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朕才能放心了。
想是念起了先皇的圣恩,英宏眼里竟然有了水意,“内务府也只有交给他,
我倒没想到内里竟还有这样的缘由,如此看来,安傀竟是白白烦恼,我也是空自担心了。
搜查国舅府还没有头绪,那边宁侯府又搜出更令人吃惊的东西来,依旧是王文华,他带着人在宁侯府搜查时,发现了一个小小的药室,在那药室的暗格子里,藏着各种各样的药材,王文华吃不准这都是些什么药性,只是想着这些和那毒药一样儿的都是药,就包好了一齐送进太医院,却没想到,御医里竟从那里面发现了太后当年所中的兰须毒根和寒星草这两样毒草来。
这样的结果不单英宏没想到,我也是没有想到的,太后当时中毒,英宏将所有可能的人全都查验过了,可就是没有想到皇后身上,太后中毒的时候,也正是我有孕的时候,我们都以为,皇后当时的心思都在我一个人的身上了,又哪里能想得到,她竟然会在对付我的同时,竟又向太后下手呢?
见了那两样毒草,英宏又是震惊又是愤怒,他当即命带来皇后,劈面将那两样毒草丢在她的脸色,指着皇后厉声道,“你认得这样么?quot;
皇后眼见英宏这样暴怒,心知不好,将那两样毒草拈起来一看,顿时魂飞魄散,睑色刷白。
英宏冷冷道,“说吧,这是什么?quot;
皇后自然不敢承认,她抖瑟了半天,强硬了嘴道,“这是什么?臣妾不知。”
哼哼,在宁侯府搜出当年毒害太后的毒草,你不知道谁知道?也罢,你不说自然有人肯说,朕就不信,宁侯府的人嘴巴全是铁打的。”
他也不再同皇后哆嗦,挥手命人将她带了出去,听刘喜后来告诉我,皇后当时的脸色,已经是灰白一片了。
事情又有了变故,令我的心更加揪得紧了,蒋秀也觉得不对,鳖了眉向我道,“娘娘,这可不妙呢,皇后原本是为着脱罪才和咱们合力的,这会子却凭空冒出那毒草的事来,眼见着事情越闹越大,已不是咱们能把握的范围了,这可怎么好?quot;
你是怕她以为这件事而不能保命,情急里会将咱们扯出来是么?quot;
蒋秀点头,“不止是她,就连锦元宫的那位,虽然咱们没有和她有过什么同盟,可娘娘你别忘了,您不但将皇上的身世这样隐秘的事透漏给了她,还私自带她进了荣寿宫,这可是抗旨啊,一旦她将这件事说出来,只怕皇上定会怪罪娘娘您了?quot;
“我只担心宁瑞宫的那位会临时倒戈反水,锦元宫那位我倒不担心,”端起茶来轻抿一开,我缓缓道。
“为什么?”蒋秀大为奇怪。
我放下茶碗,冷冷而笑,“我那日故意让她和太后单独见了一会子,这样的事既然已经出来,太后就必定不会再病她,她又是极聪明的,这样隐讳的事情皇帝有多忌讳她怎能不知若是她还敢提,我倒还真佩服她了!quot;
蒋秀这才恍然,“敢情娘娘心里有数着呢,奴牌倒没想到这个,空自担心了好几天。”
“对了?”那日刘喜派人来时,蒋秀得了我的示意,
去找王文华,,竟就忘了问你那日见着王大人没有而我从清心殿回转时,
她还没回来,我因着身子极累,一时就睡着了
悄悄儿的,等到醒来
(呵呵,一直有亲在问,为什么英宏会包在安槐?嗯,就是今夭本章里写的这个原因了,不知道亲们对这个原因失望不?因为安槐不是什么主要人物,所以,烟不想花太多文笔去写他,嗯,有失望的,烟只能说抱歉了。对了,还有亲问,到底什么时候大结局,烟只能这样说,其实后面还有好几个情节,所以烟也不好说具体的日子,但是,这个月里肯定结束,这个请大家信我。)
见我猛不丁的问到这个,蒋秀不由一愣,她的眼神闪烁躲闪着,语气含糊,“见着了,王大人说……,他说……,嗯,娘娘,也没什么,娘娘歇着罢,quot;
我见她这样吞吞吐吐,明摆着就是有事病我,心里不由火起,睑色一沉,“说。”
她身子一僵,半晌才喃喃道,“那,奴婢说了,娘娘可别急。”
我也不开口,只又端起茶碗来轻轻抿着,蒋秀看着我的神色,不敢再瞒,只得回道,quot;回娘娘,王大人说,从国舅府里搜出了……,搜出了
虽然已经知道那搜出的是什么,她这样的语气还是让我恼了,我将茶碗“恍当”一声摔
在桌子上,厉声喝道,“搜出了什么?quot;
蒋秀赶紧跪下,“他说,搜出了去年灭村血案的凶器,”她知道我日夜为那个叫拣儿的孩子悬心,生怕我受不了,说完忙劝我,“娘娘千万别乱想,那个孩子不是说没有找到吗?奴裨觉得肯定不会有事,再说,若那个村子真是国舅府派人灭的,那这个孩子的下落他们肯定知道,是死是活,咱们很快就能知道了啊。”
看着蒋秀急迫紧张的神情,我心里感动,不由为自己刚才的坏脾气内疚起来,于是赶紧拉她起来,歉意道,“秀儿,我刚才是”
“奴牌知道,娘娘是因为心里太急了,奴婢不怨娘娘……,”蒋秀知道我要说什么,忙止了我的话。
看着眼前这个忠心耿耿的侍女,我暗自在心里庆幸,俗话说墙内损失墙外补,老天爷到底没有薄待我,给予我一个如此贴心的姐妹,如此得力的助手!
