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因为小春离开,而将药瓶扔入莲花池里延误服药时机后起,每隔几曰,便会有像这样纵使服下解药,亦无法化解月半弯毒性的时刻。
云倾颠颠倒倒地挣扎着欲离开客栈,也远远离开小春。
他不能让小春知道这件事……绝对不能……
压抑着体内如翻天巨浪打来的痛楚,云倾强咬着牙,步步地往客栈后院的花圃里走,直到受不了这撕心裂肺的剧痛,整个人摔倒在泥地之上。
眼前,突然出现双黑色的靴子。缎子制成,滚着银边的靴子,他只见个人穿过。
云倾抬起了头,对上那双上挑的邪魅媚眼。
“兰……罄……”气息紊乱的他,断断续续地道。
忽而,那双媚眼的主人绽起了妖艳惑人的笑容。他在云倾面前蹲了下来,指尖轻轻挑起云倾下巴,用让人听了骨头都会酥麻的嗓音缓缓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你是谁了……东方……云倾……”
云倾使尽所有气力,挥开了兰罄轻佻的手,被这人碰,他直欲作呕。
兰罄又是笑,猛地拉起云倾的衣襟将他带起,而后深深凝视着云倾,若有所思地望着。
“混帐……”云倾眯起眼,暗自以内力强压体内剧毒,将真气聚于掌中朝兰罄发去。
兰罄轻而易举地抓住云倾手腕,手指扣住他的脉门,半晌之后缓缓笑开了来。
“啧啧啧,看来我那师弟也不过尔尔。”兰罄轻声在云倾耳边说:“你毒发了,毒血逆行五脏六腑渗入四肢百骸、周身大穴。你完了,再也没人能救得了你!”
说着说着,原本好好的兰罄突然露出了古怪的表情,神情变,如同狠狠被烫着般地缩回手让云倾摔回地上,双眼茫然地看着浑身不停出冷汗的云倾。
“除非……除非有药人血……”兰罄喃喃地说:“如今世上,只有药人血能救得了你了!”
“我绝不会让赵小春救我!”云倾拼了命地喊道。
兰罄突地皱起眉,拼命摇头,用手掌拍着额间。“对、没错,赵小春……只有赵小春还能被你……是啊,不能让他救你……”
忽然兰罄再度抬起头来,大吼着:“赵小春你在哪里——出来——我要杀了你——”
“你……杀不了他……”云倾喘息着,冷冷笑道。
“我怎么可能杀不了他!”兰罄目露凶光,低头望住云倾。
云倾只是冷笑。他明白,就兰罄不明白。
对兰罄而言,赵小春这三个字,并不只是师弟这么简单。
他明白。那个人,容易让人失了心。
就兰罄不明白。
气海阵激荡,云倾唇间溢出了些许鲜血。
“我怎么可能杀不了他……”兰罄的眼神却越来越茫然了。
趁着兰罄失神之际,云倾射出了梅花针。
“飞天蝙蝠现下给关在府衙大牢里,有些人跟过去看着了,大伙儿正在想该怎么惩治这恶贼才好。”
客栈大堂里,两个桌子并起来的方桌上罢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色,大胡子喝着酒,顺手也替小春倒了杯。
“不不不,我喝茶成了!”小春连忙道,
“没错,这小醉鬼不能喝酒!”韩寒也说。“他上回喝酒,整整醉了七天七夜,他那师兄为了抓群鸽子几乎把整座客栈毁了,他醉醺醺地跑来要我和穆襄替他逮人,没想到他师兄看起来傻傻的,武功却厉害非常,半个平城几乎都快被弄翻了,好不容易才制服他让他服药睡了下来!”
“不是说那是魔教三大护法搞的?”大胡子可惊讶了。
“三、大、护、法——”韩寒指了自己,再指穆襄和小春。
“那是以讹传讹,误传了。”穆襄摇了摇头,苦笑。
“我那时喝醉了,什么也不记得。不过我听来的倒是和你这不样。我听到的是寒山派和写意山庄两个小兔崽子单挑魔教护法,结果给打了个重伤不治。”小春瞟了瞟寒山派那个韩寒,没个正经地说道。三大护法这和他之前听的不同,他料想必又是新的说法。
“你这小子——”韩寒拍桌起。
“怎着!”小春也跟着了起来。
“别以为你救过我,就能如此嚣张!”韩寒可怒了。他这寒山派少主从来就是人人吹捧的,可每次遇着这姓赵的小子就拿他没办法。
“你也晓得我救过你吗?对救命恩人这种态度?”小春挑眉道:“是不是错解了你,让你错失机会,所以你怀恨……”
韩寒赶忙捂住小春那张爱胡说八道的嘴,面红耳赤地拉住他在他耳边低声道:“姓赵的,你答应过我不说的!”
“嗯?”小春疑惑。
“那两张人皮面具!”韩寒压低声音恨恨地道:“醉鬼!”
“哦——”小春会意,窃笑起来。原来在他们初遇之时就已经发生过什么事,他抓着了韩寒的小辫子,这人才拿那两张价值不非的人皮面具当封口费啊!
穆襄和大胡子脸茫然地看着他们,韩寒低头不语,小春则是径地笑。
大胡子的小侄子用筷子指了指烤鸭说:“那好吃!”
为了缓和尴尬,众人皆挟了这道菜,但就唯独穆襄没动筷,说了声:“我饱了,你们用吧!”
