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凤过青山(土匪文,一群彪悍热血的纯爷们儿) 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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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双目忽然睁开,寒冷的目光直直地钉在男人脸上,手中虽无剑,剑锋分明裹在那两道足以将人削筋刻骨,剥皮活吃的眼光之中。

镇三关浓眉微挑,诧异地看了少年眼,催促道:“快点儿,转过身去,整好了俺还有话要问你。”

少年嘴角微动,吐出两颗字:“不用。”

镇三关没有再搭理他,直接将他翻烙饼样翻了回来,裤子扯到了脚踝。

“噗~~~”

“噗~~~~”

满满两大口,将剩下那小半坛子烧刀酒,都喷在了少年的屁股蛋儿和大腿上。

炙热火辣的手掌点点从腰搓到屁股,从大腿搓到膝盖关节。

其实还没下手呢,镇三关借着油灯的微弱光亮,就发觉那娃子的小屁股好像有些红了……

息栈俯卧于炕上,没有吭声,小犬齿却紧紧扣住下唇,至阴至寒的眼神悄然埋没于床铺被褥之内。

第二次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凡事不过三。

镇三关,若再有次,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搓完了整只小乳猪,镇三关将这少年重新裹上羊皮衣裤,再拿大氅蒙上,往炕洞里添了几根柴火,忍不住笑道:“呵呵,看半夜热不死你的!这酒烧心!”

转身出去了,不会竟然又转回,整了碗热汤面和碟羊肉。

“知道你不喝杂碎汤,这是清汤臊子面,吃了!羊肉也得吃,驱寒,补阳气,这是腊羊肉,不膻,都吃了!”

息栈不语。对方那碗面已经戳到了他鼻尖底下,不吃也得吃,再说他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本来身上就没有二两肉,现时就觉得脖腔子往下只剩副薄薄的皮囊,毫无油水。

他伸手放在床边的土坯台子上,示意镇三关,我自己会吃,不用你端着!

羊肉对他来讲,当真是难以下咽,但是他心下明白,这玩意儿能驱寒,长劲力,补阳气,镇三关说的没错。

镇三关在屋子角的椅子上靠着,闭目养神,呼吸平稳,如同熟睡般。却在少年吃完面汤和羊肉之后,恰到好处地睁开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娃子,跟老子学学,你这个剑使得,谁教给你的?”

少年避开对方的探询目光,轻声说道:“有热水么?”

“还没吃饱喝足?”

“要来些热水,沐浴。”

“啥玩意儿?”镇三关瞪着两枚大眼睛莫名地看着他。

军师强忍窘意,在旁插嘴:“他说要洗澡……”

“洗……这大半夜的洗个啥澡?没热水了!”

息栈白了那二人眼,心想,你们这绺子里的人每天都不沐浴,不衣,不搽粉,不薰香,不拂灰扫尘?

怪不得个个浑身酸臭,股子羊杂碎汤的腥膻之气!身上那皮袄皮裤都油花花的,上面还层黑黢黢的腻子,是不是从太祖高皇帝穿到当朝陛下这会子了,都还没洗过呢?!

这么脏,还拿你那两只脏手摸我摸了那样久!

注:

(1)管亮:和“管直”个意思,枪法准。

(2)挣着了:得手了。兰头海不海:得钱不。

8、意难平辗转纠结

第八回.意难平辗转纠结

小屋内火光昏暗,影影绰绰,偶尔只听得炕洞里干柴被烈火烧灼炙烤,发出“噼噼啪啪”的爆裂恼人声响。

息栈缓缓躺倒在被窝里,状甚虚弱,额前起了层薄薄的汗珠。

镇三关看看这少年的模样,慢条斯理地说:“嗯,明儿个找人给你弄点儿热水。你先歇个,夜里头凉,盖严实了。”

那二人出了屋,关了门,门口似乎上了岗哨。

息栈迅速用眼角余光瞥了眼那扇大门,心中暗自忖度了番,终究耐不住体内骤暖骤寒两股浊气相交,肺腑疲累,昏昏然睡了过去。

镇三关的炕上。

面前搁着那把锃亮清幽,雕饰华美的凤纹宝剑。

带须书生将那剑鞘中的云雷纹剑柄抽出,寒淬之光遍洒床前,顿时令窗外残月凋零失色,星辰羞赧无颜。

柄三尺长剑,造型瑰丽,身姿修长,刃光清冷,以指尖弹之,声声悦耳清脆。

书生又拿起剑鞘,在鞘口机关上用指尖轻轻磕,柄尺长的短刃“砰”地声轻轻弹出。这短刃骨骼清丽,双刃锋利异常,中间嵌有极细的道血槽。

“四爷,可以啊你!”镇三关笑道。

“当家的,这不是般的剑……”

“能认得出?”

“认不出……可是剑上写着了。”

书生将那长剑的剑柄示于灯下,鞘口有两枚细小的篆字:“鸣凤承影。”

又拿过短刃,仔细辨认其上的小篆:“雏鸾转魄。”

镇三关皱了皱眉头,听得是头雾水,却又饶有兴味。

书生总结道:“长短,双剑合。长剑名为‘鸣凤’,短刃唤作‘雏鸾’。而这‘承影’、‘转魄’之名,则是上古春秋时期传说中的两把名剑,估计没有人真的见过。”(1)

“等会儿等会儿,四爷啥意思?这娃子把春秋时候的俩名剑给咱整这儿来了?”

“呃……以鄙人的拙见,这两柄剑至少是汉朝或者往后的器物,因为它并非青铜所铸,分明是两把铁刃。”

“不是现下的家伙?”

