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新续之颠倒不平记作者:肉书屋
红楼新续之颠倒不平记第7部分阅读
心道,果不其然,皇后义女和贾府三小姐都是如此出众,真真是名不虚传。
忠顺王妃亦笑对南安、北静两位王妃说道:“说什么外甥女和侄女,依我看,熙林公主倒如同你们的至亲女儿一般。”又对王夫人道:“向来知你们老太君会调理人,果真这位三姑娘竟也如此不同,真真恍了我的眼了。”王夫人忙起身回道:“王妃缪赞,却是不敢当。”
如此虚礼过去,方开了酒席,八方菜肴,四方美酒,金盘银杯,莺莺笑语,这一席面吃到日头将没,方才告休。南安王妃苦留黛玉住一宿,北静王妃直道:“这孩子最喜那潇湘馆,离了它恐连觉都是睡不成的。”南安王妃方罢了,又拉着黛玉细细说了半天话,这才目送她们去了。黛玉见客人繁多,亦不能与探春告别,只遥遥地以手中的丝绿手帕示意,探春亦默然,这才各自去了。
只说这王夫人等回到府中,因听周瑞家的来回,两个婆子因一点子小事打了起来,又道几个小厮因聚赌被老爷鞭笞了一顿,心中更加烦闷,这才觉得离了那王熙凤的难处,故打发了小丫头去那屋看看凤姐如何,又支使人去前面看老爷回府没有。待都散了去,自己一个人方拿捏着如何向贾母说些子要紧事。
一时贾母那边传饭,王夫人过去侍候,待邢夫人等去后,这才凑到贾母身边说道:“老太太这几日精神越发好了,可见这丸药还是有效的。”贾母点头道:“你单单留下来,可是有什么话要说?”王夫人笑道:“老太太猜着了,正要与老太太道喜呢!”
贾母亦笑道:“喜?却不知这喜在哪里?”王夫人道:“今日里去了南安王府,谁知那忠顺王妃见了咱们三丫头,喜得不得了,吃饭时悄悄地与我说了,想讨她去做忠顺世子的正房。我想着老太太素来疼她,亦是没敢当时答应,特特回来讨老太太的示下。”
贾母听了脸色稍变,却很快平复过来,说道:“从根基门户上自是咱们高攀了,只这忠顺世子的名声,似乎有些不大好,探丫头虽是庶出,却不能委屈了她。”王夫人继续笑道:“老太太说得在理,我正是想着这一点呢,忠顺王妃说做正房,这才有些松动呢。”
贾母沉吟了一会儿,方道:“此事且等等吧,亦不必急在一时,倒是宝玉,近来越发不振了,虽说他命里不该早娶,却也该早些敲定才是。”王夫人听提起宝玉,不由叹道:“这孩子是最让人操心的,现下里倒是有两个现成的人选,只恐一个高攀不上,一个又屈就了他。”
贾母亦叹道:“说得正是,过些日子等凤丫头好些,咱们合该好好商议商议才是。”王夫人见话说至此,亦没有说下去的兴致,又见贾母似有疲累之态,遂笑道:“三更天了,老太太歇着吧。”说着要亲伺候贾母宽衣洗漱。
贾母笑道:“罢了,你也歇着去吧,有鸳鸯呢。”王夫人应了,又回头嘱咐鸳鸯好生照料贾母,这才去了。鸳鸯送罢王夫人进来,见贾母还靠在榻上,遂替她边捶腿边说道:“老太太,该歇了。”
贾母叹道:“想不到竟到了这步田地,只恐委屈了三丫头。”鸳鸯亦道:“老太太说的是,那忠顺世子左一个,右一个,不知讨了多少小老婆,偏还不知足,又和一个什么戏子好,与他还不如跳火坑呢!”贾母说道:“果是如此,就更不堪了。那么多王公子弟,怎地偏会是他!那北静世子也是个万里挑一的,唉,罢了,他们打的什么算盘我是知道的,我虽疼些,这终身大事须还是要生身父母说了方算准。只求上天能保佑咱们府里。”
