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之红楼如梦作者:肉书屋
红楼同人之红楼如梦第15部分阅读
喜事将近了,我好好瞧瞧,也沾沾你的喜气。回去也好说说我们家的猴仔子,每日里就知道玩。若是他那日也能如您一般寻一个好媳妇给我,我就阿弥陀佛了!”
水溶一听便知赐婚一事家中已尽知了,便道:“嬷嬷说笑了。”话说着,脸上也不有作烧起来,却也掩不住喜色盈上眉梢。北静太妃见了也不由撑不住笑道:“真是儿大不由娘,养了他这么大,可从没见他这么欢喜过。”她本还要再说,却听水溶轻咳几两声,便止道:“罢罢罢,你的心愿这样顺遂,还得谢谢太后去,改明儿带了媳妇进宫谢谢太后这个大媒去。这次若不是她,哪里能这样顺利?”水溶含笑道:“是,母亲说的是,儿子记住了。”
却听太妃“噗嗤”一笑,指着水溶对贝嬷嬷道:“瞧瞧,我这个儿子,我不过说了‘媳妇’,就让他乐成这样。”贝嬷嬷笑道:“太妃不也是乐的很么,从宫里回来后,就没见您闭上嘴不笑的。”太妃笑道:“溶儿好容易开了窍,如今又定下了林姑娘,我能不欢喜么?那林姑娘你也见过,那样的人品模样,浑身上下挑不出一点错来。得了这样的媳妇儿,你还不许我乐一乐啊?”贝嬷嬷道:“那也该悠着些,笑了这么久,嘴吧都不酸吗?”众人听说都笑了。
一时贝嬷嬷问道:“那旨意上可定了婚期没有?”水溶道:“定了,明年的二月十二,正是她的生日。”太妃屈指算算又道:“如此说来左不过小半年的功夫,虽仓促了些,也还来得及。咱们府里正经人口少,只好你自己劳累些,好生督促着他们办事,你们的园子你爱弄成什么样就什么样。只有一点,婚事定要隆重喜庆,不能有丝毫马虎。银钱什么的不必在意,只管让管家支去买去,只定要好的,若次一点的,我也不依的。”水溶一一答应着,贝嬷嬷便笑道:“我说太妃等不得了吧!还说我呢,王爷若是早几年去定下,早娶进门了。”水溶道:“我这也是情非得已。”说罢示意屋内丫头出去。丫头们自知水溶与太妃有话说,便都出去守着。太妃便道:“这里还有缘故不成?”
水溶叹道:“母亲可记得,我竟是见过她一回的。”太妃想了一想,道:“是了,那年我接了她和贾家的三个姑娘来住了几天。那一日不想竟撞见了。她羞得什么似的,当天晌午就告辞了。”又笑道:“里面莫不是又什么缘故不成?”水溶脸上一红,道:“说句不怕母亲笑话的话,自见了她,倒觉得是上辈子见过似的,总觉得我之前一番等待都是为了她——”太妃不由又惊又喜,所惊者,水溶身居高位,竟有这样痴心绝意;所喜者,水溶自小执拗异常,脾气古怪,自己深怕他要孤独一身,如今他这般说,定是真心无疑了。遂笑道:“她是好的,我也很喜欢,可见你眼光不差。只是你为何不早说,若你与我说,我也早为你求亲去。”
水溶道:“母亲忘了么,那时她父亲还任着巡盐御史,那位子多少人眼红呢!咱们虽然不怕,但保不住有心人嚼舌根。结交封疆大吏的罪名,便是太后姨母也压不住。况她那时还住在荣府里,母亲也知道,他们家老太太虽是好的,可是那样一家子,有哪个是好相与的?见风就是雨,我虽有心,可姑娘家名声何等重要。我若露出一点的风来,他们便不知传得什么样了。况荣府里的二太太又是那样的人物,倒不如先忍了。”
太妃叹道:“难为你这样忍得住,只是,你从未在那边露过意思,就不怕她父亲将她许给了别人?”
话音一落,便见水溶面上讪讪的,半晌方道:“说出来也不怕母亲笑话生气,我早让人时时探听那边的消息,只是没让人知道就是了。”
太妃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一手指着他,道:“你这孩子……”一时竟不知该夸他还是说他才好。半晌方“哼哼!”两声,道:“那如今这会子怎么这么急起来?”
