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随云作者:肉书屋
简随云第52部分阅读
要弹开他们的手,强行进入时,门开了!
他们千等万等的人终于出现了!
但现在,他们的千等万等,只换来两句与他们母亲病情毫不相关的话,这……
她从未见过有哪个人能在父亲这样身份的人面前时还如此的自顾自的从容浅淡。就算非江湖人,也没有人能这样!
父亲是江湖上数得上名号的大人物!
代表的是北方第一堡,是几乎整个北方的武林势力,甚至,不仅是武林势力!
多年以前,“柳镇钟”三个字便已响喻三山五岳,多年以后,柳家堡更是因下设三十二堂、七十四坛,弟子数万兼属下几千,势力范围遍及整个北方!
而放眼武林,无论黑白两道,无论英雄袅雄,无不给柳大堡主面子的,包括官府,哪怕是出了人命,只要牵扯上了柳家堡,官家也能不深究便不深究,只以江湖斗殴轻易带过。
可以说,他们的势力虽在江湖中,却已声势浩大到让官门不敢轻易动弹。而十大门派虽与父亲平起平坐,但实际上,除了少林武当因创建太早,于武林中的地位已是根深蒂固外,其他派系之人无不见了父亲要热情地尊敬地称一声“柳大堡主”,遇江湖大事也无不要请父亲多多参详。
尤其紫雁山事件后,各门各派虽都在休自戚养,彼此见面较少,但他们也分明感觉到了“柳家堡”的影响力更加明显,父亲的地位更加举足轻重,就算是有过节的,也都避得远远,生怕惹上了柳家。
她是从有记忆起,便未见过哪个人会无视于父亲的,但凡出现的,便都是主动的恭敬与恭维,以及攀附。
可今日,叫简随云的这个女子竟能如此?仿佛你就是一国之主、江山之宰,在她面前,也不过是风过云移、花落无痕。
而她一直以为对方只会在他们这样年少的同辈前才会那样,却原来,在父亲面前,她同样能做到!
不由看向了父亲——
柳镇钟僵着的双拳早已收回,正背负身后,双眼盯着远去的简随云,不语不动,似在沉思。
但她知道,父亲是何等地关心母亲!也知道,这一次父亲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在这最后一夜赶回来的!
那风尘仆仆的倦容,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而一进园中,听到母亲是服用一个陌生的、听也没听过名号的人物所炼的丹药时,似乎有些责怪他们的冒失。
但母亲已是最后关头,他们如果不去试着相信,又能有何方法?父亲也明了这一点,同样升起一种希望,眼见得天色越来越明,便不顾身份,亲自跨入此园欲破门而入,揪出那个配制丹丸的人一问究竟。
却在门开后,又看到那个胆敢去解千日醉的人竟是如此年青的晚辈,并且还是一个姑娘家时,父亲定是受了不小的冲击,也更加置疑对方的能力。
所以,才会用那样的眼神逼视简随云,为的,就是要探出其深浅!
如果心中无底,便会心虚,在父亲的逼视下露出端倪,如果相反,则代表有些真才实学……她知道父亲的用意,可眼见简随云的反应大大超出意料,甚至都没应父亲一下。不由心中深深叹息——
唉,简姑娘呀简姑娘,世界怎得这样一个你?
思绪百转千回,视线早已又跟着简随云的背影,当发现那抹淡青色转过几处弯折,通往的是一处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方向时——
柳扶摇现出惊喜之色,“爷爷,她莫非是要去看望母亲了?”
唐三小姐还在这间厢房内,那简姑娘就此离开的可能便并不大,一定是去看望母亲了!
还有,她连唐三小姐那样的伤都能应对,所炼的丹丸便不会完全没有效果!是的,不会!
只要她亲自去看看,就一定还有希望!
有些激动,柳扶摇又想急急跟上,却瞟见父亲还是不动。
“爹……”轻唤。
一声咳嗽,柳镇钟的眼也从简随云离开的方向拔回,转头,“乘风,一同去看你的母亲。”
柳扶摇这才想到小弟,回头望,柳乘风却是在望着厢房之门,似乎又在发怔。
“乘风?”
阳光下,血衣少年听到了他们的唤,回头,看了看他们,又微低颈,“父亲,母亲身边有您与三姐他们,孩儿要在此处照看唐姑娘。”
“你?!”柳扶摇未想到四弟当真要亲守这里,“乘风,男女有别!况且我们园中有不少女婢女……”
四弟怎会如此糊涂?要守,也不当是他这个少年男儿呀。
“三姐,唐姑娘受伤是在我园所受,而且她是唐门中人,如果有半分闪失,我柳家怎向唐门交代?若只托给女婢,我柳家便失了尽心尽力之名,女婢与女弟子中也并无武功格外出众者,何况此次事件也说明园中防卫疏陋,近千个柳家弟子竟看不好一座园子!
