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巴黎作者:堇色ivy
分节阅读14
……”
“……在餐厅已经够‘豪情壮举’的了。”
盛铭看了中文的那首诗,就可以想象,在个法国餐厅中用他们的母语念首那样的诗是么的“浪漫”了。
法国人向来不羞涩于表达情感,这个特质在邹子裴身上倒是得到了十二分的发扬光大。
其实,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盛铭就明白。
因为,是如同八年前样的白色信封、白色无线信纸,也同样用法语写成,信的最后,也依旧是他的署名,viz。
邹子裴心血来潮笑问:“jet’aime,用德语怎么说?”
“……”盛铭瞥了他眼。你明明知道,明知故问。
“来嘛,教教我。”
“ibliebedich.”
邹子裴眼睛弯起来,酒窝深深的,“ibliebedibauch.(我也爱你)”
盛铭淡淡笑,凑上去吻他。
个吻罢,邹子裴顶着他的额头问,“这难道就是我的情人节礼物?”
“我们的每天,都是情人节。”
邹子裴笑着挑眉,“那今天那么特别,好歹有个礼物啊。”
“想要什么?”盛铭搂着他问。
“唔,我想要……”他佯装思考的模样,趁盛铭个不注意就将他扑到在床上,眯着眼睛问:“我想要特别服务,可不可以……”
……
外面的雨已经消停了好久,夜幕上俨然也亮起了星辰。
晚安,邹子裴。晚安,巴黎。
——正文完——
番外雪国少年
我第眼见他,他人坐在教室里看书,窗外几欲凋零的梧桐枝条在秋风里瑟瑟发抖。
那日,他穿着件简单的浅色格子衫,非常安静。我顿时被这个背影吸引。后来,趁着他离开的间隙,我偷偷上前看了看那本倒扣在桌上的书,是川端康成的《雪国》。
那时候我就知道,他与他人不同。
盛铭。这个简单的名字几乎充斥在我的整个大学时代。
他喜文学,尤其爱松尾芭蕉、川端康成,也喜欢席勒、聂鲁达等。除此之外,对摄影亦是情有独钟。
彼时,我问他借了那本《雪国》来看,没想到竟被我个大意,撕坏了扉页。我心头震,知道这本《雪国》是他的挚爱,时跑遍了城市的各大书店寻本模样的。可惜最后买到的,却是另个译本。还给他的时候,我竟不好意思开口说书被自己撕坏,怕给他留下了不爱惜书本的糟糕印象,只说是自己大意,找不着了。他并未生气,接过我买的书,还淡淡地笑说:“谢谢,别在意。”我心中过意不去,大胆邀他吃饭,算是补偿,他也随和地欣然答应。
我记得他那天的模样,棉质的白色的t恤,牛仔裤。再学生不过的样子,看上去清清朗朗。顿饭间,我们聊了许。他也不似平日看上去的那么沉闷,说及自己的爱好也能滔滔不绝。我向他推荐了自己最爱的英国女作家伍尔夫,他微笑地颔首,说有机会便会拜读。
我喜欢看他笑起来的样子,带着南方特有的温暖气质。
他对语言似乎有着种天生的敏感与天赋。
我第次看到他写下的随笔片段,是些关于阅读了《奥兰》的感想。我推荐给他的书,他是确确实实认真地读了,还写了长长的笔记与随感,我心中暗暗喜悦。眼扫视下来,果真字如其人,那些字迹,横竖撇那,清俊明朗。再来,细细看他写下的东西,心中感叹,他对于文字的驾驭能力非常人能够想象,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也让文字不乏亮点。而对伍尔夫的阅读犀利准确,直剖中心。我读了之后,受益良。
除此之外,他对于德语的掌握能力亦是惊人。仿佛拥有种与生俱来的语感,他的语法结构学得相当好;发音亦相当标准,字正腔圆,让人羡慕不已。
从前,我很少去图书馆温习功课。总觉得离宿舍太远,来回奔走不方便。但几次在图书馆遇到盛铭,他总是安静地坐在靠窗的位置。桌上堆着德文作业,也有几本小说或是诗歌。温习功课累了,他便挑书来看,经常坐就是大半天。
自那之后,我也常早早地去图书馆占了座位。久了之后,我知道他习惯去的楼层,知道他习惯坐的位置。于是总也偷偷坐在他的不远处。有时候学地倦态了,偷偷在图书馆的书桌上用铅笔写他的名字,写了擦去,擦去了又写,如此反复。甚至还妄想,要在图书馆所有的桌上,都写上他的名字。
他是我第个喜欢上的男孩子。大概也因此,自己的心境才会如此澄澈。
爱他的淡然,爱他的善良,爱他的文笔,甚至爱他的沉默。爱的也是他的不同寻常。他如此特别,在看过那么人之后,居然能看眼就走进心里。
他在我心中,就如同个雪国少年,干净沉默,善良温柔。
我夜夜睡不着,等着天亮之后好去找他。可是找到了又如何?终究只能像个橡树,在窗外窥视。
当我意识到这些的时候,我决定将这些心事告知于他。
