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凤过青山(土匪文,一群彪悍热血的纯爷们儿)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分节阅读43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凤过青山(土匪文,一群彪悍热血的纯爷们儿)作者:香小陌

分节阅读43

来耍耍!”

龙少爷忙不迭地着两个伙计从库房抱来大捆各式各样的枪,都是新弄到手的稀罕货。

“三哥,这把绝对好用,您瞧瞧......”龙少爷凑上头低声说道:“里边儿人弄出来的,军政府刚买的德国货,24式毛瑟狙击步枪,带瞄准镜的,说是能打千二百米。”

镇三关端起枪来瞄了瞄,前后左右摆弄番,声冷笑:“哼,带瞄准镜啊?哥打枪从来不看瞄准镜。俺告诉你哈,打枪就是你越瞄他妈的越打不准!”

说话间两下子就把枪管儿上竖的瞄准镜给卸了,丢给张淳龙。

息栈在旁围观男人那个牛掰得瑟的样子,忍不住撇嘴:你这厮上回抄枪点小爷脑袋的时候,不是据说很抽风地瞄了很久很久很久的么!哼!

镇三关扛上枪,又顺了五十发子弹。

“三哥,您就带这点儿子弹够用么?带些!”

“不用那么。你们这院子里哪个炮楼是守正门的?”

“东南角和西南角那两个楼!”

“好,老子就守东南角,让你的人都去守后门和侧门。俺腿脚不方便,你找俩人扶俺上去!”

“三哥怎知对方是攻前门还是后门?”

“呵,姓柴的是土匪老子也是土匪,他要走哪条道儿老子还能不知?凡是大绺子出山砸红窑,按照江湖规矩,大柜和炮头定是要带人从正门砸进去,不然就是丢脸面,在偏门后门瞎咋呼的都是群喽罗。柴胡子这人最是死要面子摆排场,断不会走后门钻狗洞进来。老子就到正门去堵他!”

大掌柜扭头正要蹦出屋去,息栈追上来拽住。

大掌柜喝道:“你小崽子留在这儿不许乱跑!......叔,你替俺看着俺媳妇,别让他出去惹事!”

息栈心想,小爷知道你定又是这话,小爷也懒得跟你说理。拽住男人胳膊说道:“你待会儿若是寻见了那柴皮膏药,定拿枪子剐了那厮!”

“这还用你说!”

“还有,他手下有个脑门上长癞疮的丑八怪,你若见着那丑八怪,也要替我狠狠地剐了他!”

****

大院的四角枪声交响轰鸣,机枪手端着“汤姆森”,闭着眼睛胡乱狂扫。

来砸窑的土匪也下了血本,足足来了好几百人,摆开了阵势。隐蔽在外围的枪手,照例先点掉炮楼上的机枪手。

前院的两扇朱漆木门给撞得摇摇欲碎,院墙上瓦檐崩塌,院内门廊庭柱上的墙画木雕,被掉落进来的枪子儿扫得面目全非。

东南角的炮楼哑火了,想必是被狙击手端了。

西南角尚有挺机枪在喷吐烈焰,负隅顽抗。

不远处,柴九爷畅快地端坐在马背上,得意洋洋地捋了捋涂过发油的两鬓。这时才将锦袍的下襟提起,掖进裤腰,抽出双枪,招呼脑后的步众:“下马,进!”

顶着癞痢的彪形大汉指挥群崽子,用木桩撞门,连撞带撬,将大红门顶开了道缝隙,持枪“啪”、“啪”几记硬射,将栓紧大门的铁锁击碎。

两扇大门在众喽罗使力之下轰然撞开,“癞痢头”两眼射出兴奋的凶光,回头招呼:“当家的,进!”

