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真是俺哥,只有俺哥才会这样训俺!哥,你这几年跑哪去了,我都找不到你?奉天河畔那滩血,看过的人都说流了那么血,你肯定活不了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谁伤了你!你告诉我,我拼了这条命也要帮你报仇!”
在旁的莫秋听到了如此震惊的内容,知道那个年前十分照顾自己的舅舅不但没死,如今还回到他身边,他惊喜的程度比叶甚。
“舅舅……舅舅……真是你?”莫秋呐呐喊着。
他压抑着心里头澎湃汹涌的情绪,小心翼翼不敢靠近,深怕只要碰,就会戳破眼前幻影,叫这个人消失不见。
剑侧首,眼光复杂地看着莫秋。莫秋的模样叫他阵心疼。
剑怀里搂着叶,低声对莫秋道:“我走以后,你有没有记着舅舅的话,继续泡那药澡?”
莫秋原本清秀的脸庞顿时整个扭得变了样,泪水啪嗒啪嗒地从他的大眼睛里落下,失去了切控制的能耐,无法停止地成串滴落。
他目光中吐露怨恨,大步走来拉开趴在剑怀里的叶,跟着猛地拳打往剑胸膛。
剑皱眉忍下,只听得莫秋压抑的哭声突然爆了出来:
“还会记得我的事吗?扔下我这么年不管,现下又问这些做什么!没有,没泡了,你走后谁肯为我费功夫寻药材!你可知我在那堵墙后等你久?小舅舅两年后找上我,开口的第件事就说你死了……你知道我难过……我难过!”
莫秋头撞进剑的胸膛,咬牙隐忍的哭声让剑十分不忍。
剑抬起手想揽住莫秋肩头,在犹豫了几下后,才缓缓地搭上莫秋的肩。他慢慢拍着莫秋的背说:
“小秋,是舅舅对不起你。”
当剑说出这样的话语时,莫秋再也忍不住哇地声大哭出来。
“你怎么能扔下我,我真以为你死了!”莫秋说。
剑拍着莫秋的背,就像小时候他受了别人责备回房时搂着自己哭,而自己总是这般安慰他样。
即使时光迁移,他对这孩子的怜惜也毫无减少。
然而想及了两人的关系,纵然坚强如剑,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剑与叶对望,叶嘴里开开合合:『你和他……』
剑在妹妹的眼里寻着愕然,而后他闭起眼无力而懊悔地说道:“小秋,我是你舅舅,这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实。舅舅回来了,就会担起照顾你的责任,像以前样……”
有些事如果知道做错了,就不能再错下去。
这孩子,是花姐姐留下的孩子,是延陵家唯的血脉,是他的外甥。
而他竟对自己的外甥做了那种天理不容的事。
倘若这孩子永远都叫作小啾,只是个他在回家路途上无意救了,不慎交出真心的寻常少年。
那他肯定会和他生世,纵使于世不容。
然而少年偏偏不叫小啾,他叫作莫秋。陆莫秋,他的外甥。
他自问情至深处,该想该念的便只有那个人,纵使对不起天下,他也会和那人携手共度。然而他却不能对不起爹对不起花姐姐,不能对不起娘。
这孩子是延陵家的将来,这么年来他从没忘过。
他和莫秋,只是时的错误,时意乱情迷。
他们,不该继续走下去。
不该。
叶将自己的贵妇躺椅让给哥哥剑,叫哥哥坐在柔软舒适精工缝制的垫子上头,自己则搬了个圆凳子来坐在他面前,细细听他道来这几年的经历。
莫秋紧紧抓着剑的手臂不肯放开,叶赶次他就发狠咬叶次,外表看起来温驯如羊的他其实如狼似虎,叶也拿他没辙。
剑说了自己被陆誉打下河而后遇见陆当归,重炼赤霄剑的事,叶与莫秋听得啧啧称奇;又说自己八年来只吃鱼,两人阵心酸;再道无意间练成赤霄剑内的绝世剑法,引起几声赞叹。
而后出谷,遇见莫秋,替莫秋解了“牡丹花下死”这毒,最后来到天香楼这些是笔带过。
莫秋横眉竖眼的自是不太满意,怎么自己的分量才说这么丁点,叶却听得怒火中烧,直想把莫秋这小狼崽子头给拧了,死小子竟然敢染指他大哥。
叶和莫秋两个人的目光隔空交火,噼里啪啦地,烟硝味浓得迟钝如剑都感觉得到。
剑顿了顿,对莫秋说:“小秋,你先回房去,我还有事同你小舅舅谈。”
“……”剑不知该怎么说,只是扒下了莫秋扣在他臂上的双手。
