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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随云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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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随云作者:肉书屋

简随云第8部分阅读

是不是江湖中人,清洗身子自然是免不了的,出门在外,条件不便,就只能自己寻找办法。但她隐隐觉出,简随云是为了她唐盈才会答应的那般痛快。

而现在的简随云,赤着身体,与她这般接近,似乎是一团摸不透的迷雾在她的眼前渐渐的散开,让雾中的人更加的真实。

她又笑,现在是近午时分,但这涧水冰寒刺骨,如果不是她的内力恢复了八成,足可抵挡的话,也万万不敢在这种季节到这里沐浴,更重要的原因是她服下了那颗紫极丹,全身燥热,正需要这种凉意来调息奔腾的内力。

紫极丹是什么?

在昨夜入了青河镇,顺利投店后,洗漱、进食……一系列的事情做完,天色便黑透,而她体力不如以往,只觉疲倦万分,在要回自己房间休息时,青衣的她突然取出了一粒紫色丹丸,吩咐她在睡前服下,并用内力调息。

虽心中疑惑,她却照做了,回房灭了灯火,于暗色中服入那颗丹药,盘腿坐于床面,全神贯注功行三十六周天——

当时只觉体内有一股暖流随着内力的运行沿过全身|岤道,让她出了一场淋漓透汗,更加乏累,便倒头睡去——

没有想到,今晨醒转后,突然身轻力盈,周身无比舒畅,弹身而起后,再试着提力,惊讶地觉出,只是一夜之隔,自己的内力竟已恢复了近八成!

那颗丹药绝非普通的药物,甚至可以说是灵药,药效卓绝!

当时青衣的她只是淡淡地说,“紫极丹药性过补,剧毒清除后的二十四个时辰内不宜服用。”

那句话让她想通了为什么简随云有灵药却没有早一点给她。

原来是那颗丹药药性过猛,在她初清剧毒时,体虚力弱,并不适宜猛药大补。而二十四个时辰间,血液循环再生,加上她半日步行,浊气已不仅仅沉于丹田中,再食灵药,药性才能吸收又不至于伤她——

青衣的她将一切都安排得极为妥当,对她唐盈的恩惠,岂能单纯用言语来表达的?

也正因为昨夜行功后,衣衫从里到外都被汗水浸透,清晨醒转时,就觉得身上发燥,皮肤粘腻,尤其后背有了痒意,已不是单纯的换衣便能解决的问题。便提出要来此清洗,而简随云答应的那般痛快简洁,定然也是十分清楚她的感觉,当时回视她的眼里轻云笼着似笑非笑,对她又说了一句话——

“紫极丹产生的内热,不需急,三日后回归常态——”

话中是在说她身上的燥热,是由于服下了那颗丹药的缘故?而唐盈对这个女子又多了一些了解。

唐门即使懂得药理,精通毒物,但在其他药物上,也只能是练出些普通疗内伤的丹药和治外伤的金疮药。这个女子,却不仅仅是对毒有研究,在练丹方面的造诣也是颇深的。

紫极丹在江湖中从未听过,药效竟那般了得,定然是简随云亲自炼制的,或许,她的医术也非常了得?

揣测间,耳旁传来一句话——

“稍洗即可,浸泡多时不利于你。”

是简随云在对她说话。※非※凡※手※打※十※二※献※

唐盈自然也知道在这种水中不能久留,于是点点头,看简随云已当先向岸边漫去,便跟了过去——

那崖壁约有十数丈高,她们没有从水中跃回崖头,而是在附近的乱石滩边上岸。

但见青山秀色中,两个女子出水而来——

一个如芙蓉一般,美丽、端庄而妩艳,一边上水一边用内力烘干亵衣,身形上散出一些烟气,将她如玉的肌肤笼出几分迷蒙。

另一个,则是明净舒展,即使赤裸着身体,也是那般随意自在,仿佛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形态出现,她都不会有任何改变,始终明净、淡然——

“姑娘,我去崖顶取回你我的衣物。”唐盈笑着说了一句,便几个飞跃,窜上高崖,取回了包裹还有那两身旧衣。

而来时,便早已准备好要换的新衣,返回崖底后,她将简随云的衣物递去——

那些从里到外都是纯棉质地,手感极舒适,简随云轻拢长发,静静穿上,手臂挥展间,姿态写意。

即使是在做这样普通的事情,也给旁人带来一种难言的感觉,仿佛有她的地方,便只有惬意舒缓,如行在翠竹林间、沐身于晨钟暮鼓中——

让看的人无论是从视觉,还是心理上,都跟着放松。

唐盈的心里就十分放松,把许多纠结在心头的事都暂时的抛了开来,也一件件套上衣衫,在系好最外层的腰带后,对简随云说:“姑娘,我这里有木梳。”

她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桃木雕制的梳子,笑得温柔:“唐盈为姑娘来梳发,如何?”