皇后那里,我没有再去说什么,因为我想来想去,这样的事正如蒋秀所说的,已不在我能把握的范围之内,我再去对她作承诺,只怕不但安抚不了她,反而会让她觉得我只是想利用她,如此一来,反更加不妙了。
我只是命蒋秀去告诉云琴,我对她的承诺就一定会兑现,
只要她咬紧了牙,并在任何的情况下都不得和我扯上关系,
事实上那日她主子在清心殿里奚落她的时候,我已经适时的点过了她,奴婢不必为主子的事担责任,我是这样说的。
做完这个,接来下就是耐看性子等待,然而虽然知道内里等有诡异蹊跷,可是真正要调查起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却是困难重重,不管是宁侯府,还是国舅府,在朝中的势力无一不是盘根交集,枝茬交错,动一发而及全身,而英宏又顾忌着牵动朝政,更怕让有心的人,特别是要防着靖海王,所以这件案子竟然越拖越久,待到这两件事终于有了端倪时,已经是这年的初冬了。
宁侯府掌管那小药房的人先硬是说那毒草乃是自己无意中采来的,只是因为奇特,方才留着了,和主子没有一点关系,直到后来,王文华等才查到,原来那毒草确实是他在一个偏僻的山谷里寻来的,只是宁侯府将他的家人全数扣押在一个秘密的地方,强逼他来炼制这个,宁侯乃是当朝国丈,当时又是宁国公,权势滔天,他害怕家人遭害,不敢不从,纵然宁侯府被禁,王文华过去搜查审问他时,因着家人尚死活不知,他还是不敢向言府告发招供,可是他是一个很关键的环扣,他这里不解开,下面就不好做,王文华费了大半年的功夫,终于寻到他的家人,带到他跟前去,他这才放了心,又兼着感激,当下就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个底朝天,只是那毒草到底做了什么用场,他却是一点儿也不知道的。
不说还罢,一说出来,当时审问的御史和王文华不由都被惊得目瞪口呆,魂飞魄散,惊魂稍定之后,王文华赶紧将他的供词连夜进宫送给英宏,并请英宏裁夺,下面该怎么做?