水溶道:“那边传了信来,说是林老爷要为她择婿了,所以儿子才……”脸上一红,便接不下去了。
太妃道:“怪不得,我说怎么突然这么着急起来,原来是这个缘故。”一时沉吟不语,又道:“听你这一番话,知道你是真心娶妻,而非为了王府娶王妃——我才放了心。那孩子生得那样的人品,我爱的不行,若是你以后慢待了她一分,或让她受了委屈,我可不饶你!”
水溶大喜过望,忙跪下磕了一个头,道:“多谢母亲!”太妃道:“快起来!看地上凉。”水溶满面喜气地站起,母子两个又说了些话,便已是掌灯时分了——因冬日天短,晚膳也送了来,母子两个一处吃了饭。太妃因闻知喜事,心怀阔朗,倒多吃了半碗饭。饭后水溶又与贝嬷嬷一起陪着说笑凑趣,至太妃睡下了方散了。
至次日起,便阖府上下皆忙碌起来,虽则早几年便为迎接新王妃做了些准备,只是那时还悠悠哉哉,也是人选未定之因。如今却懈怠不得了,早有府中多个管家每日里忙前忙后,因知太妃王爷对这位新王妃及其看重,便更加卯足了劲儿做事,希望能得个好赏赐。又有各家闻知喜事前来送礼道喜的,越发忙碌不堪,暂且不提。
第五回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却说宝玉病后请的那太医确是有些门道,吃了他几贴药,宝玉已好多了,醒了来,也会说话认人了,贾母等又是高兴,又是不安——生怕他只是一时好罢了——便传下话来:任何人等不可在宝玉面前说起黛玉定婚一事,以免刺激宝玉,若有不遵的,定要重惩不怠。
谁料这世间万物却是难以明白的,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贾母等人只当是钳制了外面下人的口舌便好了,谁想到这是竟出在身边之人身上。而这次再想不到竟是袭人。
原来那袭人自从黛玉走后,便心中暗喜,她虽未读过书,却胜在有几分伶俐,在这样处处机关的府中久了,难免也沾染了几分机谋。她是贾母送与宝玉的丫头,众人眼中宝玉身边的第一准姨娘。然世间诸事,便是真成了姨娘了,也有被休弃的时候,何况未成之事?
这袭人在宝玉身边日久,最知他心思,黛玉与宝玉之间正是“襄王有心,神女无梦”。她虽忠心侍主,却一叶障目,天底下难道只一个宝玉不成?你观之为宝玉,吾视之却乃顽石。当初她若知黛玉,省了这番心思,也免却了她日后的苦难了。
言归正传,宝玉醒后,竟然绝口未提黛玉已然定亲婚配一事,每日里依旧侍花弄草,读书写字,众人初时还不觉得,至后来才慢慢觉出不对劲起来。只见他每日里只常念叨着“林妹妹的信怎么还不回来?”“老祖宗去接了林妹妹来,我们才好一处玩耍。”
贾母又惊又痛又怒,命去拿了那日的太医来,又哪里找得到?无法,只得大骂“庸医害人!”又要人去寻那日请医的人,偏那日混乱不堪,竟不知是谁去请了来的,且皆知贾母寻了人出来是要出气的,哪里敢认?贾母无法,只得罢了。
那宝玉便时而糊涂时而清楚,每日里众人一齐哄着他。不知请了多少名医来瞧,吃了多少稀罕药,都不见效。贾母又恐他的病让人知道,只得向外面说是“感染了风寒,卧病在床,一概不见客。”好在门禁森严,加之宝玉身子本就弱,往常也常生病,外人也不怀疑。
却说这日袭人服侍了宝玉吃了药睡下,因想着宝玉这两日已好多了,便欲往王夫人房里去请安。因吩咐了麝月秋纹好生守着,袭人便慢慢端庄地往王夫人房里去。
才进了院门,却觉不对劲,这园中竟是鸦雀无声。袭人虽心存疑惑,也未在意,只当王夫人正在休息,便往她房里去。才到门口,却听里面有人说话,听声音似是王夫人与凤姐,袭人忙站住了脚,正欲转身回去,却听见里面的的人说道:“都是袭人这个小蹄子!当日我若不是听了她的意思,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宝玉如今也不会病成这样!”
