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过青山(土匪文,一群彪悍热血的纯爷们儿)作者:香小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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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俺呐……爷爷们饶命啊~~~~~”说完脖子歪,这次不用装死了,直接吓昏!
双方的伙计八只眼睛,齐刷刷看向各自的大柜:治安队来了,咋办啊?
陆大膘子和镇三关二人狠狠盯了几秒钟,只是片刻的死水沉寂,眼中分明透着不甘心,各自的双手食指却缓缓离开了扳机,同时慢慢放下了枪。
四个伙计见状,也都缓缓收回了家伙。
靠!土匪私下碰码竟然遇上了跳子,两个绺子之间的私人恩怨先搁边儿,致对外啊!
两路人马齐飞快地冲出雅间,抄楼梯的后路蹿出了酒楼,落在了岳家酒楼后身的小巷子里。
这时小巷中哐啷啷径自又蹿出来两路人马,果然双方都有接应和埋伏。
这边儿的慕红雪带了个几十人的蒙面马队,皆是炮头和水香手下的精兵。那边儿陆大膘子也有个马队,个个脑袋顶上都扣着顶狼皮遮耳帽子,作为标志物。
镇三关蹿上了他那匹高头黑马,息栈飞上了赤月骕骦。
这时陆大膘子手下的黄脸大汉瞥见酒楼后门摆的那辆柴草车,赶忙掀起油布看,哪里有“汉阳造”?好几大捆柴火棍,整整齐齐包裹在油纸中!
陆大膘子骂道:“好你个镇三关,你他娘的使诈!”
镇三关在马上眯了眯双俊眼,乐了:“彼此彼此!”
两伙人无心掐架,各自撒腿子飞驰,马队排成了两道笔直的线,齐齐冲出了肃北城南门。驰到城外河滩之上,警报解除,这才放缓了脚步,马队各自聚拢在头领的侧。
陆大膘子骑在匹壮硕的骏马之上。这才跑了几里地而已,只见那马儿已经开始气喘,四只腿如同筛糠般,抽搐抖索。
据说这陆大掌柜每次出山做次活儿,得跟身边儿的伙计上上下下换好几次马,每匹马在他那肥壮如山的胯下,勉强撑个十里地,就快要口吐白沫了!
息栈扫了眼那匹哀怨的棕马,咳~~~,不比不知道,还有比他当家的还彪悍的人,活人真能整死马啊!
镇三关侧过头去说道:“陆大掌柜,要不然,咱改日再喝茶?”
陆大膘子从鼻子里吐出两道白气儿,跟胯下那嗷嗷气喘的马鼻子遥相呼应:“镇三关,今天这事儿老子就不计较了,哼,咱改天再说道说道!”
马队的伙计们正掉转马头扯住缰绳要走,忽然听得“噗通”、“哐铛”的阵动静儿,从那陆大膘子马队中个小头领的马上,直筒筒地摔下来枚大麻袋!那坨麻袋扭股扭股扭股得,翻滚跳动出十几步开外,横在两支马队之间。
只见麻袋中哼哼唧唧挣扎着探出个脑袋,失声大喊:“救命~~~~!救命啊啊啊啊~~~~~~!”
双方人马皆是愣,定睛看,那麻袋里竟然装得是个女人,手脚都被麻绳捆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屁股扭扭地蠕动,拼命从那麻袋中爬了出来。
那女子蓬头散发,衣衫不整,胸口的衣服都被扯开,露出片桃红色的抹胸。此时两眼慌张失措,满面的泪痕,抬头正好对上不远处镇三关那张诧异的脸。
四目对,各自愣住。
女子双眼亮,如遇菩萨路过,天神下凡,身子挣扎着撑起,高喊:“大掌柜!贺大掌柜!救命啊~~~~~~!救救俺呐~~~~~!”
那女子刚从麻袋里露出头来,息栈就认出来了。
阿克塞马房子里的那个小娼妇,名字叫水杏的。
陆大膘子的那名手下厉声喝道:“臭婊子,喊什么喊,给老子爬回来!”
陆大膘子挑了挑眉毛,低声问道:“这哪来的?”
那小头领神色略显窘迫,在马上点头哈腰:“当家的,这个……刚才在小胡同里撞上,捡的……是要给当家的您看的,是给您的!”
