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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医生很温柔(gl)——媗厘(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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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谬摇摇头,一张脸苍白,接着又看向前来问询的民警,张张嘴说: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杀了他

岑谬戴着手铐坐上警车时还未回过神,她朝着警车外看了看,又心绪不宁地低头看这自己的手:沾着血,血早就干了,凝成深红色的小点。

她终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一旁的警/察:我可以打电话给亲人吗?

现在不行,我们会帮你通知家属的。

岑谬哦了一声,想到自己犯的罪可能会很重,又问道:警官,我这算自首吗?

算吧。

会减刑吗?

会吧。

警察有点烦这个犯人,回答问题的时候颇为不耐烦。

岑谬叹了口气,背靠在座椅上,眼神迷茫地看着前方,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江莱还在医院住着,她竟糊里糊涂进了局子,不能在身边照顾她了。

可在心绪不宁的同时,岑谬有种怪异的喜悦。

那个人终于死了啊。

第43章

岑谬不清楚自己在拘留所待了多长时间,只知道睡了好几觉之后,警察通知她,她可以走了。

岑谬出来看见的第一个熟人就是江莱。江莱穿着家居t恤和白色平底鞋,身体还未恢复,脸上没什么血色,许是等久了熬不住,找了个椅子安静地坐着,见到岑谬了才露出几分欣喜的神色站起来。

没事了,江莱自然而然地牵起岑谬的手,监控录像是死角,看不出来什么,才耽误久了些,鉴定说是齐海手上有火/药,你手上是干净的,确认他是自杀

岑谬却并不太在意齐海怎么死的,只心疼江莱专门跑一趟:你不好好养伤,来这里干嘛?

江莱顿了顿,空着的手帮岑谬把凌乱的头发捋在耳后,轻声道:我等不及了。

岑谬心头一热,嘴上还是唠叨:你耐心在医院待着就好,反正我也会第一个去找你,你出来磕着碰着了落下病根才有得受。

江莱赧然地看向另一边,想到了什么又问岑谬:对了,为什么你手里会拿着qiang?

岑谬晃了晃头:我忘了她是真忘了,清醒的时候手里已经有qiang了。

算了,都过去了以后也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江莱指尖搓了搓岑谬的手背,她习惯用这个小动作去安慰岑谬,岑谬则反手握住江莱的手,十指紧扣。

江莱牵着岑谬的手走在前方,岑谬盯着她消瘦的背影出神,回忆里的小事一件件翻涌。

岑谬升初三那年和岑玉贵吵架得厉害,被扇了一耳光,脸上肿了一块,耳朵也嗡嗡作响。岑谬叛逆心上来,抱着书包跑出门,坐上一班公交车打算离家出走。

她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觉得只要离开岑家就好,所以随便坐了辆公交车,还在车上睡了一觉,等到了终点站,司机才催她:终点站到了,所有人都得下车了啊。

岑谬不得不下了车。周围都是田地和杂草,破破烂烂的水泥路边支着几根电线杆子和一块简陋的公交车站牌。即使无意间跑到了这种荒凉的地方,岑谬也没有回去的打算,她百无聊赖地在田地里玩了小半天泥巴,又踢了小半天石子,天就黑了。

岑谬最怕黑,郊外的地方比城里更黑,等入了夜,野猫发出呜咽的叫声,叫得岑谬一阵心惊,她毕竟还是个小孩,再硬气也扛不住最怕的黑暗,哆哆嗦嗦等在微弱灯光下的车站那里,突然后悔白天离家出走的决定。但她已经错过了公车的末班车,也不知道回去的路,大冬天在黑漆漆的车站等一整晚,她光是想想就吓得要哭出来。

好在公交车站旁边有个老旧的公共电话亭,岑谬朝里面投了块币,硬着头皮打给家里,打了好几次,没人接。她脑子里记得住的电话号码除了自己家的座机,就只剩江莱家的电话,无奈之下,岑谬只好拨了江莱家的电话号码。

岑谬心里默念求求你,让江蓁接电话吧。

电话通了,传来一声淡淡的询问:喂,您好?

听见江莱的声音,岑谬像触电般,差点没拿稳话筒,好不容易让自己平静下来:我我找江蓁姐

岑谬?姐姐她这几天都不在,你找她做什么?

岑谬没好意思说自己离家出走因为怕黑后悔了想回家,只好撒了个谎:我坐公交车睡过了头,现在没车回不了家。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然后岑谬似乎听见了自行车铃铛的声音。

江莱问:你在哪儿?

岑谬看了眼车站牌:好像叫向乐村。

好,你等我。

嗯谢谢江莱姐。

和江莱这样不爱说话的人打电话并不会减少岑谬对黑暗的恐惧,挂了电话后,岑谬抱膝蹲在车站牌下面。周围又冷又黑,她不敢离开路灯半步。

约莫一个钟头,江莱蹬着自行车终于找到了岑谬,她牙齿咬着手电筒,虚着眼睛看了半天,才看到那个缩成一团的小人,于是加快蹬了几脚自行车,停在岑谬的跟前。

手电筒的光并不刺眼,岑谬顺着光线看到了江莱的那张瓜子脸,在光线下柔和了几分,淡然惯了的神色许是因为蹬久了自行车,所以带着微微的红润,显得亲近了许多。

岑谬不由自主地愣了愣,江莱把手电筒递给岑谬,朝后座上示意了一下说:上车。

岑谬哦了一声,坐在了江莱的自行车后面。后座上垫着软软的毛巾,坐着屁股也不会疼,她紧紧抓着后座保持平衡,死活不肯挨到江莱。

抱紧了。

啊?

对方充满歧义的一句话,让岑谬有些恍惚。

江莱解释道:前面路不平,抱紧我才不会摔着。

哦哦,好。

岑谬盯着江莱的背影看了半天,才试探似的伸出手抱住那纤细的腰。即使是冬天隔着厚厚的衣服,岑谬都感受到了江莱身体的热度,这让她烧得有些面红耳赤。她还是没敢抱紧,虚虚地挨着对方的衣服,担心过于贪恋那热度而暴露了自己那点万不能说出口的心思。

原本一个钟头的路程,因为载了人,又要多花一半的时间。两个人本就没什么话可说,路上显得格外冷清。

还是江莱试着找了个话题:怕黑?

岑谬点点头,发现江莱看不见她点头,才回答道:嗯,有点怕。

很快就到了。

好。

两人又继续沉默了起来。路不平,江莱骑车很小心,但也免不了抖了一下,岑谬几乎是无意识地从身后抱紧了江莱,然后就没再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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