袭人脸上一白,听这声音应是王夫人的,不由放轻了脚步,听她们说什么。
却听凤姐说道:“太太不必生气,袭人是老太太给的,在二爷身边这么些年,我们又哪里知道她如今心竟野成那样了?调唆了太太不说,宝玉竟也被辖制了。”
王夫人道:“正是呢,我才是后悔当日不该逆了老太太的意思。正是她每常来与说林姑娘的不是,我心里才存了疑惑。才生出后面的事来,那日因抄捡的事,我让你定要查潇湘馆,也是她的主意。”
却听一顿之后,才响起凤姐极惊讶的声音:“太太不说,我哪里想得到是这样!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说句不怕太太恼的话,我原来以为是太太向着姑妈和宝妹妹才如此的,谁想到这里面竟有这样的事。”
又听王夫人叹道:“我的儿,我是你亲姑妈,咱们这样亲厚,你尚且如此想,何况别人?也难怪老太太生气呢!这次若不是娘娘,只怕我早已经去佛堂常住了。我也是这两日才想明白的,只是这如何能与人说去?谁又信呢?谁不知道她是那样的贤良人呢!”
凤姐又道:“那太太的意思是?”王夫人道:“你也糊涂了,这样事体还来问我?”凤姐赔笑道:“正如太太才刚说的,这事儿我们知道,别人不知道,便知道了也是不信的,况她以前是老太太的人,如今又伺候着宝玉,虽说无功倒也有劳,这该怎么处置,我还真不知了。还请太太示下。”
王夫人道:“你说的也是,若是别人便直撵出去就是了——”半晌又道:“她哥哥前几年不是进来说要赎了她出去么?”凤姐道:“是,不过早已不说了——啊,我竟胡涂了,一会儿我就让人传话叫她哥哥进来。”王夫人道:“嗯,如此甚好。若是家里已寻了一门亲事,只等出去就出嫁了,那便更好了。”凤姐道:“是,我明白。”
一时又说些宝玉的病,却不知外面站的袭人早已呆了,一张脸儿惨白如纸,冷汗淋漓,一时不查将窗棂弄出了声音,凤姐警觉,便扬声道:“是谁,谁在外面?”袭人一惊,忙转身跑过拐角,却不想迎面走来了赵姨娘,只吓得魂不附体。
那赵姨娘见她跑来也是一惊,又听那边传来凤姐的声音,心下也明白了几分,便将她往一旁茶房里一推,自己快步上前道:“二奶奶来了,我才刚过来不小心碰到了窗棂子。”
王夫人凤姐早出来了,惊疑不定地看着她,道:“没事,你有什么事?”赵姨娘道:“前儿太太让我做的裙子已经好了,特地送来。”说着递过一个包袱来。
王夫人看也不看,道:“是么?可按尺寸做的?”赵姨娘道:“当然是按尺寸做的,太太的尺寸我都记得的。”话还未说完,便听王夫人冷笑一声,道:“糊涂东西,这两日我因宝玉的病清减了那么些,你竟是瞎子么?还按旧日的尺寸做?想是特地来扎我眼的?”