简随云回视她,面孔上仍有一些细密的水珠在缓缓的滚落,使她的肤质看起来更加的明透。而她似乎有那么一丝停顿后,微微点头,径自走到一处平滑的大石边,落坐——

看来她是答应了唐盈的请求。

唐盈笑意如春,走上前去,立在她身后,一手执梳,一手轻轻抚摸那片密发——

“姑娘,你的青丝真是百年也难得一见的,不打结,光滑如缎,是多少女儿家心中梦想的发质——”她开始轻轻地梳着,眼里是温柔的碧波。

简随云淡笑不语。

梳了片刻后,唐盈偏了偏头,“唐盈有一事不明,昨天姑娘说也许会有车可乘时,便真的有车而来,且车主主动请你我同乘,莫非姑娘识得那个男子与红衣少女?”

“不——识。”缓缓的两字回答。

“那姑娘可是会未卜先知?”唐盈又问。

简随云的眼睑在此时低垂了些,眸中的笑意加浓,但唐盈看不到,只听到那飘然的声音继续回应她,“我非仙人。”

不是仙人,自然不会未卜先知了?

唐盈再思索,“姑娘如果只是猜测,怎会又猜得那般准而无误?”

简随云此时起身,用手中青色娟带拢上自己的长发,唐盈无法看到她的神情,只听到她轻轻一语:“你,需要一辆车,有车经过,便应去搭乘。”

唐盈怔住。

难道就因为她当时腿乏力软,走了半日,非常需要以车代步,所以不管是谁经过,她都应该乘坐?就算不是那一辆,换作其他车辆经过,车主没有主动邀请时,她们也应该自己开口要求?

“姑娘,入野店前便已错过无数车辆,我们并没有乘坐其中任何一辆。”

简随云已将发拢好,话意悠悠,“入店之前,你未到必须乘车时。”

唐盈突然脸红,自己聪明如斯,竟能问出最后这一个有点发傻的问题,是的,入野店前,她的体力还算能坚持,而后来空腹继续赶路,便是不明智了。

这么一说,那一辆车仅仅是巧合?车上的红衣女子与那看起来有些莫测的男子也仅仅是巧遇?

这个问题,真得只是这般简单?

突然,天上传来一阵“扑棱棱”的羽翼扇飞的声音——

唐盈抬头看去,就见一只灵巧的飞鸟从天上冲下,在疾速飞到她头顶上方时,放缓了速度,停在了她的肩头。

停止后,才看出那是一只鸽子,却比普通的鸽子要小一些,眼神锐利,神情间却很威猛。

唐盈反手从鸽腿上的铜管中取出一卷纸轴后,抓起鸽子挥臂一扬,“去吧——”

一声令下,那鸽子又飞了起来,很快消失在天际。

唐盈则展开纸轴,当扫过上面细密的字迹后,眉头皱起,眼里出现诧色,却又夹着一份意味不明的兴奋,唇边甚至有些微微的发颤。

此时,简随云就如同没看到那只鸽子的来过一般,已当先起步而去。

唐盈瞟见,便收好纸轴,揣入怀中,眼里闪了又闪,跟了上去。

二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这处瀑水山涧旁——

风过,吹响了林木,瀑水仍然欢歌,鸟儿也仍在跳跃啁啾,仿佛这里从来没有人迹到过,仍旧是自然山林一片。但是——

在山崖上远远的林中,却走出一个身形。※非※凡※手※打※十※二※献※

那似乎是个男子,一袭白衣随风飘展,看不清楚面貌,但那体态间散发出的气质,即使只是远观,也无法让人忽视他浑身上下的出众与特别。

而他凝望着唐盈与简随云离开的方向,驻足许久后,才翻身隐入林间。

也许简随云与唐盈都没有料到,这山林中竟然别有他人。

但又有几个能想到这个季节,林中春寒甚重,谁会到这里?何况那人隐身之处离山涧颇远,就算有通天盖世的武学,也难以觉察密林中他的存在。

但更难料到的是,在他消失后,另一处的草丛中,有一声轻笑响起。

只见随着笑声,草丛中也站起一个身影,他嘴中叼着一只青草,笑眼弯弯地看了看白衣人隐匿的方向,又望望出山的那条路,双手一摆,顺着唐盈她们离去的方向,优哉游哉地也走向林外——

林鸟仍在鸣叫,瀑水仍在飞溅,也许除了最后一个离开的男子,将再也不会有人知道,这山中的某年某月某日,有两个女子曾在涧中自在游弋,而在另外两处,竟有两个年轻男子窥到了这一切。

更让人无法预料的是,今日,竟也缔结了一段绝世奇缘,拉开了一场江湖儿女爱恋情仇的帷幕——

第二十一章七色花到底是什么

“七色花是什么?”

