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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新续之颠倒不平记第1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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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新续之颠倒不平记作者:肉书屋

红楼新续之颠倒不平记第16部分阅读

亦不见朝廷之判,真真使人心焦!

紫鹃陪着落了一阵泪,方对晴雯道:“你素日是个明白人,现已如此,倒是顾念以后才是,如今你与他一处,终是不便宜,不若我回去求了姑娘,与我们回了北府才好。”侍书亦称如此。晴雯叹道:“我哪有那样的福气?只听说那袭人现下在太太面前说三道四,心下着实气恼,若不与她些教训,岂不白白耽误了二爷?”侍书紫鹃听她口气,显是心下仍放不下宝玉,亦便罢了,又与她几两银子,嘱咐半日方去了。

亦巧得紧,这日晴雯出门恰遇见上街的小红,亦听说了一早鸳鸯被撵之事,故猜度着她无处可去,必是去贾母墓前了。故忙使泓云牵了马,与自己同去。泓云因嫌轿子太慢,故道声得罪,将她携上马来,与她同骑。晴雯虽有些羞赧,但经过这些日子相处,对这泓云越发有心,自觉不枉此生。故亦红着脸上了马。一路狂奔,来至外郊。见那墓前影影绰绰一人,不是鸳鸯又是何人?

鸳鸯听晴雯说了经过,心下大叹,再想不到这祸事之后,亦有此巧遇,可见上天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晴雯见鸳鸯眼圈儿通红,知适才哭过一场,故道:“姐姐别想太多,如今且随我们回去,亦好盘算一下日后。”鸳鸯道:“自然是好,只恐扰了云爷。”泓云见鸳鸯楚楚可怜,且又与晴雯相处一段时日,心下对她亦甚倾心,越觉此女直率之极,极合脾性。故听鸳鸯如此说,忙道:“鸳鸯姑娘无须客气,宝二爷曾厚待于我,自不敢忘,天色已晚,咱们还是速速回城吧。”因仅一马,鸳鸯自不上去,故这三人行至城门,泓云方雇了一乘小轿,晴雯与鸳鸯坐了,这才同去了。这正是:上天安排巧中巧,昔日名伶今施恩。

竟红了些。”

黛玉扭身进了内间,只丢下一句:“就数你眼尖。”玉林笑着跟了进去,见黛玉仍靠在那窗内的塌上,道:“仔细受凉。”说着亦挨着黛玉坐下。黛玉道:“可打听清了?三妹妹她们府上就如此了吗?”玉林道:“怕是无回天之力了,大理寺奏了贾珍与四阿哥门人暗里来往之事,圣心大怒,故才有此呢。不追究家眷和无职男子,已是格外开恩了。”玉林顿了顿,方又道:“昨儿宝玉已被拿了,关进了大牢,怎么着也得受一个月的罪,唉!”

黛玉听闻,亦是心下一叹,道:“二哥哥若能使上些力,帮他一把亦是好的,他终是可怜的。”玉林道:“那是自然。毕竟我与他亦是自小有些交情,不过是这两年他们府上闹得张扬了些,方疏远了。”黛玉又道:“如此一来,恐三妹妹和四妹妹要伤心些日子了,可巧的是,她与逸世子的日子定在了中秋后,这一喜一忧,倒也够闹人心的。”

第九十一回(下)惜春惜叹并蒂莲,细雨写意潇湘馆

玉林站起身来,接过紫鹃送来的清茶,深深吸了口香气,方道:“好歹逸世子与她心心相印,若然岂不又是一件难事?倒是惜春妹妹,不知陈世兄的讯,这几日我瞧着越发不言语了。”黛玉道:“陈公子竟不送个讯来,真真急人!”玉林道:“我这就使青儿哨探去,你且安心。”眼神一转,指着那茶道:“妹妹哪里得来的好茶?偏今儿才拿出来与我尝尝。”

黛玉笑道:“什么好茶!不过是毓公主教的玫瑰香露茶,我私下里加了些冰糖片,这才多了些味道。”玉林闻此,不觉面色微变,却不言语。黛玉又笑说道:“倒也奇了!前几日她巴巴地来府,转了一圈就匆匆去了,倒不知何故呢。”玉林道:“许是找母亲有事吧。”黛玉道:“母亲那日在呢,毓公主来了与我说了几句话,倒还巴巴地问你呢。”玉林听了,越发有些不自在,他本就因箐毓三番四次来寻而烦,今儿听了黛玉这番话,必是那箐毓又来府上寻了,她的心思,自己断然不会接受,今生今生唯黛玉一人足矣。玉林心下只想,若然与黛玉直言,恐她多心,又是一场乱子;倒该找个机会,与那箐毓说清为好。