鸳鸯劝道:“老太太,俗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别伤神了,仔细身子。”贾母方叹息着歇了,却终不能闭上眼睛,思来想去,近五更天时,方安生睡了。这正是:世间姻缘本由天,何苦空自名利掺;都道王公富贵好,岂知人心堪难测。
第二十八回(上)紫鹃巧梳芙蓉髻,王妃初提儿女意
却说玉林因前些日子工部事务繁杂,整日里亦是满府不见人影,只晚间是必到潇湘馆去一趟的,今儿好不容易得了闲,故一大早巴巴地跑来,一头撞见出来倒洗脸水的雪雁,忙问道:“可起了吗?”雪雁笑道:“早起了,紫鹃姐姐正与姑娘梳头呢。”
玉林进来,见紫鹃正替黛玉仔细理那满头秀发,黛玉见他进来,笑道:“怎地一大早跑来?我却要去上房问安呢。”玉林只细细瞧着她的面色,恰似那初开的桃花一般,顿然笑道:“身子果真调养好了,我瞧今日妹妹的面相,竟像一朵芙蓉,紫鹃何不替妹妹梳一个特别的髻?”
紫鹃听了,只笑不语,两只手越加忙碌起来。黛玉却道:“快别听他的,只会拿我取笑罢了。”玉林却站立一旁,盯着那铜镜中的佳人,不觉呆呆起来。紫鹃瞅他的样子,不觉莞尔,黛玉镜中见了,问道:“定是你做了什么机巧事?大清早的兀自发笑?”紫鹃笑道:“这却不是,只是咱们廊下的鹦鹉前儿因姑娘念的一句诗呆了半日,却不知今日有人亦因姑娘而走了神呢。”
黛玉知其意,面上一红啐道:“可见我竟纵你太过了,他日只保佑你得个利嘴的人,你们两斗去!”紫鹃笑道:“这却不能了,不说这辈子,就是下辈子、下下辈子,我自是要跟着姑娘的。”黛玉闻言亦笑了,只由紫鹃在她头上作弄。
一时黛玉起身,紫鹃将她拉着正对玉林,笑道:“世子爷,快瞧瞧,这个发髻可使得?”玉林回神,见黛玉一张俏脸就在面前,一双含露目欲语还休,胭脂轻点,红而不腻,绛唇潮红,如朝霞初升,乌云发髻总揽一侧,斜插着一根芙蓉玉石凤钗,一身苏绣浅粉撒花长裙,映衬得整个人越发如仙子一般。
玉林只呆呆看着,嘴里半日方吐出一个字来:“好!”黛玉见他的样子,面上更红,推他道:“大清早的别杵在这儿,快去姑妈那儿吧!”玉林这才笑着拉起她的手,说道:“你的话我当然听命,只一件,今日我难得偷闲在家,妹妹可否破次例,容我与它同行呢?”
黛玉只偷扫了一眼两个人紧握的手,又盯着玉林说道:“快走吧!若是晚了就不好了!”嘴上催着,手却未抽回,玉林见势甚喜,二人方如此往那上房去了。
因王爷一早就去了朝堂,故此时只北静王妃在上房,慢慢悠悠喝着茶,见他们二人进来,行完请安礼后,方对玉林说道:“今日里你既在家,就把泓云班叫进来,咱们也听听,也让他们好好教习一下家里的那些。”玉林应了,笑道:“父亲和我常不在家,倒冷清母亲和妹妹了。”
王妃笑道:“为国效力,自是本分,别说我,就是玉儿也不会说什么。只是我们娘们儿整日里自个儿找乐罢了。今儿你在家却是正好,我正想听几出好戏呢!”黛玉笑道:“姑妈说到我心里去了,可是觉得这几日闷闷地,倒是听戏既解闷,又能细品那好唱词,真真是最好不过了。”
第二十八回(下)紫鹃巧梳芙蓉髻,王妃初提儿女意
玉林道:“我速派人去请就是,那泓云班亦是我年下亏欠妹妹的一个人情,这就请来补上如何啊?”黛玉笑道:“此时方补,我却要为那虞姬一大哭,生生耽搁到如今,可见你真真没有放在心上。”玉林道:“妹妹此话却是委屈我了!”黛玉却只拿帕子捂在胸前看着他笑:“瞧你,竟当真了?”
