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还有第三者在此吗?」兰罄说。
小七才想说话,突然阵风吹来,阴寒阴寒地,让他打了个冷颤。
小七抖了抖鸡皮疙瘩,左看右看,想看那风到底是从哪里吹来的怎么这么诡异,却看见兰罄脸色加难看,他于是立刻爬上床躺下,还伸出舌头脑袋歪边,眼睛太大张,摆出个惊愕痛苦的神情。
「你干什么!」兰罄瞪大眼。
小七回过头来说:「他那天就是死这样!」然后又把头摆回原位。
这时店小二也很快地把沈大郎的遗物拿了回来,迅速地放回原来位置。
兰罄看着屋内布局沉吟半晌,翻了翻沈大郎的包袱,问小二道:「你知不知这人家住何方,来归义县有什么事,欲投宿几天?他住宿之时有何异状,皆说来。」
小二连忙道:「这名客官家住连安县小苏柳巷,这几年常常到咱归义县来办些杂货回连安卖。这客官有些抠门,老是差使咱送热水送饭菜,连个铜钱子儿也不肯打赏咱。但是这次来却是反常态,给就十几个铜钱子儿,小的问之下才知道原来他这次来是为了笔大生意的。」
「大生意?说来听听!」兰罄道。
「是的大人!」小二点头继续说下去。「这客官遇袭当日曾说稍晚会有重要客人要来,好像是要卖什么希罕的宝物,讲得神秘兮兮地,还要小的去准备桌丰盛的酒菜,而且送完酒菜就别再去打扰他们。只是没想到那日送完饭菜,半夜里就出了事情。」
「你有无见到沈大郎口中的客人?」兰罄问。
「小的只见到背影,是两个大汉,穿着打扮像是武林中人。」小二说。「其他的小人就不知道了!」
「那两人是不是拿刀的?」小七突然抬头问了这样句,问完脑袋又摆回原处。
「回官爷,这小的就没看见了!」小二擦擦额头上的汗。
「好了,你出去吧!」兰罄挥退店小二,店小二立刻便走了。
兰罄将沈大郎的包袱打开来,翻看其中物件。发觉里头仅套换洗衣物、几张银票、几两银子,其他的便什么也没有了。
小七装尸体装得累了,走到桌旁倒了杯水喝,见着兰罄沉思的表情,便道:「你是不是在想,沈大郎该是被人故意诱出。那人想必知道小兰花已经快查到当年血案的线索,所以先下手为强,用血玉镯钓出小兰花,而后再杀沈大郎灭口,守株待兔等小兰花自投罗网。」
「谁知小兰花却给逃了。」兰罄说。
「那是因为她好运气,遇着了大爷我帮她。」小七得意哼哼两声。
兰罄瞥了眼,再道:「沈大郎的死因没有疑点,刀毙命,切口整齐但骨上有拖拉痕迹,表示凶手用的刀重而锋利,武功平平只靠蛮力。而沈大郎死前双手僵成五爪状,应该是拿着被小兰花盗走的血玉镯。这埸场所谓的买卖,应当是沈大郎以为血玉镯有了好买主,却不料被诱而杀之,成为别人守株待兔之株。」
小七撇头低声喃念道:「不是走火入魔吗,怎么今日脑袋还挺清楚的?讲话还这般有条有理,南乡干啥要我跟他出来办案,真是怪吓人的!」
「我时时刻刻脑袋都很清楚!」兰罄掌往小七脑袋?扇去,?扇得小七「唉呦」声,脸往桌上撞去。
兰罄说罢走出房门。「东西收拾收拾,快点,我们还要赶去连安县的小苏柳巷,到沈大郎家里去看看有无任何线索。」
「?,」小七摸摸脑袋起来随兰墼罄而去。「小苏柳巷在哪里?」
「连安县。」
「我当然知道在连安县,」小七翻翻白眼。「我是问要走久时间。」
「天半吧!」
「来回天半?」
「不,来回三天。」
「去你奶奶个熊……那大爷我不就得三天三夜没法子开小差,只能跟在你身边……」小七碎碎念了声。
兰罄又回头朝他笑了笑。「你不想跟?嗯?」
「跟跟跟,只要大师兄句话,无论是上刀山下火海,小七都跟您跟到天涯海角。嘿嘿嘿嘿嘿!」小七脸上那个笑容简直狗腿到了个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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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收拾个行囊,兰罄没有耽搁,拖着小七又往邻县走去。
他大人走在前头是雄赳赳气昂昂地,而小七则驼着背提着两人份的包袱慢慢跟在兰罄身后。
往连安县的路上,兰罄的样貌万分引人注意,往往只要他在茶寮停下来喝杯茶,那茶寮里的百姓就全傻了,待他再朝那些人瞟,那些百姓就全部通通倒掉。
其间个老伯还被兰罄看得突然心疾复发整个人厥了过去,吓得小七连忙跳过去给那老伯运功导气,这才把人给救回来。
还有路经处山头的时候,突然窝土匪冲下来要把兰罄押上去当压寨夫人,结果兰罄怒得差点把人家整个窝都给剿了。
那些土匪连土匪头儿最后是被兰罄踹得哭爹喊娘,直到小七急喊:「查案啊查案!师兄,别忘了咱们还得去查案啊,你爹还指望着你破案呢!」
兰罄这才收起他修长的美腿,哼了声离开残破的土匪窝。
小七跟着兰罄,路是冷汗涔涔。
这人就整个红颜祸水、盖世妖孽,无论到哪都会惹出事来。
施问让兰罄出门时绝对得戴斗笠面纱不是没道理的,只是兰罄嫌那斗笠带着闷,面纱遮着看不清楚路,无论如何都不想戴。
突然半空中传来羽翅震动声,不知是谁家养的信鸽就这么从他们面前飞过。
兰罄见这会飞会动的东西眼睛就亮了,轻功抄笔直就往前奔去。
「啊,师兄!」小七想起点事,急忙叫住追着鸽子跑得正欢的兰罄。
「干什么,我没空!」兰罄说。这鸽子飞得很快啊!
