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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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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祸国(宠文)作者:苏如忆

第36第章

是戚妃害得我。侯贵人句疯癫之语明明十分荒诞,却在妃嫔宫人言语之间激起千层浪。

众人时间面面相觑,目光都落到了戚妃方向。

“侯贵人本该在安养殿由太医照料,整个安养殿两重守卫,竟让她跑了出来,本宫尚未问责,她却口出疯言。”戚妃冷眼看着众人眼中的神色,冲着处痴癫疯言的侯贵人冷冷笑,“若非她刻意装疯卖傻,便是受了有心人的唆摆了。”

听过戚妃的话,众人赶紧都移开了视线。

侯贵人整个人都打着颤,口中依旧喃喃自语着同句话。是戚妃害的我。

霍妫侧头看了眼楚遇的神情,楚遇眉目朗星,双目狭长,眸色深邃,看不出思绪。

柳婕妤打量了戚妃的神态,又扫了眼众人的神情,方走到戚妃身边朗声道:“阖宫都知道侯贵人早已失却常人意识,说出的话自然也脱离常性。嫔妾只当侯贵人胡说八道。”

“柳婕妤说的有理,可嫔妾终究觉得心里发慌。”董织音如银珠般细翠的声音说道,“人失常性,或失游魂,保不齐侯贵人方才游魂归依了。诚如戚妃娘娘所言,安养殿中两重守卫看护,侯贵人竟然无声无息回到了梨花殿……”

柳婕妤自是在这时为戚妃分辨,而董织音的言外之意也很明朗,便是抵着柳婕妤的话,试图将侯贵人的话发挥到最大效果。

今日的戚妃尚且还是戚妃,明日的戚妃兴许就极有可能会成为国之后。

戚妃为后,柳婕妤自是鸡犬升天,他日戚妃感念今日也会对其番照拂。而董织音,向来与霍妫佟雅鱼二人为伍,与戚妃不和宫中人尽皆知。

“咳咳咳咳,个魔怔时的疯子说出的话倒比头脑清醒的人说出的话值钱了?”阵微弱的咳嗽声柔而纤弱,女子因为身子弱而姗姗来迟,但口吻清醒无比。

来人正是白嫔。

只见她扶着近身宫女的手路脚步微微,终是走到了楚遇身前,款款施了个礼:“君上万安,嫔妾近日睡意重,来晚了。”

白嫔腰间挂着的药包味道清淡好闻,如她说话时的语气,甚是让人安心。

楚遇见到白嫔,神色有所松弛:“小事情,你身子不好就该好生歇着。”

“是啊,君上怜惜白嫔你的身子,白嫔也该爱惜些。”戚妃语气有些本正经。

霍妫看着此时眼前几人眉眼微动,唇角哂:“戚妃娘娘暂理后宫事,侯贵人的事情不知戚妃娘娘打算如何处置?”

戚妃侧目觑了眼霍妫,正眼都不愿仔细瞧:“环嫔既对此事这样上心,莫非已然有了处置的法子?不妨说来让本宫斟酌。”

“嫔妾没有法子,也懒得想法子。”霍妫直截了当道,“不过众口铄金,侯贵人疯言疯语直指戚妃娘娘,嫔妾是怕戚妃娘娘心中纠结处置的法子。”

戚妃闻言,不过撇了撇嘴:“本宫入宫时,比之环嫔的手法自然识大体了。”

戚妃代理后宫事,她若将此事不了了之,侯贵人的疯癫言语便会如同水中涟漪蔓延开来。而若大作番,势必又会引来有心之人的流言蜚蜚。

戚妃语自也讽了霍妫,霍妫入宫半年有余,行事狠厉却无人过问,自然也免不得令人生畏有口舌,于戚妃而言,这样的行为无异于不识大体。

“戚妃娘娘自是识大体,也难免侯贵人心魂有失却依然对戚妃娘娘念念不忘。”霍妫不甘示弱,手勾上了楚遇的臂膀,眉眼冲着戚妃挑道。

福禄此时终于走到楚遇身旁,恭敬回道:“君上,那两个宫女是浣衣局的人,她们说经过梨花殿的时候觉得凉意飕飕的,随后梨花殿殿门大开,些蓝色的光晃着眼,侯贵人就忽然身白衣冲到了她们跟前。”

