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切都是新的。
他心中忽然想起,自从和父亲那边搬出来之后,几乎就再无联系。即便是过年,也收不到丝问候与关怀。哪怕自己就这样从世界上消失了,恐怕他们也不会知道吧。想到这些的时候,他心中不免有些戚戚。
看着停留在自己镜头上的那个背景,不禁想问,如果可以的话,就直这样过日子吧?
两个坐在桌前吃早餐。
看着眼前那个完整的煎蛋,和切成片的火腿,心里有点热。
邹子裴看他沉默,就问怎么了。盛铭只是摇头。
他向习惯将事放在心里,要是有什么不快,也只喜生闷气。不露声色地自愿做个沉默而孤独的人,因为终究还是独自的心事。
盛铭曾经发表过的篇名为《哑巴》的文章里,便曾写过那样的个主人公。
起初邹子裴不知道,悄悄地看过文字之后,才能够明白。
说起来,邹子裴也算是个直直的急性子。但凡有了事,都要说出来。
盛铭忘不了,事后邹子裴本正经地对他说的话。
他说:“你心里有了不高兴,有了委屈,就都和我说。如果我连你的那些心事都不能分担,还谈什么爱你?”
我不是说你不够豁达明亮。但哪怕为着城春草木,乌啼月落,触景伤情每个人总是会。
如果有了什么心事,大大小小,告诉我就是。你大凡开了口,我也就不会再有过分的忧虑。我只是想同你分担所有,好不好?
24
生命的意义并不复杂……不需要在29岁时死掉,我们可以慢慢腐朽,活到七老八十最好。
——《晚安,巴黎》
盛铭对于语言有着天生的才能,期末的最后几天里,硬是翘了德语课,被邹子裴拉着出去兜转。大概最早在起的时候都是这样,尝过甜蜜,便时时刻刻都想要起过,仿佛是少了他刻也不行。
两个人坐在麦记,空调暖暖的。工作日的午后,学生普遍都在上课,上班族也已投入了下午的工作中,门店里人并不,显得很宽敞。邹子裴乐滋滋地啃了口手里的汉堡包。盛铭吸着可乐,不时地咬两口吸管,“会去哪?”
“不然,去看电影吧。”
果不其然地去看了电影,连看了两场。
第场是部科幻动作片,刀光剑影的电脑特效,眼光缭乱。不大的放映室里,人群稀稀拉拉。
当个丑陋的水怪从城市的河道中跃而起,张着张血盆大口时,前排的个女孩子立即像只受惊了的小鸟般,躲进身边男朋友的怀里。当怪物再次出现的时候,邹子裴也故作扭捏,扑进盛铭怀里,两手把盛铭抱得死死的,“诶呀,好可怕喔~”盛铭先是愣,随即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你,……闪边去。”邹子裴哈哈地笑着,往嘴里扔了两颗爆米花,口嚼下去,甜甜的。
第二场电影让盛铭记忆犹新。本不想找文艺片来看,但无奈只能将就排片表。看过之后才觉没有白看了。影片的名字叫做《说好二十九岁起到北欧去死》,缓缓地讲述了个故事,有关卫星和爱情。
刚在圣诞节和女朋友分手了的男主角,在不经意间认识了个女孩。与诸朋友在起的时候,他玩笑着问,“考你们,第个登上卫星的动物是什么?”陌生的女孩答道,“是只小狗吧。”
她说的没有错。1957年的冬天,前苏联人造卫星“斯普特尼克2号”携带名叫莱卡的小狗进入太空,围绕地球运转。报道说,莱卡在太空生活了周后平静死亡。但其实莱卡刚飞上天没几个小时,就在酷热和高压中死掉了。这是个让人忧伤的故事,个有去无回的故事。
他眼前突然出现了这样的个画面:莱卡尖尖的鼻子抵着舱门,看着外面墨蓝色的宇宙。它会看到地球吗?它知道自己永远也回不去了吗?
不久,他收到女孩的短信:“不要为莱卡难过,人生不会像飞船那么孤独,这是我的号码,你记下吧。”
卫星在绕着地球轨道运转2570次后,于1958年4月4日坠入地球大气层,燃烧成灰烬。
而他们就这样相识了。
又年的春夏秋冬,悄无声息地过去。终于,时间又走到了圣诞。
他们在十二点到来的时候接吻,在吹掉蜡烛的时候许愿,在焰火腾空的时候拥抱。可是女孩突然开口,“我知道你不快乐。”
他在后半夜梦醒,起身后发现女朋友独自坐在客厅中,非常寂寞的样子。他没有走过去拥抱她,或是招呼她不要傻坐,他只觉得女孩与年前的自己很像。
早上的时候,她在沙发里睡了。他看到她给他留的张纸条,上面写着:“我不想过30岁以后的日子,青春逝去,永不再来,那将是么难堪的事。所以,我决定在29岁时去北欧,最好是圣诞节,只穿件衬衫,在北欧的永夜冻死。你愿意和我起去吗?”