陆大膘子撇着嘴哼了声,冲那女子努努嘴,摆了摆头,意思是说:赶紧弄走弄走,走人走人!
那小头领赶紧就要下马来捡人。
那名唤水杏的女子看这个架势,吓得挣扎着往镇三关的马队这边儿翻滚,口中喊着:“救命啊!大掌柜救命啊!他们……他们……他们是土匪啊!!!!!!!”
镇三关手下的帮人个个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马上的群伙计,恐怕只有息栈和大掌柜本人听得明白。偏这二人此时都各自冷着个脸,言不发,心里却是完全不同的番滋味!
旁边儿的黑狍子实在忍不住了,“噗哧”声乐出来了,邪笑道:“这谁家的小娘们儿,咋个意思?‘他们’是土匪?哈哈哈哈~~~~!‘俺们’也是土匪!你找俺们家大掌柜要干哈?要拜山呐,还是要上供呐,还是想做压寨夫人呐?”
那水杏听到黑狍子这嚣张的声淫笑,脸立时就垮了下来,怔怔地望着镇三关。
这时那陆家的伙计扑了上来,薅着脖领子,扭着膀子,就将那女子往回拽。
水杏这时发了疯样地哭叫,却挣脱不出那汉子的铁掌,情急之下拼死喊道:“大掌柜~~~~!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大掌柜~~~~!!!看在俺与您相好场,你救救俺吧!!!别让俺掉到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土匪窝里去啊,那是生不如死啊!!!大掌柜~~~~!!!”
镇三关眨巴了眨巴黑金色的招子,搓了搓牙,实在是没辙,冲那伙计吆喝道:“俺说,咋个,还真把个小娘们儿逼上梁山呐!陆大掌柜,你绺子里就这么缺女人?不至于吧!”
水杏见镇三关开了腔,立时像是看到了希望,赶忙喊道:“大掌柜救我吧,看在俺服侍您场,水杏给您磕头,下辈子给您做牛做马伺候您!!!”
这时候,两拨马队的人,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镇三关:哎呦喂!
镇三关此时郁闷地直翻白眼儿:他奶奶的,小娘们儿你能不能就别喊啦!!!老子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
野马山的伙计们,已经有人开始窃笑和私语:“瞧瞧,这谁家小媳妇啊?这是咱当家的哪路的相好啊?哪儿惹来的笔风流帐啊!”
黑狍子坐在马上不停地乐,乐得浑身抖索,圆脑袋颠颠的。
慕红雪脸的轻蔑,唇边露出戏谑笑容,瞄着镇三关,似乎对此场面并不陌生。
旁的息栈默默别过头去,眺望远处河滩上的胡杨树。被迫观赏这么出活色生香的闹剧,当然是言不发,没话可说。
水杏满地打滚死扛着不走。
这时,陆大膘子看了看镇三关的冷峻脸色,忍不住问道:“我说老弟,咋回事?这小婊子是你的人?”
镇三关勉强答道:“认得。”
“哼!认得?认得……我说镇三关,你就直截了当跟老子说,这要是你的相好,俺就卖你个面子!”
镇三关没有接茬,皱了皱眉头,难得遇的失去了往日的干脆和爽快。
“咋个?这人是不是你的,给句痛快话!”
“是啥先不说,把人放了吧。娘们儿不乐意,何必要来硬的!”
“呦喝~~~!老子是土匪!老子抢个小娘们儿上山,咋个还不符合土匪的行规啊?!这人要不是你的,就别废话了,老子带走了!”
水杏看着镇三关的表情,大惊失色,哭喊道:“大掌柜,大掌柜哇~~~,你别让他们把俺带走啊,你救救俺~~~~”
这时,兴致勃勃看热闹的黑狍子又忍不住了,嚎叫道:“小娘们儿,你说说你,你不跟陆大掌柜回去,偏要跟俺们掌柜的走,俺们也是土匪呐,你竟然不怕?你不怕俺们,简直他娘的就是瞧不起俺们野马山的绺子嘛!难道俺们不像土匪,俺们家大掌柜长得不像土匪?!”
四下里的伙计们窃笑。
那黑厮又叫道:“要不然这样呗,小娘们儿你挑个人呗!这陆大掌柜和俺们家大掌柜,你反正今天是得跟个走,你挑个,你想跟谁呐!”
