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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每天都在作死[穿书]——竹荪虾滑(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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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陈灯本就心眼瓷实,恐怕也不会重蹈覆辙,便长叹一声。

陈灯当时,与卢省抱头痛哭,从前万事有卢省担着,如今乾清宫里,他就是管事的人,自然要使出浑身解数,不能叫人小瞧,说卢省一去,他便没了形状。

谢靖前些日子亲办权宦一案,再往前又是随护皇帝,依旧是来不及整治一份体面的贺礼,皇帝虽说不用了,可进宫吃饭,他也不好空手。

张洮给了一副前朝名家的贺寿图,何烨送了一尊玉佛,祝祷安康,张洮见那玉佛,只有一尺多高,便撇撇嘴,虽然没说,心里却暗讽何烨小气。

罗维敏送了皇帝一柄宝剑,皇帝抽出来一看,寒光若水,忽而又想到西边偏殿墙上那把,他心里,便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计较。谢靖也想到这一节,却又暗自忖道,皇上为何放着好好的正殿不住,要往这边偏殿中呢?

他早就有此一问,可总也没机会,如今想起来,忍不住偷瞟了皇帝一眼。

谢靖一生之中,很少有偷摸看人的时候,于是在众人面前,就有些不自在,皇帝见他忽然拘谨,心中又有些怅然。

周斟和李显达的贺礼,早已经送过来了,就连远在钱塘的祁王,也送了些时鲜珍果,于是众人便都盯着谢靖。

眼见他,又拿出一方田黄石,张洮便嗳了一声,就连以抠门著称的何烨,也禁不住轻轻咦了一声。

皇帝刚想打个圆场,张洮又说,底上沾了些红色,原来有字,说着就叫陈灯拿纸来,提起印章,用力一印,

虽不甚鲜艳,确是清楚的四个字,用的是小篆,

维深用长。

谢靖从宋人诗句里,特特挑了这四个字,连夜拿着刻刀,一笔一划,仔细琢磨了,如今被张洮他们看到,就有些担心雕工不行,被这些人看了出来。

又觉得自己一番心意,忽然暴露在人前,颇有些难为情。他挑这四个字,本意是想让皇帝无论在何种情景下,拿出这个,都不会惹人怀疑,所以要含蓄含蓄再含蓄。

可乍一被别人看到,还是十分地,不好意思。

皇帝心中,也是一样,这四个字,看着简单,却有一缕情愫,扑面而来。他不如谢靖沉着,早就红了脸,不过张洮再大咧咧,也不会去打趣皇帝。

如今阁臣送完了寿礼,开始吃饭,两人总算是好过一些。

李显达去年底到浙江,任浙直总督,主要工作任务是抗倭。因为他在北项战场上的威名赫赫,倭寇都有些怕他,李显达到了那儿之后,打了几场不小的仗,算是又立下名声,于是这两个月,倭寇也不敢来了。

他想着皇帝大病初愈,自己该慰问一番,本想赶在皇帝生辰之前回京,又被军务绊住了,等他回来,已经到了七月。回来的第一件事,照例是找谢靖喝酒。

一壶三月春下肚,唇齿肺腑,终于有了回家的感觉。

谢靖这人,平时说话,一点儿都不含糊,如今却躲躲闪闪,畏畏缩缩,李显达是个中老手,怎能容得他逃窜,便问,你和皇上,究竟如何了?

谢靖还想糊弄过去,李显达又说,皇上不许你入内廷,是下过口谕的,可你日日入宫请安,这谕令又是何时取消的?

不愧是战场中成长起来的男人,就是会抓重点。

谢靖还要负隅顽抗,皇上宽宥了我,自然不会计较这些事。

李显达不说话,抱着胳膊,眯着眼睛看他。

谢靖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皇上是明君,若是传扬出去,恐有损圣明

李显达仰头把一口酒倒进喉咙里,屁话。

谢靖虽早就知道,此人是个痞子,可也想不到他会突然这么不讲究。

你可见哪个皇帝的好名声,是看他睡过什么人得来的?只有那没什么功业的,才寻些宫闱秘闻,以充巷耳。

你怕的不过是自己,丢了贤臣的名声。

李显达话音一落,谢靖心中,像炸开了锅一般。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他走了这条青云路,若说不想青史留名,当然是假的。

可要如今,若有什么事摆在皇帝的喜乐之前,谢靖扪心自问,竟也没有。

那时皇帝危急,被何烨质问时,虽还惦记着,要顾好他的江山,心里却着实不想管了。

又有卢省的事,皇帝一意自责,谢靖劝他不过,想着皇帝一直勤勤恳恳,却仍是处处受挫,便是索性不做明君,由着他自己快活,也没有什么不行。

李显达哪里知道,谢靖一旦决定放飞自我,就飞得这么高、这么远。

你只要不拘着自己的心,顺着他的意就行了,李显达循循善诱,谆谆教诲,至于功业,哪里是皇上一个人的事,不然要你们内阁做什么。

谢靖听了,拿过李显达手中的酒壶,自己喝起来。

李显达欸了一声,又见他一副醍醐灌顶的模样,便颇为自得。

想着小皇帝,当日在他面前,哭得稀里哗啦,如今对谢靖的一番心意,总算要开花结果,李显达欣慰不已。

谢靖喝着酒,心里却在不停思索着:

世上当真有如此好事,全了自己的心意,还不叫皇帝伤心。

不过是、抛了那虚名而已。

他这边豁然开朗,不禁又畅饮了许多,等到太白邀月楼要打烊了,李显达忽然问他,今夜月明,九升往何处去?

李显达这个人,确实很八卦,谢靖刚一想通,他就打听人家今晚睡哪。

恰好谢靖喝多了酒,有点上头。

他平常都是午后去请安,因为这个时间,工作在上午基本处理过一道,比较轻松。

而且与晚上想比,又显得不那么暧*昧。

他自己对皇帝有了想法之后,便时刻提醒自己不能荒唐,瓜田李下,更要注意。其实别人倒没什么想法(除了何烨),他进宫这件事,大家都十分习惯了。

这天晚上,他被李显达一挑拨,忽然发觉事情还可以这样,心潮澎湃,乐不可支。

就再也顾不上含蓄克制,往宫门去了。

第62章东殿

掌灯之后,又过了半个时辰,陈灯进来说,守门的侍卫来报,谢靖在宫门外徘徊,或有要事,陈灯便问皇帝,今晚有没有要召见他。

朱凌锶听了,心中一咯噔,连忙仔细想了想,确实没有。他病愈之后,开始上朝,虽日日朝上得见,谢靖也不改午后请安的规矩,依旧前来。

如今他在宫门外,再要进宫,今天可就是见第三道了。

皇帝心里,忽然没了主意,搞不懂要不要叫他进来。

陈灯说,不然宫门就要落锁,催着皇帝给句准话。

朱凌锶想着,谢靖若有事,为何不直说,要没事,在宫门外徘徊,还能找谁呢?

只是他被谢靖遛惯了,不敢多想,就让陈灯去,你问问他,要不要进宫?

谢靖此时在宫门前,酒意消散一些,已经是急出一身汗。

入夜进宫,若非皇帝召见,便是有要事禀告,如今他这般,两样都不靠,到了宫门前,找不到理由通禀,名不正言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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