小春塞了几块到嘴里嚼着,打趣地说:“这烤鸭烤得外皮又红又脆,肉质却又丰厚汁,明明都切好端到面前,就只差这么夹送进嘴里了,可就有人不想吃。这鸭还真可怜哩!”
韩寒是恨这家伙恨得牙痒痒地,当场却又不好发作出来。穆襄脸奇怪,小春则是开怀大笑。“爽快啊!”小春道。
讲了阵子平城的事情之后,小春和韩寒又斗了好番嘴,话题才再绕回飞天蝙蝠身上。
“我说最好是把那只蝙蝠给阉了。”韩寒恨恨地说。“淫贼,败类,居然对所有人下淫荡销魂散!害我……害我差点……”不慎又讲到这处去,韩寒连忙闭起嘴。
小春见韩拳脸又红得像猴子屁股似的,再往旁边看过去,那穆襄的脸竟也微微地红了,眼神还有些不自在。
这木头,敢情只要挑明讲,还是听得懂的。早知道解药应该留着自己吃才对,韩寒就让他把穆襄压了去,压成了,木头开窍了,说不定便能成就对好姻缘,小春边笑边想,失策啊,失策!
“小醉鬼,你又淫笑个什么劲?”韩寒尴尬地朝着小春低吼。
“哪淫笑了?你看花眼啊!”小春大笑两声,也不捉弄韩寒了,转了个话锋便道:“其实你们也甭担心那只蝙蝠再作怪,他从今以后会安分的了。”
“赵兄弟此话怎讲?”大胡子好奇问道。
“我昨晚和他打的时候,送了他点药。”小春眯着眼,笑得叫人毛骨悚然。
“什么药?”
小春捏起段阳春面,以真气灌入,叫面条咻地声立刻柱擎天、昂然而立。“种会把很容易这样的东西,”跟着真气收,面条瞬间垂了下来,软趴趴地瘫倒。“变成永远都只能这样的药。”
在场的几个人都瞪大了眼,包括从小春后头端着小菜经过的小二哥也是。
“赵……咳……赵家特制‘金枪定倒’小药丸,专治心神妄动、相火灼热之症,吃了保证养心安神、滋补泄火,磨成粉随风洒了也有效,总之碰了就倒,万试万灵,帖见效。”小春哼哼地笑了几声。
这东西之前本来是给云倾想出来的,后来无聊闷得慌的时候又将药方详细调制了几番,最后终于臻至纯熟,如今也才得以拿出来见人。
“哇——”大胡子的小侄子赞叹着。
“赵兄弟是大夫?”穆襄问。
“我没医藉,算不上真大夫。充其量只是摘摘药、晒晒药、调调药、玩玩药的。不过你要叫我神医我也是不反对,因为我医术真是出神入化到个不行。”小春喝了口茶,又是劲地自夸。
大伙儿瞧小春那副自吹自擂的模样,除了韩寒去了声外,其他人都笑了。
“对了小醉鬼,”韩寒想起自己还没告诉小春的事,心不甘情不愿地道:“我收到消息,我家老爷子最近可能会到穆襄家趟,你若想亲自还他剑,就跟我们道去写意山庄吧!”
“写意山庄?”小春眼珠子转了转,考虑半晌后道:“老人家要去的话,肯定有什么大事又要发生了吧?”
“这次是几位江湖前辈共聚写意山庄,商讨有关魔教余孽与失踪许久的魔教教主之事。”穆襄带着温煦的笑容,和缓道:“若赵兄弟暂时无法走开也无妨,写意山庄离此颇近,也随时都欢迎你来访。”
小春笑了笑道:“唉,你也知我家那口子,为了昨夜抓蝙蝠之事生了我好久的气,现下都还没消哩。若是我又想跑去写意山庄,他今儿个晚上肯定把我踢出门,不让我睡床了!”
睡这字说得响,在场之人纷纷想起昨夜淫荡销魂散之事,又听得此人将解药都给了他们,自己却因春药发作而折腾了整夜,还……还弄到精疲力尽……甚……甚至吐血昏倒,众人脸上又是阵潮红,尴尬地笑了几声。
尤其是那大胡子,羞愧得脸都抬不起来了。
“这回商讨那什么魔教之事,人会很吗?”小春忽地又问。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乌衣教上。
“也不是太,八大派掌门皆会派人来,与目前暂居敝庄的司徒盟主商议。”
“司徒?绿柳山庄那个司徒?”小春眼睛亮了下。
“是。”穆襄点头。
“嗯?你们是明天启程回写意山庄吧?“小春挑了挑那双发亮桃花眼,转了个念头,问。
“是。”穆襄再点头。
“其实……去去倒也无妨……反正也花不了少时间,何况,向人家借了东西,哪有这么久都不还的道理呢?去去就回罢了,云倾也不会不答应的。”小春挟了块肥鸡肉塞到嘴巴里头嚼了嚼,自己拿了主意。
反正云倾那里只要说上几声,也不会不允的,何况云倾这回要跟上来时也说了,切都会听他的了啊!
写意山庄,不知又是生得什么样子?人家都这么有诚意邀请了,不去坐坐喝杯茶,哪过意得去呢?
何况有司徒的地方,就会有那苏雪楼的美人儿料峭姑娘。
之前替料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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