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罢,云千暮甩甩头。待她出嫁这里的烦心事就不见为净,云皓森无意与她深交,自己何必管。
回到秋水居用罢晚膳,梳洗歇息,夜过去不说。
翌日,云府里里外外加忙活了。红对纸红灯笼,丫环奴才来来往往,忙而不乱。
云府短短数日连嫁两女,看着虽然匆忙但准备周全,明日就是二小姐的大好日子呢!
按着规矩今日有姐妹过来添妆,云千岚第个出现,送来的是钱票和地契。
云千暮看,不乐意了:“大姐,尤家的东西你我二人皆有,这都是你傍身的钱财,你留着以后用。”
云千岚温婉笑说:“大姐知道,可是大姐就是不放心你。你嫁过去后将银票换成银子,再兑成碎银,李府上下打点花费要不少呢。”
“若大姐回去刘家,不也样需要。”云千暮知道她是片好心,但大姐总该为自己想想。
“妹妹病情痊愈后,人都机灵了,就是这倔强的性子不变。”云千岚拿她没辙,只好收回银子,将京外良田的地契塞进她的梳妆盒子里:“妹妹聪明,全当帮姐姐打理,妹妹不会不肯帮姐姐管罢?”
云千暮无奈。
云千露过来时,送的是只金簪,看着云千暮那漂亮的首饰,顺了个翠玉镯子回去,点都不吃亏。
好日子云千岚和云千暮也不想闹开,全当镯子掉茅坑里了,相互谈起心来,云千露觉得无趣,没会就离开了。
“见过大小姐、二小姐。”云程氏身边的浅乐过来了,手中捧着深色盒子,小心放在云千岚跟前:“大小姐,这是夫人交代您教会二小姐的,说您是过来人,夫人如今受罚不好出院走动。”
云千岚疑惑地将东西打开,看之下脸色微红,又黑了下来。
不好走动?四姨娘被处置,管家之权又回到她手上了,在锦墨院里不知得瑟呢。
再有,这东西明明该是母亲亲自过来教导的,不上心就直说罢。
想起府中小姐长大之后,云程氏也没放权让姑娘们学着管家,对她也不报什么期待了。
“本小姐明白了,你回去回话罢。”
“奴婢告退。”
浅乐走后,云千岚坐在盒子前不知该如何开始,只觉得跟妹妹说这种事真的羞人。
云千暮见她脸蛋莫名其妙红起来,纳闷了,伸手便将锦盒夺来,看,嘿,全明白过来。
“姐姐为何不好意思?你与大姐夫洞房了罢?”原来盒里装的是春宫图,专门教导那档子事的。
云千岚听她问得如此露骨,羞涩了,垂首几不可见地点了点。
云千暮心底大呼不值,好你个刘上元,占了她姐姐却不懂得怜惜她,还护着个小通房着实可恶!
“妹妹先看着,有不懂的……再问姐姐。”
“姐姐都懂?”云千暮揶揄:“如此的话,大姐与妹妹同看看?”
说罢还真要拿着书往云千岚身边凑了,云千岚没好气地羞瞪她眼,戳戳她脑门道:“就喜欢取笑你姐姐,不管你了!”
她干脆起身,真要往外去,留着云千暮再那里咯咯笑得开怀。
秋水居里和乐融融,梅园里有人气得摔杯。
原本白日里该在祠堂里抄经的三姨娘不知怎么偷偷溜回了院子,口渴难耐却发现茶壶里滴水都没有,想起这些时日受的苦,当即砸了茶杯。
她见到云皓森和云千雪同进来,脸色黑了,指着两人大骂道:“姨娘我受苦受累,你个不逆子也不向老爷求情将我救出来!整日陪着这没出息的废物作甚!”
云千雪脸色白,双腿软就想跪下,被云皓森死死搀住。
他面色霜冷,连应付都懒得拿出来了,不耻道:“姨娘怎么出来了,别害人害己,平白给我和雪儿添麻烦!”
“你说什么?!你你你!”三姨娘左看右看,找不到顺手的东西,干脆将桌上茶具全挥袖扫到两人脚前,哐当碎了地。
“孽障,敢这样跟娘亲说话!”
“我母亲是云家主母,姨娘别坏了规矩落人话柄。”云皓森丝毫不考虑三姨娘的情绪,看着她比看着云千暮还要无情。
三姨娘口气顶在胸口,嘭嘭拍着桌子:“我让你好好用功将来把云府拿下,那时我就是你名正言顺的母亲!整日拉着这个苦口哈脸的软包作甚!”
云皓森的脸又冷了几分:“母亲,雪儿是你亲女儿。”
“呸!我最后悔的就是生了她这个负累,明明是云家正经小姐偏偏连个屁都不敢放!留着作甚,不如送人当妾别在眼前碍眼!”
