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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荡江湖之药师作者:绪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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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气至极,怎么看怎么雍容华美,无人能与之匹敌。

小春偷瞧眼,眼睛便亮了起来,心里暗忖道:美人就是美,穿什么都美到让人移不开眼睛。

云倾发丝还湿着,便往外走去。临行前,他回头君了小春眼,见小春安然地坐在桌边喝着茶,手里玩着象牙雕刻的棋子与玉制棋盘,神情泰然自若,顿了顿,便举步离了寝宫。

小春握着杯子弹着棋子,等啊等,等到云倾的脚步声消失在长廊之间,他立刻由椅子上跳了起来。

小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泛起抹灿烂笑靥,拿出怀里的人皮面具戴上,跟着推开扇窗,往下看了看量好距离,纵身跃,便溜烟窜了出去。

“京城啊京城,京城滴姑娘眼媚如水嘿——天子啊天子,天子滴脚下呀人忒嘿——”

小春拿着串糖葫芦大街小巷地逛,东西件件地买,零吃样样地吞下肚,嘴里哼着小曲儿,心情快活得像那正月迎春的花,眉开眼笑地,逢人便点头露笑。他就是喜欢这人热闹的首府皇城。

“咿呦咿呦咚咚拐——唉呦唉呦哼嘿呦——”

穿着新买的兔毛滚边小红棉袄,小春踏着轻盈的步伐在街边玩着套圈圈。

瞧他这里走三步反身扔,嘿嘿,古董花瓶件;那里转三圈朝天丢,呼呼,掉下来刚好套着了个鼻烟壶。

他身手灵活矫健得不得了,引得街边路人频频驻足围观,也叫路边摆摊的老板张脸苦哈哈,就快笑不出来了。

老板那七八岁的女儿蹲在旁抱着膝,拼了命地瞪大眼,就盼眼里能烧出火来,把那竹环子全给烧了,叫这不知哪里来的恶客别再套走他爹摆摊赚钱的家伙。

为了买那个漂亮的鼻烟壶和那个花瓶,爹攒了好久的银子,说点精致的东西,最近越来越少的客人说不定能回来些。爹还说就快过年了,如果年底能赚点银子,她和虎子就会有新衣服穿。

看着这个讨厌的客人套走越来越的东西,她的眼眶就越来越红,眼泪不停在打转。

突然,那个穿着红棉袄的客人来到她面前,和她样蹲了下来,说:“小姑娘,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老噘着嘴呢!”

她听见那个客人用好听的声音对她说:“这些东西送你好不?别噘嘴了,噘得久了,以后可收不回来,永远都会是那嘟着的模样呦!”

“再送你颗松子糖!”他这么说,却放了整包张记的松子糖在她手里。

张记的糖很好吃,但爹只在她病时买过次给她吃,因为那太贵了,是他们平时买不起的东西。

她沾着泪痕的脸猛然抬起,只见身边堆了座花瓶瓷器的小山,而那个红色的身影却走得好远好远了,她看爹,发现爹的手上了锭好大好大的元宝,爹也是脸愕然地说不出话来。

后来,她边哭边吃松子糖,爹也边哭边收拾摊子。

“丫头,可以给你和虎子买件棉袄过冬了。”爹鼻涕眼泪直流地说。

“接下来去哪里呢?”小春在江边,望了望左、望了望右、望了望前,又望了望后。

跑了整个上午了,身上出了许汗,人皮面具闷着挺不舒服的,小春抓了抓发痒的脸,后来把扯了下来放进江里兜了兜,拿起来甩着等干。

“湮波江啊……”小春双臂交叉,看着眼前江水滔滔的宽广水面,想起了以前还住这里时的事。

小春喃喃念道:“也不知湮波楼还在不在……反正也不晓得该往哪走,不如先回湮波楼看看……”

二度戴上人皮面具,决定之后小春便举步回身,哪知才转身,便见着两个汉子举着大麻布袋正想往他头上套。

他见着这两人着实吓了跳,这两人见着他忽然回头也大大吓了跳。

但中间停顿不到片刻,麻袋子迅速地又落了下来,小春眼前黑,头晕,竟被人装入麻袋内绑死了,头下脚上地给包了带着走。

“唉呦,两位大哥这是干嘛,有话好说,别把我绑在袋子里,你们这袋子是绑过少人了,洗没洗过啊,股又酸又臭的发霉味啊!小弟我珍贵的鼻子是用来闻药材的,闻太不该闻的东西烂掉了可不成。放我下来行不?打个商量,让我自己走成了!”

小春劈哩啪啦如连珠炮般的抱怨从麻袋里传出来,点也不像被强绑劫走的人。他语气里半分惊惶害怕也没有,倒是有丝丝的兴奋与期待。

是谁要绑他?

四皇子是不可能了,那呆瓜以为自己吃了毒药,乖得跟孙子似地,叫他往东他不会想往西,大师兄也不太可能,乌衣教那些人穿的都是黑的,而且武功痹烩两个蹩脚的家伙好上万分,云倾不可能了,他干嘛派人来抓他回去,要也是会自己来,顺便喂他几针这样。

小春沉吟后,惊讶地想起个人。

难道……难道是皇帝?