「人皮面具呢,我之前不是给了你张人皮面具?」小七怕把兰罄跟丢了,急忙跟着兰罄起跑。
「放房里了。」兰罄回道。
「?……」
最后等兰罄抓到了鸽子,再从走偏的小路回到大道上,天都已经暗了。
小七找了间客栈,要了间房,然后再把那只鸽子拿去厨房照兰罄说的自己亲自烤了,而后回到房里恭恭敬敬将烤鸽递上。
「师兄吃鸽子。」小七说。
「嗯。」兰罄抓起鸽子往那小脑袋就咬,喀嘲喀嘲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骇人。
小七则边啃着馒头边看着兰罄的脸。
老实说,长得妖孽真不是兰罄的错,怪就只怪老天把这张脸安在这么样个性格的人身上,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
小七吃了几口就把馒头扔下,跑去把包袱里的些瓶瓶罐罐拿出来,然后比画着兰罄的脸颊,再从怀里取出了张人皮面具,盖到自己的脸上。
小七跑到铜镜前面,双手在自己脸上那张没有五官的软皮上捏啊捏的。
兰罄好奇地停下咬鸽子的动作,也跑到小七身旁看他在做什么。
小七的手飞快地动来动去,这里掐掐那里拉拉,还倒出罐子里些深浅肤色的东西在面具上东抹抹西抹抹。
没久后,小七停下了手,转过头来,看着瞪着大眼往他瞧的兰罄。
兰罄左看右看,然后「啊!」了声叫出来:「是我的脸,你做了我的脸!」
然后又嫌弃地道:「好丑,丑死了!」
小七不知兰罄是在说他那张妖若牡丹的脸本来就丑,还是他帮他做的这第二张脸实在太丑。
小七把脸上那张面皮撕下来,而后过了下清水,再递给兰罄。
兰罄本来伸手要出去接,可是看见自己吃鸽子后油腻腻的手,便又急忙缩了回来用衣衫下摆擦了擦,顺便把那半只还没吃完的鸽子扔掉,然后喜孜孜地接过小七手中那块人皮面具,慢慢覆盖到自己脸上。
兰罄把小七推开自己到镜子面前,他摸着自己的脸,用赞叹的语气道:「好薄、好透、好舒服,就像我自己的脸样,完全看不出是假的!」
小七哼哼两声,道:「能让你看得出是假的,那我鬼匠不知名还混得下去吗?」
兰罄转过头来,对小七咧齿笑,小七顿时觉得好像几百朵花儿在眼前绽开般,有些飘飘然。
然,却已不像以前被笑就整个人头晕目眩无法呼吸,觉得下刻就得直接成仙去了。
小七替兰罄做的第二张脸皮也样是兰罄的脸,只是那脸颜色深上些,眼睛小上些,鼻子扁上些,双唇色泽淡了点。再这里增些、那儿少些,兰罄虽然还是兰罄,但却已不复之前绝色,而是光华锐减,仅是稍嫌惹人注目的俊美少年了。
只是这人皮面具最好的还是,与兰罄相处久了的那些人不会觉得兰罄有太大改变,不甚熟的外人也只会认为兰罄怎么丑了些些,没见过的人单纯只会以为他长得还不错却不到天仙绝色。
这么下来,绝不会有人发现兰罄易了容,小七这不欲人知的身分,便也不会曝光了。
「你真厉害!」兰罄摸摸脸蛋、看看镜子、再看看小七,脸的陶醉。
「哼哼,那是当然。」小七笑得灿烂,露出的那两颗白白小虎牙,在烛光下闪闪的。
看来,兰罄说丑的,该是自己本来那张面目。
他不该忘了兰罄同他样,都不喜欢自己原来的脸庞。
他当年学这易容术,便是要将脸上那些属于过去的刻印完全遮去。
而兰罄,也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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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早小七和兰罄便继续启程赶路,兰罄戴上人皮面具后来惹是生非的人少了,他们也很快地便入了连安县,找到了小苏柳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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