一时,外头雨声越发紧了,玉林抽出怀表,道:“竟晌午了,这天却还阴阴的,想与妹妹逛逛都不成呢。”黛玉道:“怎就不成?你不是说过‘雨中闲步,胜却无数’吗?”玉林笑道:“我何曾说出此言?定又是妹妹的杜撰了!”黛玉歪着头亦笑道:“怎见得是我的杜撰?不过是我记得你的昔日旧语,你却无心无肺,偏偏忘了罢了。”玉林见她笑嫣如花,心下甚喜,只携了黛玉的手就要出去。

紫鹃见此,忙与黛玉加了件衣裳,又说要跟着,玉林笑道:“你且在家就是,倒是让雪雁跟着吧,一会子青儿回来,他们倒要商议大事呢。”说着朝黛玉挤了挤眼,黛玉会意,只掩着帕子笑,立在门边上的雪雁却羞红了脸,只道:“这却不能了!连世子爷也来取笑!一会子见了他,偏要狠说他一顿呢。”紫鹃见玉林黛玉出了门,笑推雪雁道:“快去吧!有什么需要我帮着预备的,可不要外道了,只管说就是。”

雪雁笑啐她一口,拿过油纸伞,回头笑道:“我若与姐姐外道,这府里只怕无人可靠了!”此语真诚之极,倒教紫鹃一阵心暖。瞧着他们去了,这才回转身来,将那散在案上的诗词歌赋收拾了,又加了些香,见院里竹林下泥迹斑斑,恐滑了黛玉,便叫过那侧院里正在玩笑的梅兰竹菊四婢过来打扫,这人手多自然也快,一会子功夫,那点点青石映着那斑斑竹林,再和着那雨声、风声,倒亦是一曲天籁之音。紫鹃忙了半日,见诸事完备,这才自坐在那廊下,合掌默念,却听鸳鸯的声音传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二回(上)三故婢哀叹金玉,两重离痛击政妻

却说鸳鸯见紫鹃在那廊下默念,笑道:“好妹妹,你这念的是哪门子经?又不对着菩萨。”紫鹃见是鸳鸯,忙招呼她坐,道:“姐姐怎么来了?可是三姑娘有什么话要说与我们姑娘?”鸳鸯道:“怪道人说你一个心眼里只有你们家姑娘呢?我来这里,偏是三姑娘差来的不成?”紫鹃笑道:“既是姐姐亲自来,定是有什么要事了。”她见鸳鸯身上有些湿了,道:“姐姐快进屋,小心凉气。”

说着二人携手进去,紫鹃见鸳鸯没了适才的说笑之色,满脸凄楚,忙问何事竟会如此。鸳鸯拭了泪,方把贾母留与几位姑娘的体己之事说了,又叹道:“可惜我白白应了老太太,竟半点子拿不过来,真真愧对姑娘。”紫鹃劝道:“听你这意思,这事还有二奶奶的份儿,她历来是一个走一步看三步的人,定是有些办法的。”鸳鸯道:“但愿如此呢。唉!适才我来的时候,三姑娘还在说呢,明日是老爷被押出京的日子,偏亦是宝二爷与宝姑娘成亲的日子,这该喜该忧,真真是上天捉弄。”

紫鹃正欲说话,晴雯蹦跳着进来,道:“这雨越发大了!淋我一身!”这二人见晴雯穿着一件粉红绸袖石榴裙,眉眼间亦画得十分精细,都道:“这大雨天的,穿成这样!活该你不怕雨淋呢!”晴雯抓过帕子,在身上细细擦着,笑问道:“适才姐姐说谁要成亲?可是林公主与世子爷吗?那可好了,我又能长长见识了!”紫鹃替晴雯倒了杯热茶来,方道:“鸳鸯姐姐正说宝二爷与宝姑娘呢,不知明儿该怎么着呢。”