赵姨娘早红了眼圈,躬身道:“是我糊涂了,还请太太量一量尺寸,我就回去改去。”王夫人冷笑道:“前儿老爷不是夸你针线好么,说什么‘不肥不瘦正合身’,穿在身上极舒服的。你既这样手巧,哪里还用得着量,看一看就准了。”
赵姨娘脸上一白,一句话不敢说。凤姐见王夫人这样盛怒,不觉诧异,也不敢说什么。
又听王夫人道:“这是娘娘赏的料子,若做坏了一点,别怪我不讲情面。”赵姨娘低头答应着。
王夫人方道:“去吧去吧,省得我看了生气。”赵姨娘方下去了。又见此时玉钏和彩云一同进来了,见了她两个,王夫人骂道:“哪里玩去了,叫你们守着,一转眼人都没了。”
彩云道:“彩霞姐姐肚子疼得厉害,实在熬不住了,我才和玉钏一起搀了她去歇息。”王夫人本是慈善人,闻此便无话说了,道:“罢了。”凤姐又说了几句,便也告辞了。
又说袭人躲了好一会子,终是趁着没人时闪了出去。好在无人撞见,又一路跌跌撞撞地回去。麝月秋纹看她回来不由都有些疑惑,只是都是老实的,以为王夫人又找她说什么体己话去了,便都没问。袭人却是不同往常,面色惨白,只躺在床上把今日所闻所见翻来覆去地思量,两眼也瞪地直直的。
麝月同她好,便问道:“你是怎么了,可是身上哪里不自在么?”袭人只含泪摇了摇头,握着麝月的手,刚道一声:“妹妹……”便觉喉咙一阵腥甜之气涌上,忍不住哇的一声,直喷出一口血来。麝月吓得脸也白了,忙道:“这是怎么说的……”一面搀她,一面喊人。
众人听得声音过来,也都唬了一跳,自有人去回了王夫人凤姐请了大夫来瞧。宝玉也得了信过来,因他今日清醒了许多,贾母便不拦着,只让他多走动。
不料宝玉见了袭人这样,却道:“林妹妹那年病时请的大夫却很好,让凤姐姐去请了他来,定能药到病除的。”众人不过一面干答应着罢了。
袭人躺在床上,虽则甚是虚弱,耳目却是清楚的,听得宝玉如此说,却是挣扎着坐起,冷笑一声道:“哪里还有什么林姑娘,林姑娘早回家去了。”众人只惊得目瞪口呆,都道:“可是疯魔了不成,哪里说起这话来?”再看宝玉脸上呆呆的,众人不由心中“咯噔”一下,忙去拦袭人不可再说,却是已经晚了。
只听袭人道:“林姑娘自太太抄捡大观园之后没几日就回了家了,二爷忘了么?如今也已蒙赐婚,将于二月十二花朝节嫁与北静王为正妃,二爷不知道么?”
宝玉痴痴地看着她,道:“你说……什么?”袭人便又说了一遍。
众人仿若被定住了一般看着他二人一问一答,好半晌,方觉那王夫人不知何时站在门里瞧着他们,两只眼睛只死死盯着袭人,恍若能吃人一般。袭人不由哆嗦了一下,身上的衣裳已经湿透了。
却听王夫人道:“袭人疯魔了,快带她出去。”早有身后的媳妇婆子上来将病恹恹的袭人搀拎了出去。可怜她心伤旧患齐发,正是半死不活的时候,竟就这样被人衣衫不整地架了去。
花自芳在二门外候着,见到妹妹这样出来,只唬的魂飞魄散,又是哭又是喊,袭人方才悠悠醒转,看见是他,方叫了声“哥哥”。花自芳忙应了声,哭道:“这是怎么说的?好好的出这样的事儿,宝二爷呢,他难道没为你说句话么?”
却见袭人流下泪来,道:“哥哥,莫要再提他罢!我如今这般下场……可见是我错了……我……今日方知道……我错了……”一句话断断续续说出,已是声低形伤,昏了过去。
花自芳又悲又痛,便唤人求救,可二门上虽也有几个婆子守着,可那些人素来攀高踩低的,如今袭人这样被撵了出来,便都知她失了王夫人欢心了,躲尚且来不及,谁又肯理她?