这夜英宏正宿在我的流云殿里,刘喜见事情紧急,也顾不得了,赶紧在门口轻轻的拍掌问,“皇上睡了么?quot;
里面值夜的小宫女赶紧轻手轻脚的过去回,“刘总管,皇上和娘娘都睡了。”
声音虽然轻,不想我和英宏还未睡得沉,竟听见了,英宏扬声问,“谁在外头?quot;
刘喜陪着小心赶紧答道,“回皇上,内侍统领王大人送了宁侯府的供词来,请皇上圣谕
深更半夜送进来的供词,想来必定是极要紧的,英宏当即翻身坐起,道,“呈进来。”
我赶紧跟看起身,问道,“皇上,要更衣么?quot;
他摇摇头,掘住我的身子,“天儿凉,你躺着。”
有小宫女过来挽起帘子,英宏也不起身,取了一边的毛大夔披上,吩咐道,“拿来罢。
一个小宫女到门边接了供词,双手捧到英宏身边,英宏就着银烛细细的看完,顿时大怒反了,全反了,”他“啪”的将那供词拍在案子上,咬牙道,“好大的胆子。”
我虽然躺着,却也是留着心的,见他这样,我慌忙坐起,“皇上……?quot;
他将那供词寄给我,用手指点着它道,“你看看,你看看,这都是些什么?国丈府,国舅府,不是利器就是毒药!这还是搜出来的,那背地里没搜出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他越想越恨,将被子一掀,猛的跳下床,吩咐道,“更衣。”
小宫女赶紧何候他着衣,他对我道,“如今想来,这满朝的文武还不知道背了联藏掖了多少不可告人的东西,看来,是到肃整朝纲的时候了。”
那供词我一目十行的看完,亦是暗暗心惊,然而事关朝政,我自是不敢多言,只得劝慰向英宏道,“这件事慢慢来吧,只皇上别气坏了身子.quot;
英宏转眼看我,“你睡罢,朕去清心殿里。”
点头,看着他往外走了,在鉴架里放着小炭炉子,我忙又一迭连声的吩咐宫女,“外面风大,出去吩咐那些奴才,
再将帘子角儿压压好,别让皇上遭风吹。
随着天气愈寒,朝廷里的动向也越冷,宁侯府和国舅府的变故再怎么隐秘掩藏,但这么长时间过来,到底还是看在了朝里那般圆滑世故的家伙们眼里,他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对政局向来敏感的他们,又怎能不感受到这股风雨欲来的气氛,一时间,私下里全都在猜测议论,满朝文武无不人心惶惶,心存顾虑。
我暗底里传信给父亲,告诉他,朝廷里要大肃朝纲了,不管他以前做过什么,这会子赶快都收拾千净了,然后只作壁上观,再别对人多言一个字。
父亲得了信不敢怠慢,很快安排妥当,并叫娘进宫来叫我放心,我又向娘细细的问了宫外的情形,当得知外面如今已是风声鹤峡的时候,我也忍不住暗暗心惊,只得又叮嘱娘一番,就命人将她送出了宫去。
英宏很明确的吩咐王文华和那监察御史,不必顾忌涉案人的身份,下狠功夫去查,这件事从发生到此时已经大半年了,英宏却一点没有松懈罢休的意思,又加上皇后几年不曾露面,那监察御史也是个官场上的人尖儿,揣摩圣意亦是个中好手,对这件案子早已经看得透了,再加上英宏的这句话,他还有什么不敢,当下将宁侯府里的人软硬兼施的逼问,又将一干下人严刑拷打,那边王文华也早就派人满天下的寻访当初曾给太后治过病的那位高僧。
说到那位高僧,这几年来英宏一直疑惑一件事,那高僧应该是知道太后的药里被人下了寒星草的,可为什么不明白的说出来,却叫他远去泰山祭天?
而据当初引他进宫的宰相裴正远回察,这个高僧却是自己找到他门上的,对于他的来世,裴正远也问过,然而那高僧却是颇高深莫测的样子,裴正远想着此人必定是世外之人,心底里本就存了几分敬重,见他不愿说,倒也不好强他。
承乾二十年的冬月十六,天色晦暗,铅云低垂。到了正午时分,终于下起了雪珠子,打在琉璃瓦上飒飒轻响,那雪声又密又急,不一会儿功夫,只见远处屋宇已经覆上薄薄一层轻白.近处院子里青砖地上,露出花白的青色,像是泼了面粉口袋,撒得满地不均。风刮着那雪蔽子起来,打在脸上生疼生疼。
到了傍晚时,这雪下得愈发的大了,隔着帘子望出去,全是扯絮般的雪团子,被风挟着直往人身上扑,远远的瞧着,夭地间白茫茫一片,房屋树木,只依稀只能看见个影儿了。
蒋秀连忙转身放下帘子,屋子中央一盆炭火哗剥有声,烧得正旺,蒋秀忽然向我笑道,“犹记得小时候,奴牌的母亲常拿芋头番薯什么的,埋在这炭盆里,奴碑的妹妹最是嘴馋,常等不得熟了,就扒出来要吃,偏又烫得不能落手,就只好来央奴牌,她……。”
她忽然停住不说,脸上神情渐渐哀凉,小茶没注意到她的脸色,笑着催道,“秀姐姐怎么不说了?quot;
蒋秀强颜一笑,敷衍了一句,“没什么,”就转身进了内殿里,撂下小茶莫名其妙的不明所以。
我正靠在暖炕上看着书,见她这样,我心知她是想起了死去的云殡,心里也不免籍然可是国舅府那边的事一时间竟是半点进展也没有,只好就那么千撂着,我又能催。
正叹着气时,只听外面有轻轻的拍掌声,小茶忙掀帘子出去,却是一个小太监缩着脑袋在外面侯着,见小茶出来,忙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小茶道,“你等着。”
她转身进来,向我回道,“娘娘,外面报说,那位王大人要请秀姐姐出去说话。”
王文华和蒋秀之间暗藏的情慷我一直看在眼里,虽然宫内规矩森严,然而他们都极有分寸,我又有心撮合,当下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只作不知了。
拿起书,我淡淡道,“去罢。”
眼见着蒋秀扭扭捏捏的出去,我放下书来,心里暗自思量,嗯,这一年过得太过沉闷是该有点喜事来冲一冲才好。
看看天色不早,我命小福去敬事房打听,看今夭的绿头牌英宏要的哪位,不一会儿,小福回来报说,“皇上正在清心殿里召见监察御史,说今日免进绿头牌。”
这样的大风雪,他却还在召见监察御史,难道是……?
