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迹江湖之铁剑春秋作者:绪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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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叶从方才他哥那句“惹恼小秋，两个人于是打了起来”起便大大走神。莫秋虽有些小儿脾气，但对他这个舅舅可万分看重，哪可能狠得下手打他剑舅舅？
叶不禁开口道：“哥，小秋是不是没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剑问。
“欸！”叶掩嘴低声说道：“还真的没讲！？”
叶这话不知怎么地令剑心里惊，莫秋瞒了他那么事，件件叫他心惊，这妹妹如今又古古怪怪，剑头皮发麻，整个人都不安了起来。他皱起双眉，沉着声音喝道：“延陵叶！”
“我在！”叶被威严的语气喝，差点没跳起来。
“你说是不说？”
“欸……”叶不过顿，还没想到要怎么说，便听见阵哗啦啦的水声，而后湿淋淋的剑突地走出屏风出现在他眼前。
剑揪住叶的衣襟，怒目问道：“到底还有什么事是小秋没告诉我的！”只要是莫秋的事情，他就无法冷静。
叶见他哥光溜溜地跑出来，浑身没半点遮掩，当水珠顺着他的乌发由胸膛腰上路蜿蜒滑下，叶忍不住望了那些水珠几眼。
他奶奶的，那春光无限啊……顿时间血气上涌直冲头顶百汇，叶阵晕眩。
这刺激实在过巨，就算没练赤霄诀，他也快血液沸腾，七孔爆血而亡了！
剑抓着妹妹猛力摇晃，叶抖着声音说道：“陆当归、是陆当归说的！赤霄诀刚烈如火，寻常人根本就练不得。你是万中选的极阳经脉，只有你才受得了七重赤霄诀，其它人真气不纯筋骨不正，若强加修炼会狂性大发，经脉爆裂而亡。”
剑听，倏地懵了。他愣愣看着叶，沾着水气的嘴唇开开合合阵，好不容易才找回声音道：“……小秋他……”
叶无力呻吟。
“哥哥，拜托你先把衣裳穿起来……”
剑缓缓松开因用力过猛而有些僵硬的手，转身取衣披上。
叶悄悄瞥了他哥的翘臀眼，但也只眼，不敢看。
叶说道：“小秋功力尚浅，只要停住不练便不会有性命之忧。比较麻烦的是经脉中存在的至阳真气每隔段时间便会激烈暴涨，令他苦不堪言。虽然只要散去身功力便会没事，可他目前的处境着实不行。
之前因你以自身功力替小秋打通经脉，小秋得你帮助，体内真气运转自如，才没发现这茬；后来你重伤昏迷，他又落入陆誉手中，那赤霄诀的害处便出来了。他定是知你的性子，怕你内疚自责，才瞒着这事没让你知道。”
听得叶这般说白，剑眼睛慢慢红了起来。他垂着头望着地，系着衣带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剑不知莫秋只是因为怕他自责，就把事情揽下没对他说。那个傻孩子，怎么就不明白自个儿的身体比较重要！
叶见他哥这样心里也是难过，他闭起了嘴不说话，视线由剑身上移开，默默地望着窗外。
他这兄长为人耿直，生信念以仁为趋、义为先，他至情至性，可为知己抛去性命，却也黑白分明，不偏袒徇私。
叶知道正是因为莫秋在剑心里占有太大的位子，剑才这么难受。
但，总归是要过这关的，剑也说了，他与莫秋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两个人要辈子在起，要没有嫌隙隔阂，要从两个变成个，就得慢慢想、慢慢磨。天下的夫妻都是样的，磨着磨着，有天八脉顿通、七窍全开，就成了。
……啊……嗯……虽然他们不是夫妻，但也差不那意思了……
7
剑答应和莫秋上写意山庄后，莫秋便抓着剑的手腕将他拖着走。
莫秋力道之大，剑都能听到自己骨头喀喀作响的声音。
剑问道：“不等其它人了吗？”
莫秋说：“我让他们留在曲天寨找漏网之鱼，找着了全押去官府。”
莫秋说罢，好会儿剑才“嗯”了声。剑说：“我只晓得捣了贼窝把人打散，倒没想到要是那些人再聚起来仍会危害山下百姓。还是你想得些。”
莫秋其实只是想将底下人支开，不让那些人打扰他和剑的再次见面，可剑却误会了。然莫秋亦没想做解释。
他瞧了剑眼，发觉剑脸上有着赞许的神情。
莫秋心神恍，想起当年还小，剑教他执笔写字时曾写道：“侠之小者，路见不平；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那时他不懂这些话的意义，只懂得嘴里跟着剑念，手下跟着剑写。
而今他大了，却是满心自私地只为自己想。想着如何除去生自己的人，想着如何稳固在铁剑门内的地位，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做，想着剑为何抛下自己离开。
