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次,是买这套房子的时候,当时因为碰的熟人,给他留了好几套,他问过云默,要不拿两套算了,把老人家也接过来,毕竟不在个城市,云默又是独子不常回去,总不能让老人家孤苦辈子。
云默最终还是拒绝了,什么理由他不记得了,但是看来应该是不在乎的,这四五年,云默和冒牌货在起,也没有回家啊。
延江似乎并不等他说话,抽了根烟出来,把过滤纸撕了,揉来揉去,过了会儿才点燃:“我第二步,先从你母亲入手的,我跟你说实话,当时我就觉得你奇奇怪怪的,但是她跟我说,之前逼着你不许回家,把你逼坏了,我也不知道你们到底吵的激烈。”延江揉了揉头,“我是真以为你被逼急了,病了,你要知道,这种事也有,你分裂出个温柔人格什么的,我知道你对云默什么感情,也没在意,既然你都不记得我了,我也不大爱你这个人格。”他勾起嘴角,嘲讽笑,“我就再没有联系你。”
沈意有点理解延江,他当时是真喜欢云默,出柜闹的沸反盈天,满城风雨,如果他是延江,估计也会往第二人格上想,不会想到什么换魂之类的上面去,毕竟那些太虚幻了。
延江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沈意觉得这货就是五年前的自己,暴躁、易怒,等看到延江根烟接根烟的时候,他就加确信了。
他以前也这样,特别容易生气,讲话很烦说第二遍。
“你听着。”延江抽了四五根烟,烦躁的很,“你母亲父亲我都查了,有个非常奇怪的事情,我以为他们俩感情挺好的,但是……”他往天花板望了眼,那眼正好撞进了沈意眼睛里,眼睛寒凉似水,“沈意,你父母其实都各有情人,对,不仅仅你父亲,你母亲也有。”
延江说的很快很含糊,像是有什么受不了的了,沈意也觉得自己有点受不了了。
他父亲有情人,他母亲有情人……
他记得父母感情不错,但是这样的家庭,有钱有闲,有情人也不算什么大事,能有什么呢,他这么大了,最是有点惊讶,但是延江的语气绝对不仅仅是指这些。
他心里滑过老道士那句话,有点惶恐,又有点期盼,这点期盼都让他觉得,自己其实太禽兽了。
他等着延江继续下去,延江却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去接电话了,沈意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那边的声音很小,他似乎听到有人喊了几次季先生,并且道歉了好几次。
“我不关心。”延江冷冷的,“我只是要收购,个月,我只给你们个月,做的到做不到都是你们的事。”
那边还是说抱歉,延江又补充了句:“不,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不是要整个小区,我只要二十三栋,对,只要这栋。”
这次那边似乎说了别的,延江很满意地把电话挂了。
“陆嘉泽要把房子炸了。”延江宣布,“你眼光不错,这栋楼临湖心区,居高而立的,就栋,把这栋买下来就行了,到时候淋点汽油放火烧了,密集度挺低的又靠湖,我看过了,不会蔓延到隔壁那栋去。”
他哼了声,再也没有以前半分温柔:“其实有什么好买的,挑个没人的时候直接烧了,到时候必然拆了重建,做的隐蔽点,也就是出点钱,再等个月黄花菜都凉了。”
第17章
陆嘉泽是第二十天回来的,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带上后勤部,在门口抖了抖伞就进来了,蓝色的衬衫边角湿漉漉的。
沈意天天趴在窗台上,等待陆嘉泽回来,他望的那条路是回家的必经之路,之前直想着陆嘉泽回来的时候他能最快发现,能望着陆嘉泽点点的走进他的视线,但是事实上陆嘉泽真正回来的时候,他根本没发现。
他正陪着延江在看名单
延江这两天都过来的,时间待的还挺久,今天下午的时候,沈意还听到延江接了个电话,是个小姑娘的,声音甜甜的,软软糯糯地喊爸爸。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小姑娘似乎还不太会讲话,声音含糊又奇怪,于是很快就换成了个女声,挺温柔的,问了些私事,沈意不太确定这姑娘是不是当年他还在时延江的女朋友,但是倒觉得这种温柔是脉相承的。
延江想必过的不错,接电话的时候语气温柔了,两眼发光。
原来知道和看到真的是不同的概念,沈意想,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延江结婚了有小孩了。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延江结婚生子了,他父母可能还有情人,云默和冒牌货开始了新的感情,他望了眼挽袖的陆嘉泽,突然觉得,其实自己消失了,除了陆嘉泽,对任何人都没有影响。
人是独无二的,但是没有不可替代的。
“抓到了。”陆嘉泽平静地跟延江打了个招呼,外面下着小雨,他的脸上也落了几丝,水汽氤氲的季节,眉眼温润而秀丽,倒是精神好大了,从柜子里找了双新拖鞋,“我先赶回来的,他们明天应该就到了。”
延江在琢磨着手上的名单,唔了声,并没有说什么。
“我回来了。”陆嘉泽又说了次,这次声音放的有点大,沈意猜,陆嘉泽是在跟他打招呼。
他有点想问陆少爷把后勤部弄哪去了,但是问不出口,所以只能干着急。
不过陆嘉泽这么天不在是去抓人了?