“不像。这剑身的颜色气质,和这刮削琢磨的功夫,当真不像现下市面儿上能买得到的那些削泥剁肉的凡俗之物。”

镇三关那两只墨黑的瞳仁在油灯摇曳映照下,显得有些出神,半晌才说道:“老子早两年就想平了这快刀仙的绺子,没想到这回,竟然做得这样容易。呵呵……老子腰里这两把匣子都还没派上用场呢,那快刀仙已经趟了,他奶奶的,当真是不过瘾!……这小剑客倒是帮了俺个大忙!”(2)

“当家的打算如何处置这小剑客?”

“处置?呵呵,把人留下,养养伤,好好问问他。他既然把老孙家那两兄弟都给插了,肯定不是他们的人,按说也不会是柴胡子和陆大膘子的人。他既然没主儿,单人独骑得往外跑……嗯,俺再想想吧!”

白日头里,房中摆上了只大号木桶,里边儿是咕嘟咕嘟的热水,又对了些井水。

抬桶送水的俩伙计进进出出了几趟,嘴里不住地嘟囔:“他奶奶的,这么大谱!咱大当家的要洗个澡都自己拎水,自己上河沿儿洗去。这位小爷啥人物,让老子给他拎水?”

息栈从炕上起来,伸手沾了下桶里的水,说道:“不够热,还有么?”

“还他娘的不够热?老子的尿水热,你要不要?”

那伙计牛眼儿瞪,作势就要从裤裆里掏家伙往木桶里撒尿!

息栈凤眉倒竖,双目凛,寒光四射,立时看得那伙计浑身就是激灵,没来由地汗毛耸动。

俩伙计咕咕哝哝得,很不满地出去了。

息栈心中暗恨,这真真叫做凤落平滩被犬欺!往日里华车美饰,锦衣玉食,仗剑而立,踏雾穿云,哪里到过这种鸟地方,受这种腌臜气?

闩好了门,再轻轻脱下身上的衣物。昨夜被烈酒烧灼过的皮肤仍然微微发红。这民间土方的烧刀酒果然后劲儿十足,烧得他宿辗转反侧,心、肝、肺、肚子都热得在腔子里来回搅动,上下腾挪,无处泻火。

伸足踏进热水桶,顿时腿酥麻,暖意浸入肺腑。

蜷身而入,将整个人没入热浪之中,只露出头颈。

额间微汗,通体温热,桶中汩汩荡起水波,脑顶缓缓升出轻烟。

这紫霄逐月功确实阴寒,极耗阳气。这三日来为了应付与快刀仙生死攸关的战,息栈孤注掷,勉强注力发功,将逐月功的内力注入这十五岁少年的羸弱身体之内。

阳气不足,又强行念动奉天纯阳诀。体内这阴阳两股内力,左冲右突,往复流窜,忍得他好不辛苦。

用鸾刃起式杀快刀仙,已是冒险之举。幸亏没有动凤剑,若是凤式大招出手,十有八九会当场七窍出血,五脏崩塌,快刀仙的脑袋还没掉,他自己就要灰飞烟灭了。

那镇三关好死不死地偏要拍马追赶,追得息栈怒从心头起,真想削了这人的脑袋!胸中口气没有压住,纯阳外泄,骤遇风寒,外冷内热,热胀冷缩,顿时血管迸裂,口鼻出血,散了功力。

这鬼地方,实在是冷,太冷了!

朔风漫卷,飞沙走石。

冰湖遍野,雪脊横陈。

简直就是紫霄逐月功的禁地!

可是若没了这内功,他息栈岂不是废人个,如何出得了这荒芜大漠?如何再寻得殿下的去处?

昨夜凤鸟嘶唤声声,哀鸣不止,分明是有异人开启触动了鸾凤之剑。

这剑若失落歹人之手,肉身魂魄皆无所依傍,不如速速归去……

那被称作军师的文弱书生这两天来送了几次饭。

息栈觉得吃来吃去,那臊子面还算可以下咽之物。那臊子看起来是用肉臊子、红萝卜、绿萝卜、豆腐丁、黄花、木耳等物炒得,再加些汤水。面片擀得薄薄的,切得细细的,烩到汤中,汤面儿上还点缀了些香菜和葱末。

可是那狗头军师偏偏画蛇添足般,往里边儿加了大勺油泼辣子!息栈那口面汤喝下去,喉咙口顿时火烧火燎,辣子半儿进了食管,半儿进了肺管,咳了个惊天动地,涕泪横流。

又管军师要桶洗澡水。

那书生说:“你小子怎的天天沐浴?沐浴完了是要上屉清蒸啊还是下锅油烩啊?!你洗回澡的水,够俺们绺子里众人喝上整天的,好端端的水都让你给洗了!”

息栈不答,又问:“有绢布么?”

“何物?做啥用的?”

“……竹苇有么?”(3)

“……”

“你们,你们这些人衣净手之后用什么?”息栈脑顶直冒青烟,心想这群山贼尚活在远古黄帝时代么?

“……”军师愣了会儿,说道:“你是说大解之后用什么吧?”

息栈翻了个白眼,这鸟人真腌臜庸俗!

军师嘴角不停抽动,须子翘翘,忍着笑说道:“绢布?那是官家大户小姐们用的,俺们这地方没有,竹苇是何物,小生没见过。俺们这绺子里的伙计,就用土坷垃、石头或者树叶子,外边儿地上有的是,自己捡去!”

息栈只觉得印堂发黑,两眼冒金星,憋着口气又问:“你们的首领呢,缘何两日未见?”

“下山办事儿了,明儿个就回来。你歇着,掌柜的回来了自会找你说话。”

桶洗澡水抬了来,等那俩伙计走后,息栈凑近了水闻,竟然有股骚气!

凤目暴现寒光,胸中股异样腾起,紫霄冷绝之气在四肢百骸内突突地涌动。

能否脱身在此举,这水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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