而那黑衣鬼面人能伤唐三小姐那般境地,可见武功极高,只恨我等到的晚,未看到其出手,也无法观其武功来路,但他神出鬼没,离去前留下的话三姐也听到了,其极恨唐姑娘,难保不会再潜回伤害,而他的出现是为了干扰母亲被救,还是另有其因?我们不得而知道,现在也顾不得去管,唐姑娘重伤却是事实,她就算活着,也暂无自保之力,我柳家如不尽力照看,便无法交代于唐门,更无法交代于江湖……”
柳乘风又抬起头来,认真地回答着,神情严肃。
“可你毕竟是男儿……”
“是,我是男儿,但我可紧守外室,让女婢近身照看,小弟所要做的是护其周全,保证她不再在我柳家被伤!”柳乘风显出某种固执,眼神却执着而明亮,坦坦荡荡。
“爹……”柳扶摇看向父亲。
柳镇钟的眉却在幼子先前说要留下时便一直微微蹙着,此时,眼眯起,仿佛想要看清自己的儿子到底在想些什么,“风儿,如果我柳家要看,可由扶摇在此,你毕竟不便。”
“父亲,近年来一直是三姐在亲身照看母亲,母亲她老人家的状况只有三姐最知道,此时正是母亲危急时刻,万万离不得三姐。:”
呃!
柳扶摇惊讶地看着弟弟,突然觉得那个一向年少飞扬的小弟长大了,似乎不再是那个只会笑,不懂担当的少年。
“咳……”柳镇钟突然咳嗽起来,脸色因咳嗽而在白中泛起些红色,最终收回望着儿子的目光,弯腰应对无法控制的咳嗽。
“父亲,您?”柳扶摇急上前几步抚着父亲的背,柳乘风也露出焦急。
“无妨,这几日赶路赶得急,生怕见不到你母亲最后一面,途中又遇了大雨,受了风寒,便旧疾复发……”柳镇钟的眉蹙得更紧,抬眼又看向自己的儿子,“乘风,你若想留在此处,便由你吧,但切记男女授受不亲,你切要格外小心,恪守本分,莫坏了唐家女儿的名声。”
“是!孩儿晓得。”柳乘风点头,这个世道,即使是江湖中,一个少女也是要注重名声的,未出阁前不能与父亲兄弟以外的男子走得太近。
“但父亲,你自从生了那场大病后便落上咳喘的毛病,也要保重才是,母亲正是需要您之时……”柳乘风是孝子,对母亲是,对父亲也是。
“是的,父亲,母亲此时……您可不能……”柳扶摇不停地帮父亲顺着背,急切又急切。
“天色不早,看你母亲要紧,扶摇,走!”柳镇钟止咳嗽,望了望天色,跨步追向简随云离开的方向——
“四弟,你在此好好照看,三姐走了。”柳扶摇也叮嘱小弟一声,跟步而去——
当他们走的比说的还快时,足可看出他们的逗留并非不珍惜时间,实在是因柳家幼子要亲自照看唐三小姐,他们不得不做些安排与叮嘱,否则早已跟着简随云而去。
现在,日在越升越高,晨曦的薄雾散去,柳夫人的生死大关在面临最后的考验!
看着父亲与姐姐远去的背影,柳乘风心中明白,也许他会因为留在此处而错过看母亲最后一眼的可能,但是——
但是简随云的那两句话,还有离开前的那个眼神,让他无法就这样跟着离开。
是的,简随云在离去前似乎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眼神淡得像没有看过他一般。
但他分明感觉到了,并且觉得那眼神是在告诉他,只有他亲自看护唐盈才可,不能假他人之手!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理解,可无法不这样理解!
简随云,简随云,不由口中咀嚼这个名字——
她是谁?
为何她的眼为何有这样的影响力?里面像什么都没含着,却又像看得透他的心,直透灵魂!
琉璃灯点在四周——
灯下,纯白的波丝长毛地毯上,伏着一团红。
红得雍容、华贵,并且耀眼!就似一朵盛绽的血牡丹开在白之涯上,红得惊心动魄。
而四周,寂静。
静得只有琉璃灯的灯心在燃烧的噼叭声。
“你,失败了?”
一道语音幽忽浮起——
像地底窜出的风,刺破空气,四处漫扬,并且奇怪的是,音质似男声,又似女声,雌雄莫辩。
“是。”波丝毯上的红动了动,也吐出一声。
一声中,已能确定是个女子,如珠如玉的清音,也只有女子才能拥有。但她的语气却像霜打过一般,透出的是萎顿,仿佛空有华艳,却了无生气。
“那你可知,你这一次擅自行动,是打草惊蛇?”