延江继续琢磨名单,这些名单都是这四五年植物人或者各种意外的名单,可能之前已经经过筛选了,并不,延江看的并不快,直在找什么,沈意也陪着起看过,里面什么人都有,最小的个男孩子才七岁,似乎是吃了什么过期果冻,最大的个已经有六十四了,是车祸。
陆嘉泽换了拖鞋,他是空手回来的,衣服也没换,施施然就过来了,往延江手上的名单看了几眼,又动手翻了翻:“怎么都是男的?”
“你在哪抓到的?”延江把名单放下,揉了揉眼睛,“当然看男的,女的已经过滤了。”
“他跑到了小村庄里面去了,我带着人守了好几天,他对地形熟,实在是难捉,估计是他没跑了,但揍了几顿,吐出来的也不太对,他跟我们查的没什么关系,先弄回来吧,他没身份证,我让他们开车送回来,自己先飞回来的。”陆嘉泽倚在桌子上,双腿修长,呸了口,“干嘛把女的剔除了,说不定就是女的呢。”
延江猛然抬头,沈意也阵寒凉,他陪着延江看了两天了,都是男的,还真没往冒牌货是女的身上想。
是女的……是女的,这也太可怖了,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接受自己变成个男的呢?不过这个倒也能解释出为什么冒牌货喜欢玉石喜欢软软地讲话爱撒娇。
不过他倒觉得冒牌货还是男的,不管冒牌货爱撒娇,但是感觉还是男的,男女本质是有不同的,走路风格说话方式,思考方向都有很大差别。
陆嘉泽似乎也就是随口提,对延江的反应并不感兴趣,进厨房洗了洗手,又出来了。
“房子不太好收购啊。”延江过了会儿才说话,把面前的咖啡杯往前推了推,“刚泡的。”
“不用买了。”陆嘉泽洗了脸,脸颊上都是晶莹的水珠,甩的到处都是,接过杯子,“延江,你都没有发现个问题吗?”
延江正在看电脑,偏了偏头:“什么?”
“不管我们是在房子里折腾,还是找道士或者我们找人收购房子,那边都没有动静。”陆嘉泽喝了口咖啡,望了望天花板,“我根本没想过炸了房子,我只是想把话放出去,如果炸了房子沈意能出去或者炸了房子有效,他该惊慌的,但是他毫无动静。”
陆嘉泽的声音很平静,只陈述不议论:“我们走的路是错的,所以他不怕。”
外面雨似乎有点大了,延江沉默着,陆嘉泽便也不说话了,客厅里只有含含糊糊的风雨应和声。
方向都是错的啊,沈意蹲在沙发边看小水草,陆少爷基本把能走的路都试了,如果还是错了,连他也没头绪了。
是的,这件事最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冒牌货来看过次,早就心存怀疑了,但是那次之后,陆嘉泽他们在屋子里怎么折腾,甚至没人的时候,冒牌货都不再过来看。
这大概是真的,他们都没找到结症,所以冒牌货不担心。
“应该问下他的父母。”延江沉吟了会儿,“先问清了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知道沈意有问题,也可能他们跟我样,以为出了第二人格,有他们支持也好办点。”他停顿了下,“如果他们觉得没什么不同,半很可疑。”
“嗯?”
“我没找到私生子的痕迹。”延江道,“那个道士说的什么血缘可能是错的,就算有私生子其实也不太可能,你记得么?上次我们帮他们检查过dna的,他们确实是亲母子,他跟他父亲肯定也是亲生的,就算有私生子,也干不出拿私的换亲的这种事。”
延江的这个解释比较符合沈意的心意,他百分百确定他是亲生的,他的脸跟他爹的几乎样,基本看就知道是父子,并且他也不觉得他父母回干出这么禽兽的事。
他还记得他小时候,父母虽然不是常跟他玩,但是很宠他,对他有求必应,除了出柜这件事,他和父母关系都很好,他成绩不错,除了脾气有点暴躁,但是基本没有纨裤子弟的劣习,就这点他父亲特别满意。
“那如果他父母没参加这件事,就算知而不问了。”陆嘉泽想了想,有点谨慎,又把袖子往上卷了卷,几乎到了手肘处,沈意发现陆嘉泽身上有好几处伤口,不知道是被什么滑的,有条特别严重,皮肉都翻卷了些出来,好像被什么抽过似的。
延江呆呆的,似乎被这个词震住了:“什么?”
“我猜还有种可能。”
“什么?”延江已经完全呆了,似乎只会说这个,反反复复的。
“他们没参加,他们就是接受了而已啊。”陆嘉泽笑了笑,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把袖子给放下去,沈意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陆嘉泽之前和延江说的这些日子干嘛的话可能是在撒谎,“你之前跟我说,不喜欢分裂出的第二人格,对他们就是那样吧,沈意之前那个人格是暴躁不听话的,后来这个是温柔的,身体还是那个身体,所以他们并不在乎人格是哪个人格啊。”
梅雨季节特别讨厌,窗户开着,都是小雨,水草窝上面的铃铛被风吹得叮叮作响,应和着小雨长音击节,像是曲二哥,清清脆脆的。
陆嘉泽的声音很低很低,几乎快听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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