我花费了很个夜晚,费尽心思,只是想用最美丽的词句给他写封信。为此,草稿就写了次,涂涂改改,总觉得不好。最后又小心翼翼地誊在信纸之上,容不得任何个错字。有时候不过是写错了个字,就揉掉了信纸重头来过。这样的偏执与认真,我想,过了这次,日后都不会再有。
最终,那封信写成。
我将信夹在伍尔夫的小说《奥兰》当中,打算在第二天给他。
那夜,我躺在床上,脑中浮现的是个又个的场景。我试图反复比较,在哪个场合,在什么时机,将书递给他才最为合适。而那时候的我,又该说些什么。我带着如此的百般心思入睡。
第二日,在公共课结束了的阶梯教室,他坐在最后排,正要理包离开,我喊住他。他身边的几个男孩子也同转过头来看着我。
我时感到紧张,竟不敢抬头看他。
我将《奥兰》递过他,说:“那个……那天我逛小书店的时候恰好看到这本《奥兰》,就替你买了。”
他见了很欣喜。我知道,这本早已不再再的《奥兰》是他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
他非常珍惜地接过书,道了谢谢。将书放进包里,他随后跟着几个男生同走了。
其实,我选择《奥兰》是别有深意。不仅仅因为他寻了这本书很久,重要的原因,是因为这本伍尔夫的着作被成为世上最长、最动人的情书。我心中暗自揣测,凭他的敏感而细致,或许能够读懂此中的真意。
两天之后,他在校园中遇见我,将本松尾芭蕉的《澳洲小道》送给我。
我兢兢战战接过书,好像心中早有预感般,我知道,书中定也暗藏了他的回馈。
回到宿舍,我拿出书,迫不及待地翻开。果然——从中落出封信来。
我深深吸了口气,拆开信来读。
他抄录了些优美的日本俳句给我。“年少时曾问旅路,百年后只见云深”,字字俊朗。我只感觉颗心跳得飞快,怀着期待而又害怕的心情,扫视到信的最后。
他写:“你送给我的《奥兰》我很喜欢,谢谢。但是,对不起。”
似乎是意料中的答案。我放下信,苦苦地笑了,巨大的失落感还是瞬间席卷而来。
在淡定下来之后,我忍不住又将信仔细地读了遍。
他的笔触细腻,隐晦的语句间似乎在向我诉说个秘密。读到那几个指向不明的段落,我又反复地念了,在心中细细揣摩。之后终于明白他尝试向我倾诉的心事——他不爱女孩。
我时间不知该如何终结我的这潭情感。
想了好久之后,最后给他发去了条短信,说:“之前,我妄想在每张图书馆的桌上都偷偷写你的名字,那是我想念你的方式。如今得知你已有了心尖上的人,虽然难过,但依旧祝你幸福。而我们也仍是朋友,日后有了苦便可以向我说。再大的委屈都让我来担。因为是女子,受了委屈可以哭,而你不可以。……能够遇见你,是件很好的事,我已万分感激。”
之后的两年间,我过地非常自在。温习功课,阅读小说,偶尔也学习摄影。
只是,仍旧非常想念他。但凡在别处阅读到松尾芭蕉或是川端康成,我都会想起他来,这个纯净的雪国少年。
我知道他此刻非常幸福。他有他的人生,有他的世界。
我亦清楚他是我错爱的人,却依旧不能因为这是个错而停止爱他。
大学四年间,身边的朋友纷纷恋爱,而我却没有。我并未有任何刻意,只是我再也没有见到个男孩,可以像他那般让我心动。
我因求职而要离开,走之前又见了他面。
我感叹他还是如同四年前样,丝毫未变。干净单纯,不论为人还是行文,就像屠格涅夫、像初恋。
他就像是我人生行路中潭清喜水泽,几次想忘于世,总在山穷水尽处又悄然相见,算来即是种不舍。
但我心中亦清清楚楚地明白,若非不是自己亲手告别,这段回忆就不会死。就如圣经《启示录》中所言:“我又看见个新天地。因为先前的天地已经过去了。海也不再有了。”
他如往初。
只是,再见,雪国少年。
番外二木头笔记选段20012010
木头笔记选段(20012010)
20012003
今天是我与小武在分手之后的第次见面,时隔已久了。
我们在咖啡馆里坐了会,我看着对面的他,开口只有句:“你过得好吗?”忽然觉得悲哀。他也寒暄了几句,随后便谈起了以前的岁月。
他副已然放下的模样,谈起了从前的我。我默默地听他说,没有做任何反驳。
他仍只说我是个少言寡语,干净沉默的乖学生。我并没有后悔与他分开。因为分手可以有很原因,但其中最悲哀的却是:他从未真正认识我。
这些天里读了聂鲁达的诗,觉得喜欢,随手抄录了两句。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彷佛你消失了样,遥远而且哀伤,彷佛你已经死了。”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有那么的死者,那么被炎日决口的堤防,那么头去碰撞船身,那么手在亲吻时交握,那么事物我要忘记。”
另,终于买好了自己的第台单反。以后就要用这台机去拍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