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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珅作者:石头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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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委屈了孩子。”索绰罗.英良背手对着窗外,寒风料峭,瑞阳抬头瞧见父亲鬓角夜之间生的白发,心内酸,拿起手边的氅衣为父亲披上,沉声凄然,“大丫头是个没福气的,人这辈子,哪里就直顺当呢,还是心窄,怨不得谁。阿玛保重身子,就是儿子们的福气了。”

“我没事。跟你额娘商议了,送你妹妹去西郊庄子上养身子吧。”索绰罗.英良道,“事没你媳妇说的那样糟糕,真满城风雨,皇上就不是训斥罚俸那样简单了?开始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才渐渐明白。皇上的性子,我还是知道二,过去就过去了。”轻轻的声喟叹,似要抒尽胸中所有的积郁,“这事,说来说去,伤的是自个儿的脸。你媳妇气头上就算了,如今你妹妹就要离府,日后谁也不准嘴。再苦,也得忍着,外头的刀枪不算,难不成自己还得往自己身上捅刀子么?”

“是,儿子记住了。”索绰罗.瑞阳扶着父亲的胳膊,劝道,“阿玛,去榻上歇歇吧。”

“那个善保,你派人时时留意着。”

“阿玛?”

索绰罗.英良摇头道,“大丫头的事,与他脱不了干系。你不明白,这是条毒蛇啊。”唇角抿出冷峻,索绰罗.英良道,“我让你将东西还回去,就是息事宁人的意思,不承想,不咬死我他是不罢休的!”

瑞阳劝道,“阿玛,如今钮祜禄家不比以前,再者,儿子就担心,若是他们玉石俱焚,把这事抖出去……”

“我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索绰罗.英良冷声道,“你想想,钮祜禄.君保尚未回京时,善保到咱家温驯得跟只小猫似的,十天请安,不论你妹妹说什么难听话,他都能忍!这种日子,过就是两年!我有时都觉得,你妹妹做了孽!可那是自己的女儿,我向来护短,只想着日后若他们兄弟入仕,能帮则帮衬些,也算补偿。如今,钮祜禄.君保只是个侍郎,他就能连合外家势力,逼得咱们,”握拳,狠狠砸在窗棱上,不顾儿子的惊叫,索绰罗.英良阴声道,“逼得咱们还了东西。第二次出手,就逼得大丫头寻了短!”

父亲的声音带着冬日的阴寒,瑞阳心中酸涩难言,股恨意顺着脊梁升起,脱口而出道,“儿子这就联系同僚……”

“不,现在不要动。”索绰罗.英良眯着眼睛,“官场之道,不要奢望有第二次机会,次就要命中要害!哼,联系什么同僚?我说的是善保,不是钮祜禄.君保!”

“阿玛,善保如今不过是介学子,等出仕也要七八年呢?”

“错了,他今年刚考中了秀才,明年,怕要考举人了。钮祜禄.君保不过是富察家的条狗,动他,就得罪了富察家。可是,凭他的资历想动我,也没那个本事。这个善保若是中了举,后年大比,举中了进士,才是咱家的灭门之祸。”

“阿玛,别说进士,就是状元也不过是翰林院的六品编修,能有什么用?您是吏部尚书,掌管天下官员考核升迁,随便略施小计,他也爬不上来。”

“愚钝!你别忘了,钮祜禄家也是正经的满洲旗人。今上最是爱才,爱才爱才,爱的是旗人之才!你想想,他若有殿试的机会,年轻、聪明、俊俏、才华横溢、八旗俊才,皇上见,焉不心喜!还有,他还未婚配。朝中哪个是瞎子?若不是咱们两家已结下死仇,我有女儿、孙女,也会想嫁给这样前途无量的少年。”索绰罗.英良长叹,感慨道,“有些人营营役役辈子,仍是不入流;而有些人,弹笑间,便是大权在握。善保这样的人,吃过苦,对权势加渴慕。如今他就能通过富察家毁了大丫头!绝不能再给他机会!”

门板轻叩,有奴仆禀道,“禀太爷、老爷,咱家大姑奶奶,大姑爷来了。”

“知道了。”瑞阳哑声答道,“阿玛,儿子知道您的苦心了。阿玛且歇歇,儿子去见见大姐夫。”

索绰罗.英良点头。

27

27、忙忙碌碌举人生活...