晴雯道:“还能怎么着,咱们且听姑娘的就是了。三姑娘身上有恩旨,不能擅自出这门子,四姑娘早就说了,她必是不去的。再说了,即便姑娘们要去,恐太太亦不让呢。”紫鹃道:“这话我却不明白。三姑娘和四姑娘如今亦是有身分的,太太竟不巴结不成?”鸳鸯道:“这种日子,必是怕夺了宝二爷和宝姑娘的喜气和风头吧。”晴雯呸了一声,气道:“都什么地步了!还讲究风头喜气,我却不信,宝姑娘明儿能安安稳稳地成亲。”鸳鸯叹道:“宝二爷还在大牢里呢,这个时候,成的什么亲呢!”晴雯紫鹃一怔,方想起那宝玉如今在牢里受苦,故都停了言,默念着昔日宝玉待她们的好处,亦觉心痛,只盼这一月时光快过,得以全身而出。

第九十二回(2)三故婢哀叹金玉,两重离痛击政妻

且不说这三个昔日贾府旧婢的计较之言,只说王夫人这边听袭人进来悄说了平儿之言,王夫人惊道:“怎这么快!我原想着等宝玉出来,使他与宝丫头过了大礼面,也好拜别老爷。亦算是全了礼数。”说着竟掉下泪来,袭人听了不觉有些心酸,知太太言语里只相中宝钗一人,虽早允了这姨娘的位子,只如今府中大不如从前,虽倒腾着弄了些,终是差得极远,况想至宝玉在牢里受苦,亦是心焦,却无奈圣旨已下,任是谁亦是无法的。

王夫人问袭人道:“明日暂不办事,可说与姨太太了?”袭人道:“本欲去说呢,偏听了这话,这才来见太太。”王夫人起身道:“罢了,既是咱们的不是,我且豁出脸面去一趟吧。”说着使玉钏看家,袭人跟着,一路无话,东转西拐,到了梨香院。王夫人见外门松着,亦没个小厮,不由摇头道:“这也太不小心了,若少个什么,可怎么得了!”

一路进了那院子,却见屋内空无一人,昔日的家具古玩亦空空如也,王夫人袭人均大惊,忙忙地四处找了,独见府里原来在梨香院的婆子,在那角门边上坐着打盹,袭人忙推醒她,那婆子揉着眼睛,见是王夫人和袭人,却并不起身,只道:“太太怎过这边来了?”王夫人急问:“姨太太一家子去哪儿了?怎一个人都不见?”那婆子道:“昨儿就走了!趁着那边乱的时候,宝姑娘说与姨太太回金陵去,薛大爷亦跟着回了,这京城的铺子也开不下去了。”

王夫人闻听,顿觉五雷轰顶,再想不到竟有如此突来之事,再想不到薛姨妈竟不顾骨肉亲情,违了当日之约,再想不到她们娘们儿竟连个招呼不打便悄悄去了,王夫人越想越气,这身子不由一软,头越发疼起来,袭人见王夫人面色发黄,忙忙扶着回那小院子去了。玉钏相帮着袭人把王夫人安顿好,又拿出素日剩下的药丸吃了,这才好了些,王夫人只抚着心口,半靠在那炕上,只道:“是我错看了她们!是我错信了她们!”

袭人玉钏亦是无法,只在屋内静静地伺候。一时日落暮至,玉钏熬了米粥来,袭人相帮着劝说王夫人吃一点子,麝月却闯了进来,叫道:“可了不得了!二奶奶和平儿也不在了!”袭人玉钏均大惊,王夫人挣扎着起身,指着麝月问道:“你……你再说一遍!”麝月见王夫人眼中的寒光,不由一颤,却仍道:“适才我却找平儿要些花样子,见屋里黑乎乎的,像是没人,就忙点了灯,那屋子里空空的,二奶奶的衣裳包袱也不在了。”

王夫人听了,忽觉眼前越发黑起来,却强问道:“那小红呢?”麝月道:“许是也去了,我瞧那案上有一张纸条子,便拿了去给大奶奶瞧,大奶奶说上头说的是二奶奶带着平儿寻琏二爷去了。”王夫人气道:“寻什么琏儿,不过是舍下我们自去罢了。”又想至凤姐若然带走贾母留下的大批体己,心下越发恼怒,一时她这急火攻心,竟厥了过去。袭人麝月玉钏见此,只顾呼天喊地,亏得李纨听着动静,过来忙忙地拉开三人,扶着王夫人躺下,又使袭人外头寻个大夫去。