空中的声音淡淡的,如一曲琵琶音刚刚奏起,虽轻缓,但每一个音符都透出一种不可忽视的杀气。
寂静——
非常得寂静——
地上的红在寂静中又动了动,仿佛是某种痉挛,直到片刻后才又吐语,“我以为,这一次定是万无一失!”
她的声音是突然地拔高,清冷冰凉。
“以为?”空气中的声音笑了。
笑得很轻,很柔。
“是,如果……如果不是半路杀出一人,我,不会不得手!”红再一动,一只手掐进掌心,一张脸猛然抬起,露于灯光下——
好一张脸!
所有琉璃灯的光芒瞬间失色!所有的器具也都像不再存在!
这张脸的每一寸都集聚了世间的精化,如香培玉雕,更如一朵牡丹化作的容颜,有国色天香的美,更有骨中泛出的属于花的妍、花的媚,无可遮掩!
尤其额头的中央,一朵牡丹正随着手指掐进掌心的动作在渐渐盛开。
一瓣一瓣,一层一层,似胎记,又似手绘上去的图案,艳如血,红似火,却像活的一般!
而牡丹花下,两团幽幽的绿正映着琉璃灯的光华,折射出千变万化!
那竟然是一双眼!
泛着绿芒的眼!
“另一个人?”空气中的声音却停了笑意。
“是,另一个人。”
绿芒幽幽,显得诡异,像来自秘境的幽火,却偏将那脸衬得更妍美无比。
“呵……”又是一声轻笑,空气中又是寂静。
寂静后,一只手突然就出现在了牡丹花下的细颈上——
“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即使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一个与我有血缘关系的人。”那只手轻轻地摩挲着。
每一根手指上都涂着鲜红的寇丹,衬得每一根指都极美,美得如梦似幻。
而手的主人,声音却是意兴阑珊,好像正是闲时看花、暇时赏月,不紧不慢,不刚不柔——
“我……”牡丹花颜上幽绿的眼有些紧缩,仿佛有某种惧意闪过,但如细瓷的脖颈并没有丝毫移动,“我并未骗你,的确出现了另一个人。”
“哦?”手继续轻轻的摩挲着,手下的脖颈中却传来空气被阻隔后气息加重的声音。
仿佛是水中冒出的气泡,在汩汩地响着——
“其实,我倒真未料到,她竟然会插手柳家之事,会去救那个毫不相关之人……”手一边摩挲着,一边透出奇异的优雅,仿佛完全没注意手下的脖子已快被拧成一条细麻——
“原本,她的出现让我有些意外,她是那个人的传人,但性情却出人意料,好像并不似当年那人。当年,那个人有一副菩萨心肠,一出道,便以高明的医术到处医人救人,博了个医圣的名头,赢了无数美名侠喻,但到头来又怎样?
到头来,他弄出个以救天下为己任,将自己与爱人都放在了拯救苍生的秤码上,落得个终生不得再见,至死不得相守……哼哼!
倒也曾疑过她当真是那个人的传人?从她出现起,做事便随心所欲,不拘一格,不循常规,那副模样,仿佛世间之人与她皆无关,但万万未料到,她这一次会插手。
莫非她其实与百年前的那个人是一样的,见不得别人受罪,有一副所谓的菩萨心肠?不对,不像,她上次救唐家小女也是顺手为之,其它时候常袖手旁观,对他人之死也是无动于衷……
那……这一次竟然敢解千日醉!可见她果然继承了那个人的医术,甚至青出于蓝而甚于蓝,说起来,她这次插手还真是一次不可多得的好机会,可惜,可惜……”
“我……我也以为是一次不可错失的机会,所……所以当地字第一号传来消息时,我因恰逢就在江南,便当机立断。咳……咳……,本来,以我的身手,要对付用内息炼丹的她是绰绰有余,但未想到,会突然杀出另一个黑衣人来……”
被扼着脖颈的牡丹花颜微微仰起,颈间的空气的渐失让她吐语困难,但她坚持说着,眼底幽幽的绿更加如火焰般张起——
手,停止了摩挲,拇指与食指扣在那细颈的咽喉部分,“你如此说,是在为自己的莽撞开脱了?”
声音仍是轻轻的,指尖也仍是温柔的。
被扣的脖子处,呼吸困难的喘息却越来越重,“不,是我疏忽了,我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应该告诉您,是我疏忽了……”
“岂止是疏忽?你,别忘了,她毕竟是那个人的传人,更别忘了,她的坤元罡气练得比当年那个人还要更上一层楼,而她突然现世是为了什么?到江南来又是什么?”
牡丹花瓣下的眼里似乎现出惊异,“你是说,她有可能是为了百年血杀令而来?”