善保中举的消息震惊了咸安宫官学,吴省兰尤其得意,善保算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高徒。此时无疑成全了他名师之名!

连善保自己都比较迷糊,莫非历史上和珅也科举出身?

想了回,善保忽然气馁,举人不举人的,以后能长命百岁才好。他还听人说过秦桧是状元出身呢,结果又如何?

善保决心做个好人,骑马去吴省兰那里请安道谢。

这年头,人都比较谦虚。还有少年登科大不幸的说法,吴省兰生怕自家高徒骄傲,先把善保中举的文章拿出来批得文不值,见善保低头乖乖听训,心内很是熨帖,方温声道,“当然,以你的年纪,有这份见识殊为不易,只是须知‘满招损,谦受益’,自满骄傲最要不得。若有人恭维你,记得时时醒脑,别当真,那是哄你玩儿呢。”

善保暗自好笑,面儿上唯唯称是。

吴省兰摆足了严师的威风,指椅子命善保坐了,问道,“明年是大比之年,你是如何打算的?”

“学生倒想试试,中不中的也长些经验,下回入场也不紧张。”

“没出息!”吴省兰训道,“这话叫人听了就生气,什么叫中不中的?既然下场,就得奔着金榜题名去的!中不中的?你要没把握,倒不如再等三年。”少年才子,谁也喜欢,可教出个高徒不容易,善保中秀才中举人,走得比常人顺利,又年少,吴省兰担心他这科失利折了信心。

善保笑,“是,学生记下了,定认真准备。”

善保已走到这步,没有不拉帮把的道理,吴省兰笑道,“今科主考是刘统勋刘大人,论起来,刘大人是你的座师,你写几篇文章,备几件文人雅物,我大哥在翰林,与刘大人有些交情,我已跟他说了,让他带你去刘大人府上请安。”

善保喜,起身揖道,“谢先生费心。”

吴省兰摆摆手,“坐吧。你如今有了功名,的确要注意自己的行止,这世上有少人能少年中举呢?越往高处,越是要谦逊,世上小人,君子少,少不得有嫉妒你年少得意。不要因为小事让人挑出不是,要知道,三人成虎,唾沫星子也是能淹死人的。”

“是,先生的教导,学生记下了。”善保正色道。

善保的稳重,在他这个年纪已颇为难得,吴省兰心下柔软许,道,“你能不负光阴,上苍自然不负你。如今又逢明君盛世,你以后是要入官场的。师徒场,有几句话,还是想叮嘱于你。”

善保洗耳恭听,吴省兰道,“你是满人,又是少年俊才,腹有诗书,机伶明敏,想出头并不难,甚至日后为方大员,权掌方,这并不是笑话。我这话,可能不大中听,却是我这些年的体会。”

“你与福康安交好,福康安在这里也念过书,他看着有些鲁莽,却是个绝顶聪明之人。你现在不是孩子,我说这些也不是为了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富察家是等权贵之家,与他们交善,并无坏处。在官场上,谁没几个相扶持的朋友?只是你要知道,这天下是皇上的,富察家再显贵,也是皇上的奴才。”吴省兰淡淡的看向善保沉静的脸,轻声道,“当官谁都想往上爬,可你要明白,做皇上的奴才,和做皇上的奴才的奴才是有天壤之别的。”

“这世上的权势,都是空的,皇上句话,能上你上九重天,也能让你下阿鼻地狱。真正的权势,只在皇上的手里。你做官,第步想的是稳脚跟,那些为民请命留芳千古的心思先收起来,人活着,还年轻,便有无限的机会与可能。”吴省兰看眼善保温文如玉的脸庞,“少年人热血,遇事先冷静,别真的抛头颅洒热血。要记得,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圣人的话,总有几分道理。”

“学生记得了。定谨慎行事。”

外头有脚步声,师徒二人暂停了交谈,有人回禀,“吴先生,冯大人来了。”

吴省兰对善保小声道,“是巡学大人。”起身至门口,行礼相迎道,“见过冯大人,大人请进。”

