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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每天都在作死[穿书]——竹荪虾滑(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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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转过头来,冲卢省轻轻笑着,脸色发白,不知是不是饿的,

快别说了,他在内廷着了道,自然不愿来了。

卢省一听,心下大惊,若谢靖真还记恨他下药的事,恐怕这一回,难以善罢甘休。

不过接着吃饭,皇帝没闹什么别扭,从善如流,每样都吃了几口,神情却像是魂飞天外,不知所终。

第二天上朝,皇帝额头又微微发热,卢省知道劝不动,只得随侍在侧,千万小心。

朱凌锶坐到龙椅上,双目直视前方,到奏过两三件事,轮到谢靖了,他站出来,对皇帝行礼,等抬起头,便对着皇帝,微微一笑。

他出去三年不到,脸上棱角更清晰了,不笑时端正凌厉,如今笑了,便叫人心动神驰。

皇帝颊上一红,心头一热,又想他昨夜不愿进宫,转念又是一酸。

算了,他也不是为你来的。

他定了定神,听谢靖的上奏,嘉许几句,便按之前和徐程商量好的,授他刑部尚书官职。

张洮何烨见他回来,不管嘴上怎么说,心头俱是一松。

散了朝依旧去文华殿,不多时就有人通传,谢靖求见。

卢省说,他这时候来干嘛,皇帝心里,浮过无数疑问,说了一声,宣。

谢靖一进文华殿,匆匆行了礼,就盯着皇帝看,皇帝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红着脸垂下头来,卢省便要教训他,

谢大人,你虽然离京三载,可也要知道礼数,如此盯着皇上

谢靖一抬眼,对上卢省,气势夺人,卢省不自觉低了下巴。

卢公公,你是怎么伺候的,皇上竟然瘦成这样?

谢靖一见皇帝出现,就觉得不对劲。

他应该是又高了一点儿,但是太瘦了。身体在龙袍里空空荡荡,叫人十分忧心。

自己离开的时候,皇帝虽然也不富态,但至少看起来健康活泼,如今看着,不仅瘦弱,脸色还很不好。

卢省一听,差点没被噎死,满腹的委屈,几乎要喷出火来。

我是怎么伺候的,我操碎了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又做了什么,轮得到你来说话?

谢靖其实,是真冤枉他了,只是谢靖在的时候,皇帝还是少年,大半时候有婴儿肥撑着,所以尚算圆润。

但是随后这个原身壳子质量不好的弊端逐渐显现,一遇到压力就上火,这儿肿那儿疼,还时不时发烧,自然越来越瘦。

谢靖见卢省,似有不服之意,便抓起皇帝的手腕,说,你自己看看

皇帝被他一抓,从手腕开始,整条胳膊都要发烫,一颗心忽然乱跳起来。

谢靖骤然想起,自己是逾矩了,口称皇上恕罪,放下了手,皇帝腕上那一圈,因被他抓住,起了遭淡淡的红印,须臾不见了。

谢靖见了,心思无端纷乱起了,他强自定了定神,接着问卢省,不知卢公公心思都花到哪里去了。

他经年不在京中,都知道卢省许多传闻,虽还不至干政,可京师的各个衙门,都要卖他的面子。

卢省提携了不少同乡,沾染了京城地界不少生意,因为有他的面子,虽十分蛮横,偏又无人敢管。还有人弄了小官做做,虽不知明细,可走卢公公路子的人,已知不少。

原本想着皇帝要人照顾,才留他一命,不料他如此苛待皇帝,早知当初就该一剑杀了这阉贼。

卢省冷笑一声,我纵有不是,可谢大人这几年又在哪儿呢?

朱凌锶觉得,对话在往他没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谢靖遭遇质问,居然一点都不怵,反而朗声道,不知乾清宫西殿墙上那把剑还在不在?

卢省听了,惊惧不已,谢靖的意思,是想杀你随时可以杀你。而且这个人,绝对做得出来。

咳咳,皇帝假意咳嗽两声,这样下去真没法聊了。

眼看到了中午,朱凌锶鼓起勇气,让谢靖在这里陪自己吃饭。

谢靖一点都没含糊,立马点头答应了,他答应得这么快,朱凌锶觉得自己的心又要飞出来了。

虽然之前对他种种期许,变成了奢望,但是这种和从前一样的亲密相处,不也很好么。

卢省瞧着皇帝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欢快神情,暗自摇头。

谢靖饶不了他,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毙。

第41章廷辩

朱辛月的谢恩折子,随着春天一起到了。她一到福建,就要求去铸造所参观,在那里见到了曹丰的母亲和妹妹。

公主出现的时候,她婆婆和小姑子正在劳动中,几乎顾不上抬头看一眼,等到朱辛月走了,被别人一说,母女俩才知道,今天这里来了个公主,还是曹丰的媳妇儿。

朱辛月在铸造所里逛了一圈,被这里欣欣向荣的生产场面,以及一线工人和科技工作者蓬勃向上的热情所鼓舞,当下有了个主意。

于是跟曹丰说,公主府不建了,她的三十万两银子,全部拿来给铸造所发展生产,以及改善员工的生活条件。

曹丰目瞪口呆,接着连连推却,不过他做不了朱辛月的主。宫里随后到达的女官十分生气,公主太过胆大妄为,竟然一点规矩也不要。

朱辛月不管那么多,气死她们最好,她可不希望以后叫曹丰进房门,还得靠人通传。

八百禁军除了日常保卫铸造所的安全之外,还要定时和福建水师进行切磋,朱辛月不想把他们养成废物大爷。

既然如此,成婚的地点就只有曹家。曹家不小,因为地处偏僻,也很荒凉,为着公主,又仔细收拾了一遍,还是怎么看怎么寒酸。

曹丰的母亲有些诚惶诚恐,她一辈子任劳任怨,话不多,只知道听父亲和丈夫的,如今丈夫去了,儿子就是一家之主,这连儿子也要供着的公主,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相处。

直到朱辛月笑嘻嘻地拿着一匹绸缎往她身上比划,说,母亲穿这个该好看,又拔下发髻上精美的珠花,插在羡慕不已的女儿发间,她的心间,终于泛起几点温暖的涟漪。

长公主的谢恩折子,虽然写得颠三倒四,但是能看出来,她在那儿过得不错,曹丰对她很体贴,她也在努力融入曹家。

并且,似乎在铸造所里找到了自己的毕生事业。

朱凌锶真心为这个小姐姐高兴,马上又批回,告诉她千万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需要尽管提,皇帝永远是她的后盾。

谢靖回来,虽然还只是刑部尚书,但谁都知道,他是回来管事的,所以还是免不了,散朝之后往文华殿这边跑。

日子仿佛回到了三年前,朱凌锶精神抖擞,饭都多吃了两碗,怕谢靖说他太瘦。卢省劝不住,预先找太医要了消食的丸药。

于是文华殿中,又是君臣相对,仿佛三年前那桩事,从来就不存在一般,谢靖离京,也真是为了巡按天下。

过了谷雨,天气便渐渐热起来,一日谢靖正和皇帝说着小麦长势,外边进来一个宫装丽人,只带了一个婢女,谢靖连忙起身,垂首立在一边。

皇后这位是兵部尚书谢大人。

尚妙蝉忽然出现,叫皇帝十分错愕,瞬间有种不是滋味儿的感觉,仿佛做错了事,但又不知错在哪里。

谢靖总跟人说,皇帝的婚事,要从心而行,自己却背着他,弄得这般不清不楚,更不用提这里头有没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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