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衣飞石就把他衣裳撕扯开了,低头咬了上去。
用唇舌咬又不动牙齿,谢茂痒得不行,抱着衣飞石在床上滚来滚去,一夜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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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飞石一直都在寻找机会,想和皇帝再提太后之事。然而,机会一直都不存在。
谢茂根本不想和他谈,他当然就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深谈的合适机会。
这期间,衣飞石找到百里简,给他引荐了太医院的大夫为费涓调理身体,又表示可以护着他们师徒二人在京城长住,不必担心费涓流刑还剩一年的问题。去国子监读书的提议,衣飞石暂时还没有提。先找了个小宅,让百里简与费涓安顿了下来。
谢圆从此以后也不再生病了,被乳母许氏带着一帮子奴婢看得死紧,偶然见了谢茂也不说话,见了衣飞石才哭,想要回塔里找阿娘他不知道黎王妃已经回了黎王府。
米嘉芝的案子还未审结,蔡振的丧仪早已行完。
冬至前五日,太后离宫前往天寿山。
这回谢茂没有继续装死,长信宫来了消息,告诉了日程,谢茂次日就辍朝去送行了。
太后坐在车驾里,一直不曾出来。
送行的谢茂也在车驾里,一路跟出了京城,走到城郊十里亭时,太后銮驾停驻。
大宫女扶着太后下车,衣飞石起码随扈在圣驾旁侧,远远望去,只见太后素衣简饰,披着雪白的毛皮斗篷,长发梳成堕马髻,脸上抹了一些脂粉,看上去精神饱满,半点儿也不憔悴也没有削瘦。衣飞石才松了口气。
辇车门帘掀开,郁从华扶着谢茂出来,衣飞石连忙道:陛下,娘娘下车了。
谢茂跟着下了车。
服侍的宫人两行排开,在才洒了一层黄土净水的地上铺上地衣,一直铺到了十里亭前。
太后与皇帝同时走向那座陈旧的小亭子,衣飞石犹豫了片刻,不紧不慢地跟在皇帝身后,保持了一个既不靠近打扰,又能随叫随到的距离。
阿娘。谢茂施礼。
太后看着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恶意。当母亲的,永远不可能真的和孩子置气。
善自珍重。太后说。
谢茂知道自己不能阻止太后离开,可在看见太后的一瞬间,他就知道,他不想太后离开。
母子见面彼此加起来也只说了六个字,太后扶着大宫女转身,谢茂就跟在她身后。她走两步,回头看见谢茂跟了上来,很惊讶,眼底浮起一丝难以言说的惊喜,又似强自按捺住了,回头继续走。
谢茂想,朕就送她上了銮车。一路跟着。
太后走了半段路,又忍不住回头看,皇帝居然还跟着?她似乎都不会走路了,扶着大宫女有些飘。
母子二人,一前一后走着,谁也不肯说再见,谁也不说留下来。
一直走到太后銮驾之前,太后踟蹰片刻,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见皇帝脸上隐有依依茫然之色,她才深吸气登上銮车。跟在谢茂身后的衣飞石此时不顾规矩,疾步上前,跪在车前,说道:娘娘!飞石明年去天寿山为您拜寿!
谢茂松了口气。
车里端坐的太后闻言一愣,突然间,泪如雨下。
作者有话要说:
①医巫不分家这个事吧,不必太当真。
明天就是十年后了。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嗖地一下,就十年啦。
解释一下吧,时光大法是因为大剧情要在十年后,我没必要写写攻受吃饭睡觉上朝XO的日常,不是跳剧情了,本来就没剧情。神仙稻已经布置好了,党争扫了一遍,谢茂觉得能压五年太平,其实效果比他想得好,太平了快十年。
至于说一下就十年后,党争是纯支线,对剧情一点推动作用都没有的小天使,我就给你解释一下吧,不是所有事情的影响都会立马看出来,它影响的可能是十年后,二十年后的时局。
第172章振衣飞石(172)
对谢茂而言,时间的意义,只在于他所安排的每一个人生计划的完成度。
如果重生是一场游戏,皇帝是谢茂所选择的主线职业,那么,他已经是第三次转职上岗。
什么等级打什么BOSS,什么等级捡什么装备,某个副本在何时开启,打通地图能捡到什么神器一次次打通关之后,他的游戏攻略已经日渐趋于完美。
偶然一些细节上的不同,也丝毫不能影响他的通关评价。
活了几百岁的人,知道自己的时间尽头在哪里,也知道死后必然会再重生一次
他不可能和常人一样敬畏光阴。
三十五岁的谢茂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自重生以来,谢茂就一直在用穿越前的修行经验保养身体,经过十多年的惜福荣养、打熬筋骨,相较于常人走着日益气血衰微的下坡路,他反而日益精神。
原本从胎中带来的弱症早两年便已痊愈,此时的谢茂,正处在一生中最好的年华。
也正是他最意气风发的时候。
那是黄金黍梨!阿娘给我吃过,拌酱油吃!
马车上,一个不足五岁的小娃娃掀起车帘子,眼也不瞬地望着车窗外。
车外官道远处才是成片的良田,种植着金穗丰硕的神仙麦,路边则长着荔枝树,暗红色的果子结满了枝头,压得整棵树都似矮了几分。被车内小娃惊叹的黄金黍梨则是一种比较少见的新果子,本是一种梨,颜色与黄金黍相近,所以被称为黄金黍梨。
黄金黍梨在三年前还是贡品,只在稷下庄种植,如今也仅在十大粮庄试种,外边很少见。
你阿娘从小口味就怪,把你也带坏了。
酱油拌梨,什么奇葩吃法!多好的果子也经不起这么折腾。谢茂对此颇为不满。
前边坐在车辕上的青年二十出头,模样不见得多俊美,只眉宇间一股英气生机勃勃,正是衣长宁。
皇帝微服私访,他常年侍驾,通常都是坐在车夫旁边,充作最后第二道防线。也因此他随时都能听见马车里皇帝说话,这会儿就忍不住尴尬地解释:回老爷话,那年稷下庄翻出的黄豆刚酿出酱油,娴儿吃着新鲜,什么都要拌着吃如今咱们家也不这么吃了。
吃呀。阿娘今天才吃酱油拌鸡卵。衣明聪毫不留情地拆穿亲爹。
小娃并没有太多的时间观念,他已经跟着谢茂跋山涉水出门近二十日,母亲谢娴留在京中,然而,在他的印象中,吃酱油拌鸡蛋的母亲仍旧存在于今天。
衣明聪是衣长宁与谢娴的长子。
相比起从小青梅竹马的衣飞珀与谢团儿,衣长宁与谢娴相识较晚,却感情甚笃。
二人彼此倾情时,谢团儿已嫁入衣家大半年。有谢团儿嫁入镇国公府在先,衣长宁与谢娴都不曾妄想能与对方相守这世上岂有两位皇室郡主同时嫁入一个臣家的道理?小叔叔娶一位郡主,大侄儿也娶一位郡主,这两位郡主还是同辈的姊妹,见面何其尴尬?
衣长宁不敢说娶,谢娴也不敢说嫁。只是二人都很有默契,一个不娶他人,一个不嫁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