我交予的事务都是什么?若我出征,自然是由你来监国。”
熠星的困意顿时去了大半,眨眨眼消化了下那话里的意思,好半晌才咕哝出句,“风口浪尖,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罗耀阳笑叹口气,低头亲亲他,“我只信任你。”
“即使我可能趁你不在的时候对某些人开刀?”熠星问得尖锐。
罗耀阳收起笑容,带上几分严肃的肯定,“是,我只会信任你!”
熠星最后叹息的把头埋在对方的肩窝里,“那好吧!如果他们不来惹我,我自然不去找他们的麻烦。”
话是这么说,但他们两人都隐约明白,被打破如意算盘的某些人,即使不视熠星为眼中钉,恐怕不会很容易善罢甘休。
距罗耀阳出发的还有三天的时候,被众人悬心期待或者担忧的问题,终于在罗耀阳离京前最后次的早朝上被揭晓答案。
是的,单纯的是揭晓答案。
没有留给臣下讨论或者反对的余地。皇帝诏书下,朝臣们被当朝‘告知’璟王监国的既成事实。
罗堂
——漂亮不是你的错,可你让人误会就不对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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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将士,静立在皇宫大殿前的广场上,银亮的刀剑和盔甲在阳光下发出刺眼冰寒的光,文武百官拱手肃穆地候在殿前两旁的甬道。广场很静,静得只能听见旌旗在风中高昂着发出呼呼的声响。
正殿前,只有两人。
“你可要平安,别忘了我们讲好的,你欠我次。”熠星身着紫色蟠龙金绣朝服,腰拦束金玉带,头戴远游冠,正式的冠服让整个人看起来了几分庄重和气势,只不过开口就露了底,好在方圆几丈之内,只有他和他面前人,“你这去少说也得半年,我真应该算利息的。”
罗耀阳身墨色铠甲加墨中透赤的大氅,由内自外散着迫人的锐气,不过对着熠星,语气里依然温柔带笑,“那你就记着吧,等着我回来,再慢慢对我清算。”
“嗯。”熠星慢慢收起笑容退后步,从上到下的仔细看着罗耀阳,最后,才轻轻吐出话,“放心吧,这里,切都会正常运转。我保证。”
“……”
罗耀阳沉默了半晌,斟酌,然后再开口时铿锵、严肃,甚至低沉的声音里隐隐还藏着抹冷酷,“星,皇宫从来都是世上最残酷无声的战场。握紧你手中的尚方宝剑,善用你的力量和人脉,万事要小心,无论如何,要让自己平安,知道么?”
最后的句话,罗耀阳的眼紧盯着熠星,字句。这番话有重的份量,这里面暗含了大的信任,赋予了熠星少不能说出口的权力,无法用言语衡量。
罗耀阳清楚意识到作为帝王他不该说这种话,把熠星的安危置于切之上,甚至是置于国家之上,这不是个皇帝该说出口的话。不过此时,他决定放纵次。抛去责任、律法、祖宗规矩,用‘皇帝’这个身份所持有的最大权力,自私地满足‘罗耀阳’心底最单纯的守护。
“我知道。”熠星点点头,目光坚定,“我会好好的。你也要小心。”
罗耀阳神色稍缓,微微抬手,甚至脚步也迈上了步。
拥抱,或者拉住他的手,哪怕感受片刻平静。
罗耀阳最终却什么都没做,他垂下手,深深的看了熠星眼,转身,大步前行。在响彻长空的‘万岁’高呼中,上马,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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熠星活动着脖子慢慢从璟兴宫往明翔殿走。早上忙完自己的份内之事后,还得巴巴跑去御书房代工。他接手这工作个月了,心中感慨颇,等以后对罗耀阳做工作总结,他大概只会说——辛苦了,哥,这活真不是人干的!
“王爷!”广福守在殿门口,见到熠星立刻迎上来恭敬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