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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荡江湖+暗相思作者:绪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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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命,但倘若对方无意相谈,竭写意山庄之力与其对上,他也不会皱下眉头。

今晨在韩寒房内醒来,昨日之事随即浮现脑海,穆襄整个人足足愣了刻之久才得回神,他实在没有想过同年玩伴对自己竟是那样的心思。

想起那人沐浴月光下,波水粼粼间因不慎说漏心事、含着泪水不知所措的无助模样,穆襄便是阵心绞。

那个向来直来直往的友人,自己何曾看过他那个样子。

而今他下落不明,外界又是危机四伏,穆襄只恨昨日为何抗拒不了药性对他做出那等事,若非如此,他目前应该会好好待在山庄之内,在自己视线所及的范围,平安地继续练着他的剑。

书房之外传来叩门声响,穆襄心浮气躁地喊了声:“进来!”

殷总管穿着袭洗得发白的青衣步入房内,三千发丝规规矩矩地挽好,年近三十的脸上看不出太大的岁月痕迹。

“殷叔你这么快回来?”穆襄愣。

殷总管点了点头,道:“路上和湘门门主会合得早,温小姐安然送还便回来了。弟子们说韩少爷失踪?”

穆襄揉了揉眉心。“我没看紧他。”

“腿生在韩少爷身上,他不懂少庄主苦心硬是往外跑,怪不得少庄主。”殷总管面色淡然道。

“……”穆襄低头半晌。“殷叔……”他偶尔能察觉殷总管对韩寒的态度不样,但何处不同穆襄也说不上来。

“少庄主,穆殷如今只是个下人,您这称呼折煞穆殷。”殷总管说话总是不咸不淡没有太大起伏,神情直以来也是如此。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叔侄两人的对话被打断,那开门入内的人跌跌撞撞,慌张大喊道:“少庄主!”

和写意山庄只隔了座吊桥,暗无天日,山路蜿蜒,平常鲜少人迹的密林之内,如今了群人四处搜索。

明晃晃的火把在山风中摇曳,喊着“韩公子”的声音大到能传到里之外。

穆襄凝视着地上四溅的干涸血渍,和那三柄交缠在起扭曲得完全无法分开的兵器。两把梅花勾、柄无名剑,满地怵目惊心的血迹。连菁钢所铸的上等名器都成了这副模样,可想而知此处当时战况是如何之激烈。

穆襄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地上韩寒留下的切。

他双拳紧握,再放开,紧握,再放开,神情已不是往日那个无论面对何事总云淡风轻冷静以对的写意山庄少庄主,而是个心里盘据着或许已经失去挚友的念头,无法克制心中怒意的寻常之人。

在旁的殷总管看了眼这样的穆襄,转身走开去。

或许,还来得及……

或许,已经来不及……

6

韩寒没听过水月楼的名字,他还想会不会是清明阁的分支,样是作杀手生意的,可没久他就知道自己错了。

他们这日进来的小厮通通被带到偏院间大房安置,房内为通铺,张大木板床上睡二十来人。隔日所有人便被编派杂役,挑水、劈柴、洒扫等等有的没的,韩寒则是被派到厨房端盘子。

他望着手里热腾腾直冒烟的水煮鱼,心想着既来之则安之。

清明阁并非正道,柳长月的想法自然也非寻常人能够猜测,但既然柳长月没有取他性命还将他擒来此处,韩寒猜想,这人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将他送去过奈何桥喝孟婆汤。

刚巧他目前也要躲穆襄段时间,直至赵小春那让人咬牙切齿的春药期限过去。此时此刻这地方对他而言倒也不失为个栖身的好处所,除了那个杀手头头需小心提防外,包吃包住,切甚好。

只是,水月楼是个很奇怪的地方,开始上工的这日韩寒便这么觉得。

这地方说它是清明阁的杀手分舵,但哪有杀手分舵开门便客似云来,让在厨房送菜的他楼上楼下跑了几百趟气喘吁吁;可若说是酒楼饭馆,里头负责招呼客人的侍者为何又打扮得花枝招展,脸上近近看还能见着层厚厚的胭脂水粉。

另外最令人不解的是,这地方怎么连个女人都没有……就连来客也清色皆为男子……

端着香气四溢的水煮辣鱼,从来高高在上呼百诺的寒山派少主肚子不争气地响了起来。

天色已然暗下,长廊上的绛纱灯也个个点燃挂上,他捧着盘子在长廊上走着,心里想着送完这趟该先回厨房吃点东西。

通铺里那些人个个饿死鬼投胎似的,用膳时候总是比谁跑得快、看谁抢得。

他中午不知被哪个混蛋绊脚,等爬起来发觉饭桶居然已经全空了,菜是被夹得根不剩,让他空着肚子到如今。

就当韩寒这般边走边想等会儿回去要再没饭吃定会好好理论番时,后面阵脚步声接近,跟着便猛地让人从背后给抱了个结实。

阵酒臭味扑鼻而来,男子醉得胡言乱语地喊:“金花儿你真让爷好等啊!竟然那么久都不来爷那,是谁包了你啊?谁那么好胆敢包大爷我的金花儿,让我见不着面啊……”