“李兄不知?”

“听是听说过,却不知道它到底有何妙处,鲁贤弟,你给讲讲吧!”

……

这就是唐盈与简随云一入酒楼听到的对话。

在离开山涧后,她们重入青河镇,雇了一辆车,一路南行,近午时分便来到了这座镇。

入镇后,就直直寻了家看起来颇有场面的酒楼,打发车夫回返后,便走了进去。

“两位客倌,跟小的来——”店小二殷勤地迎上来,其他食客也不意外地都投来了目光。

在众人打量她们的同时,唐盈也扫过了众人,发现这家店里多是配刀挎剑、短衣靠打扮之人,看起来格外扎眼,仿佛误入了哪个帮派的堂会一般。

普通人反倒成了凤毛麟角,零星点缀在其中,而且似乎都很怕周围这些江湖人,小心翼翼的掺在里面,只管埋头吃饭,并且吃得很快,仿佛填饱肚子就能及早离开这里,躲开这些惹不得的人。

“小二,你这店里无空位,要引我们去哪里?”唐盈微蹙眉,低声地对小二说。

小二哈着腰,涎着笑,“姑娘,您别介意,实话对您说,咱这镇中就咱家是最大的酒楼,桌位也最多,但近两日突然来了许多客人,日日都是翻几次桌位,从早到晚都有打尖休息的,没几时会空着桌子——”

小二的脸一边说一边泛着兴奋的光,仿佛因看到唐盈这样的漂亮女子而格外精神。

“不只咱家是这情况,姑娘与公子也可以到别处去逛逛,这时候,家家客满,而来此的大侠们也都是凑和着同桌而食,吃饱了就会赶路,姑娘,小的可没半字虚假,今日可能得委屈二位与别的客倌们挤一挤了——”

小二边说边搓着手,一双眼睛不由地再去扫着一旁青衣的她,似乎控制不住自己,哪一个都想多瞧几眼。

唐盈微微一笑,抬手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罢了,在前引路,只需坐于一楼即可——”

她早已有了判断,对这种情况是心中有数。

小二立刻又哈下腰,“姑娘与公子随小的来——”

于是她们随着小二,向内走去,经过许多桌位时,不少人的眼珠子都瞅着她们,有拿正眼盯着的,也有斜目睨着的,还有眯着眼摸着下巴估量的……

唐盈也与前面青衣的她一般,目不斜视、坦然自若,而她早已注意到,店中只有两个桌位上较空,而那两个桌位都同处在一个角落,并且都只有一个人坐着。

但那两个人很怪,非常怪,怪得让人立刻觉出没人与他们同桌是很正常的。

“二位客倌,坐这里如何?”小二此时将她们领在一张桌前,桌上坐着一对中年男女。

唐盈看了看,这对男女是相对而坐,彼此之间并不说话,在她们走到桌旁时,男的蹙起了眉头,女的则冷冰冰的握了握桌旁的刀柄。

那样子,看起来是不太欢迎有人加入这一桌。

小二也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嘻嘻一笑,又看向另一边,那里也是坐着两个人,一个大汉,一个老者,但二人形容猥琐,獐头鼠目。尤其干瘦老头的眼珠子骨碌碌地打着转,含着秽意,几乎要直接脱出眶来贴到唐盈身上——

这样的人,凡是女客都不会喜欢,就算他们乐意唐盈和简随云坐过去,唐盈也不会乐意。

小二自然也明白这一点,正在犹豫间——

“两位不防坐这里来,呵呵……”

一道声音传自角落里。

小二一看说话的人,眼眨了眨,又望向唐盈,眼里赔着小心,仿佛在等着唐盈做决定。

唐盈也看到了说话的人,竟是墙角处那两个怪人之一。

那个人,面朝着众人而坐,背后就是墙,穿一袭锦蓝色衣衫,长得还算周正,脸孔发圆,身子也是发圆的,却并不算胖,而是圆润得恰到好处。

就像一颗莹亮的珍珠,并且是一颗会发热的珍珠,笑得很有温度。

严格说起来,他,其实并不怪,甚至是很容易让人亲近的,但他坐在那里,被另一个人衬着,就是十分怪异的画面。

另一个人,是道深灰色的背影!

一个戴着斗笠的背影!