柴九正待翻身下马,就这错眼的功夫,脑顶上“砰”的声枪响。

这枪声有些发闷,并不似汉阳造那般爆裂。

柴九惊得抬头,只见杵在大门口的“癞痢头”,兴冲冲大张着嘴,口的包金牙齿凸在外边儿,嘴巴还没来得及合拢,脑袋只歪,从后脑瓢子穿进去的颗枪子儿,自脑门穿出,那块癞痢疮顿时开了花儿。

“癞痢头”两只翻白的眼珠子,缓缓地向着自己脑门子上聚焦过去,瞄着喷涌而出的肉渣子,软绵绵地歪倒在地。红血和白浆溅射到朱漆大门上,给张老爷子家开了豆腐宴。

四下的崽子们惊得抱头鼠窜,从张家院门口四散跑远,口中惊呼:“炮头,炮头被点了!炮头被点了!”

柴九见此情景,大为惊骇,身子迅速躲避到马匹之侧,下意识地大喊:“东南角有枪手!!!狙击手打东南角!!!”

身旁的传信官打起了芨芨台绺子特有的唿哨,指挥埋伏在东南角不远处树丛后的枪手点人。

正在后撤等待枪手发威之时,树丛之后和炮楼之上,各自隐蔽的两杆长枪竟然同时开火,“砰”、“砰”两响之后,片绝然寂静。

两个狙击手竟然对枪换命!

土匪们骇然愣神不知所以,这时再用唿哨探问,树丛里已经没了回应。

芨芨台的枪手挂了。

两只枪管子对枪,哪个瞄准瞄得时间短,哪个就占便宜。有你对眼儿瞎瞄的那功夫,也许只是眼睫闪的瞬臾,就已经定了胜负。

东南角炮楼之上,眨眼功夫的消音静谧之后,再声闷响。西南方向远远的树坷中,又只脑瓢开花。这位枪手还没来得及掉转枪口瞄准,也被点了。

柴九爷身边的苦瓜脸师爷明白过味儿来,急匆匆喊道:“当家的,不好,有硬点子!”

“炮楼上开枪的是什么人?”

“不是般的枪手,这架势,估摸是道上有号的人物,今日这窑恐怕不好砸了......”

不好砸?

都砸了半儿了,自家的炮头先锋官临阵被点,连张家的大门门槛都没踩进去,难不成这时候撤走?那简直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柴九咬牙切齿,心有不甘:“老张家从哪里花钱网罗到这么厉害的枪手来护院?!‘插签柱’的崽子怎的不报告?!”

从高耸的炮楼遥遥之处,就能发现四围树丛中隐蔽的地点,不仅要目力极佳,还得对土匪砸窑摆得阵势非常熟悉,知道往哪个方向寻觅埋伏的狙击手。

土匪绺子里的军师皆熟知易经推门术,排阵依照文王八卦位,先自巽坤艮乾四位埋伏枪手端炮楼,再从震离兑坎四门砸入。同时,埋伏的位置又要依着窑的地理位置,院墙炮楼的高度以及手里家伙的射程,临阵各有不同,外码的人轻易模不透。

才眨眼工夫,巽位和坤位的枪手竟然接连被点。

神枪手又是里码的老江湖,这关外排得上号的还有几个?用十个指头都可以数得出来。

苦瓜脸师爷转了转眼珠子,倒吸口凉气儿,惊恐的两枚眼球对上了柴九那双变了颜色的俊眼,二人同时脱口而出。

“镇三关!”

“镇三关?”

“当家的,那炮楼上八成就是野马山大掌柜在上边儿守着呢!”

“他奶奶的不可能!镇三关怎么会在这儿?!他就是侥幸没死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跑到石包城来?简直疯了!”

“除了镇三关,张大稗子还上哪里去雇这么厉害的杆枪?现下这个兵荒马乱的年月,花银子都没处雇人卖命。”

“他镇三关怎么会知道我今日要来砸窑?他怎么可能坐在此处等着我来!”