第九十二回(下)三故婢哀叹金玉,两重离痛击政妻

再说宝钗母女,却并非躲那成亲之事离开梨香院,只因那忠顺世子闻听王妃退了亲,着实不甘心,隔三差五的跑过来说些淡话,弄得宝钗躲也不是,留也不是。薛姨妈见家内已无多少银两,又见那忠顺世子着实不成体统,无奈之下与宝钗商议了,金陵尚有几间房子,狠狠心回去亦是好的。

宝钗听了,亦是无法。心内虽苦,终已至如此地步,无权无势,无钱无银,又拿何去寻找依靠?想至宝玉心腹俱酸,念至他的一番情意,走前竟不能见上一面。再想至那心底默念之人,更加心痛,终是无缘得见,终是命运使然。故这宝钗与薛姨妈收拾了,薛蟠因输光了家财,心下无理,见他妈和妹妹作此打算,亦只好跟着,这薛呆子又岂能不知,离了这二人,只怕他连饭亦吃不上呢。宝钗本欲辞了王夫人而去,却被薛姨妈拦住,怕王夫人说出成亲之言,若然应了,宝玉又落得如此,岂不生生害了宝钗?宝钗听了,亦觉有理,虽觉违背情理,亦便罢了。

这厢贾府内走的走,散的散,病的病,故如今这小院里不过剩了王夫人和李纨及袭人麝月玉钏几人,李纨因贾兰进了大牢,心痛至极,却一妇道人家别无他法。今见连凤姐平儿亦去了,亦觉这世道人心,真真不可叵测。想至日后,李纨乱无头绪,这家里的银子和老太太留下来的体己,都在太太手里攥着,唉!横竖我们娘们儿是那草上的藤,依附着别人过罢了。李纨暗暗思虑,却又不停手地帮着袭人伺候王夫人。

那王夫人在这一重又一重的冲击下,竟变得痴痴呆呆起来,整日里只嘟囔着一句“看错了,错看了!”原本的太太作派,早不见踪影,衣裳滚了多少褶皱亦不去管,只见着人拉着就说那一句。李纨见此,不由叹道:“这可如何是好?偏宝玉亦不在,倒是有个爷们儿,咱们亦有个主意。”

袭人见王夫人半日之内竟变成如此模样,心惊之余亦是担忧,若太太如此下去,那自己在这又有什么意思?就算宝玉出来,这婚嫁总得过了三年孝期,莫说三年,就是三日,亦不知这府会成了什么样子。唉!袭人暗叹,面上却对李纨说道:“许是太太一时迷了,待我出去多抓几副药,或许就好些了。”李纨点头道:“如今也没别的办法,且试试就是了。”说着又吩咐麝月玉钏去熬药去。

麝月玉钏出得门来,见这小院内静似空洞,皆是哀叹,玉钏回首看向那屋,眼内闪过一丝颜色,麝月却未看见,只拉着玉钏道:“倒是她仗着原来的势,如今事事皆不做,全推给咱们,昔日竟没看出来!唉!”玉钏知她说得是袭人,那麝月平素看着笨笨的,终被欺负久了,亦有些心结,况袭人自打偷拿那玉拜敬神佛露出私心之后,越发让人窥探到她的野心,故这麝月竟与袭人越来越远。这正是:看似情深无芥蒂,怎奈日久见人心。

第九十三回(上)北王府赏月团聚,破院落再出端倪

一时中秋将至,这京城内外皆忙碌起来,平常百姓不过是将攒了一年的好玩意这会子拿出来,一家子聚在一起热闹热闹。达官贵人府邸前却熙熙攘攘,轿马不断,这多半是外官趁着节气前来打点关系。当今这几大王府,独数忠顺王府门前热闹,平头百姓见了皆叹这府权势;北静王府这几天亦是帖子不断,黛玉因头一次接这样的事,不敢擅自做主,遂将那帖子收了,拿与北静王妃看去,北静王妃看罢道:“王爷早就说了,送点子家常果子倒没什么,就恐这些人怀着别的心思,那礼看似平常,指不定内中就有什么玄机,万一弄出来,惹人闲话不说,单这些年积攒的清廉之名恐亦赔了进去。”

