罄竹难书之飞贼小兰花作者:绪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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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行人才回到衙门，接到衙役通报的施问和南乡便匆忙从外头赶了回来。
施问看地上的黑衣人尸体，眉毛拧，立即问道：「这人是谁杀的？」
兰罄把头往旁边侧仰，手背身后，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副以为他不说就没人会知道的模样。
施问见他那样子便怒道：「小黑，你为何杀人！」
小黑不看他爹，只是说道：「因为他要杀小七啊，小七还被打得全身是血，！谁敢欺负衙门里的人，我就不会饶他！小七伤得很重，而且小七叫我救他跟小兰花，所以我就杀了啊！」
施问看向小七，以眼神问道。
小七被施问这么看，立刻个弯腰抱住胸口，皱着眉装模作样痛苦道：「那个杀手武功很厉害，我和小兰花都不是他的对手，咳、咳、咳，不过幸好小黑大人及时赶到，小的只受点轻伤而已，真的不打紧的大人！」
小兰花扶住小七，连忙点头。「是啊大人，亏了小黑大人来救我们，您就别怪他了。」小兰花说：「其实是因为小黑大人的武功高出太，所以这个黑衣人才连招都招架不了，不关小黑大人事的！」
「……」施问听了这两人的话后，深吸了两口气，才将那张气得发黑的脸转过来，对兰罄说：「今日就算了，小七与小兰花没有大碍也算是你的功劳，以后做任何事都要三思而后行，知道吗！」
兰罄摆了摆手，说了声：「知道了！」挺不给他爹面子的。
施问叹了口气，实在拿他没办法。
南乡望着那头颈分家的杀手沉思，问道：「这人与你们交手时可有说过什么？」
小兰花连忙道：「有，这人说他主子要杀我与小七！」
南乡对施问拱手说道：「大人，看来我们要追查当年桑家血案之事已经被那幕后之人得知了。小兰花与小七遇袭受伤，这事想必不会如此单纯便结束，学生认为必须从长计议，即刻查出谁是幕后主使者才行。」
「来者武功非般人能抵挡，」施问点头，想了想，而后说：「小黑，你的武功是衙门里所有人中最高的，从今日起你便先将仵作之职停下，去帮金忠豹国调查这事。你的位置我会找人补上。」
兰罄眼中双芒闪，说道：「好！」
施问再道：「你先由福来客栈的死者沈大郎查起。」
南乡道：「金忠豹国四人都已经离开衙门查案，这几日内想必不会回来，公子武功虽高，但个人在外无人照顾始终不妥，要不，公子再从快班中挑个人跟你起出去，也才能有个照应。」
兰罄皱了皱眉，想来是要拒绝。
但南乡接着却说：「别让大人担心。你想挑谁都成。」
兰罄看了看他爹，他爹点头，兰罄低头又想了想，然后抬头，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小七。
小七连忙后退步，头摇得像波浪鼓似地说道：「……大爷我……不、小人我是来服徭役的，又不是快班捕快，而且我身子骨虚弱，肩不能抬手不能提，只有轻功好上那么点点点点而已，其余的完全不济事，我怎能和小黑大人起出去办案呢！这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南乡先生却是笑道：「这就最是刚好了，公子武功高强能保护你，而他只是需要个心思细腻的人照料他，你在公堂之上应对如流，面对施大人的官威也能面无惧色侃侃而谈，为人聪敏机智、胆大心细，最重要的是轻功又高，能跟上公子的脚程。这回与公子同出外辨办案，你正是最佳人选！」
小七听完当下张脸垮掉。「不要行不行！小的很没胆，当时公堂上是被吓呆了的，不信先生问小黑大人，小黑大人能证明小的没胆的！」
「公子？」南乡询问兰罄。
而兰罄，只是朝向小七，露齿而笑。
小七突然晕，觉得自己从此以后，肯定前途片黑暗无光。
第六章
傍晚，小七刚做完事情要回通铺去睡，经过大堂外头时见着南乡正在公堂里，仰头看着那块「明镜高悬」的匾额。
小七只是望了眼就打算走，谁知在里头的南乡却开口道：「既然都在外头了，怎么不进来？」
南乡回过头，白皙的面皮上带着书生那种温文儒雅的笑，身上散着着浓浓书卷气与笔墨味道。说他是个寻常读书人罢，但双睿智的眼却清而明亮，彷仿佛能洞察人心似地。
小七低念声：「我脚步轻成这样也能知道，你是背后长眼睛吗？」说罢，便扬起笑容走了进去。「先生有事吗？」
南乡点头。「我是特意在此处等你。」
小七有些惊讶。「先生等我？」
南乡缓缓道：「这些日子我直关注于你，想你必然也知道。」
小七却是往后退，双手环胸愕然道：「先生关注于我？关注我干什么，莫非是……还是别了吧，小人我不好这口的！」
南乡脸色黑，但随即咳了声又挂起笑来。「我今日便开门见山的问了，你留在归义县所为何事？」
小七诧异地说：「不就被施大人罚的吗？南先生那天也在吧，还是亲眼看着我给打板子的啊！」
「但你随时可走。」南乡说。
「非也非也，我陈七虽然是乞丐出身，可也知道奉公守法，要这么逃了，日后哪天在路上给嫉恶如仇的小黑大人碰到，我可真不敢想那会如何！」