“如此说来,侯贵人早便在梨花殿内了?”楚遇口气没有波澜,扬了扬眉,薄唇微启。

“该是如此。”

“宫中的守卫全然成了摆设,倒也奇了。”霍妫嘴角微微动,口气中满是看好戏的添油加醋。

楚遇看着霍妫,目光中的宠溺带了几分无奈跟习以为常:“着人探查,孤要知道那道晃眼的蓝光是什么。”

蓝光是什么,今日没有个结果,只怕明日就会有各种妖言惑众了。

福禄听到楚遇如此说,连忙张罗了宫中的守卫提着灯笼成队进了梨花殿的门。那些守卫本就有了失责之过,自然也不敢怠慢半分。

夜色浓重,雾气愈来愈大。霍妫下意识摩挲了双臂。

楚遇揽过霍妫的肩,将她身子往自己身上靠了靠:“称心,回风月台给你家主子拿件披风。”

称心应声而去。而在近处的戚妃眼神动,看了眼二人,抹失落之色隐于眉眼。

良久,梨花殿中守卫径寻着,却找不到两个宫女口中的蓝光。

宁嫔帕子抹了唇角,暗暗掩了个呵欠。随后疏懒地走到楚遇与霍妫眼前:“君上,此处人气儿,嫔妾乏意重,先回宫了。环嫔可同回去?”说罢看着霍妫,眸色清淡如水。

言语罢,些宫嫔的目光有些微变。

佟雅鱼与董织音面面相觑了番,自是奇怪这位宁嫔怎会这样亲近于霍妫。而戚妃等人自然也奇怪于这点,宁嫔住在风月台是君上允的,而在此之前,君上似是担心会有人打扰到风月台住着的环嫔霍妫,从没有任何人被安排与环嫔住在处。

无论是从她们相同的位分,还是宁嫔早于霍妫入宫的时间,都没有环嫔住主位,宁嫔住侧殿的道理。然而,君上真的不愿委屈环嫔半分。

而称君上心了,自此看来,这位回宫的宁嫔与环嫔相处地甚是和谐。

君上看着宁嫔,目光也少了几分幽邃:“环嫔喜欢凑热闹,宁嫔你早些歇息吧。”

这与平素的君上,已然有了分别。

可宁嫔却甚是不给面子,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只径淡笑着看着霍妫。继而施了礼离开。

“宝婵,回去熬点姜汤送去环嫔那儿。”走开人群之外,宁嫔方叮嘱道。

宝婵应声,却仍是忍不住问:“主子放心。只是环嫔,真的便是瑰玉夫人么?宫中都传着环嫔她……”手段狠辣,连自己宫中的宫女都下狠手。

“她只是变了,当年的事情于她是个噩梦,就算她没了记忆,这场噩梦还是会留在意识之中。”而手段,变成了她保护自己的方式。宁嫔说到此处,只觉心中堵了块,“若说放不下,当年的事情本宫又何尝放下过。”所以她甘愿无声无息留在禅音寺四年,可看到那幅画像仍旧回宫来了。

终归……连她也忘不了。

宁嫔回宫不久,又过了些时,福禄方从梨花殿出来汇报,手中拿着个树叶:“君上,在梨花殿廊中院子里有许树叶上都有这些粉末,奴才熄了灯笼,发现那些蓝光正是从这些粉末透出。该是夜莹粉之类的东西。”

宫中的司饰见此,道:“回君上,尚饰局早前有数十枚夜莹珠,风月台的称心将所有夜莹珠都拿去说要给环嫔娘娘串链子。”

众人顿时表情又变了变,今日处梨花殿,扯上了戚妃与环嫔。原以为今日是冲着戚妃来的,莫非是冲着环嫔?

“爱妃,你可有话说?”楚遇侧了侧头,狭目眯得生紧。

霍妫却枉若未闻,只淡淡道:“嫔妾觉得,安养殿中既然住不下侯贵人了,还是迁出宫的好。”

众人对视眼,对霍妫的答不对题面面相觑。

楚遇眸中色彩幽深了几分,终是望着霍妫眼底然后脸宠溺,忽视了霍妫的文不对题:“爱妃说得有理。”

就这样?