他让剑失望了是吧……
他让舅舅失望了是吧……
这样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教出来的自己，竟是个卑鄙无耻到极致的人。
进到城里找了间客栈坐下，莫秋闷声不吭地，剑也闷声不吭。
客栈内人声鼎沸，不少江湖汉子聚在起正在热烈讨论着什么，小二来了又走走了又来，莫秋动也不动，最后还是剑作主点了几个菜。
鸡鸭鱼肉炒山鲜，来满桌让人眼花缭乱的菜色，全都是莫秋喜欢的。
莫秋的心下子就软了，然而脸却硬是僵着。
剑有些好奇地招来店小二问道：“小二哥，是发生了什么事，这么热闹？”
小二有些讶异地道：“客官您不知道吗？”
“就是不知道才要问，知道了问你做什么！”莫秋动筷子吃饭，哼了声。
小二说道：“听过飞天蝙蝠吧！”
剑眉头皱，道：“恶名昭彰的采花大盗『飞天蝙蝠』？传言他武功奇高，轻功超绝，只要看上的姑娘便会留下蝙蝠镖宣告，不论谁家闺女，十天内皆清白难保。官府与正道人士这些年都捉不到他，小二哥今日提起，莫非他在此处出现了！”
小二连连点头。
“看客官您这模样也是江湖中人，不瞒您说，咱这东平城近来被飞天蝙蝠闹得鸡犬不宁，连县太爷刚过门的七姨太也被飞天蝙蝠给奸……呃……给采了……官府出了赏银，这两日城里也了些江湖大侠们，可没想到那飞天蝙蝠居然不怕。方才客栈里来了个外地姑娘，那姑娘虽然女扮男装，可竟还是被飞天蝙蝠认出来，下了蝙蝠镖。”
剑脸上怒气骤现，口银牙咬得崩崩响。
“格老子个混帐淫贼，空有身武功却干尽丧尽天良之事，真是习武之人之耻！”
莫秋仍然静静吃着饭，他今日举箸动作慢了往常许，然剑的心没放到他身上，他筷子叉，盘子里的猪蹄也崩地裂成了两块。
小二眼睛瞪得大大的，那猪骨头没比石头软到哪里去，他可还是第次见到有人筷子就把猪蹄给分了的。而且这装猪蹄的盘子还被戳破两个洞，浓浓的汤汁都流到盘底下去了。
莫秋不以为然地说道：“那女扮男装的客人莫非是貌美如花，连改了装扮也遮盖不了天姿国色，否则飞天蝙蝠哪那么眼尖看出来？”
小二方才直专注在和剑的对谈上，没仔细注意他身旁的莫秋。
莫秋这出声，小二便连忙往他那方看去，连声说道：“当然当然，那姑娘简直是美到个沉鱼落雁……”
但当他看清楚莫秋的容貌后，嘴里吐出的字也缓了下来。
“闭……月……羞……花……”
剑不知道小二为何愣住，他随着小二的目光往莫秋那方看去，才明白小二发愣的原因。
莫秋姿态闲逸地举箸进食。他穿着袭淡蓝绸缎，其间以蓝白二色交织绣出碎花图案，这简单宁静的颜色柔和了他身上赤霄诀的戾气，让他显得气度沉稳而旷远。
莫秋对翦水双瞳中隐浮现淡漠，张梨花带雨后的脸庞沾染轻愁，即便四周如何嘈杂，他仅仅只是坐着，便让人感觉宛若山水入画，出尘脱俗，举世无双。
“你看什么！”莫秋察觉小二的视线，当下抬眸瞪，杀气四射。
小二吓出身冷汗，抖了抖，仓惶逃走。
剑楞了楞。
莫秋接着回望剑，“你又看什么？”他低声问。
那眸里丝流光滑过，而后恢复淡漠平静，哪还有半点杀气存在。
剑呆了呆。
“啊……啊啊……”他呐呐说不出话来。
莫秋放下筷子小小打了下嗝，剑这才发现莫秋已经将满桌菜肴扫得干二净，连根菜须都没剩。
剑本想问莫秋还要不要再来几道菜，可莫秋啜了口茶却先剑问了。
“你都没动筷，是不饿吗？”
“啊……嗯……你吃就好……”
莫秋顿了下，悠悠喝了几口茶后看了剑脸上的胡子眼，突地伸出手将剑黏在脸上的那大片假胡子给撕了。
剑除去胡子之后，露出了张俊朗惑人的脸庞来。
剑脸上光滑平顺，连原本刮脸后的点点青髭也不见，蜜色肌肤平滑丰润，透出的淡红色泽浮现脸颊两侧，看起来便是万分地……嗯……爽朗可口……
再加上那对澄澈的眼睛又直视自己，单单只是这样被望着，莫秋便觉得心绪动摇，意乱神迷。
莫秋深吸了几口气，压抑问道：“你的脸是怎么了？”他捏了捏那半张胡子面具，希望剑没有察觉到他语气中的颤抖。
剑听莫秋问起这个，张脸就又沉了下来。他锁眉怒道：“不就是你那小舅舅搞的鬼，他也不知拿什么水让我洗了脸，结果隔天起来脸上的毛都没了！”
剑忿忿再道：“而且那天因为烧来的洗澡水太热，俺还把那盆水倒进澡盆里，结果，他奶奶的，俺不仅身上该长毛的地方都秃了，连俺这手这皮，也简直滑得像脱壳的鸡蛋样！”
剑谈及那天的事情就气，也没想便把双手递到莫秋眼前。
“后来他割了小七副人皮面具让俺黏上眉毛胡子，可不知是人皮面具太久没洗还是怎着，弄得俺这脸痒个不停。”
莫秋动作有些慢，却是平稳地张开双掌，先是摸过剑手臂，感觉那凝脂般像是要吸人手指停下的滑嫩，而后回到剑手中扣住他的手掌，与他十指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