花自芳找遍了身上竟没寻出一点钱来——日间来是皆用于打点了——好歹还剩一个金戒指,摘了下来送与了那看门的老妈妈,又说了一车的好话。好半天,才弄来一辆平日送菜蔬的小木车,破烂不堪。那婆子拿了戒指眉开眼笑地走了,花自芳恨得直咬牙,又能如何?这里又岂是他们能说理的地方?无法,只得将妹妹放上车,又脱了外褂子盖在袭人身上,慢慢推着离了这里。
第六回
扬州城中,古玉斋可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银楼,金银玉器,头面首饰,端得让人看了就不怕你不买的。且他们素来货源充足,人手齐备,便是特地下订的新奇精巧的头面首饰也无需等候多时。况如今四海升平,江南又是富庶之地,便是平民百姓家中也有些余钱偶尔为妻小添些头面首饰。这古玉斋便是首选之处。这样的买卖,便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况如今已近年底,家家户户的姑娘媳妇们哪个不添些新首饰的?谁想到这样头面首饰大赚的时候,这古玉斋竟再三地推客起来,言明只卖现成的头面首饰,若想订制,却需等到明年开春了。无论何等的达官贵人,富甲豪绅来,一概推了。
此事一出,原是让人大吃一惊的,初时只当是那老板疯魔了,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赚,也不知道鼓捣什么去了。及至后来,城中另外的几家银楼竟也如此,另有绸缎庄等店面里也一样,有心人不由疑惑起来。再细一打听,方才明白了。
这近日城中的大事中,除了前任巡盐御史,现已告老的林大人之女被赐婚于北静王水溶为正妃,且定于明年花朝节完婚之事外,还有哪件能算得上是大事的?扬州城出了一位王妃,可不是与有荣焉么?这事儿一出,一传十,十传百,众人皆知这林家为独女置办嫁妆,倒也罢了。更有一些精明的商铺主人,携了精致物品上门推售起来,倒把本就忙乱的林府更忙了几分。
林府内院,金渔带了两个婆子抬了一个大箱子慢慢往黛玉园中来,才进了门,便见一个小丫头叹道:“哎哟,怎么又来了!紫鹃姐姐!雪雁姐姐!又来了又来了!”
一色的五彩珐琅掐丝扁匣子整整齐齐地摆在案上,匣子里垫着大红丝绒布,每个匣子里是一整套的头面。每一套的样式材质都不尽相同。簪、钗、步摇、抹额、掩鬓、花钿、插梳、押发,点翠的、镶玉的、镏金的,翡翠的、珊瑚的、赤金的、珍珠的——精美中带着华贵,华丽里透着高雅,反射着门外照进的阳光,直把人的眼睛都晃花了。
黛玉不由有些疑惑,道:“金渔姐姐,昨儿不是送了那么些让我看过了么,怎么今儿又来了?”金渔笑道:“昨儿那是琉枋斋的,今儿这个是苏州典玦楼的,怎么能一样?”
黛玉摇头叹道:“爹爹也太过了,这么些头面首饰,何时才能戴个遍?我又不爱这个,你好歹也劝劝他。”金渔含笑道:“我可劝不住,老爷如今只想给姑娘预备最好最齐整的嫁妆。才刚听说那杭州的德清楼的玉最好,这不,又差人到杭州去了。”
黛玉叹道:“我是怕他累坏了身子,为这些俗物费这样大的功夫,可是得不偿失。”
金渔笑道:“我说老爷和姑娘不愧是父女俩,这说的话也一个样儿,管家前儿劝了一句,老爷就说了:‘我不过一个女儿,这些个身外之物虽俗,却也有些用处,若不给她还能给谁?’”说的众人都笑了。
金渔又道:“我劝姑娘就莫管了,老爷难得这样兴头高些,况咱们家也不差买这些的钱。”黛玉叹道:“罢罢罢,我也不管了,紫鹃雪雁你们看着办就是了。”
紫鹃雪雁含笑答应着,一面看一面拿了册子来登记造册,也免混忘了。等造册完了,又一一装进已编好号的一色的紫檀木雕花大箱子里,每个匣子上下角落都塞了棉花团子,以免在送嫁时磕碰坏了。
一时收拾好了,却见日已高升,已近午时了,早有丫头送了饭来。黛玉去叫人唤了晴雯来——因她针线好,便在另一室赶制黛玉的各色衣裳——一时她来了,便拉了她们一起吃饭,她们到底不肯,她只得自己吃了,紫鹃雪雁伺候了她漱口毕,方才上桌吃饭。吃过了饭不久,便有那王府遣来的教养嬷嬷来与黛玉说些王府礼仪兼婚礼细节等等。
如此这般,这林府上下便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忙得团团转,只恨不得一人多出两只手,一天再多十二个时辰来。如此时间飞逝,便已经到了年底了,阖府上下便连年也不曾好生过。又眨眼间,那元宵已经过了,好在到月底时分,各色嫁妆业已齐备了。那送嫁的船只也已全了。因婚期是在二月十二,路程又甚远,二月初便要装船出发。如海算了行程吉日,方择了二月初六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