正在此时,庞昭仪忽然越过众人,跪到了楚遇跟前:“嫔妾知罪。”

庞昭仪忽然不知缘故的句话令众人瞠目,奇怪之余不解。庞昭仪身子伏得低低,霍妫看着庞昭仪的头顶,只有种身在戏中的感觉。

“罪在何处?”楚遇薄唇动,轻道。

庞昭仪闻言身子伏得低:“嫔妾本不想说,可环嫔实在无辜,嫔妾不愿让环嫔沾染妄名。夜莹粉之事实与环嫔无关。”

今夜转折颇,众人已经不愿有所反应了。

“数日前,嫔妾与戚妃娘娘同游园,见到风月台的称心在园中丢了个小包,便是夜莹珠磨出的粉末。当时戚妃娘娘觉得有利用之处,于是拿了去还让嫔妾不要声张。”庞昭仪言辞恳切,说着话不时还带些惧意打量戚妃的神色。

庞昭仪向来亲近着戚妃,戚妃本耐心听着庞昭仪所谓的知罪,可听到此处终是怒道:“庞昭仪,你在胡说什么?是何人让你出言污蔑本宫?”

“娘娘,嫔妾看着侯贵人如今模样实在心中有愧,嫔妾自知不该将娘娘您说出,只是……若然嫔妾知道娘娘想以侯贵人之事陷害环嫔,嫔妾如何也不会答应的。”庞昭仪忽然面梨花带雨,重重伏在地上,手拉着戚妃的衣角,面上甚是愧疚难过。

霍妫敛着笑意,本该浇向她身上的盆脏水此际已然落到了戚妃头上。戚妃为后势头正盛,她并不傻,断不会在此时来招惹霍妫,但需稍稍收敛番,国之后的位置便是她囊中之物。显然此番是被摆了道。

庞昭仪平素总是在戚妃宫中来去,宫中人人都知道她与戚妃关系不浅,此际庞昭仪说的话,众人也难以不生疑心。此刻庞昭仪的俯身恭顺令戚妃措手不及。

“主子,披风。”称心此时拿了披风为霍妫披上,亦被眼前的情景奇了怪。

楚遇觑了眼称心:“称心,孤问你,你家主子是否从尚饰局拿了所有的夜莹珠还磨了粉末?”

称心迟疑了些,看了眼霍妫的脸色。

“照实回答君上便可。”霍妫轻道。

得了霍妫的话,称心也没了顾虑:“回君上,是称心去尚饰局拿的。只是尚饰局给了,主子吩咐让奴婢丢了。”

避重就轻,称心向来知道分寸。

霍妫冷眼看着庞昭仪,庞昭仪是个懂得伏低为小的人。只是最是这样隐忍而发,懂得伏低的人,咬起人来才最是措不及防。

“戚妃,你可有话说?”同样句话,出自同人的口。方才,尚饰局的司饰让霍妫立上风口时,楚遇也是这样问霍妫的。

只是戚妃同霍妫,终归不是个性子。霍妫骄傲却也媚色,戚妃自信而高傲:“清者自清,臣妾无话可说。”

楚遇撇了眼戚妃与跪身在地的庞昭仪:“福禄,去戚妃的清秋阁看看,夜莹粉令侯贵人心智有失,戚妃暂理后宫,职责之大,自是不可有失。”

霍妫侧目看着身旁这个男人,君临天下,睥睨苍生,江山于他在手,而宫中女子的路……也不过他念之间。

霍妫很清楚,单凭侯贵人的疯言疯语自然不算什么,可加以庞昭仪这般声情并茂的出,人言可畏便足以令戚妃为后的风头落落。

楚遇何其聪明的人,当日重阳宴上,侯贵人骤然疯癫他必然也知道有几分她在四海升平图上动了手脚撒上夜莹粉的缘故。

而楚遇这样客气地让福禄去搜清秋阁,无非是给了戚妃个证明清白的机会。终归……他还是信任着戚妃。

戚妃听着楚遇的命令面无表情。

其后,众人都到了清秋阁外候着福禄的结果。清秋阁平素也有宫嫔来去,是来给戚妃请安的。而这次,似是看戏来的。

福禄手脚快,带着的几个人很快便在清秋阁中有了收获。不过这份收获……让众人意外之余觉心惊胆战。

只见福禄手中捧了个匣子,雕工精致,巧夺天工。

“戚妃娘娘,有得罪。”福禄说罢,掀开了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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