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之红楼如梦作者:肉书屋
红楼同人之红楼如梦第32部分阅读
,没一点心思算计,如何在这怡红院中立足?——听了小丫头说的碧痕这事,不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暗自忖度了一番,便嘱咐小丫头道:“老太太说了,要给二爷收拾了潇湘馆出来做书房,你叫两个人,再叫两个婆子与我过去收拾。”
小丫头不妨她一点动静也无,不由怔了一回,道:“麝月姐姐,碧痕姐姐在那里哭得可凄惨了,你难道不瞧瞧去?”
麝月看一眼那丫头,只见她不过十多岁的模样,才刚留头,倒是有几分水灵,冷笑一声,道:“我是什么人,不过是个丫头罢了。劳老太太太太高看,放在这屋里伺候二爷起居。碧痕虽是姐妹,只是这府里的规矩,从未听过丫头有了不是,主子要教训,还有丫头自以为是去求情的。”
那丫头到底年纪小,此时急红了脸,道:“姐姐说的什么话?我不过是看碧痕姐姐可怜,来告诉姐姐一声罢了。我们倒想给碧痕姐姐求求情呢,可惜没有我们说话的地方。再说,今儿这遭本就不是碧痕姐姐的不是……”
话未说完,便被麝月啐了一口在脸上,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下作的东西!你以为你是谁,也在这里说三道四,谈论主子的不是?你不想活没关系,只管买条绳子自己吊死,不然拿刀子抹了脖子就是了。何苦在这里拉上别人陪着你一起倒霉?你安的什么心?”说着便叫外面的婆子来,叫把这个小丫头领出去,又道:“这样碎嘴的丫头,我们可使唤不起,告诉林大娘,或打或卖或杀,该怎样就怎样,只别再进来就是了。”
那婆子原本在外面等着看热闹,不想竟急转直下,麝月勃然大怒,要撵了这小丫头出去,当下也唬得不轻。见那小丫头唬得面上都白了,不由赔笑道:“姑娘别生气,这丫头不好,您好生教训一番就是了,哪里值得生这样大的气?还要撵出去?这岂不伤了大家的脸面?”
麝月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我说这丫头好端端的怎么这样调三窝四起来,原来就是跟着你们这帮人才起的。”
那婆子涨红了脸,道:“姑娘好利的口舌,你们姐妹拌嘴,我不过劝一句,怎么就惹出这样的不是来了,可屈死人了。”
麝月冷笑道:“若真说屈,你的干女儿芳官不知道屈不屈呢?”
那婆子脸上一白,她正是当初芳官在这里认的干妈。当初撵了芳官一众的丫头出去,可是称了她们那一帮婆子的心了。这其中的猫腻,大家不过面上不说罢了,园中有些耳朵的,谁不知道?
旁边的婆子丫头们看闹的不像了,忙上来劝道:“妈妈也太罗唣了,这里哪里是我们说话的地方,快随我们走了吧!”
那婆子又是羞又是气,捡了这台阶便脚不沾地地走了。那原来说话的小丫头也趁乱一溜烟跑了。麝月哭了一阵,其余人劝了好一回,方才好了。然后才收拾东西,往潇湘馆去。
待到了潇湘馆,只见龙吟细细,清风徐徐,真个好清净所在。
麝月想了想,便让人先在外面站着,而后便轻手轻脚往里去。进了门,便见宝玉执了卷书卷坐在廊上,望着那片竹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麝月不觉有些凄楚,慢慢放重了脚步往前去。到了宝玉跟前,犹不见他察觉,不由唤了两声,才见宝玉回过神来,道:“麝月?你怎么来了这里?”
麝月笑道:“二爷想什么呢?都入迷了,我来了好一会儿了,二爷都没听见声音么?”
宝玉淡淡一笑,道:“没什么,不过是书上一句话不明白,正想着罢了。”
麝月道“我们都是不识字的,这书不书的都不知道,帮不了二爷了。可惜如今……姑娘们都散了,若是早几年,凭着什么不知道不明白的,尽问姑娘们就是了。”宝玉脸上一变,麝月方觉自己失言,低了头不语。
不想宝玉却只淡淡道:“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这有什么看不开的。”
麝月听了,脸上一惊,勉强笑道:“是,二爷说的是,是我糊涂了。”
又听宝玉说道:“你这会子来这里所什么?”