冯英廉着品仙鹤官服,头戴双眼花翎,红宝石顶戴,玛瑙朝珠,通身的贵气,笑着虚扶吴省兰,“本官出宫,想着顺道,先过来知会吴教习声,考试就定在五天后吧。”

“是。”

“吴教习这是给学生补习课业呢?”英廉笑眯眯的坐在主位,上下打量了善保眼。

吴省兰顺势将善保引荐给英廉,笑道,“是学里的学子,善保,今科侥幸得中,叫他过来叮嘱几句。他年纪小,怕他浮躁,留些功课,以待明年大比。”

英廉吃了惊,咸安宫是官学,里头都是旗人子弟。命善保近前,笑对吴省兰道,“唉哟,这么小的孩子,难得难得,竟能中举?大了?”

善保温声答,“回大人的话,学生今年十四了。”

“少年英才!少年英才!”英廉连声感叹,恭维吴省兰,“吴教习真是名师出高徒。”

“大人过奖了,也是善保自己争气。”吴省兰笑,“这孩子自九岁考入咸安宫念书,至今也五年了。”

英廉见着这等玲珑少年,从心底喜欢,年纪相仿啊,他家有孙女未嫁。拉着善保的手随口考问了善保几句功课家世,是赞不绝口,善保笑,“当不得大人的夸赞,学生不过是有几分好运气,侥幸得了功名。”

“有运气,也得有实力。”英廉哈哈大笑,随手摘了身上的玉佩放到善保手中,温声道,“初次见,没带什么。我跟你叔叔是同朝为官,不是外人,你别嫌弃,这玉佩我也带了些年头。有斐君子,温润如玉,我见你就喜欢,拿着赏玩吧。”

善保先谢过,接过玉佩,果然圆润光滑,再次道谢,知两位大人必有事相商,便先告退了。

董鄂氏吩咐管家出去买鞭炮,赏了跟着善保出去的奴才,又赏了善保院里人。族中又不停有相熟的人家打发来贺喜,董鄂氏想着还是要抽个空摆几桌酒才好,面接应说话,忙得不可开交。

幸好如今雪丫稍大,还能帮衬提醒些个。

君保要在衙门当差,心里也记挂着榜单。只是他这个位置,面儿上装也要装出淡定来,幸而中午就有管家刘维亲自送了饭菜兼报喜:大爷中举了。

同僚自是纷纷恭贺,开玩笑要君保请酒吃。兵部尚书倒不是外人,福康安的哥哥福隆安,福隆安也见过善保几面,弱弱小小的模样,不禁问,“侍郎大人,我看善保还不大的吧?”

“也不小了,今年十四。”君保谦虚着,心里颇是自豪。诸人都惊了跳,纷纷打听着,君保摸了摸两撇胡须,笑呵呵地,“不过是那小子运气好。”

又有人问善保的婚姻,君保道,“他小孩子家,可知道什么呢?今年侥幸,我深怕他分心,只愿他再苦读年,明年能下场试。”

诸人纷纷道是。不由羡慕起君保好运,回京就白捡这么个会念书的大侄子,怪不得广西将军不当,巴巴的跑回京城呢。

君保仿佛看到了光耀门楣的曙光,整天心情好到无以复加,那翘起的唇角压都压不下去。虽然有人看得心里发酸,再转念想,自己家若有此佳儿,怕比君保强不到哪儿去。

散衙后,君保路上遇到了族长钮祜禄.国忠,国忠在车里招呼君保,君保下车请安受邀上了族长的马车。

国忠靠在座榻上,笑问,“听说善保今科科举,今日放榜,怎么样?中了没?”

“托您老的福,他还有几分运气,只是名次靠后些。”君保笑。

“嗯,早我就知道他是个有出息的。”这年头讲究宗族团结,族中出息的人,他这个族长也脸上有光,欣喜的咂咂嘴,“明年大比,让善保试试?”毕竟善保年纪尚小,国忠略带了犹豫,看向君保。

“是,我跟您想到处去了。他年纪小,现在也当不得差,赶巧儿明年大比,不求他得中,下场也能长长见识。”君保算计的很好,若善保中举,自然大善。就是不中,善保才十五,再等三年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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