斗笠上遮着黑色蓬纱,隐隐地随着他进食的动作,飘动着——

整座店里,除了那个锦蓝长衣的人,谁也看不到他的正面,但就算看到正面,也看不到他的脸孔。

他坐如石雕,仿佛贴着“生人勿近”的招牌,笔直而硬冷,寒气逼人!就似从冰雪极地中刨出的一柄剑,用灰衣裹去了锋芒,却依然透出彻骨的寒凉!

没有人愿意与这样的人同桌,因为他不只冷,还透着危险。

而那个圆润的人敢坐在他旁边的桌位上,已经是让许多人意外的事。

两个人,一个正面端坐,一个是背面留于众人;一个笑得似火,一个阴冷至极,互相映衬,便显得怪异。

“二位,这里的眼界虽不宽敞,位置却是充裕的,若二位不弃,就移位过来。”笑呵呵的男子盯着唐盈与简随云,和气地就像一个咧着嘴的银元宝。

唐盈看了看青衣的她——

简随云微微一笑,没有回应她话语,却让唐盈心下明白了,青衣的她是随意的,坐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决定权在她唐盈。

于是也笑了笑,她选择了那个和气的男子的桌位,当先走去——

小二眼疾手快,立刻提前跑到了桌边,擦了擦高背宽椅,抹了抹桌面,但动作间似乎在刻意地避开另一边的灰衣人,仿佛那人的寒气让他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是能躲就躲的。

唐盈有一瞬间的犹豫,空着的三个位置,只有最靠右边的离那个灰衣人远一点,其他两个,都将侧身紧临着对方,自己要坐在哪一面?

她的犹豫只是短短一瞬,却发现青衣的她已飘然而过,坐落于桌位的左侧,正与那个灰衣人成九十度角比邻。而店小二却已搬开了最右侧的椅子,等着她坐入——

原来女装也有这等待遇,那伙计或许是觉得她为女儿身,又不似个舞刀弄枪的,自然要多受点照应,打算让她离那个人远一点。

这个镜头很微妙,微妙的只有细心人才能发觉,而她不便驳了小二的好意,便走了过去,坐在了右侧。

“两位客倌,要点啥菜?连主食一并点了吧,店里人多,如果点得太晚,等的时间也就长了——”小二哈着腰询问她二人。

在此时,店内又恢复了先前的喧闹,唐盈二人的进入似石子投入湖中,泛过涟漪后,湖面便又恢复了原先的状态——

毕竟江湖人的定力要比普通人强了许多,而且更多了几分粗莽,十个中,就有七个在高谈阔论,包括有些女人,也是粗壮英武的,大口吃饭,痛快喝酒。

每一个在与自己的同伴交谈时,眼与耳却在时时注意着周围,带着走江湖的谨慎与敏锐。

唐盈随意点了几样菜食,打发小二离去,看向了那个灰衣人——

的确看不到对方的面孔。

只见那个人身子不动,只有手臂在动,夹着桌上的饭菜从乌纱下递于自己口中,让任何人都难辨他的真容。

他没有言语,甚至连吃东西都未发出一点咀嚼的声音,安静得就像他不存在,却又冷然得让任何人都无法忽视他。

即使是盲人,走到他身边,也会被那身冷气袭得打个寒颤。

唐盈看着离那个男子最近的青衣的她,依旧自在随意,眼睑半低,似笑、也非笑,仿佛身后之人只是一堵墙。

但那个人到底是何来路?为何要乌纱遮面?大男人有几个会遮去真面目的?显得不寻常。

“呵呵,在下姓甄,人人叫我甄财神,今日与两位同桌,深感荣幸——”锦蓝衣衫的男子开口了,眼睛却是盯着青衣的她,笑得露出一口牙,甚至在左牙角闪出一道金色。

唐盈被那道金色晃得眨了眨眼,那是一颗金牙?

定眼一瞧,的确是颗金牙!

不大不小,不突出,镶在对方上排牙齿的最左边。

但金子镶成牙本身就带着张扬了,甚至是俗气的,可奇怪的是,安在这个人的口里,并没有暴发户的俗不可耐,反倒有一种说不出的和气——

这个人说自己叫“真财神”?

有些可笑,又有些古怪,唐盈一时无法形容,总觉得这个人不似外表那么简单。虽然他是一袭绸子锦袍,不像江湖中人。

但自己也是纱裙着身,同样没有穿着劲装,衣服打扮看不出对方的来路。

“在下是个商人,呵呵,真正的商人——”说着,这个男人始终放在桌下的一只手抬了出来,而手里有一样东西。

这样东西现出的一刻,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让唐盈怔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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