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目张胆,毫无因由。
严潼想着,忍不住又往季珩那边挪了一点儿,然后把脑袋搁在季珩肩膀上,跟个大型犬一样蹭他的侧脸,软趴趴地凑在季珩耳边,声音里带着无限笑意:师尊,我好喜欢你。
季珩顿了一下,而后微微侧了头看他,嘴角带着点浅浅淡淡的笑意。
严潼傻呵呵的像个被喂饱的小狼狗,往季珩那边又凑近一点儿,就成功地亲到了季珩的嘴角。
季珩浅浅的笑,他就又够上去亲。
像个小孩,乐此不疲地玩着自己钟爱的游戏。
过了会儿,他那颗被他家师尊占满了的大脑袋才匀出了一点儿空,正了正脸色,带着点儿不甚威严的严肃问季珩:师尊,我身体里的这缕仙魂,到底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这儿的,请问你觉得这篇文偏甜还是咸?不瞒你们说,我的初衷是想写甜文来着
第82章
严潼傻呵呵乐了半天,季珩也有些不好意思,直到严潼捡了点儿正经给他抛了这么一个问题,他快红透的耳朵才稍稍恢复了那么一点儿。
他似乎是很认真的回想了一下,才斟酌着看向严潼:小时候邻家的一个姑娘不太喜欢我,她把我带出去玩,却把我丢在了一个很阴暗的巷子里。
那时候我还小,被丢了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就自己到处瞎走,结果不但没走出去,还走进了深山野林里。
夜里我发了高热,眼看着都快撑不下去了,但我的求生意志却本能的被激发了出来。
我不断地祈求上天让我活下去,无论如何我也要活下去。
不知是不是上天听到了我的祈求,真的没让我死成,在昏迷了一夜之后,爹娘终于找到了我。
严潼愣愣地听着季珩平淡的说起自己的童年。
他忽然想起,季珩曾经说过他小时候因为性格原因很不受同龄伙伴的欢迎。
原来是这种程度的不欢迎吗?
但季珩这会儿似乎又关闭了对外界情感的感知,完全没感觉到严潼正在心疼他,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那次侥幸逃生后我就更不喜欢出去和别的孩子一起玩了。母亲担心我,想尽了法子想告诉我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像那个女孩一样充满恶意,她不想让我始终孤独的画地为牢,所以一直让我尝试多接触人。
但我却越来越孤僻,母亲实在担忧,最后居然找了一个驱魔师想为我驱魔。
也就是那个驱魔师告诉母亲,我那次误闯进深山,是赶上了邪神降世,恰好那邪神又看上了我的心魔,就当成自身养分给吸走了。
虽然不知道这个驱魔师的说法靠不靠谱,但现在我能确定的是,我的那一缕魂确实是在那个时候丢的,而且他现在确实在你体内。
严潼听了,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心酸苦辣什么滋味都涌了出来。
所以说,是他这个邪神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吸走了自家师尊的一缕魂魄?
过了刚刚那阵狂喜,他这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担忧起来,他吸走了季珩的一缕魂儿,对季珩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吗?
季珩说完没听见他出声就偏头看了看他,也许是他脸上的忧虑和疑问变现的太过于明显,季珩这次居然看出了他的担忧,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严潼就看向他,眼里的愧疚快要漫出来。
季珩似乎是轻叹了一口气,轻笑了一声对严潼道:你放心,你带走的这一缕魂对我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反而给我带来了福运。
严潼闻言愣了愣,疑道:什么?
季珩解释道:你带走的那一缕魂是我的心魔,你是魔,所以它于你本身的灵脉有益,于我却无甚助益,甚至可能毁了我的修行之途。
所以,仔细说来,是我们无意间救了对方的命。
严潼愣愣地盯着季珩,此时已经被巨大的欢喜冲昏了头脑,简直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一激动,一下子扑到季珩身上,把他压在草地上吻咬他的脖颈和耳垂,低笑着喃喃:师尊,你怎么那么好
季珩被他的动作弄的往后一缩,耳垂又迅速红起来,他抿了抿嘴角,轻声道:你也很好。
严潼就嗤嗤的笑。
他心头的担忧总算放了下来,想着又觉得庆幸无比,原来他刚降生在这个世界时,他和季珩之间的羁绊就已经这么深了。
这么一件陈年旧事,竟也让严潼慢慢体会出了一点儿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意思。
他有些甜蜜的想,他和自家师尊,原本就是天作之合,是连命理都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
他就这么像个孩子似的打滚,季珩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伸出手回抱住他,任他胡闹。
但甜蜜的时光不长,严潼心头突然猛烈的痛了一阵,他骤然停下抱着季珩胡闹的手,脸色煞白地捂着心口,眉头紧皱。
季珩一惊,飞快地翻身起来扶着他,看他面色苍白似活鬼一般,心下一沉:怎么了?
谁知原本还处在巨大欢喜中的严潼像是突然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脸色的血色消失殆尽,眼中也迅速充血,仿佛正处在巨大的痛苦之中。
心脏像被一把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严潼浑身的血液都快速的冷了下来。
他是最清楚这种感觉的。
当初他被剜去心脏,推入妖渊,又在妖渊中炼就赤将,重新生出一颗心脏时,就是这种感觉。
剧烈的根本无法忍受的疼痛。
这样无端的剧痛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赤将的新生,那代表着以他心头血为基的利器练成。
第二种剑毁人亡。
赤将将死。
他整颗心都猛然沉了下来,双手冰凉,季珩担忧他,此刻正轻轻握着他冰凉的手柔声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他满目慌张地望向季珩,张了张嘴,半天才哑声道:师尊,我要回长恨殿,赤将出事了。
季珩亦是一惊。
赤将好好待在长恨殿,怎么会出事?
但严潼的脸色太难看,他知道事情一定很严重,所以就没多问,微微皱了眉,又嘱咐严潼凝神。
严潼虽心下惶惶无措,但还是下意识地听从了季珩的安排。
下一刻,季珩就结成了一个法阵,他回头看了看严潼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轻轻捂住了他的眼睛,缓缓道:不会出事的,我们马上就能回去了。
严潼不知是不是受到了这句话的鼓励,闻言慢慢回握住季珩牵着他的那只手。
一凉一暖,他死命地抓着季珩,仿佛能从那双温暖的手上汲取一点儿力量。
两人到长恨殿山脚下的时候,严潼拉住了想继续往前走的季珩,拉着他的手不自觉的有点抖,他脸色还是很不好,季珩停下来看着他。
他望着季珩,眼里是季珩从没见过的痛苦绝望。
季珩有些慌了,他另一只手都不知如何安放,他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这样的严潼相处。
但幸好严潼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又深深看了季珩几眼,突然哑着嗓子没头没尾地对季珩说了一句:师尊,赤将是因我对你的恨才降生于世。
季珩心下微沉,隐约已经感觉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果然,严潼艰难地垂了垂眸,整个身体都止不住地轻颤,似乎整个人都被巨大的痛苦悲伤笼罩住了,他握着季珩的手慢慢收紧,绝望和愧疚从嗓音里溢了出来:师尊我因自己的遗憾和仇恨创造了赤将,如今,如今他看起来实在太过慌张无助,声音都哽在了喉咙口:我的恨没了,赤将活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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