我慌忙问,“你说清楚了,是,是那位姓姜的监察御史么?quot;
回娘娘,是。”
我又想问什么,然而想一想,又不再问,再看小福还在跟前跪着,我摆摆手,“下去罢”小福答应一声,磕了个头往外退,我又唤住,“等等……。”
小福身子一凝,“娘娘……?quot;
我却又不说话,只用小指上的护甲套有一下没一下的在书上划来划去,半晌,我方才道
“你去清心殿,跟刘喜说我有点子事儿,想请皇上来。”
小福一点头,重又钻进那风雪里去了,我命小青小茶等赶紧去小厨房里预备,将皇上请到自己宫里来,向来只有皇后有这个殊荣,然而英宏对我向来宽厚,又加上我很少有请他来的时候,是以但凡我开了口,只要不是国事严紧的时候,他都会来。
我用这样的方式来试探他和姜御史所谈的会是什么事,若是一般的国事,想必不会太大
英宏自然会来,若是不来,那么,就很有可能是和宁侯府有关的?
没想到,屋子里才掌上了灯,就听外面有太监尖着嗓子高声唱报,“皇上架到…
这一声传到我的耳里,我心里顿时一阵失望,才要下炕迎驾时,门帘子掀开,英宏笑吟吟的走了进来,见我要下炕,赶紧将我掘住,自己随即在我身边做下,向我的睑上细细的一看,笑道,“嗯,今儿你的脸色倒好呢。”
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极高兴的样子,我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垦子里暖,大约是被这暖气烘的,”看着英宏的神色,我笑得嫣然,强挤了笑容出来,“皇上今儿兴致也好呢?是有什么喜事么?quot;
英宏却点一点我的鼻子,“是你请朕来的,你先说,你有什么事儿?quot;
看着他这样的神情,我很是琢磨不透,只好笑了道,“臣妾是有一件喜事儿,想跟皇上商量呢?quot;
喜事儿?”英宏奇怪起来。
我意味深长的但笑不语英宏身边,娇言软语道,
转头看看蒋秀小青等全在身边,示意她们全退下了,这才凑到皇上,臣妾想当一次冰人。”
“冰人?”英宏更不明白。
我点点头,“皇上新封的内廷侍卫统领王文华,臣妾淮着很好,又听说他尚来娶妻的
臣妾想将身边的一个宫女许给他,不知道皇上意下如何?quot;
英宏恍然大悟的样子,笑道,“哦,朕知道了,你是要将那个小青……?quot;
不是,”我笑着摇头。
“哦,那是谁?”英宏又奇怪起来。
我不再跟他打谜语,细细的将我的打算告诉他,并道,“她是我宫里的宫女领事,极是聪明能千,向来都是我身边最得力的,嫁过去也不会辱没了他。”
英宏却依旧不明白,“话虽这样说,可她到底只是个宫女,而那王文华可是内廷二品衔,这,”他不解的问,“凝霜,你为何如此抬举这个宫女呢?quot;
我被他这一问,竟然立时就落下泪来,赶紧转过身子,用帕子掩了睑,英宏吃了一惊,慌忙将我拢进怀里,“凝霜,你,你怎么了。
我将头伏在他的怀里,呜鸣咽咽的道,“当年臣妾遭皇后毒手时,这个宫女和小青两个一直忠心耿耿的陪在臣妾身边,不离不弃的和臣妾在死上走了一遭儿,臣妾和她们俩个虽是主仆,实是情比姐妹啊,臣妾能活着见到皇上,焉知不是亏了她,臣妾。。。
他轻抚我的发鬓,点头道,“你说的有理,这样忠心的奴才,确实应该好生抬举,嗯,明夭朕就颁下恩旨。”
我顿时破涕为笑,道,“多谢皇上。”
英宏一见,不由好气又好笑,“你倒越活越像个孩子了。”
我羞羞得将睑埋进他的怀里,忽又想到,忙抬起头来问,“那皇上今儿为的什么高兴,可该皇上说了
后宫孽杀_落尽梨花春又了第49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