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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战争的警号》(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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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战争的警号》作者:天狼

汪敬远回到他的办公室。电话铃“叮吟吟”地响,又是大门对面宪兵岗楼摇过来的,声音带着笑:“特任官,有空吗?”听声音就知道,不是叫去打牌,就是喝酒。

“我要洗个澡。”汪敬远确实有点累。

“好的,给你留着。”

“什么东西?”

“园林管理局朱鼎送来一筐鲥鱼,天太热,留不住。今晚把它消磨了。”

“噢,我过会去。”

汪敬远见过朱鼎其人。他原来是个山东济宁一家皮货商的学徒。矮个,宽额头,嘴唇薄而宽。因嗜赌成性,被掌柜辞退。临走头天晚上,偷了钱柜,潜逃上海,当了伪军,混上个排长,从此敲诈勒索百姓,被弟兄们半夜把他蒙头捆起来狠打了一顿。他没想到汉奸伪军里还有这等人,却不敢声张,因为弟兄们说了:“漏一点风出去,马上宰了你。”他见呆不下去了,跑到南京,当上了治安便衣,凭着手里有金条,结识一帮地痞流氓,混进了园林管理局,今年春天起,常和公馆门外的警士们厮混。

汪敬远洗过澡,换了衣,见陈壁君已经出门坐车走了,抬脚过马路,进了警士团,警士们没有不认识他的。他大摇大摆上了二楼,果然一个个正在又吃又喝,便也嘻嘻哈哈上了桌。

酒醉饭抱后,照例又是一局赌,照例又是他赢。到晚11点,估计陈壁君该回公馆了,便起身告退,几个陪赌的,却盛情挽留。他说不敢久呆,万一夫人有事,担不起罪。他们说没关系,他执意要走,其中一个惋借他说:“特任官,今晚你只好在这里委曲一会了。”

他惊问:“这话什么意思?”

那人看看墙上挂钟说:“到12点,他们来接你。”

“谁来接我?”

“我们也不清楚。”

汪敬远火起来,高声叫:“看你们哪个敢拦我?”一拍桌子往外走,朱鼎突然从门外闪出,用短枪抵住他的当胸,瞪眼低声道:“我就敢!”

“你敢造反?”汪敬远高叫一声,随手打去一记耳光。朱鼎没敢“造反”,只端着枪发愣。

这时,屋里陪赌的,看赌的慌作一团。上校团副走上前,对汪敬远说:“特任官,不是他的事,是日本宪兵司令部给我们安排的,有什么话,你到那里说去吧。我们都是朋友,实在没有办法。”

汪敬远气急呼呼地指着朱鼎骂:“好,你小子,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上海,在中国现代革命史上,有她突出的位置。这片土地,20世纪初起,被世界列强大块大块地分割吞并,名曰“租界”。这里有封建阶级、买办资产阶级以及帝国主义势力的代表。他们张牙舞爪,无所不为地盘剥中国人。

同时,这里也有中国优秀的产业工人群和孜孜进取的知识分子群。这两股力量,在革命运动中形成血缘关系,孕育出许多他们的优秀儿女。自1921年6月起,到1949年10月止,28年间,上海工人、市民、知识分子,为中国革命所作出的牺牲和贡献,是不能用数字来说明和统计的。上海人精巧,用同样的原料,可以做出比别处物美价廉的产品,这是被压迫下磨炼出来的本领。上海人具有革命共性,同样的压迫现象,他们会作出更深刻的分析和灵敏有力的反抗,这是亲身感受着压迫的痛苦的本能反映。他们见不得以强凌弱,更忍不得异族侵略。这是抗日战争时期上海人空前团结的感情基础。他们对汉奸,虽不当面拳脚相加,但他们总要扭转头骂一声“贱骨头!”他们用行动帮助抗日的人,譬如,故意挤凑上前,阻滞一下敌军宪特追捕一个散传单的人,随后不声不响地竖一下大拇指,笑一笑,转身而去。中国共产党早在上海人民中深深扎下了根,除了外围组织,还有数不清的同情者。他们都以有机会帮助一下共产党而感到无限欣慰。

“在汉口路四川路附近日本汽车上跳下一个人,跌得头破血流。日本人急忙下车,慌手慌脚把他抬上车,拉到宪兵司令部去了。”这一消息,像五级风速般传遍大半个上海。

人们互相传说,纷纷猜测:

“是个什么人?”

“还用问吗?”

“可是那辆车一路上没有拉警报啊?”

“抓的是重要人物,他敢拉?”

“有人看见是从满铁,开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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