玉林这才笑道:“你的话,我总是放在心里的。”黛玉啐他一口,方转头趴在王妃肩头笑了。王妃轻抚着她,见他们二人融洽和睦,更是高兴,直催玉林道:“你先派个人去吧,一会子田庄上的人来送帐,让那管事刘接着就是了,他向来办事老实可靠,倒是无妨的。”
玉林应了,出去吩咐青儿拿着自己的名帖快马去请那泓云班,又命几个小厮重新打扫了戏楼一遍,这才回身来找王妃与黛玉。
彼时,北静王妃与黛玉亦在榻上坐着说话,黛玉因见王妃似有些懒懒地,故问道:“姑妈可是没睡好之故?”王妃拉着她的手道:“可不正是如此!这几日不知怎地了,夜里竟有些多梦,扰得觉也睡不安宁!”黛玉道:“定是忙碌伤神了,何不请那程太医来细瞧瞧?”王妃摆手道:“罢了,这点子毛病,再请他来,岂不叫人平白说我矫情卖弄?”
黛玉笑道:“姑妈用些兰姐姐送来的玫瑰清露,或会好些,那东西最是清亮不过的。”王妃道:“我的儿,倒难为你想着。”顿了一下又问她:“倒是有个话想和你提一下,我想着再过些日子就是你的生日,怎么过暂且不说,只先说这以后的事。”
黛玉见王妃顿住了,笑道:“姑妈倒究是故意让我悬着心呢!”王妃亦笑道:“你这孩子,心性太过敏弱,这却是一件大大的好事,我想着你和玉林亦都大了,你们打小的情谊,我是知道的,过了生日,亦该好好商议一下你们的事了。”
黛玉闻听,霎时羞红了俏脸,低声道:“姑妈竟拿我取笑,我和二哥哥能有什么事?”王妃见她粉脸羞红,配上那流目婉转,越发灵动,更加喜上一层,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如此害羞作甚?”
恰玉林进来,猛然听到此句,惊问道:“母亲说的是谁要嫁?谁又要娶?”王妃见他猛然一身汗,嗔道:“你呀,脾性总这么急!”说着又笑看了黛玉一眼,笑道:“这下半截子话,倒是该问你妹妹才是。”
玉林见黛玉俏脸潮红,却低低地不时看着自己,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他何等聪颖之人,自是霎时明白母亲之意,故只喜得看着黛玉,把黛玉瞧得越发不好意思,只抬脚快步出了里间。玉林却忙着向王妃磕头,北静王妃笑道:“你且不必行这大礼,此事须先向皇后提了,方才能办呢。”玉林笑道:“由母亲办去就是。”
忽听见绿珠在外屋回道:“世子爷,青儿回来了!”玉林出去一看,见青儿面色吞吐,不由问道:“何故一人回来?”青儿回道:“我快马去了那城外找,泓云班的人尚在,只家伙什却被砸了个稀巴烂,那泓云亦不见了,说是被忠顺府的人拿去了,一伙人正在那里乱这呢。瞧这架势,戏必是唱不成的了。”
玉林闻此,心道果是出事了,素日里那忠顺世子一再相邀那泓云入府常住,谁想泓云竟是个铮铮男儿气之人,着实不买那纨绔之人的账,托至今日终还是惹了他。想那忠顺世子不过是仗着燕妃与忠顺王爷的功勋,整日里游街斗鸟,好色嗜赌,单这泓云一出,与那荣府有了过节,如今更是与那泓云反目,真真是不堪之极。这正是:好享乐先败素德,嬉纨绔再起风波。
第二十九回(上)清高之人嫌朱门,有心之人奈何春
且说玉林闻听泓云不知去向,虽据青儿说是被忠顺府的人拿去,终无凭无据,亦不能上前要人,况顾虑着朝廷局势和两府的交谊,自不能贸然出头,故玉林仍暗派了几个人四处打听,那泓云与他虽无甚交情,但他此举却让玉林钦佩之心油生,以往终是他错怪了,他竟非与那些人等同流合污之流,素日真真是小看了他。
正思虑着,黛玉摇摇从廊下走来,见玉林在此发呆,探头问道:“可是有什么事?”玉林被她唬了一跳,方回神将事由细说了,黛玉叹道:“可惜他这么一个人物,平白受那些冤屈!”玉林亦道:“我欠妹妹这出虞姬倒不知何年何月尚能应允了!”