胡思乱想间过了许久,直至回神,自己已然被放了下来,绑着麻布袋的绳索也被解开卸下,让他看清了现下所在之地。

鼻间传来阵熟悉的脂粉香气,这不是某个姑娘家身上的气味,而是某个地方独有的气息。

小春坐在地上,双灵动的眼眨巴眨巴地看着四周,红罗帏帐、香炉轻烟,铺着大红巾的圆桌前坐了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另外两个把他装进麻布袋带来的汉子则立在男子身旁。

那男子样貌潇洒、龙章凤姿,穿的是绫罗绸缎,戴的是金银美玉,世间奢靡之最不过如此,但在那人身上看来却觉得再自然不过,点儿也无突兀之感,仿佛他本来就是该被如此烘托,以稀世奇珍相衬。

“小兄弟,第次在这城里见到你,你叫什么名字,打哪来的,初次来京城吗?”那男子笑着问道,眉目间片坦然,没啥心机的模样。

“你又叫什么,做什么把我绑来,我是不是初次至京又关你什么事,你这样强抢民女、不对、强抢民男,就不怕我大声喊了,抓你去见官?”小春瞟了那人眼,也笑着说道。

看眼前这人虽然长得端端正正还算不错,但再怎么英俊潇洒,终归是个男人。他赵小春只对美人好声好气,男的,就免了。

小春径自跨出麻布袭,走到桌边拉凳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你倒还真是有趣,我没看走眼,这张脸虽然平凡了点,但口才不错,个性迷人,倘若好生磨磨,就算成不了头牌,前三个还是有你的位置。”男子笑吟吟道:

“忘了说了,我叫罗绮,这里是湮波楼,我方才在街上见到你套圈圈的时候就觉得你颇有资质,你非常奇特,身上就像有光似地,吸引所有过路人的目光。所以我便请底下的人把你带来,希望你能够入我湮波楼,湮波楼还没出过像你这样的人,你曰后会成怎样,真是令我好生期待。”

小春“噗——”地声,嘴里含着的茶水受了惊全往罗绮脸上喷。

天女散花似地,顿时阵雾水蒙蒙。

“你要我入湮波楼?湮波楼什么时候变相公馆了?我长这样你也要,这位大叔您不要紧吧!”小春拉尖声音鬼叫起来。

“我说过,你很有趣。湮波楼不缺国色天香的美人,但缺灵犀剔透、伶俐聪敏的玲珑人物。”罗绮抹了抹脸上的茶水,对小春有些动怒,但却压了压,忍耐下来。

罗绮说话的神情,像在想着什么人。

灵犀剔透、伶俐聪敏的玲珑人物不是没有过,但那已是许久以前的事了。

两个人,同样心思。名动天下的湮波楼里香鬓云集,但无论谁也比不上湮波楼的花魁“赵凝春”。

赵凝春据说并不以美艳扬世,在众美色中她顶只算作清秀婉约、小家碧玉。

但赵凝春琴艺绝世,曲《广陵散》令当朝十四王爷惊为天人,不顾礼法几度上门求亲;玲珑剔透心、侠骨柔情,为当时得罪权贵佞臣的首辅兰壑家人义无反顾奔走月,最后虽落得死于非命的下场,其事迹却永传于世令人无法忘怀。

小春转了个念头,看了看眼前的男子,只觉得这人似乎有些面善,却记不得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他。

能够在他娘离开后拿下湮波楼的人来头肯定不小,但他那时才十岁,知道的事情不,认识的人也少,所以看了半天,还是不晓得这男人到底什么来头,竟然整个把他娘的湮渡楼给吃了下来。

“看我看得这么入神,是决定好了没?”罗绮等得有些不耐了,遂问。

“我该回去了。”小春忽地了起来,伸伸懒腰、摆摆手,还打了个呵欠。

出来晃了这么久,云倾大概也快从皇宫里出来了,虽然说云倾是皇帝的儿子,皇帝应该不会对他怎样,但他总应该要替云倾担心担心的。

要是让云倾知道他不但没把他的交代放在心上,还在他前脚走去赴险后,自己后脚就溜出门逛大街,云倾肯定不会少给他顿排头。

小春心里想了想,还是赶快回去的好。

“我可没说过会让你走。”罗绮哼了声,骨子里那骄纵之气升了上来,两个大汉冷笑着拿了条麻绳走到小春身后,将他给用力捆紧,简直绑成粽子—般。

小春配合地唉呀唉呀叫了几声,嘴里惊慌失措地大声喊着:“逼良为娼啊——没天理啊——我是玉树临风貌比潘安没错,可是也不能这样想要就强取豪夺啊——来人啊——救命啊——我娘还等着我给她娶媳妇生孙子开枝散叶,我还有大好前程在眼前,要报科举考状元,上金雀殿面圣当大官的啊!这样个俏生生的大好少年郎,你这龟公怎么狠得下心推下火坑啊——”

罗绮脸色黑,道:“哼,看谁救得了你!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湮波楼也不是说进就能进的,要不是你的模样有点像她……”

顿了顿,罗绮又改说:“你今天晚上就乖乖在这里好好想清楚,我明曰再来问你。你曰不从,我就关你曰,关到你从为止!”

“你这龟公分明是瞧我长得俊,所以把我掳来对我心怀不轨啊——来人啊,谁来救救我啊、我好害怕啊、逼良为娼啊——救人啊——强奸啊——强奸啊——强奸啊——强奸啊——”小春放开喉咙不停鬼叫。

“谁强奸你了!”小春连四个强奸,罗绮气得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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