麝月道:“二爷早上出来,也不让人跟着。不说我们这些奴才遭罪,二爷在这里没人使唤,若是饿了渴了可怎么好?”
宝玉不答一言,麝月只好道:“如今天热,老太太想着二爷读书辛苦。这园子里就数这潇湘馆凉爽,便让我们过来把这里拾掇了,给二爷做书房,二爷看这几间屋子哪间好?”
宝玉面上大变,道:“这是谁的主意?”
麝月一惊,道:“自然是老太太的主意……”话语一了,就见宝玉面上一喜,却只一霎而逝,而后转瞬便是沉默不言。麝月小心觑了一眼,道:“二爷,可让她们进来收拾么?”
好半晌方见宝玉道:“不必了,叫他们回去吧!”麝月一愣,正要说话,却见宝玉脚下如飞,便往外去,她忙追了几步,道:“二爷,你要去哪里?”
宝玉却脚下不停,麝月忙追了上去,几个丫头婆子们见了这个模样,不由呆住了。麝月吩咐了众人回去,忙又追了上去。走了一路,却见这是往贾母上房去的,方才放慢脚步。待到了贾母上房,麝月早已是汗水涔涔了。
几个丫头见了,不由奇道:“姐姐这是哪里来的,怎么走的这一身汗?”麝月摇头苦笑。好一阵□夫,却见里面丫头出来叫了麝月进去。
进了房中,只见宝玉坐在贾母榻边说话,麝月忙上前来请安,只听贾母道:“你带了人收拾了秋爽斋,那里也阔朗,给宝玉做书房也合适。鸳鸯,潇湘馆那边你寻个妥帖的人看着,不许人进去。”
鸳鸯答应了,而麝月一愣,忙又低了头道:“是。”慢慢退出来。
犹听后面贾母叹一声,道:“你这孩子,这是何苦呢?”宝玉喃喃道:“也就那么一个清净地方了,何苦玷污了它?”
麝月一惊,加快了步子,忙忙出去了。
回至怡红院,已是晚膳后了,麝月先去宝玉房中交差。到了房里,只见宝玉正坐在案上临帖,麝月只觉那字纤细如簪花,袅娜可爱,不禁赞道:“二爷的字写得越发好了。”
宝玉收了笔,问道:“可收拾好了?”麝月道:“是,秋爽斋空了也没几日,一应都是全的,只是把二爷的东西略搬过去些就是了,还有便是那些书了。”
宝玉点点头,才要说话,却听外面丫头道:“太太请二爷呢。”
宝玉道:“这个时候是做什么?”那丫头道:“这却是不知道,如今太太在二奶奶房里呢!”
宝玉点了点了,便往那边去。
进了宝钗房里,只见王夫人正坐在正位上,宝钗立于一旁,低着头不语。见他进来,王夫人笑着叫他上前来,含笑道:“我的儿,可累着了?我瞧着瘦多了。”
宝玉笑道:“太太什么时候来的,我竟不知道,怎么也不叫人传句话来,我好去接去。”
王夫人笑眯了眼,道:“我的儿,还是你孝顺。我来了有些时候了,只是听丫头们说你正用□读书呢,就没去叫你,可有什么想吃的没有,我叫人做去。”
又问了几句温寒,宝玉问道:“太太来这里是为的什么事?”
王夫人“嗯”了一声,道:“没什么,不过是园子里有个丫头不好,你媳妇才刚掌家,镇不住,我便过来瞧瞧。”
宝玉一愣,抬眼看见立在一旁的宝钗,方才想起这个便是“宝二奶奶”,不觉有些失笑。
王夫人道:“如今事多,丫头婆子们也越发不服管教了。”又对宝钗道,“从前你还没嫁过来时,不是管得挺好的,怎么如今正了名了,却生出这么些不成体统的事来了?”
宝钗低着头,道:“太太恕罪,这事是媳妇考虑不周。”
王夫人见宝钗这样服软,心中也甚是舒坦,道:“我也知道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如今是正儿八经的二奶奶了,更应该做出个榜样才是。这事儿也不是什么大事,等过两日便消停了。”沉吟了一回,又道:“这几日,你便先歇着吧!”