三姨娘越说越过分,自私的心膨胀,子女远远地排在权势后头。
她心期盼儿子能出人头地谋了云家,她好过贵妇人的日子,不料儿子是个无心仕途的。
她心期盼女儿能嫁好人家,她才能当哪家公子的丈母娘挺直腰杆,没想到女儿卑卑弱弱上不了台面!
“千雪,你听娘亲的,明日云千暮成亲你跟过去,就算给李家做妾都好!”三姨娘不想再忍了,好的机会啊,攀上李家她说出去有脸面!
云皓森几近用杀人的目光看向她了,把将柔弱的云千雪挡在后头,寒声道:“雪儿有我照顾,不劳烦姨娘费心思!”
“你怎么说话的你,还知不知道尊敬长辈。”三姨娘指着云皓森的鼻尖:“你也样,给我好好跟先生做学问,不然就等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
三姨娘出身小户人家说话本来就不好听,再加上重男轻女连亲生的女儿都不想看到。几近极端的所谓母爱让云皓森两兄妹无力承受,年怨念的累计就到了如今的爆发,相看两厌。
可笑的是在人前还要伪装成母慈子孝的样子。
这不,听到有脚步声进来,三姨娘霎时间换掉尖酸的嘴脸,待看清是行人冲进来,脸色骤变。
带头的是伤好了的云渊迟,小小孩子跋扈之极,进门就狠狠地指向三姨娘,得意哼声:“来人,三姨娘居然敢私跑出祠堂,给本公子抓回去交给母亲处置!”
“你怎么回知道我出来了?”三姨娘拉下了脸,怪不得刚才祠堂连个下人都没有,门也敞着。她还以为是云千暮快出嫁丫环调走了呢:“原来是你!”
“就是本公子,你这蠢货耐得我何?来人!”
屋里吵吵闹闹,云皓森嫌弃嘲讽地收回目光,拉这云千雪出门去。
“雪儿,明日我们便离开罢。”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云千雪想都不想便应下,连离开要去何处都不过问。
只要有哥哥,去哪里都好,云皓森是云府里唯不嫌弃她、对她好的人。
云府上方只苍鹰掠过,往稍南方向飞去,盘旋两圈缓缓落下。
京城不少人将能够驯服苍鹰当作炫耀的资本,贵族人家不少养鹰的,上方出现只苍鹰倒不显奇怪。
封府里,封拓在窗前,苍鹰直接落在他手臂上,鹰爪上绑着个小竹筒。
他从中取出信纸,细细看过,碾碎化为粉末。
“爷,三公子进来了。”景山过来禀告,看见苍鹰时,表情微凛。
那封钰压根不等封拓说话就自己进来了,苍鹰闻到陌生人的气息早步飞走了。
“二哥,我说你什么意思,为弟可没当官的想法,你分明在给我找不舒服。”封钰皱着鼻子自个坐下,给自己倒茶。
封拓见怪不怪地同坐下,把玩着茶杯:“三弟年纪不小,风流性子不改,再不谋份差事如何娶妻成家。”
“少跟我说那些虚套话。”封钰翘起二郎腿毫无形象地说:“当初我是嫌那两老不死管东管西烦死人,才和你块将其弄死,如今换你想来管本公子?”
封拓不在意地轻笑,丹凤眼中暗光流转:“今日为兄去上任,听闻翰林院那边的人说你并未按圣意去拜见翰林院院士。”
封钰嗤笑:“二哥,弟弟我无心朝政,也不想卷到你的谋划之中,大不了当作忤逆圣意押进地牢,二哥到时捞我出来便是。”
封拓深深地看了他样,手中杯子静静放下。说没想法的人是不是真的没想法,那可就不定了。只要不搅合他计谋了,你想怎么潇洒风流都无碍。
“你也知为兄如今任通政司左参议,到时弄几道奏请你离任的奏章便是,不过你可不要怨为兄害你名声。”
通政司是什么地方?管的是朝中内外上传的奏章题报,整理过了才送给皇帝过目。而封拓这个左参议,自然是辅助通政使处理事务的。
“哈哈哈。”封钰大笑起来,笑声爽朗却暗含讽刺:“二哥刚上任就敢暗中操作上报皇上的奏章,为弟佩服!佩服!”
说罢直接起身离去,连声告辞都不留下。
封拓斜斜瞥了那人用过的茶杯眼,淡漠道:“景山,扔了。”
“是。”景山上前,心里头怨念着。他这又当下属打打杀杀、又当丫环收拾打扫的,真悲催。
不过……景山眼前亮,只要爷娶了妻,丫环总会有的。
“你将话传给景二,萧楼十八骑已经联系上,让他去后坡山接应。”
景山倏然抬头,发觉自己越矩了急忙垂下应是。
十八骑召回来,爷要做什么。
“至于逍遥令……”想起沧潼的话,封拓凤眼眯,薄唇轻启:“就在云千暮身上,明日随我起过去取回。”
景山大惊,爷,明日是云二小姐大婚,今日过去不成?
艾玛,爷你是存心的吧!
他056鱼儿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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