他们都是有着忧郁情节的年轻人,之所以会在起,也正因为知道彼此是同类。
电影中有句男主角反问自己的话,说:“青春和死,是地球和卫星的关系吗?青春绕着死亡转上圈又圈,青春结束的时候,死亡还是那么永恒,不动声色。”
在他二十八岁那年,他们已决定于寒冷的十二月出发,行李也已整顿好。然而,有件事却改变了全局——女朋友怀孕了。他们忽然想要改变这个计划。此时,男主角得知了前女友和她现任的男友,起去了芬兰旅行。他们洗了芬兰浴,逛了博物馆,吃了鲑鱼、蘑菇、奶酪,在广场的喷泉李投下许愿的硬币之后,他们服毒死在宾馆的床上。
他有些疑惑,是不是每个人到了三十岁的门槛,就会忽然萌生与爱人起死去的念头呢?他也忽然明白,前女友与自己分手,正是因为看透了自己不会和她起去死,而她后来爱上的那个大胡子洋人会。他唯会说的句中文便是“顺其自然”——顺其自然地出生,想死的时候也就去死。
影片的最后是男主角的段独白,他说:“而我,我只会讲那个关于卫星的故事。我打算告诉我未出世的孩子,卫星绕着地球运转,它很孤独,地球也和孤独,因为她们并不能够了解彼此的内心。但是,这样的相伴久而久之也成为种稳定的关系,那也许就是生命真正的意义,生命的意义并不复杂,让我们相信我们都是非常平常的人,不需要在29岁时死掉,我们可以慢慢地腐朽,活到七老八十最好。”
看至片尾,听到背景音乐缓缓升上来的时候,盛铭忽然觉得眼眶有些热。
他在心中默念这段话——生命的意义并不复杂……不需要在29岁时死掉,我们可以慢慢腐朽,活到七老八十最好。
邹子裴像是意识到他所受的震动,于是伸手过来牵他,牢牢地握住他的手。借以安慰。
我们可以慢慢腐朽,活到七老八十最好。
作者有话要说:注:
文中说到的这部电影,故事并非是杜撰。
原形是小说,情节部分未作改动,只是将之化作电影,引用过来叙述。
其文字标题亦为《说好29岁起到北欧去死》,作者不详。
是片我看了很受震动的文字,有兴趣的亲可以百度下。
ps:考试迫近,下周停次。
等我奋斗完毕之后,定加倍努力新以回馈大家滴爱与宽容!
25,26,27
25
倘若说到海子,许人或许都喜欢那首《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确实写得好。但我却喜欢他的《日记》、《麦地》以及《黎明》,尤为后者。
大概不会有人懂得,这首诗,我读了整整五年。
——《晚安,巴黎》
“如果你爱他,就带他去厦门吧。”这是盛铭在旅游杂志上看到的句话。
那时仍是谷雨时节,离夏天也尚远。
杂志上登着厦门的照片,长长的环岛路、海天线的鼓浪屿,还有别有情致的青年旅社。确实很美。邹子裴瞥见他看得入神,将杂志抢过来,看了半天,“起去吧,今年夏天。”
果不其然,在第年的暑期,他们在炎炎夏日下抵达厦门。
盛铭的背包里备着些中性笔和笔记,些日用品,本《海子的诗》。重要的,还有那台崭新的尼康。
在飞机上度过的时间不过只是个半小时。期间,盛铭读到了海子的首《黎明》。
把天空和大地打扫干干净净
归还个陌不相识的人
我寂寞地等,我阴沉地等
二月的雪,二月的雨
泉水白白流淌
花朵为谁开放
永远是这样美丽负伤的麦子
吐着芳香,在山岗上
觉得写得至好,轻轻地念了,又把书递过去给邹子裴看。邹子裴扫了两眼,读不出其中的韵味,只是嗤笑他读的东西太悲伤,或许该读些快乐的。
住宿的青年旅社规模不大,是栋四楼的小建筑,但里头的装潢却别有情致。
底楼客房过道的墙上填满了黑白的摄影作品。过道连接着公用厨房和休息室。休息室里摆放着两张长沙发,有电视,还有架子的dvd。
订的房间在两楼。顺着窄小的楼梯拾阶而上,可以看到青年旅社后面的个生着杂草的小花园。酸奶常喜欢躲到草间玩耍——酸奶是老板养的只白色的猫咪,很顺从。
第天到达青年旅社的时候,恰好碰见对几乎不会说中文的法国男女。
经过邹子裴的沟通,老板才理解了那对法国情侣的意思。盛铭喜欢听他说法语,就如母语般流利。语音又是千回百转婉转动人,像首诗。想起第次听到邹子裴说法语,还是几个月前他和母亲的那次对谈。
想到这里,盛铭开口:“假期里,不回去看看爸妈吗?”
邹子裴提着大大的行李箱走在前头,“下个月爸回国内分公司谈项目,估计要待上阵子。所以妈让我别回去了,到时候她和爸起来。”
盛铭嗯了声,背着背包跟在后面。
第天的早晨,他们要了些简单清淡的早点。邹子裴看到旅社有供应甜点,就要了份舒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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