南乡直接开门见山。「你与公子是为旧识吧！」
小七笑，抿唇不答。
南乡凝视着小七的笑脸，久久之后，长叹了口气。他转过身去，再次仰头看那块「明镜高悬」的牌匾，语气极淡地说道：「那日我与大人前来归义县赴任，途中下起滂沱大雨，马车路急驰，却在经过燕荡山附近时马儿受惊停下不肯前行。后来大人与我下车查探，见到名青年倒卧路旁重伤昏迷。
大人心地善良，将其救起，后来投宿驿时发现他身上竟与大人早年不慎夭折的孩儿般，在同处有着殷红胎记。
那人醒来后什么也不记得，偶尔痴傻偶尔疯癫，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叫小黑。我虽欲劝大人勿将此人留下，但见大人见那人如问同再见自己无缘的孩儿，路亲自照顾从不假手他人，心里竟也不忍，遂让那人留下，并尊其为公子，与大人同将他带至归义县赴任。」
小七还是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听。
「他如今的名字叫做施小黑，是我家大人最钟爱的独生子，也是归义县受人爱戴的仵作，是衙门里所有人的小头儿。你认识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南乡这般说道。
良久，小七才道：「我对他并无恶意，对这衙门也是。」
南乡笑。「这些日子我自看得明白。」
又停片刻，小七说：「施大人是个好人，师兄能当大人的儿子是他的福气。」
既然人家都这么坦白言明了，小七也不会不识好歹什么都不说。
南乡愣，便听小七顿了下后，说：「在下神仙谷第七弟子，百里七。」
小七思量了下再道：「得江湖朋友谬赞，还有个诨号，叫做『鬼匠不知名』。」
「幸会。」南乡心里惊讶，表面却平静地只点下头。他原料小七不是寻常人等，哪料来头竟如此不简单。
「幸会。」小七亦道。
鬼匠不知名，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其擅易容与缩骨功，看人眼便能化作那人容貌身形。，扮相出神入化、巧夺天工，举手投足无不似，惟妙惟肖。
而其所制之人皮面具薄如蝉翼，经戴上彷仿如第二层肌肤完全无接着痕迹，在武林中是千金难求、万金难得。
南乡想，这是个人才。必要将其留下，为施大人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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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早晨梆子刚响唤人起床，小七脸都还没冼洗，兰罄便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揪着小七就往外走。
「快点快点，我们去查案。」髓兰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小七脸没睡饱的模样被兰罄拖着往外冲，嘴里还喃喃抱怨：「没天理了真是，大爷我又不是快班捕快，干啥还要跟衙门里的人起去辨办案……要是不小心死掉了怎么办……谁赔个给我娘啊……」
「你有娘啊？」兰罄突然转过头来，好奇地问。
「是人都有娘吧，没娘你怎么生出来的，你爹个人生的吗？」
「我没娘啊，如果有娘她就会在衙门里了。所以我没有娘，你才有娘，你是你娘生的，我是我爹生的！」兰罄这般说道。
「……」小七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这走火入魔的人的脑袋真不是常人可以理解。最后看兰罄似乎直在等着他附和，小七只好说：「好啦好啦，我是我娘生的、你是你爹生的！」
「嗯！」兰罄高兴地点头，继续拖着小七往福来客栈方向去。
「喂喂，等等，我还没穿衣服？！」小七急忙将官服套上。
兰罄回首，？眯眼道：「你叫我什么？」
小七立刻陪笑，尾音还拖得长长地道：「师兄——我的好师兄——」
兰罄想了想，本来要小七叫他小黑的，可后来觉得这声师兄叫得也好听，便应了声：「乖了！」
来到福来客栈，直入了沈大郎死的那间厢房，但当兰罄将门推开，见着的即却是已经完全清理干净的空厢房。
见兰罄面色不佳，小七立即抓住送水而过的店小二，把他交到兰罄面前。
「小、小黑大人……」店小二抖了抖，也看得出来兰罄神情不豫。
兰罄问道：「我不是说过这间厢房里面的东西，直到破案之前都不能动的吗？」
小二抖着说：「是是是、是掌柜的说不清干净就不能住客，所以要我们赶快打扫干净让客人住的！不过我们都有听从小黑大人的吩咐，这房里清出来的东西都还好好的放在柴房里，没扔掉。」
「还不去拿来！」兰罄喝，小二立刻冲了出去，跑得不见人影。
「哼，个个都没把我的话听进去！」兰罄有些生气，他跨进房里左看右看，这里摸
摸那里摸摸，就还拚拼着从此处找着些蛛丝马迹，可看来全被店小二给清光了。
兰罄说道：「你那天见过沈大郎的死状吧，照他那模样躺下来。」
「我？」小七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