黛玉笑道:“自是无妨,二哥哥能记在心里我就念佛了!”玉林见她笑意,不觉莞尔亦道:“你呀,何苦来这么口不对心,试探于我!”黛玉却不再言语,忽想起适才王妃所提之事,脸色顿时红了起来,细细瞅着玉林宠溺的笑意,顿觉幸福满满,心下却仍叹道,却不知这样的日子,能过到几时?近日来虽梦境少了些,不知为何却总有一种隐隐不安之感。
再说那泓云实是在途中便已逃离,他一身武艺,并不在玉林之下,忠顺王府的那几个小厮又岂是他的对手,旁人只道他一介戏子,只知人前欢笑,却不知这泓云有这身本事,真真是小瞧了他。虽那忠顺世子满城的搜找,却未找到半分泓云的身影,叫嚷着人直往那城郊找去。
倒是这泓云却并未出城,落脚在一家小院里,这家除了老两口之外,尚有一女,约莫十五六岁的模样,名唤红儿,虽平常人家,却生得端庄精巧,又因这家老爷子上过几年私塾,故此女竟也能认识些文章。
这家人本就心地厚道,又见泓云穿着打扮,只道他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故越发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泓云因不愿外出惹出别的乱子,亦顺水推舟在此呆着,只多给他们些银子罢了,忽见这红儿,竟有些那北王府熙林公主的模样,这一见又勾起了他的心思。自那日见过黛玉之后,虽魂牵梦萦,终不能如愿再见。故今日里对这红儿越发不同,闲时亦教她些诗文,那红儿本是闺中女儿,平日里哪见过几个男子,况如此清秀之人,故一颗芳心没几日已暗暗许下,对泓云伺候得越发周到。
俗语有云: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忠顺世子与那泓云之事早传遍了京城,加上人多嘴杂,竟连那内宫亦有些耳闻。皇后并不以为意,那忠顺世子向来如此,只那燕妃却暗自皱着眉头叹了几天,本欲与皇后多亲近些,好把那熙林公主指给她这堂弟,也好助自己一臂之力,谁知这时候竟闹出这个乱子来,让那元妃看了笑话去。
北静王爷闻此亦叹道:“王公之子,都若如此,亦该作何之叹!”王妃笑劝道:“此时倒知道咱们思林和玉林的好处了吧,素日里瞧你对他们的脸色,也太严厉了些。”王爷说道:“我难道不知父慈子孝?只朝中多事,他们若不快些担当起来,只恐被那小人得了势,徒为当今添忧。”王妃听了亦不再言语,这些事她虽不全知,却也知道些利害。
第二十九回(下)清高之人嫌朱门,有心之人奈何春
且说那贾政亦是闻听了泓云之事,又与那忠顺府素有牵连,故忙忙地叫了宝玉来,训斥了半日,亦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方放了他回园去,心下里又恐宝玉私自藏了那泓云,只严令小厮们看紧他,不得出门子。贾母等知晓了,亦不作声,此事攸关利害,依忠顺府往常之法,若然真真与他们府里相关,睚眦必报是必然的,只暗里安抚宝玉,过几日老爷气消便罢了。
那宝玉听了,却不似往常那样烦闷,他与泓云有些交往,却并非甚是深厚,只不过被薛蟠硬拉了去,席间二人言语相投,又兼他的人才,互为倾慕而已,着实非那薛蟠之流的龌龊心思。初闻听那泓云入了忠顺府,着实为他悬心,后又传出消息,说是那忠顺世子正四处拿人呢,方放下心来。故每日里虽不能出门子,却也能东走西逛,贾政不来逼他的书,倒是着实清闲得很。
这日,他从贾母处吃了饭出来,只在园子里闲逛,见那泉水淙淙,心下忽叹,不知这尽头终归何处,又想起那如水般清灵的黛玉,虽觉熟悉得很,却犹如这泉水一般,拂手即去,终在自己身上留不下一点子痕迹。故不觉吟道:“故人不知琵琶息,相逢何必曾相识。”一阵爽朗之笑传来,却是探春笑道:“想不到二哥哥着实用功,这白居易的佳句竟也能改了!”