“这个……谁知道呢?”手又缓缓地动起,在那咽喉处上下动着,“倒是你,你的一个冒失,很有可能使她知道有我们的存在。会毁了我们多年的努力,也极有可能暴露了地字第一号,你知道,我培养地字一号用了多少心血,你竟然敢擅自动用?你太莽撞了,我一直把你当作我最好的帮手,将来的天下也会是与你共享,但是,你因为一个男人,竟然如此沉不住气,一个男人而已……”
手又加紧,手下的脖颈被扼住得只剩一线。
“我……”
“我说过,得天下之日起,世上之人无不臣伏于你我之下,届时你想要谁,无不是举手可竿,但你太令我失望,太令我失望了……”
“我……”幽幽的绿色从牡丹花瓣下的眼中渐渐的消退,仿佛是生命之火在消退。
“你浪费了一个绝佳的机会,说什么你恰逢在江南?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到了江南?你是认为那个人举世无双,见不得他身边有其他女人,更见不得他的眼里只有那个女人,所以你忍不住了。
但情是什么?百年前那老鬼就是为了情,将即将到手的天下都不要了,功亏一篑,遗憾余生!
还有练飞衣,狗屁的天下第一宫!不过是个笨蛋,一群笨蛋!天下没有比重权在握,苍生皆俯于我脚下臣服来得更重要,今日,你却坏我事,我又怎能容你?或许你以为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便舍不得杀你?”
牡丹花颜似乎再也忍受不住那只手的紧扼,喘息声已几无可闻——
而她自己掐进掌心的那只手似乎在红衣中悄悄地紧了紧,又松开——
突然,颈上的手停住,手的主人又笑了——
“很好,你在想要反抗的一刻打消了主意,否则,今日定是你的死期,虽然你的身手仅次于我,但我若让你死,你以为你能逃得过、抗得过?现在,该怎么说呢?我还真舍不得让你死……”
轻笑怕仍似男似女,雌雄匪辩,带着丝弦被拨动的玄音。
“你死了,我会有多么寂寞?你要记住,在我们共享天下前,你最好不要给我理由让我杀了你,还有,那个女人我会来应付,你不得再插手,听着,她是我的,与她为敌、再将她握之在手的人,会是我……”
本是渐渐灰败的牡丹花颜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又突然一震,仿佛在盯着那只手的主的面孔,想要看清楚那上面任何一丝的表情。
“你看不出什么的,你情欲不断,心不够狠,怎能看出我在想什么?现在,你来说说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半途插手的那个黑衣人既能阻止你,的确不同寻常。
这天下间,除了我,应当只有两个人的身手会在你之上,现在出来的这个人是谁?嗯,是应该好好听听过程了……”
牡丹花颜又震了震,开始大口的呼气——
仿佛到此时才想起自己可以顺畅地呼吸了,手已给了她足够喘息的空间。
但她的神情却又是一变,眼中的绿,也再度像鬼火般幽幽地浮起——
因为,她突然想到了昨夜的一幕!
想到了那个叫简随云的女人,在练丹收功后,双眸打开的一刻,带给了她怎样的冲击!
第一百二十一章
“边关又起烽烟!”
“什么?”
“边关又起烽烟!”
一夜之间,整个北方但凡见人外,无不三五成群,议论纷纷……
仿佛只是一夕之隔,便有一种不安的气息在整个中原内流动着。
“瞧见了吗?近日驿马不断!”
“瞧见了,一日数次,奔跑急快。”
“驿马是作甚的?”
“自然是皇家专为传递公文、情报,并向各州各府传送物资而用……”
“那你们可曾发现所有的驿马都是从一个方向来的,去的方向也都是一个?”
“这……去往的方向似乎是……京都?”
“就是京都!那你们又可发现驿马来的方向是来自哪里?”
“呃……”
“要知道天下有九塞……”
有人惊呼,“对了,雁门关!九塞之首的雁门关!”
所有的驿马来的方向,似乎都是来自那方。
“但雁门关不是早已废弃了?虽然它曾是最重要的关塞,可现在……”
“可现在,它的附近又起新关!”
面面相觑中,所有的人同时想到一个词,“大同!”
“难道真的是大同?”有人不信,不信的人很多。
大同,是重中之重的边塞!守卫之严,防守之重,天下皆知道。
那里怎会频繁动用驿马?
寻常公文的传送,不可能一日几趟驿马飞奔,并且是一次比一次急!甚至烈阳下马不停蹄地跑死多匹良驹,累伤多位官差!
不是大同,一定不是大同!
如果真是,那就是发生了非寻常事!
而边关的非寻常事会是什么?
“我朝盛世太平,边关向来稳定,蒙古、女真,高丽等族也无不与我朝交好,加之当朝恩威浩荡,常助其贸易买卖、蓄牧耕织,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犯我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