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林巧倩话未说完,他便猜度出她又该把林家搬出来了,不耐烦地挥挥手,起身拿起大氅披到她身上,率先步出门去。
宫门巍巍,原本该是繁华的表征,如今在他眼里却冷寂至极。他叮嘱了她几句,便目送她的白马儿驮着她渐行渐远。追随小巧潇洒身影的目光,满是担忧与愧疚,以及浓烈的感激。
马儿扬起的尘土在夜空下,幻作漫天星斗,熠熠生光。
萧煜回到寝宫,一踏进门便见漆黑处一个瘦削得铺满风霜的身影正静静等着他。他将小镜子招呼进来,让他将烛火点亮。待小镜子轻悄悄带上门退了出去,他原本似在虚空浮游的面部表情突地僵硬起来,冷冰冰地,充满愤恨地。
“你可满意?”
昏黄中的刀刻般的身影摇了摇,随即笑道:“挺好,怪只怪他自己。”他想起被李容若偷拿的双鹭符,暗暗咬牙——双鹭符碎了,亏得千机台歪打正着先行一着。
萧煜重重冷哼,乜斜着眼,甚是不屑。“他自己?若不是你等狼子野心,他何至于此?我又何至于此?”
那身影放肆哈哈大笑起来,似是听到了不得了的笑话,连花白的胡子亦不住愉悦地颤抖。“我们可是予你选择的,你选了这般结果,能怪何人?而至于他,若不是当初我们狼子野心,你确定你可以遇见他?你确定他可以如此受人仰望地活到今日?可听清楚了,受人仰望呢。若他不鹤立鸡群,你又岂会瞧得上他?”他冷峭的嘴角扬起,续道:“莫说这不等使的,东榆传来消息,剩下便只有安朱了。”
萧煜闻言,心头、脸上如打翻调味料一般,五味杂陈。他不知究竟该以何种神色去接住此人的话语,便微微点头算是表示知晓。他看那人要走了,他慌忙问道:“没有他,你等还有存在的意义么?而况你等如今站在朕这边,朕可是姓萧的呢。”
那人眸光一偏打在他身上,上上下下粗略打量了他一番,随即沉静说道:“陛下莫需担心我等会对你不利,毕竟我等要的只是一角之地繁衍生息,望陛下放我等一条生路罢了。”
萧煜看了他许久,似是终于从那个被迫远去的苍白寥落身影中回神,不急不躁冷冷说道:“他在,你等岂非更安全?”
那人一笑,道:“到如今大势已去,他既非真的,何必变为真呢?”
“你在害怕。”
那人怔愣,说不出话来。
萧煜补道:“你们此群掌权之人,怕是害怕他最后无意中将千机台完全地、真正地据为己有罢。当初一着,酿成大错,你等下棋该谨慎些。”
“陛下难道当初就下对了?”那人把窗户一开,风便灌了进来,吹皱了红帐,吹摇了红烛。
萧煜当风而站,发丝与衣袖飘拂间,只听得他含笑说道:“下对了。”
那人一惊,猛地回头,烛光便变得不可捉摸地狰狞起来。
“原本片叶不沾身,如今只愿一人伴,你说当初可是对了?”
那人闻言表情一松。“呵呵,愚蠢的执着。”
“你等忍辱六十余载,若不是朕搅扰风云令你等大势东去,你等亦是这‘愚蠢的执著’,如今,依旧秉着‘愚蠢的执著’。”
“罢了,不与你口舌之争。”那人一转头,就要跳出窗去,呼地似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