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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战争的警号》(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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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些“共党分子”,一个个,那脸色,那眼神,那答话,特别是那语气,不仅使日本司法官恼怒,更令这些汉奸们心惊胆颤。

随着大东亚战争和中国战区形势的变化,日本警视厅奉东条内阁之命,快速了结“中共谍报团”案。

东京:(巢鸭监狱)

高桥写西里龙夫“罪状”的报告书时,竟不知如何措辞为好。他想借机显示一下自己从中西和西里那里新学到的知识,又怕绕来绕去绕不明白,反而绕出个“被赤色宣传蛊惑”的罪名。没法,指令书记官逐条誊抄了西里龙夫的“言论”和“事实”共厚厚四大本。最后,他在结尾部分,按例写上:“鉴于该犯坚信共产主义,危害帝国,应处极刑。”

关于汪敬远、李得森、陈一峰,怎么办?在难下判决的情况下,决定:长期监押。上海:(江湾日本军事法庭)日本司法官和汉奸达成共识:举凡与“中共谍报团”案有牵连者,无论有无供词,一律判刑。

于是,宣判前的最后审讯,匆匆地“按程序”进行了。每次3至5人,或者5至7人,点到名字,叫出监房,押进灯光阴暗的“刑庭”,宣判完毕,装上汽车,分别直送江苏无锡、苏州等监狱。这几天,监房通道里,不断响着点名的呼喊声。监房铁门里,挤满了人们各种表情的脸。

“郑百千!”“郑百千!”“郑百千!”

郑百千被难友们从稻草铺上扶起,全身疼痛,站立不稳。当狱警搀着他走出监房时,他一步也挪不了,那狱警只得背上他。被捕以来,日本“特高”警察、汉奸特务越是打得狠,他心里越觉得要坚持下去,越不能放弃“不承认主义”。一旦放弃,便是功亏一篑。而且,他被打得耳鸣,日本话问些什么,听不清,反正不过是皮肉之苦呗。可怜一介书生,也真难为他了。有一天,东京来了个“特高”对着他耳朵吼道:“你的同党,张明达、邱麟祥的,地址的?”这是个老提问了,他仍依葫芦画瓢,照样来个摇摇头。

“他们统统,抓来的,你不说,杀啦杀啦的!”他仰头眯眼:“拿来,我看。”心想,你们也真蠢,抓到了还拷问我!结果没有个张明达或者邱麟祥照面对证。好一阵后,又听到疯狂地吼声:“大日本,大大的,你的,不满?!”他揣摩,这半不拉的日本中国话,什么意思?“大日本”对我大大的不满?可不是吗。我对“大日本”大大的不满?可不是嘛。他笑了。但是脸已浮肿而且发青,谁也看不出他笑。“你的,承认!?”他点了点头。当狱警把他背进“刑庭”,扶他倚墙站定时,他几乎什么也看不清,眼前只有一片模糊的灯光。他凭感觉知道,在他左右,也站着几个等待宣判的人。“郑百千!”他用力仰了仰头。“你的,大日本,大大的,不满?”他点头。“郑百千的,服刑的,一年!”他又仰起头。什么?只为对日本大大的不满,就判一年刑?每个中国人对日本都大大的不满,在敌占区,这几乎是公开的,你们日本也承认的!就凭这判一年刑?见鬼!当他与另一个小老头似的青年难友一同押往江苏无锡监狱时,便轻声对这位“小老头”发牢骚,叫屈:“哼,凭什么判我一年!”

“什么,一年?!”

“小老头”有点结巴地向他皱着眉头说:“你听错了,七年!你和我一样判七年。你一点日语都不懂?”

“我的天,这是什么法律?关七年。七年,我就大大的满意了?”郑百千像在自语。

“难道你相信,他们还能在中国呆七年?”

这句话说得很轻,却充满乐观和自信,重若干斤地落入郑百千的心中。他抬头向对方投以敬服的一瞥,这是他被捕以来继那个“神秘女史”和那个“神秘青年”之后又一个“神秘老头”。相比之下,自叹弗如。看来英雄梦难圆,“百以当千”又谈何容易?!

后来他和这个“神秘老头”在一个牢房里达半年之久,朝夕相处,得以互相沟通思想,取得信任。他才知道,这个“神秘老头”原来是上海情报科的倪之骥,出身于一个革命家庭,大哥大姐都是老党员,他和程和生既是朋友又是同志和同事,所以被牵连上了。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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