宝玉笑道:“我原是有感而发,三妹妹切莫取笑我就是。”探春正色道:“谁取笑你来着,倒是这句‘故人不知琵琶息’,真真有些味道。”宝玉抚手道:“若是真话,今日里定要请你吃酒才是,可知你这人是极少夸人的。”
探春笑道:“你这酒却是要请定了呢。我因这些日子身子发懒,今儿方好了些,正要四处讨要些好的呢!”宝玉道:“妹妹想要什么,我替你向老太太讨去。”探春笑道:“可不敢劳动你的大驾,我因见前儿鸳鸯拿了一种金丝银线,做绣样最合适不过,正欲向她讨去呢!”
宝玉亦笑道:“这不值什么,前儿袭人从太太那里也得了些,你尽来拿就是了。”转头忽又奇道:“三妹妹向来少动针线,怎么忽然有这样的心思?莫非要再送我一双鞋不成?”探春笑道:“因那一双鞋,不知招了多少人的骂,我却是不敢送你了。倒是有一人的生日快到了,我想着素日的交情,这礼确是非送不行的。”
宝玉低头细细盘算了一下,说道:“倒是只有袭人了,莫不是……”探春听了此句,不由冷笑道:“我一个主子小姐,给她送的是哪门子礼?”宝玉笑道:“你别急,我也是瞎猜罢了。好妹妹,这园子里还有哪一个寿星,竟连我也不知?”探春扭头细瞧了他一眼,方笑道:“这个人,素日里你是极为仰慕的,怎地今日竟生生忘了呢?”
宝玉悟了半日,方叹道:“竟是她吗?花朝生来,百花齐放,她却比那百花更胜一层。”探春见他如此模样,心下不忍,劝道:“二哥哥,素日里只当你是个明白人,怎地却如此想不开?咱们虽生在这公侯之家,诸多事身不由己,却终归要有个分寸才是。你既有意,何不探以内情,或是直接说与老太太亦可成事。”
宝玉道:“我知你向来事事心里明白,却不料自己的这点心思竟也被你瞧了出来,可见我是白生了这幅躯壳,他日去了倒也干净。”探春轻拍他,笑道:“又胡说了!你这人,倒是不能与你说些真话的,一说这呆劲儿就来了。”
正说着,却见袭人急急走来,见宝玉在此,忙拉着他道:“我的爷,你怎么还在这里?老爷正传你去上房呢。”宝玉闻听,恰似头上打了个焦雷,脸色刷白,却不得不抬脚急去了。探春只看着他的背影,又看那流水自去,想着府里的一些闲事,终不知这富贵能到几时?二姐姐与了那孙绍祖,不日就要出门,都说是公侯小姐,却终不能自主,亦不知自己将来能身在何处?探春呆呆思虑了半日,这才在侍书的催促下去了。这正是:落花流水空自去,才自精明无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