莫秋愣愣地望着自己空了的手,再看看神色沉重的剑。
“舅舅……我惹你生气了?”莫秋试探道。
莫秋心里莫名浮现不好的预感,从方才就感觉些许不对,从知道自己是他的外甥之后,剑的态度转为生硬,连说话的声音也不如以往温柔,仿佛想将他拒于门外般。
莫秋怔怔地望着剑,千言万语也不足以说出他现下的内心感受。
剑深深吸了口气,竟连回望莫秋的勇气也没,垂眸直视地面说:“不,你没惹舅舅生气,是舅舅生自己的气,气自己做了错事。”
剑语气沉重面色凝重,缓缓道:“我之前不知你是我外甥,竟对你做了那等事,是我不该。大错虽已铸成,但悬崖勒马还来得及,舅舅想你忘了那些事,别再同舅舅搂搂抱抱,舅舅还是会和以前样疼你,只是……”
剑声音突然化得哽咽:“只是……舅舅再也不能当陪在你身边的那个人……”
“……”莫秋嘴巴开开合合,好会儿才找回声音道:“……你刚刚才说喜欢我……”他困惑而慌乱地看着剑。
“你说的时候,我好高兴,直到现下都还高兴着,为什么……如此突然……”
莫秋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他脑中片混乱。
“因为你不是他人,而是我姐姐唯的孩子。舅舅从以前到现在不变的愿望就是把你接回延陵家,让你冠上你外公的姓氏,而后将延陵家的切尽数交给你。舅舅教你武功、找来洗髓换骨的奇药助你打通经脉,教你习字、要你懂得做人道理,也是想你日后能成为铁铮铮的汉子,有骨气有担当,不辱没延陵这个姓氏,日后将延陵家家业发扬光大,光耀门楣。”剑说道。
“……”莫秋凝视着剑。
剑深深地望了莫秋眼,柔声道:“小秋,舅舅不能害你。断袖分桃、龙阳之好早受世俗所垢,若再加上条乱伦背德之罪,又怎能容于世上?你是外公唯的外孙,舅舅绝不能将你往歧路带!”
莫秋滞,总算听明白了剑想要与他划清界线的意思。
莫秋握紧自己空荡荡的手,低下头发颤说道:“这不公平……为什么……小舅舅可以喜欢男人……我就不行?我是外公的外孙,但他是外公的儿子,凭什么他可以我却不行?”说到最后,莫秋的低吼中竟带哽咽。
剑如炬目光射向叶,叶立刻刷地声扇子摊开缩到后头。
“延陵叶,你到底教了他什么?”剑几乎克制不住地怒吼。
叶连话都不敢说,龟孙子似地躲在扇子后头没半点声音。
莫秋继而咆哮道:
“只因为我是外公的外孙就不能与你在起,这是什么道理?我可听说小时候你把我带回家来,是他把我扔给陆玉,叫我在铁剑门里生不如死,像他那样只顾门面不顾孙子的人算是外公,我呸!”
剑从不允许别人议论他的父亲,听得莫秋如此诋毁,顿时火上心头狠狠扇了莫秋个巴掌。
啪地声,清脆响亮的声响在房里回荡。叶深吸了口气,有些惊讶哥哥的冲动。剑也愣住了,没想到自己竟对莫秋下了重手。
莫秋脸被打歪,咬破了舌头,血丝沿着嘴角缓缓滑落,他整个人呆住了,不敢相信向疼他惜他的剑竟会这么打他。
剑想朝莫秋伸手,但到了半又忍了下来,就连安慰的话语,也在出口之际又吞回嘴里。
“小秋,你先回房去,舅舅正在气头上,你同他讲不通的。”叶连忙出来打圆场。
莫秋捣着脸低低垂着头,缓缓地从剑身边了起来,步履蹒跚地缓缓往外头走去。他边走,泪水边掉,咬牙狠狠道:
“你好啊你!为了替你报仇,我忍气吞声这么年,没想你回来竟是如此对我!算我陆莫秋活该,想得太好、想得太美,料天下人皆薄情,你与他们不同,想不到却是错了,你根本与他们样!”
莫秋忍着几乎让他肝肠寸断的痛,跌跌撞撞步出房门,想不透为何只是延陵家的单传血脉,就不能与喜欢的人在起。
自己想要的东西从来简单,不过个对自己好的人而已,怎连这也叫奢求,永远得不到。
他不怕世人鄙视,可以抛下切,他愿意做任何事来换得剑以前那种温柔宠溺的眼神。单纯的只想在需要的时候,剑能在他身边。
然而这个人却不懂。
硬是狠狠将他推开。
9
莫秋离去许久,房内安静异常。
剑坐在贵妃椅上发呆,神情憔悴面色惨淡。
叶望望门口,再望望哥哥,便道:“那我也先行下去,不打扰哥哥你休
分节阅读11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