宝钗惊得抬起头来,只觉轰隆一声响雷炸在耳边一般,什么也听不见,只见王夫人嘴上一张一合不知道说些什么,宝玉却是坐在王夫人一旁,怔愣出神,仿佛没听见一般,宝钗一颗心越发往下沉,仿若掉入冰窖一般。咬紧了牙关,方才应了一个字:“是。”
王夫人满意地点点头,宝玉又道:“我有一件事正想回太太。”
王夫人道:“什么事?”
宝玉道:“我已禀了老太太,让人收拾了秋爽斋做书房,只是这每日来来回回也不是个事,也易分心,所以我想索性住了秋爽斋就是了。”
不妨宝玉说出这样的话来,宝钗惊得面上雪白,王夫人也道:“这……”
宝玉道:“还请太太成全。”
王夫人道:“这秋爽斋如今人少,况你和你媳妇才成婚不久……”
宝玉道:“正是要安静些才好,这怡红院虽好,只是人来人往闹得慌,总静不下心来,都是在这园子里,怕什么?”
王夫人道:“你既如此想,便这样吧,只是需得找几个妥帖的人跟着过去。宝玉媳妇,你好生安排一下。”
宝钗面上如白纸一般,配着红肿的眼圈儿,甚是惊心,却也不得不答应着王夫人的话。
次日,宝玉便搬去了秋爽斋,宝钗也因王夫人的话,暂时不管事了。家中之事暂由李纨掌管。李纨是个尚德不尚才的,万事皆以王夫人问准则。一时之间倒无甚大事。王夫人也甚是心满意足。此后,怡红院门庭冷落,阖府皆知。
至七月,贾母便越发不好了。朝中亦有消息传出说贾赦之案已在审备之中。贾政贾珍等人慌地不行,便想着手预备贾母的寿辰,以做冲喜。
欲知后事,下回分解。
第十回
更深人静,梦园之中静谧无声,如今天气虽热,只是夜间好歹比白日里凉爽些。床上铺了极阴凉的玉簟,黛玉却睡得不甚安稳,呢喃不断。水溶本已睡熟,却也被惊醒,见她面上汗涔涔的,眉头紧蹙,只怕是梦靥着了,正要去唤醒她,却见她一翻身已坐了起来,双眼圆睁,面上如纸,口中喊道:“不要!”
水溶也慌了,忙搂了她入怀,哄道:“玉儿别怕别怕,只是梦罢了,别怕!有我在呢!”
黛玉半晌方才慢慢回过神来,转头去看水溶,哭道:“吓死我了。”水溶一手搂了她,一手拿了床旁的帕子与她拭泪拭汗,只觉手中一片潮湿,身上着的水绿色茜纱小衣已经湿透了,不由心疼不已,道:“不怕不怕,不过是个梦罢了,都过去了,没什么可怕的。”
黛玉依在她怀中半晌,方才缓过来,水溶要起身,却被黛玉拉住不放:“你做什么去?”
水溶拍拍她的手,道:“我去给你倒水去。”黛玉却紧抓着不放,道:“不许去。”
水溶见她面上白白,一行是泪一行是汗,又是可怜又是可爱,心下更软,道:“那就叫丫头进来好不好?”
黛玉点点头,水溶方才唤了人进来倒水。
晚上值夜的人是紫鹃,听到水溶传唤,不由大奇,原来水溶黛玉婚后,房中值夜的人便已形同虚设,甚少有吩咐的一应事体多由水溶包办。此时听到声音,便立即进来。待进来见了黛玉的模样,不由也是一惊,忙道:“王妃怎么了?”
水溶道:“她梦靥着了,你快倒些水来。”紫鹃忙答应着,倒了水与黛玉漱了口,又倒了杯温水来与黛玉吃了半盏,黛玉方才又定了神。
紫鹃看一回黛玉的神色,见已好了许多,又去打了水来,拧了帕子与她拭面。
水溶道:“这是做了什么梦了,吓得这个样?”