柴九恼火暴躁之余,心虚脑热地瞥了眼远处高墙大院中,耸立在晚霞隅的炮楼,突然间胆战心惊起来,仿佛那黑洞洞的只枪口,已经顶上了面门。

68、落霞满衣踏归路【配图】

第六十八回.落霞满衣踏归路

夕阳箫鼓,艳云收山。

新月崭露头角,浮出画檐。

炮楼之上不见任何人影和异动,就只听得声接声的销魂闷响,都不带瞄准的工夫。每响过后,张家豆腐宴上就又添碗佐料。

镇三关用不着在小楼上打道横幅,“野马山大掌柜坐镇在此”,四围圈儿的人看枪法就都看出来了。

柴九这才发觉,这趟出门做活儿,伙计还是带得太少,也没有重武器,反而为了装走张家的金银财宝,特意赶了好几辆骡子大车来。本以为镇三关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窝在哪个山洞洞或是草坷垃里苟延残喘呢,砸下这张家大院应当是探囊取物,手到擒来,不成想迎面就触了仇家的霉头。

仓惶之间吩咐:“用手雷,快上手雷!那炮楼上边儿定就是镇三关,上手雷炸了他!”

“当家的,手雷哪能扔那么远!咱扔不过去!”

“奶奶的,扔不过去你不会离近点儿,贴上去扔!”

手下的两个崽子各拿了柄手榴弹,左右,跃出掩体冲向大院门口,充当敢死队。带把儿的玩意儿扔得远,用尽臂力挥,估摸着能扔到炮楼附近。

跑在前头的崽子右臂抡起,弓尽弦满,手榴弹眼看着就要借上腕力甩向半空。

“砰!”

炮楼上声闷响。

手腕崩断。

崽子紧握着手榴弹的那只右手,哩哩啦啦漫射着血珠,空中划过道弧线,斜飞了出去。

手榴弹飞上了正在拿木桩“嘿呦嘿呦”攻打侧门的小撮喽罗脑顶,瞬间如同炸了西瓜地,裂了堆西瓜瓢,鲜红的瓜瓤子四散飞舞,将青灰色的院落高墙涂抹得淋漓斑驳。

就这瞬,另枚手榴弹已经上天,呼啸着向炮楼的机枪眼儿飞去。这下要是能扔进墙眼,整个碉楼就炸上天了。

手榴弹在空中还没划出半道弧,“砰!”

这枪并没有去打装满火药的弹腔,而是不偏不倚,击中了飞滚的榴弹的把子。

弹腔若沾染火星就会立时在空中爆炸,而榴弹把子被狙击步枪的子弹轰中,改变了方向,飘去了另个侧门。稀里哗啦,阵鸡飞狗跳,哭爹喊娘,又毁了片西瓜地!

芨芨台的土匪们惊惶失措,人马后仰。口气儿还没有喘上来,炮楼上那杆枪再来声闷响,断了手的那个倒霉蛋,脑壳上穿了孔。另个敢死队崽子,吓得直接瘫倒在地上,爬都爬不动。

上菜,又碗豆腐脑!

柴九面色嗷白,下嘴唇发抖,不再喊话,拨转缰绳就走。

众崽子们看自家大柜竟然要撒腿子,纷纷掉头鼠窜。

镇三关其实真就带了五十发子弹爬上炮楼,了没有。

也不用,五十发子弹,五十颗脑袋,枪管子震得响当当嘎嘣脆,威吓力足够吓退这帮土匪,顺便再取了柴皮膏药的命。

柴九如惊弓之鸟,骑在马上仍然觉得脑后阴风阵阵,凉气袭人,冰冷的枪管子仿佛已经杵进了头发,抵住柔软的头皮。

惊恐之中激灵,脑袋下意识地往右扯,左耳朵突然阵钻心剧痛,被坚硬滚烫的烧火棍棍子击中似的,浓腥黏稠的红粥在半边脸上开了锅!

柴九“哎呀”声痛叫,再伸手去摸,没了!

原本长了只耳朵的地方,空空如也,就只“咕嘟咕嘟”地往外喷涌热辣辣的烧眼的红浆。

芨芨台柴大掌柜顾不上火烧火燎的疼痛,将身子伏到最低,扬鞭猛抽马屁股,抱头撒鸭子逃窜,蹿就蹿出几百千米。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