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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大人要逼婚?——花籽里的老妖怪(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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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都已经过去了。况且,错不在你。

季珩微微抬头看了眼严潼,眼中情绪复杂,片刻又把目光移向严潼的袖子那里装着赤将和白离的魂魄。

他等严潼是一百年,严潼受尽煎熬是一百年。

可赤将的陪伴,也是整整一百年。

严潼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童童,你是不是很喜欢赤将?他的声音很低,呓语一般。

严潼眸中微黯,季珩的问题来的突然又理所应当,所以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就大概猜到了严潼会怎么答他。

是、当然、怎么会不喜欢?

以此种种。

但严潼沉默片刻却轻声道:我不知道。

看着季珩眼中的惊讶之色,严潼极为苦涩地轻轻一笑,而后转身望向那片桃林,眼中仿佛有缥缈万年的痛色,他慢声道:赤将的出现,带走了我对师尊所有的恨。他替我背下了所有的仇恨怨怼,只为替我报仇而活。

他依赖我,信任我,帮我当成最亲的哥哥。

可我却做不到爱护他、疼惜他,纵使有百年光阴,我也无法把他当成家人。

季珩万万没想到问出来的会是这种结果,深深皱着眉沉声问道:为什么?他是你的剑灵

严潼没回头,闻言沉默片刻又轻声道:他承载了我对你所有的恨,所以,我便没有了恨。才开始的时候,我还能与他同仇敌忾,想着逃出来后一定要杀了你。

可是后来,赤将本身的力量越来越强大,我渐渐不再能与他心意相通。

时间过的越久,他就越恨你。

而我却慢慢淡忘了仇恨,只想以后能安守魔域,带着赤将,找到宴儿,好好过日子。

最后的几年里,我们常常出现矛盾。

他总想着出来后要以怎样残忍的手段杀了你,我就会很生气,甚至因此惩罚他。

最严重的时候,我甚至想毁了他。

那是我的师尊,我那么喜欢他,你却想杀了他

严潼慢慢说着,恍惚间,就像再次跌入了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里。

季珩咬着牙,呼吸都艰涩痛苦。

偏偏严潼还在慢慢说着:师尊,我知道自己有罪,可是却不知道怎么才能去赎罪

季珩垂首无言,起了风,有片片落红从他脚底打着颤飘走了。

严潼的困局又何尝不是他的困局,他自虐地想着自己亲手将严潼封印的时候,想着赤将对严潼百年的陪伴。

想着严潼说的爱,和赤将身上几乎化为实质的恨意。

随着那些飘飞的桃红,季珩慢慢抬眸看向那片桃林。

这里曾经弥漫着杀戮、血腥、仇恨,可现在却只剩了片片桃红。

福灵心至的,季珩忽然抬了头,猛地抓住了严潼的手腕,声音有些发涩: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可手下的冰凉触感却还是让他心头一惊。

严潼的手很冷,冰块一样。

季珩这才发现,在如此寒冷的妖渊地界,严潼不仅衣着单薄,甚至没有给自己起一层御寒结界。

严潼有些迟钝地看向他,眼中一点儿亮光也没。

季珩就捉着他那只手,神情专注又温柔地看着他,慢慢道:童童,你说错不在我,可也不完全在你,要不是妖帝的阴谋,一切都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可是往事不可追,错已经酿下,我们只能尽全力弥补。

严潼听着,终于有了点儿正常反应,他把那只通体碧绿的小瓶子从袖中拿出来,紧紧攥着,哑声道:他已经死了我没办法弥补了

有。季珩看着严潼坚定道:童童,还有办法。

严潼似乎还有些恍惚。

季珩看向那个小瓶子,轻声道:你还可以清除他魂灵中的怨气,让他干干净净、了无牵挂的投胎去。

没有魂灵里天生的羁绊,他的来生,会顺利很多。

严潼怔了怔,眼中一下亮起来,反握住季珩的手腕,有些激动道:师尊,你知道怎么做?

季珩安抚地捏着他的手背,点了点头:当年为了修炼第二股灵脉,在藏书阁里看见过清除怨气的方法,虽然很难,说到这里,季珩看向严潼的眼睛,慢慢道:但如果是你和我联手,想必能办得到。

季珩说罢,就握上了严潼攥着瓶子的那只手,用过灵识与他传言:凝神,将周身灵力暂时引出体内,然后炼化。顿了顿又道:此行凶险,稍有不慎你我都会丧命,千万要集中精神。等灵力炼化后,我们会暂时变成没有灵力的凡人之躯,需得一月之后才能恢复。

童童,你愿意这么做吗?

严潼听了前半段几乎立刻就要将灵力引出体内,但随即又想到季珩说的是两个人合力。

那他可能会出现的意外季珩一样可能会出现。

他皱皱眉又传音给季珩:师尊,你

可他话都还没说完,就又听季珩道:我不是在陪你赎罪。童童,赤将的生与死,我都脱不了干系,我是在赎自己的罪。

说罢就率先将周身灵力运转起来,慢慢往体外引。

严潼只得跟上他的动作也把灵力逐渐引出体外,并尝试着慢慢炼化。

约摸半柱香后季珩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那团金蓝相绕的光雾松了口气,而后引着严潼的手将那只装着赤将和白离魂魄的小瓶子放了进去。

严潼感觉到季珩的动作,也睁开了眼睛,看着那团光雾将那只小小的瓶子慢慢围起来,不断地在它身边绕,最后化为丝丝缕缕的轻烟,慢慢钻进了瓶子里,片刻,瓶子又落会严潼手里。

可严潼握着瓶子的手却是一紧。

瓶子是空的,原来淡淡萦绕的光点不见了。

赤将

他深深皱着眉,一张脸上尽是慌乱之色。

别怕,他只是暂时离开了。季珩轻拽着他的一截衣袖,缓声道。

严潼这才抬头看向他,尽管努力压抑着,但眼圈还是慢慢地红了,他咬着牙看了季珩片刻,又把那只瓶子拿起来看着,手止不住地抖着,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脸上全是不知将它如何安放的慌乱无措。

最后他双手捧着那只瓶子放到了心口处,而后缓缓地蹲了下来,时而看那桃林两眼,时而又把那只小瓶子举到额头上,一下下敲着自己的额头。

季珩这次没再去打扰他,只是攥着手神色痛苦地站在严潼身后。

过了会儿,严潼就什么动作也没了,只是埋着头,双手紧握着那瓶子抵在额头和膝盖之间。

渐渐地,季珩听见了他极压抑痛苦的哽咽。

听见他很低很低地祈求:赤将,潼哥哥求你,来世一定不要让潼哥哥找不到你

虽然严潼说他从未将赤将当做是亲人。

但季珩看得出来,不是的,在严潼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赤将就已经成为了他的亲人。

只是可惜。他不知严潼,严潼亦不知他。

都盼着对方越来越好,却终究把对方越推越远。

到底是,因缘相错。

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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