黛玉这会子已好了许多了,说道:“我梦见和外祖母一起走在林子里,各色的花儿开的正好呢,谁想突然地上生出个大地洞来,黑不隆冬的,外祖母一个不小心便栽了下去,我想去拉她,可是却怎么也够不着,然后我自己也掉下去了……吓的我就醒了。”说着不由哆嗦了一下。
水溶听了暗觉不祥,却也只好道:“这大概就是人常说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你这两日总想着你外祖母的病,难免忧思过度,便做了这个梦了。”
黛玉疑道:“是这样么?”水溶道:“怎么不是?我听人说,这做梦都是反的,做的好的,这事儿就不坏的,这做个噩梦反而是应了好事了呢!”
黛玉听了这话,方才道:“可是真的?”水溶道:“我哄你做什么?”
黛玉方才略略放了心,便觉身上腻烦的很,只是半夜三更也不好沐浴,只得将就着洗漱了,换了干净的衣裳,方才重新躺下歇息。
水溶劝道:“快些睡吧,仔细明儿没精神。”可黛玉素来浅眠,虽说如今已改了好些了,但经了这样的事儿,已走了困,哪里还睡得着,只不过躺着罢了,轻轻翻了个身,便已惊动了水溶,道:“怎么了,睡不着么?”
黛玉道:“我就这样的毛病,错过了睡头了,就再睡不着了,不妨事,你先睡吧!明儿还要早起去朝里呢!”
水溶道:“你睡不着,我又哪里能睡的。嗯,这样吧,我闭上眼,我拍着你。”说着,侧过了身子,一手支头侧卧,一手轻轻拍着她。
黛玉忍不住“噗嗤”一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拿哄旭儿的法子放在我身上,可是不行的。”
水溶脸上一红,轻咳了一声,道:“你怎么知道不成?你只管闭上眼就是了。”
黛玉见他有些羞恼的样子,忙抿了嘴,闭上眼睛。而后便感觉他轻轻得拍着她,微微还有风传来,想是水溶拿了床头放着的山水江南的丝绣团扇给她扇风,不轻不重,刚好去了她的暑意。
朦胧间,黛玉似乎真有了睡意,慢慢竟真睡着了。
等睁开眼的时候,天已大亮了。忙唤了一声,立即就见雪雁笑着进来了,道:“姑娘醒了?”忙唤人打水进来。
黛玉道:“什么时候了?”
雪雁上来掀起鲛绡帐子,勾在凤形的勾子上,说道:“已经是辰时了,听紫鹃姐姐说,姑娘昨儿夜里睡得不大好,早上王爷起身的时候姑娘睡得沉,王爷特地嘱咐不让叫姑娘。”
黛玉面上一红,道:“你们也尽听他的!睡到这会子才起来,岂不让人笑话?”
雪雁笑道:“谁要笑话谁笑话去!为着能让你多睡一会儿,太妃和王爷想尽了法子,吃药伤身子,便想着食补,安神的、定心的,还有各色的助睡眠的香,不过是为姑娘身子能调理好罢了。如今天热,日长夜短的,越发睡得少了,今儿难得能睡长些,我们欢喜的什么似的。我倒要看看谁敢说一句,笑一声,看我不撕了她的嘴。”
黛玉道:“我不过说一句,你就倒出这么一车子的话来,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雪雁丫头也这么厉害了,都快赶上晴雯了,看以后谁还敢要你。”
雪雁面上一红,正要说话,却见帘子一掀,晴雯已进来了,道:“赶上我什么了?”
雪雁最爱与她斗嘴,此时便道:“姑娘说我快赶得上你的聪明巧嘴了!”
晴雯道:“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怪,这是夸我呢,还是赞你自己呢?”说的黛玉都撑不住笑了。
说笑一阵,雪雁晴雯自伺候黛玉梳洗更衣,往太妃上房去。
到了太妃上房,便见太妃正哄着水旭吃饭呢。水旭已经六七个月大了,壮实了不少,已经在吃些米糊了,却越发显得粉妆玉琢,灵动可爱,但凡人见了,没有不爱的。太妃一刻也离不了他,一早起来,便亲自喂水旭吃米糊。
听见丫头说黛玉来了,忙叫进来。黛玉上前请了安,太妃才叫起来,便见水旭“依依呀呀”张着小嘴儿,从奶妈怀里往黛玉方向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