黛玉道:“姑妈说得是,只不让这些人得了准话,恐于府里亦是不好。”北静王妃沉吟了一会,道:“还照往年的例,使人写了府贴,说明概不收礼就是,这些人回去亦能有个交待。你再打点些京城里的出挑吃食,分与他们,大老远的来了,亦不容易。”黛玉笑道:“这倒是极好的,那些人拿了东西,亦不会说出什么来。”说着就要去办。王妃叫住她笑道:“你兰姐姐身子沉了,皇后又要她伴着,这几日恐是过不来了,你就多担着些吧。”黛玉道:“这是自然,何需姑妈吩咐?”王妃见她如此伶俐,亦是心喜,只盼着早日与皇上提了,早些与他们成亲才好。

探春惜春见黛玉忙碌,亦是相帮于她,故这事虽多,却合三人之力,亦是好办。探春因箐逸不时来府,心绪好些,越发露出以往的爽朗之气,独惜春因陈梦曦久未来讯,思至自身命苦,越发心碎,她自来研读佛经,故大有将这世道看破之态。这日,三人坐在那枫晚亭上,黛玉见惜春越发消瘦,知定是为那陈梦曦之故,欲把那陈府恐受牵连、陈梦曦被锁在家里,如今正与父母僵持之事说了,又恐惜春多虑,越发于身子无益,故硬忍了下去,强笑道:“今年这八月节倒是极好,风清日平,凉意丝丝,赏月甚好。”探春道:“月圆年年独不变,赏月人却不见当年。”黛玉知她思虑家人、感叹这世事,转念一想道:“好妹妹,你奉了旨意不得乱走,我知你心心念念着那边,只如今这样,倒合该宽些心才好。”

探春听了,笑道:“你且放心,我历来看事开阔,府里有如此结果,多是咎由自取之故,我又岂会看不开?只人常道:每逢佳节倍思亲,我头上顶了一个贾字,又岂能不挂心?”黛玉见她笑,亦是心安。忽听到惜春在旁低低叹道:“我说你们亦糊涂了些,什么放心、挂心,不过是一个理罢了,心断至死方是功德圆满。”探春黛玉皆知惜春此言为何,都劝道:“早就使人打听了,陈公子那边定是有什么事,若不然早就巴巴地来了。”惜春听了却不言语,只呆呆地看着亭下的那丛并蒂莲出神。

第九十三回(2)北王府赏月团聚,破院落再出端倪

这日,中秋佳节,各府均是欢天喜地,团圆美满。皇后亲赐御宴于熙林公主,当今听了黛玉救得皇后性命一事,早将她的年份加了两成,赶在中秋又赐下大批绸缎美酒,闹得兰香直取笑黛玉:“你这个干闺女竟比我这个亲公主还强!”北静王爷王妃因事事顺心,亦大开宴席,兰香思林在宫内陪驾赏月后,便回至北府,与家人团聚。

北静王妃又念及探春惜春,恐惹她们伤心,故吩咐上下好生伺候,不得多出言语。探春惜春深感其恩,故亦打起精神,与王爷玉林黛玉等一起饮宴。那畅隐阁前,集合族美食所长,飞禽走兽,稀罕果品,无不堆砌,一轮明月当空,风声袭来,树影婆娑,映着那水中的明月亦摇摇晃动,再借着那画舫上小戏子清亮之声,竟又是一番不同于繁华嘈杂的意境。

且不提北王府这边的浓浓团聚之意,再说那贾府的小院里,虽月光如洗,倾洒院中,却如一团白布蒙住一般死气沉沉,宝玉贾兰皆在狱中,贾政贾琏如今在发配途中,凤姐平儿尤氏邢夫人皆收拾包袱去了,只剩下这李纨袭人麝月玉钏在此,外加一个前几日忽痴痴呆呆的王夫人。

李纨坐在那冷冷清清的屋里,瞧着那月色竟越发惨白,看那炕上的王夫人,竟越发不知人事,糊涂得竟连人也认不出。“唉,真真不知这哪一世造的孽。”李纨心叹。外头隐隐的丝竹之声传来,李纨越发心寒,思至往日,竟觉恰似一场梦一般。李纨正想着心思,却见那王夫人竟抓起案上的油灯,满炕上绕来绕去,吓得李纨大叫袭人,袭人却不见踪影,忙自个儿上前抢下来,直对王夫人说道:“点着了屋子,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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