此话出,众伙计们从窃笑变成了哄笑!连带着陆大膘子身后的群伙计,也都捂着嘴忍不住偷偷乐。
镇三关恶狠狠地横了黑狍子眼:你这狼崽子给老子闭嘴!起什么哄啊!
众伙计们窃窃私语。
“这还用挑啊!别说她是个小娘们儿了,咱做爷们儿的,要是被人逼着非要挑个‘伺候’,十个里边儿有十个都得挑咱家大掌柜呐!”
“就是!长了眼睛的都会挑嘛!咱家大柜那是河西走廊上出了名的,高大威猛、英俊潇洒、英明神武的爷们儿耶!”
“看看对面那位,额滴神呦,坨淌着猪油的肥肉膘子,谁乐意伺候他啊,连匹马都能被他屁股给坐死,哪个小娘们儿能禁得住他的吨位啊?!”
而马鬃山的那群伙计,副十分想乐却又不敢乐、狠命捂着嘴巴、肩膀狂抽狂抖的表情,分明和对面儿野马山的伙计们是心有灵犀,眉眼传情,心里琢磨的是样的道理!
29、上元节团月梦遥
第二十九回.上元节团月梦遥
团月入梦重影碎,冻湖迷情雪枝摇。
水杏姑娘被黑布蒙了双眼,带在镇三关的马上,上了野马山。
这水杏在肃北城外的河滩上,“当”、“当”、“当”给镇三关狂磕响头,说贺大掌柜你要是今天不救我命,咱就磕死在这里,了百了,也不用去土匪的地界受那非人的折磨。
陆大膘子受此羞辱,双血红小眼睛缩到了最小,眼中分明埋进了仇恶的凶光,简直想把那小娼妇给剐了,冲着镇三关搓牙吼道:“哼,老子记着这回!镇三关你等着的!老子来日找你算回这笔帐!”
镇三关的表情深不可测,浓眉微蹙,回身从黑狍子手里要来原先的那只枪匣,甩给了陆大膘子手下的小头领,冷冷地说道:“这杆枪算是给陆掌柜做年礼,换这女人如何?”
陆大膘子脸上的两坨小圆眉毛耸耸,下巴上的三层白膘子,个摞个地颤悠,怒道:“哼!个小婊子,别人玩儿剩下的,老子也不稀罕!走!回山!”
陆胖子掉转马头,两只肥腿猛夹马腹。胯下那匹早已气喘吁吁、不胜其重量的马儿,被这么销魂地夹,四只蹄子立时就开始在原地抽搐打转儿。
他身边儿的小头领七手八脚地从马上出溜下来,点头哈腰地将自己那匹马儿让给了他家大柜。陆大膘子憋着怒火,在众目睽睽之下,从这匹马换到那匹马,头也不回地转走了。
只见那两匹马儿的脸色,只如同逃脱升天般地欢欣鼓舞,另只如同瞬间被砸进了人间地狱,重量上身,四条腿都被压短了截,顿时萎靡成了坨矮脚马!副马脸拉得长,无比沮丧。
这幅情形看得镇三关这边儿的群伙计乐不可支,浑身乱颤。
镇三关丢给黑狍子个眼色,示意他将水杏身上绑的绳索解了,自己也掉转马头,阴沉着脸想走。
水杏飞身扑到了镇三关的马前:“大掌柜就带俺走吧……”
“你该回哪儿就回哪儿去。你要是嫌道路远,老子给你匹马,你自己回阿克塞。”
“俺回不去了……俺跟那马婶合不来,闹了场,她留不得俺了。这才来肃北城讨生活,就经了这么遭……您收留了水杏吧,求求您了!”
镇三关皱眉说道:“老子是土匪,你现在也知道了。老子身边儿从来不留女人!”
水杏急切地哭了出来:“俺知道大掌柜是……可是,俺怕再被那伙人撞见,这兵荒马乱的,俺个女人没依没靠,难保不遭人凌辱。与其这样,还不如,还不如……”
这边城大漠,总之遍地都是土匪!
除了土匪就是军阀和各路地方治安团,强抢个把民女算是老本行,跟土匪其实也差不的操性!
你镇三关虽然也是枚大土匪,好歹还知道花钱去嫖,出手大方,嫖得很有人品,人物模样也周正……
何止是周正,简直是相当中看又中用呐!
水杏抱着黑马的马腿赖在地上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