还没等对方疯完,已经鸡皮疙瘩爬满身的韩寒奋力挣开醉酒之人,出脚踹,把那满脸通红的男子踹得翻出栏杆摔进花圃里哀嚎个不停。

而后韩寒左右张望瞧没人看见,立即便快步离去。

经过几间灯火通明的厢房,听见门缝内传来弄琴声铮铮悦耳,方才被那抱冷汗还没停下来的韩寒边想着:“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莫非是乐坊?”边推开处小厅厅门时,被厢房里“嗯啊”的声浪叫吓得手中盘子抖落地面。

盘子摔碎的声响让里头寻欢作乐的七八人静了下来,视线往韩寒身上移来。

厅内张圆桌,桌边两两对,或亲或抱几乎全搂在起,而方才发出婉转申今的名少年则脸带媚色坐在名男子身上,随着对方的顶起而暧昧耸动着。

韩寒脸色黑,终于发觉自己到了什么地方了。

他虽向来少出入秦楼楚馆,但也听过除了伎院之外,还有种专买卖小倌供男子狎玩的相公馆。

这两天发觉奇怪却说不出所以然,到这时那些不明白的地方也通透。

清丽秀美得诡异、穿着薄纱袒胸露背如花似玉的少年与青年,妖人似拿着鞭子的妈妈,夕阳西下才开的水月楼。原来、原来这地方竟然就是传说中的相公馆,他竟是在相公馆中当起了杂役!

“这是怎么回事,端菜端到砸了还愣在那里是傻了吗?水月楼到底怎么教的,竟叫这等下人来扫我们的兴!”其中名客人脸色垮了下来。

韩寒皱了皱眉头,转身便要走,转身之际眼角余光却瞥见有个人猛地了起来,眼神冰冷地死死盯着他。

名小倌见况立即走过来扯住韩寒,嗲声嗲气地骂道:“死小子没长眼啊,居然扰了金花儿和张大爷的兴致。你给我过来,自打几个巴掌赔不是!”

韩寒才想把这小倌的手从自己衣衫上拔下,那被他唤作金花儿的少年便开口,声音冷凝地道:“金花突感不适,就此告退,不陪诸位爷了!”

说罢便朝韩寒走来,而后像是没见着他似地越过门槛离去。

“金花儿!”后头几名尚未碰着美人的急色鬼连连喊道:“你怎么能就这么走掉!”

金花是水月楼里的头牌,生得芙蓉面颊、杏眼桃腮,他这走带起阵香风,让屋里的男人望着美人背影又是遐想又是着急。

韩寒的视线从刚才见着金花起便紧盯着不放,金花走他也跟着快步随上,那若女子般妖娆的小倌揪住他嚷嚷,几名客人因为他的闯入失了与水月楼头牌共度良宵的机会也正郁闷,这便打算把气发在韩寒这小厮身上。

韩寒用巧劲转开那名小倌,将那人推到狂涌而来的男子们身上。

他转身运上内劲郁追金花,却没料气海又是阵酸疼。想起自己内力被封,韩寒不悦地啧了声迈开两条腿,朝金花离去的方向大步跑去。

绕着迂迂回回的长廊,耳边净是小倌们与恩客调笑之声。韩寒不知自己脸皮竟然这么薄,只听人家叫两声就脸红了。

他红着脸四处寻找金花的下落,但追了好段路却都没发现金花。

“你跟着我做什么?”长廊暗处,对猫儿眼闪烁着。

韩寒猛回头,便见金花带着嘲讽的笑容走了出来。

如今柳长月不在,金花无所忌惮,他周身弥漫着杀气,手中薄刃出鞘,瞬间抵上韩寒咽喉。

韩寒颈项微微刺痛,湿润的夜体蜿蜒流下,他不用看也知道金花在他脖子上开了个口子,叫鲜血流了出来。

“我昨晚明明就在你身上下了西域奇毒,没可能你还能活到今天!”金花说。

韩寒开口,沙哑的“喝喝”声让金花愣。

他说:“原来是你!”金花从他开开合合的嘴形看了出来。

金花略微皱眉。韩寒颈项流出的鲜血泛着诡异的紫光,仔细闻还能闻见淡得几乎不被人察觉的草药味。

“难怪你死不了。”金花冷笑声:“寒山派少主千金之躯,灵丹妙药定是服过不少,可就算你逃得了昨日,也逃不过今日!”

金花手劲稍稍大,韩寒脖子上的鲜血就越流越,然而韩寒却是睁着双清澈干净的眼望着金花,不明所以地问:“柳长月留我命,为何你却欲取我性命?”

“不许你提主上的名字!”金花张漂亮的脸蛋扭曲起来。他道:“主上从未为任何人破坏过规矩,可你毁我阁中杀手无数,主上却还是留下你。我见你就知道你留不得,主上看你的眼神完全不样,他从未那样看过别人!”

这是嫉妒中人才会有的表情,韩寒有些困惑,后才了解,原来这人喜欢上了柳长月。

因为贴近,他们能看清楚彼此脸上的细微神情,金花想装作漠然却不慎失败的妒意,韩寒感同身受流泄而出的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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